虽然,我总是称呼他为哥,其实,他足足比我大上了二十四岁零三个月。
当然,现在这个社会,出来混个啥的,人前人后都喜欢学着港台影片里的台词——见面了,左一句:“彪哥好!”,右一句:“王哥好!”这个声,这个调,听着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爽快劲。
罗哥,虽然比我大了那么些年纪,但是与我交往起来,总没有年纪上的跨度和隔碍,加上我见面了,不等进门,先飘进他耳朵里的总是一句响亮的——“罗哥,我来了!”
平日里,不仅是嘴上叫的甜,也是真正把罗哥从心眼里作为哥哥看待的。
记得我个罗哥第一次相识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单位的相隔两条马路的一个小酒店里,这个酒店是罗哥开的小酒店。
那时,我们单位刚从市内搬迁来开发区。虽然说是开发区,但是,百废待兴,不要说出行难娱乐难,就是要出门去找一个卖方便面的小店都是相当的不容易。搬来半个多月了,天天的加班加点,拼命地干,虽然说是产量上“多收了三五斗”,可是,刻薄的上司,到了月底,计算奖金的时候,竟然是以种种的理由,种种让我等没有文化的打工崽算也算不来的帐簿前,签下自己歪歪扭扭的微小的名字。
那一天,由于临时加班,不得不付出比往日长得多的工余时间来完成任务。
当结束工作后,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路灯是在长长的街道上次第地亮煌煌地立着。街面上倒映着我与另外一位同事的瘦长瘦长的身影,从身后偶尔奔过一辆小车,碾过我们的身影,飞向不知名的前方。
同事说,我们一起去三室两厅吃点东西,喝上一杯啤酒吧。对于喝酒,我一向是比较赞同的,只要喝酒不误事,就好。
当我们踏进一家三室两厅小馆子店,一股刺鼻的油烟味就让人感到难以接受,转念一想,三室两厅存在下去的原因,恐怕是它的价位较低、面向我等普通老百姓吧。
一道红烧鲫鱼、家乡豆腐、花生米加上酸辣汤,很快点好了我们两人的菜,量入为出,大约计算了一下,口袋里,还多余了5元人民币,可以买上两支廉价的啤酒。
可能是我们的菜金消费数目较低,三室两厅的老板,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一坐,足足坐了半个小时,仍然不见一个菜上桌。在我们在再三催促下,一个满脸不高兴甚至带些鄙夷的神情的女服务员,拿着两支啤酒,朝着肮脏不堪的桌子上,“啪”的一敦,服务员转身离开我们空桌子,我分明听见她临走时,嘴里嘟囔着:“两个穷鬼,没有钱,还敢上我们家三室两厅吃,真好笑哦!”
闻听此言,再没有自尊的人也无法忍受,可是,菜已经点下去了,总不能这般无理由开溜,岂不让人当什么人来揍一顿?
都说“急中生智”,我镇静下来,扯开嗓门叫道:“老板,结账,六号桌的菜都吃光了!”。从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的厨房里,传出一个洪亮的男高音回答道:“你好玩呢,还要半个小时,再炒你们六号桌的几个菜!”
天下竟有这等好事,二话不说,我同事拉起我的衣服,连说,赶紧开路。赶紧开路,为什么要赶紧?难道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我偏要慢慢地踱起方步离开它。当经过酒店门,那个女服务员看了我们一眼,说:“你们去那里?菜就要上了呐。”我回应一句:“我们去上厕所,你管的着吗?你这里的太不卫生。”
任意地顺着地面上一根交通箭头所指的前方,我们在街灯下往前走去。
出人意料地,发现前面不远,不到十米远的样子,一家酒店的霓虹灯在闪烁不停。从酒店门口,一个瘦高的男子不停地招呼进进出出的客人,不断地递送香烟的情形,看得出是个新开张不久的酒店。而让我终生难以忘怀的是,就在这个酒店,遇到了我的益友-----罗哥。这个酒店就是罗哥开的。
记得当天晚上,我们还是按照在三室两厅里点的菜,在罗哥的酒店里用的晚餐。
酒店算不上大,但是绝对清清爽爽,消毒柜就摆放在大厅,淡雅的装修,配合独具匠心的灯光,加上老板、伙计们的笑脸相迎,顿时让人有了觉得到了家的感觉。
开店为的就是赚钱,我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劝客人少花钱消费的生意人。当时,罗哥看见我们两个人,点了这几个菜,还一个劲地说:“两位,你们只有两个人,点多了些吧?不要浪费。我这里菜分量挺足的。”不到十分钟时间,菜全上齐了,不懂做菜的我,看见色香味诱人的美味,就狼吞虎咽地一口气吃了四大碗米饭。桌子上的盘盘碗碗是吃得干干净净,底儿朝天。看见我们的这种吃相,憨厚的罗哥,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罗哥一边叫服务员收拾桌子,一边笑着说:“看不出来你们的饭量不小,不晓得你们喝不喝酒?”
我的同事,素来不沾一点酒的,连忙摇手:“闻酒就醉,闻酒酒醉。”我倒是回应一句:“我的饭量大,酒量也还可以的。啥时间一定抽空请罗老板喝酒!”。罗哥等我刚说完,就接过话头豪爽地说:“今天你们的单,免了。这样的,明天中午,我在店里等你们。”
走在大街上,我的同事表示,明天不去了。正在谈恋爱呢,我晓得这个小子的心思。
第二天中午,我倒是应约前往。
一来二去,从此,我与罗哥也就成为了难得的知心朋友。
-全文完-
▷ 进入南昌熊亮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