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些天头痛稍稍缓了下来

她轻轻地挪开了步子

深秋穿过她的身体

抖落了满地的落叶

刚砍下来的竹竿子

在她手心下压成了拐杖

日子绕着她灰旧的身体撒野

阳光透出瓦缝，微尘从天而降

转眼间，她便矮了半截

而寒冬却如此魁梧而漫长

屋外一堵破墙想帮她表达着什么

她的掉光了牙齿的嘴唇

缓缓地蠕动

是否道出了生与死的秘密

秋风在门外飘摇

她一定闻出了丰收的味道

否则那些毕生积淀的怨恨

为什么都在日落之前升起

还给了湛蓝的天幕

金黄的土地

聆听着她无休无止的絮叨

在她离开之前

银白的秋水漫过田埂

饱满的风结了茧，布满了网

她用像枯枝般的手臂，掀开了门帘

远走的年华，此刻纷纷扰扰

没人懂得她呆滞的眼神

没有鲜艳的日子可以解答

深秋的星辰，与什么只一步之遥

2

她踱着阳光进来

带着破旧的味道

岁月偷走了她的容颜

留下陈旧的身影

清新的风迎面而来

吹不干她的沧桑

角落里破旧的矮凳

是她白天逗留最久的地方

一些破旧的往事

支撑起她瘦弱的身体

灰色的衣服

脏兮兮的布鞋

没再去梳理的白发

那风烛残年的一生

她拄着拐杖靠着门口

不远处的绿叶被南风吹得“沙沙”响

“今天准是个好天气”

她咧着嘴笑着

仿佛看到了她当年袅娜的身姿

在晨风中起舞

她常常发着呆看着前方

似乎那里有被日子遗忘的

一些潸然泪下的故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