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呆了四天,由于匆忙,忘了提前办理回程的车票。没有座位,近1200公里的路程岂是闹着玩的!我悻悻的拿着乘车证件,犹犹豫豫的来到铁免签证窗口想碰碰运气,因这个窗口要有熟人或特殊关系才能办到票的。里面的工作人员是位漂亮的女士,听排在我前面的朋友说“这人最好”,我心想,若是没有票人再好有什么用,但内心还是存了一线希望。等排到我时,我一直默默地祈祷:有票有票一定有票。等我颤抖着手将工作证递上去,里面立刻打出一张卧铺票,拿到手里细看,还是下铺!若不是隔着厚厚的玻璃,我真想不顾一切的上去亲她一口!
我兴匆匆的登上列车,寻到铺位,还没坐稳,就见一哥们儿搀着位大娘颤颤巍巍的来到我跟前,像是娘俩。大娘乡下人打扮,看上去身体很不好,气喘吁吁的。他俩在我上面,一个中铺一个上铺。那哥们扶着老太试着往中铺上,上了几下没上去,用无奈的眼神四下打量着,四周的人都清楚地看在眼里,却都扭过头去装着没看见。就我一人王八犊子,“装着”看见了,看得真切!我立刻站起说“大娘坐我这,我到上铺去”!娘俩免不了千恩万谢一番。说实话,我实是做了好人,可心里并不情愿,暗骂“王八蛋,倒霉的事都让我摊上了”。
我睡上铺,那哥们儿睡中铺,大娘睡下铺。
睡前闲聊中得知,大娘有仨儿子,家住张家口乡下。两个儿子在吉林打工,小儿子和大娘在乡下种地。近来老娘得了心脏病和肺病,丧失了劳动能力,小儿子认为俩哥哥生活条件都比他好,应该伺候老娘(确切的说,这是小儿媳的想法),这大儿子没辙,勉强和媳妇商量通了,才千里迢迢来接老娘的。我听不下去了,似有一种短暂的无奈和悲哀袭上心头。
夜深了,车厢里完全静了下来。灯熄了,只有边坐下面的壁灯还发着微弱的光,车轮碾过钢轨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做着催眠曲。我的思绪也正由现实和梦境碰撞,交接者着。忽然,我下铺那哥们儿传来阵阵如雷的呼噜声,紧接着又是他老娘阵阵剧烈的咳漱声。
嗨!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弄得我一夜没睡,我是昏昏噩噩,木木懂懂出的吉林站。从坐上公交车到现在,我一直在想,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我做得值不值,特别是当今连老人摔倒在路边都没人理的现实下。善哉,若不是老天有意在考验我的良心,我偶然顺了天意,那我就真成了别人眼里的“二”或“王八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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