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名已经成功的,或者像我一样尚未成功但渴望成功的男人,注意是男人,都会面临一个同样的问题。
准确地说,随着事业成功目标的逐步实现,都会从心底渐渐涌起一个强烈的愿望。
我也有这样一个愿望,即要不要向单位头儿提个要求,给我破个例,加配一名女秘书。
这究竟算不算额外的要求?表面上看,似乎如此。
比如,尽管没啥外快,但我每个月都能十拿九稳地领到将近二十张全国最高面额的钞票;比如,尽管办公室没有空调,但我们已经达到了平均每人可享受到一个吊扇扇叶所吹之风的待遇;比如,尽管没有加班费,但我们在给领导熬夜写讲话写成青眼窝的时候,领导也还没忘了催人泪下地说句“同志们辛苦了”……但是,我还是想要一个女秘书。我怎么能不想要呢?
这个念头,由来已久了。当然,这个念头也不完全是我自发地产生出来的,而是受到一些外界影响才慢慢出现的。
辩证唯物主义原理早已深刻揭示出这样一个道理:内因是事物变化的根本,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
换句话说,没有合适的外因,内因永远只是内因,就好比一只老母鸡跑到北极去下了一只蛋,要是老母鸡不去孵化它,那它就顶多会变成个冰蛋,却成不了一只小鸡。
我也一样,也是碰到了一些这样那样的外因,才会有这个想要个女秘书的念头的。
就说那次碰到一个大学老同学的事吧。那天,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忽然跟我联系上了,忽然要请我吃饭了。
考虑到当初也是我同学的我家最高领导,当年不大喜欢这个作东的老同学,至今也还不大喜欢,所以我是单刀赴会的。
老同学却不是,人家身边有个漂亮得令人眩晕、对老同学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代喝烈酒都不眨眼的年轻美眉。
我羡慕地说:“这是你夫人?”
老同学“哈哈”一笑:“我秘书!”接着俯耳低言:“第十一个!”
饭后,老同学不怀好意地拍拍我的肩:“老齐啊,你得学着点啦,现在都什么社会啦,你还一天到晚光守着个老婆,没劲!”
瞧瞧,多简单,老同学的一句话,把我齐桓大帅大学毕业以来多年如一日的艰苦奋斗、辛勤创业,给总结成没劲了。
好在这老同学不是一天到晚带着个女秘书在我眼前晃,所以我慢慢觉得这日子好象又有点劲儿了。
又过了一些日子,不行了,又感到没劲了。这回这个外因,是一部国产电视剧。
本来,我是不看国产剧的,但那天把遥控器都累得出汗了,也没找到外国片,只好看这部国产剧。
至于剧情,简直就是我那个老同学的翻版,无非就是一个男人从不成功走向成功的历程。当然,他的办公室里,也有个年轻的女秘书。
于是,我没劲的感觉又上来了。更要命的是,接着看到的一份流行时尚杂志,上面有篇什么专家的文章,反复强调了男性过多的办公室应当加入少数女性的重要性,这又进一步强化了我对目前自身现实的强烈不满。
老同学在以一贯之地践行着;文艺作品在不厌其烦地倡导着;时尚专家在不遗余力地强调着……您说,我那点内因还能稳得住阵脚么?
当然,也有人说,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会有一个女人。但是,那是指背后,准确地说是指家里老婆,对我而言是最高领导。
我现在说的,不是背后,而是身边,是眼前,是女秘书!
当然,我齐桓大帅所要的女秘书,必须是个素质一流、条件一流的女秘书。否则,一旦带出去比不过别的成功男人的女秘书,我岂不是弄巧成拙?
首先,这个女秘书的基本条件必须是一流的。
论模样,她即使实在赶不上倾国倾城,至少也得能倾倒个保温杯子;论身材,她即使实在称不上是个“魔鬼”,至少也得比得上那个“勾魂无常”;论皮肤,她即使实在不能够吹弹得破,至少也得白如办公室里挂大钟的那面墙;论牙口,她即使实在不能算是“满口碎玉”,至少也得能够在我找不到工具时,帮我一口一个咬掉文件上的钉书针儿。
其次,这个女秘书的基本学历必须在本科以上。
论文字,在我写如何贯彻上级领导最新讲话写得才思枯竭的时候,她能够及时地帮我续下去,而且要续得长篇大论、甲乙丙盯头头是道、朗朗上口;论英语,在我苦思冥想那位爱冒英语单词的单位头儿,刚刚说的那句“那爱厮!吐米!特油儿!呃、嗝、嗯!”,究竟是不是在拐着弯儿骂我的时候,她能够立即帮我听出来其实头儿是在问候我,以便我及时向头儿报以亲切笑脸,并冲他回吐一口“米特油儿”。
论电脑,在我给各个网上论坛敲这种黑色小品文敲得指头发麻的时候,她能够及时地以我齐桓大帅的名义,熟练地发贴跟帖,而且不会因欺骗美眉、口吐脏言而坏我名声……第三,这个女秘书的个人品格必须既比较开放又非常传统。
只有这样,她才会做到既埋头于案首材料堆中,又能够时不时地抬起头来,对我凝视的眼神报以甜甜的微笑,而不会认为我是心怀不良;只有这样,她才会做到既穿得十分得体,又露得恰到好处,每当以送文件、倒开水等名义转来转去时,能较好地起到活跃气氛、发展办公室眼球经济的作用;只有这样,她才会做到既对我十分关心,甚至还会在我两肩发酸时轻轻帮我敲打敲打,足以使我迅速解除疲劳、恢复精神,又不会使我生发邪念……不过,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物,要女秘书这件事也一样,有些负面问题是必须加以认真考虑的。
最关键的一条,就是钱的问题。
就说我那个已经拥有第十一个女秘书的老同学,为了养活这十一个女秘书和打发前面那十个女秘书,可是花了老鼻子的钱。
我可没这个钱,我就连我家最高领导都养得不是很滋润,结婚多年才给她买了一个钻戒、一条钻链,更别说养活和打发一个接一个的女秘书了。
当然,既然我的计划是跟单位头儿要个女秘书,而不是自已跑到人才市场或劳务市场去聘个女秘书,而且单位头儿也不会允许我私自去聘女秘书,所以从表面上看来,养不养得活她,是公家的事,不是我个人的事,我只要考虑如何管好用好这个女秘书,就行了,就算称职了。
但是,如果我想进一步激发我的女秘书的工作热情和奉献精神,也是得经常给她买点什么小礼物、多发一点过节费的,这一点是必须要考虑的。
因此,这个女秘书最好是不接受我给予的任何工作之外的表示,这样我就省钱了。
同时,还要考虑其他男同事必然会犯的红眼病问题。
要知道,就跟任何一个其他的国家政府机关一样,我们单位也是男的很多,女的很少。要是单位头儿同意给我破格加配了女秘书,就必然会引起其他男同事的嫉妒。
大家会说,他齐桓大帅跟我们一样,家里也有老婆了,凭什么在办公室再加个女秘书。最终,将迫使单位头儿给每人配发一名女秘书。
可这是不现实的,哪有那么多女秘书,单位头儿也养不起那么多女秘书,他自己还没有女秘书呢。所以,最终就将连我齐桓大帅的女秘书也保不祝当然,只要我按照与人为善、以德服人的原则,经常把我的女秘书派到其他各个办公室去转一转,让大家看一看,说一说,笑一笑,估计那一帮帮红眼鬼的无名妒火就不会再发了。
但是,考虑到单位办公室太多,这样做的结果是造成我个人的投资与回报严重不成比例的后果,纵容了其他办公室男同事不劳而获的剥削思想和小资意识,所以也不能把我的女秘书放出去太多,所以大家嫉妒的问题还将长期存在。
因此,最好这个女秘书能够既满足我的条件,又不会让大家红眼,这样我就安心了。
虽然存在这些困难、面临这些挑战,但我还是坚定地说,我想要个女秘书。
按照我们单位的办事习惯,要想跟头儿提出一个什么合理化建议,必须先有一个基本成熟的考虑。
这回也一样,我得先在心里想清楚我想要谁,才能向头儿提出我想要谁。
考虑不成熟的事,就不能随便公开。正好,我在大学里学的专业就是以计算机为主的,所以我就悄悄编了个“要谁来做女秘书”的软件,利用办公室晚上无人之际,上机运行。
成功。输入各项条件之后,结论有了:
“符合条件者共有 1页 1条,以下是第 1条至第 1条:你家最高领导……”当晚,我回家比较迟。对此您应当是理解的,一颗刚刚受伤的心灵,哪怕是我齐桓大帅这样坚强无比的心灵,也是需要几个小时的休养生息的。
最后,我还是挣扎着回到家了。虽然仍旧有些头昏脑涨,但我还是摇醒了睡得正香的最高领导,郑重地向她提出:“你辞职吧!辞了职,我再打报告把你调到我身边,做我的女秘书!”
“咚!”一记粉拳,正中额头。“呼!”一团金星,狂飞乱舞。最高领导翻了个身,接着大睡,同时扔给我一句话:“做你的大头梦!少罗嗦,睡觉!”
-全文完-
▷ 进入齐桓da帅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