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哪个单位的领导,也没人指派我帮谁替谁写年终总结报告,只是自己觉得这一年过的有总结一下的必要,以便吸取一些所谓经验或者教训之类的,期图在下个年度过得更好一些,于是就写下了这一篇只关乎自己的总结报告。
在上一年的岁尾由于“领导”的欺人太甚,使我不得不告别被剥削受压迫生活,当时正是“漫天大雪纷纷下”的时节,当时心里那个恨啊,加上天气嘎巴嘎巴冷,唉,就差没跟韩英娘似地把孩子生在船舱里了。记得《增广贤文》里有句这样的话:心要慈悲,事要方便,残忍刻薄,惹人恨怨。一点不错,这件事情过去就快一整年了,想起来对那位“领导”除了恼怒就是不屑,绝没有带一丁点温度的感觉。
孟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既然亚圣这么认为,那一定是颠簸不破的真理。第一个月就迎来了开门红,心情愉快得不得了,不单单是可以多赚钱,更重要的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安排时间进行工作、生活和学习。看看,圣人说对了吧?正是因为自己的愤然离去有了忧患,才有了今年的成果。即读过圣贤书就知道做人做事的道理,所以绝不敢安于现状,只有继续努力前行。
一月中旬,就在我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传来了一个极坏极坏的消息,儿子的父亲患了白血病。面对左右为难的儿子,我大度地说:咱俩穷富不差这一年,去照顾他吧,跟他骨碌一年,他好了那是功德,不好咱也不后悔,他给你命了。儿子照顾他没几天,就心急如焚地张罗着要借钱给他治病,因为他爸爸坚持说这是人财两空的病,拒绝治疗。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是又急又恨,这人,又不是没钱,干嘛呢?我问儿子:你借钱,谁还呢?儿子说:我还呗,谁让他是我爹呢?听了儿子的话,我觉得自己二十年来也算没白辛苦,至少他知道他该孝顺。儿子陪着他爸爸从家里到医院,从吉林到长春,瘦的小脸剩下一条条,快到年关的时候,爷俩从长春回到吉林住进了“附属医院”。现在才知道,化疗,就是要把人化掉!知道全部化了。
就要过年了,我再一次大度地说:跟你爸在一起过个年吧,二十年了,都是跟妈过年,你爸爸明年能不能过着年还两说着呢,去他家吧。儿子答应了,没有三天就对我说:我爸爸今年不在家过年,去我伯父家过年。理由是:他爸爸的现任妻子他的阿姨,由于父亲是半身不遂,根本无法照顾因患淋巴癌住院进行化疗的她母亲,他阿姨只好领着五岁的女儿住在医院里照顾母亲。我打着唉声说:怎么都赶这一年呢?现在世界上最最闹心的就是你阿姨,就算帮她,你也得跟着你爸去,你长二十多岁还没端过你伯父家的饭碗呢。
白血病,这可恶的恶魔,在4月6日的凌晨,终于夺去了他爸爸不满五十岁的生命。为了让他遗命得偿,满足他的“不火化,不回老坟”,我不得不帮着儿子在我乡下借来的房子,按照旧俗发送了他。那两天,真是苦坏累坏了儿子。他得挨家去磕头请人家帮忙,张罗那些他从未遇到也不太懂得的事情,儿子还算听话,一样一样按着我的吩咐去做。我也不是懂得太多礼数的,只是大概意思而已。
说真话,他爸爸的死,我没有太多的悲伤。可是就在为儿子穿上丧服的那一刻,我哭了。兄弟当中他是最小的,却第一个为父亲送终,他还是个孩子。忙碌了两天之后,死的入土为安,获得吃完饭走人,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和儿子。儿子躺在床上小声哭泣,我靠着墙坐着看着他,屋子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下都会听见。这样过了一阵子,儿子坐起来,转身准备穿鞋。突然,儿子扭过身抱住我说了句“妈,我爸没了”就放声痛哭起来,我也泪流满面,一面安慰地拍着儿子的后背一面说:“你小时候妈就这么抱着你,一哭半宿,都是因为他”,儿子说:“那我也不愿意让他死,我爸没了”。我说:“妈也不愿意他死,可是他得了要命的病,你爸临闭眼睛的那一刻,也不会想到咱们娘俩发送他”……父子天性,母子亲情,谁能压抑得住呢?
现在,他在离家不算太远的山林里长眠,远离喧嚣,远离是非,远离那些狠狠地纠缠着他的人与物,是与非……
要想取得进步,就只得继续为自己充电。过去因为一心要做律师所以学的是法律,现在讲国学讲古文,那就系统学习汉语言文学吧。于是,一番周折,终于正儿八经地学修东北师范大学的汉语言文学了。我把原来的“做个幸福的地主婆”qq签名改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表示我的上进之心未曾泯灭。
就在今年,我的大侄娶妻在金秋,做姑姑的自然是厚礼奉上,早早的屁颠屁颠赶着去凑热闹。看着爸爸妈妈瞧孙子媳妇的眼神,就会懂得什么叫“人都跟下辈子亲”,这个大院后继有人就指望他俩呢。
学习是生活的一部分,衣食住行更是生活之必备,像儿子这样已到结婚年龄的小伙子就更加重要。儿子的爸爸走了,只在大限将临之时说给儿子一套房子,其余没有任何交待。作为母亲,为儿子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委屈都能忍受。费尽周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这套房子归在了儿子名下,这还要感谢他阿姨的积极配合。
屋露偏逢连夜雨,前几天他阿姨的母亲也去世了,儿子跑前跑后自不必说,我也不得不决定帮她带几天孩子。父亲拖病,孩子幼小,她又是独女,我怎好袖手旁观,好歹他的女儿与我的儿子也是亲兄妹。好在这个时候孩子的姑姑从外地回来,我也就空得个人情什么也没做。从他阿姨这里,我看到独生子女优势的另一面。
我认为这一年我最大的收获不是感情有所归宿,而是我终于出版了一本自己的长篇小说《神秘牤牛河》,虽说其余几本仅仅是文学文本,那我也算吐出一口闷气,多久了就想做这件事,因为经济问题不敢作为。一个人带孩子过二十年,孩子的一切都得需要钱,自己一直打工哪舍得为自己的事用钱呢?就这个意义看来,这个“工”还得为自己打,这不,自己今年不再为别人打工,这书就出来了。
提起书的出版,真的是一帆风顺。由于稿子在2008年在出版社就过了,所以出版社顺利通过,并且有幸请蒋子龙老师为我作序,原来在文化公司上班的好姐妹苏苏为我设计了封面,就在一切将要尘埃落定的时刻,我在吉林邂逅失去音讯多年的三水堂堂主刘华章,不用二话,自然是请他为我题写封面和内页封。刘华章先生是我国著名书法家,2008年在日本举行个人书画展受到好评,其作品被国家列为中日交流项目。
每天除了上课讲国学,学习汉语言文学,今年我还为杂志社写稿子,其中有散文,有随笔,有报告文学,有一个月稿费居然赚到三千六百元,很是让周围的人羡慕了一番。当然这是个例,有的月份也就千八百元,大多数月份都是分文不进,实在是忙得够呛,也可以说是懒得可以。
今年还有一件大事就在眼前,那就是为儿子操办婚事。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所以我虽不是圣人也不会强求儿子守孝三年。年关一过,就是儿子大婚的日子。我和儿子以及他爸爸都是属虎的,明年就是龙年,我想在这一年当上祖母,抱一个大胖孙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添一个龙的传人……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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