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二房东
眼前这一弯曲纵错的江南老街,始建于民国时期,只是在这时间的堆积下,它们渐渐衰老。在这高楼林立的大都市,它们算作别样的一道风景,终日里以一种怀旧的风貌吸引着来来往往的新老游客。
它们像是见证城市发展的产物,在这硕大的都市之中,如这样一条老街的街,还有很多很多。它们都是一段过去,始终都在碍眼与淡然中度过着每一个春夏秋冬。
在这儿,我是二房东,之所以会做个二房东,不是因为我有什么大能耐,也不是我会耍啥泼皮无赖,只是因为我来这座喧闹的都市生活已满六年。而原本的房东是我二姨,早些年她在这座城市邂逅了她的爱情,以至于她选择远嫁至此。其后与二姨夫一同接手公婆遗留下的老宅,一同过着平淡却很幸福的生活。
然而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二姨她夫妻俩,并未过上几年平和的日子,在一次酒驾车祸中,坐在副驾驶上的二姨夫,却撒手人寰。当然至于保险公司赔偿了多少,我就没去细问,毕竟这个与我丝毫沾不到半点关系。
好在二姨的孩子,甜甜倒很是争气,留学数年后在加拿大的某个小城镇打拼出了一番小天地。二姨信得过我,但却放心不下孩子。于是在去年夏季,把房子钥匙和相关手续交给我后,就跟随孩子的脚步飘洋去了枫叶之国。
守着上下三层,外带一间沿街店铺,这共计十一间的老房老院,我做着不折不扣的二房东。只是我并没有像一些电视影剧片里那样,贪婪着面带吝啬的表情。手头宽裕的,有嘛就当月付清。一时拮据的,没有嘛也没关系,拖个十天半个月我也不会真的跟谁急眼。
当然,每个季度,我还是会把房租给统一收好,再在银行里,一次性打到二姨预留给我的账户上去。每当这时候我就像变魔术一样,转眼即把一厚摞人民币给转换成了加元,并且它位数上的零还缩小了位把位。
看护这江南的老房老院,尤其是旅游街道上的这老宅子,其实并非那么简单。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呢,因为它虽然泛着古色古香,但和北方,尤其是老北京那种构建风格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分。在江南,比起北方来说,雨水总是多的,恼人的梅雨季节年年总会如约而至。为此我总要按时的去观察,时刻留意着房屋有无渗水的情况发生,并且我的手机里始终要保存着水电工王师傅的联络号码。
这个王师傅,地道的江南人,微胖,一口颇具韵味的江南腔调。平日里很是讲究的他,总爱把头发梳理的油光光的,而且始终三七开那么分着,发丝中那一道笔直的分界线,显眼的在他脑袋顶划着。为此前不久我还开玩笑说他的头型梳理的很端正,像个大老板。可他也很是有趣的回答我:“见过穿工作服的老板?”
性格率直并且略带幽默的他,在这条街与很多人都相处的极为融洽。与我与其他的房客总会时不时开开玩笑,打打花腔。当然玩笑归玩笑,这只是闲来无事彼此间拿些笑料出来开开心罢了,只不过是纯粹的说说笑笑而已。
而王师傅这个人,他真干起活,做起事来,还是很有板有眼的。尽管我的家乡有句俗语叫“紧车工、慢钳工、吊儿郎当是电工”。但是大学中主修建筑工程学的我,面对他完成本职工作时,我从不需指手画脚,只是一旁看着和观察着。当然我是把它们看着眼里,记在心上,当然王师傅的一举一动非常符合逻辑,非常符合我评定工作投入和量出的标准。
王师傅有个女儿,小我五岁,在我楼下的理发店里学徒。这个稍后再介绍,我先介绍一下王师傅的爱人,李霞大姐。她四十来岁,平日里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一双大脚走出路来总感觉非常给力,总啪啪直响。她在一家家政公司做专职保姆,但是却很少能固定做下去,哪怕超过一年。
平日里,李霞大姐总爱到我这附近来找我聊聊家常,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对我有意。当然这个“有意”二字不是用在我与她身上,而是她与王师傅有个独生女儿。
直到后来她的女儿来理发店学徒以后,这李霞大姐隔三岔五的便跑来一趟,较之于从前来的更勤快了。早前王师傅来修理水电下水管的时候,都没见着她那么勤快过。
每每她来之后,与我聊天中,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像是从我口中要套取些什么。不是问我多大了,就是问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或者问我在这条老街上看谁好,看谁坏。甚至还会问我将来打算如何,将来要找一个什么样的贤内助等等等等。
而我总是笑笑,关键时刻便不再说话。只望着她,直把她急的直翻眼,甚至就差那句“二房东,你看我家女儿怎么样?我把这丫头介绍给你如何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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