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小聪胳膊骨折了,我带着他到他师傅家去拿换洗衣服,一进门,他师傅就绷着脸问:“小聪,你老实说吧,是打架打的,还是溜冰摔的?”我一脸茫然,看着孩子,:“儿子,怎么回事,打架了?”“妈,我没打架,怕你吵,没敢说去溜冰!”可他师却傅说:“大姐呀,只要天保一打电话来找小聪,我腿就抽筋,前天,天保用刀又把人家捅到医院去了,你问小聪可是真的?”儿子说:“师傅,妈,天保用刀伤人是真的,可我这次没打架,真是溜冰摔的!”
说起天保,我心里有说不尽的话语。他和我儿子同龄,身高也和儿子差不多,一米七五的样子,他比儿子魁梧。唉,可怜的孩子,都快十八了,不知道母亲长的什么样,也从没享受过母爱和母亲的呵护。我常在心里念叨:孩子呀,你不能因为你父亲曾经犯的错,你没有享受母爱,却用你现在的这种方式来惩罚你的父亲呀……
那是1993年,有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山西妇女名叫李华,因丈夫病故,她带着两个孩子,来到蚌埠投亲,结果没有找到亲戚,只好流落咱们蚌埠二马路街头要饭。咱们庄子里有在二马路干活的好心人把她带进了庄里,给她物色一户人家,希望她不在漂泊,过上安稳的日子,于是王成就担任了这个角色。当时王成家庭很困难,三间茅草屋,还有七十多岁的双亲,都四十出头了,却没有一个媒人上门提亲,而恰在这时,咱庄的好心人成全了他。李华带着一个十岁男孩和一个八岁的女孩与王成匆忙择日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
李华非常能干,她家的地和我家地连边,每天我下地的时候,她早来到地里了,因此她家地里只见绿油油的庄稼,看不见杂草;公婆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少扣子的把它钉上,哪个地方不结实的,找块布给补上;她每天早起晚睡,屋里屋外真是明如镜,日子过的虽然清苦,但李华从来没说一句苦,叫一声累,村里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是多么贤慧的女人啊,人人都夸……
过了有几个月,李华的肚子渐渐大起来了,公婆脸上乐开了花,逢人便夸:“我家说个好媳妇,又能干又贤惠!马上我就要抱孙子喽!”然而,人们看到王成却从没有笑脸,让人逐磨不透……又过了几个月狗年到了,当我生下了儿子小聪时,李华也将天保带到这个世界,这是一件多么让人高兴的事啊,王成有了儿子,爷爷奶奶有了孙子,这个家庭应该是欢天喜地的才是,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李华还没有满月,什么活照干,什么有营养东西也没吃上,这样一来,她就没有奶水,只好给孩子喂奶粉、米糊。李华刚满月,一件轰动全村的消息传开了:李华被天保爸强行撵走了。真正原因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不再需要李华了。可是他却对外人说:“李华好吃懒惰,不会过日子,而且还拖带两个油瓶,他力量有限,养不活她娘仨,让李华在找一户好人家。”李华死活不愿意,跪到在公婆跟前:“爸妈,您们就是我的父母,我不贪图享受,吃糠咽菜我愿意和您们在一起,求二老劝劝你们的儿子,让我们娘仨留下来吧。”公婆泪流满面说:“李华呀,你是个好媳妇,可这事我们作不了主啊……”就这样李华娘仨被撵了出来……孩子饿了,她就在邻居家要点饭给他们吃。这时,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出来劝和,可是天保他爸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坚决不收留他们娘仨 ,李华后来找了乡政府,可是她因为没有结婚证,不受法律保护,李华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带着俩孩子离开了,临行前,给公婆磕了几个头,想再看一下刚满月的儿子都未能如愿,挥泪离开了这个让她一生都不能忘记的地方——王村,因为她的心肝宝贝留在了这里。
孩子取名:王天保, 意在老天保佑平安,由于天保是独子爷爷奶奶非常疼他,所有家的人包括亲戚都宠他……孩子慢慢长大了,有时骂人,打架,甚至拿了别人家的东西,从来不吵他,更不用说教育。后来,孩子一天天长大,性格也越来越任性,蛮横……
天保十岁那年,一天放学回家,伙同几个孩子跑到市肉联厂附近一家小厂,看四下无人,翻院墙进去,偷厂里的铜,被人当场逮到了,经一番仔细盘, 了解到他和儿子要好,让我们家传话,让他父亲带五千块钱赎人。按说做家长的,经历了这件事,应该正面引导孩子,可他爸啥也没说任其下去.
又过了五年,一天邻居家孩子过生日,天保去玩,那小孩见他去了,以为天保要抢吃他的蛋糕,就说:“王天宝你是太野了,不要来我家!”天保那受过这气,跑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一刀把孩子的耳朵砍掉了……花了二万多块钱才算了事.
后来,天保爸才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一天在吃饭的时候对天保说:“天保,你看看你从小到大惹了多少事,花了多少钱,你爸我不怕花钱,可这钱得花在正道上”天保翻眼看看他爸,把碗和筷子一扳,咬咬牙没吱声走了。
去年,也就是2010年的冬天,他和几个师兄弟在一家新开张的饭店吃饭,旁边一位顾客用手机正打着电话,声音比较大一些,他过去对那人说:“唉!你声音小点。”也不知那位顾客是故意的还上没听见,声音又依然很高,几分钟那位顾客终于打完了电话。只见王天保伸手拿了一个啤酒瓶,往桌上一摔,然后砸在那位顾客头上,顿时一片惊叫声,因为这,他爸四处借了六万多块钱,才把这事平息了。
今年八月十五,快中午了他还没回家,我走到他跟前便说:“天保这大过节的,你不回家陪你爸,你在我家算咋回事?”他说:“婶子, 我就在你家过节了,你吃啥我吃啥,我从小与王聪光腚长大,咱哥俩从来不分.”“那哪行,不是大婶不给你饭吃,你爸养育你快十八年容易吗?这大过节的日子别让他孤独,回去吧,孩子!”“我就不回去,他活该!他自作自受,我那么好的一个妈妈硬是他把她撵走的,他欠我一个妈妈,我是替我妈妈在报仇……”听了天保的话我厉声道:“天保,我问你,你想你妈妈吗.爱你妈妈吗?”“我做梦都想,怎么不爱?”“那么天保,你这么爱你的妈妈,你自己想想,你妈她希望你与你爸反目成仇吗?她愿意自己的孩子因为爱她而拿刀去杀人吗?”
天保无语……
“孩子,回头吧,放下你心中的这把仇恨的刀,让你想的爱的母亲在睡梦中看到你可爱的样子,别让他见到你手中血淋淋的刀好吗?”
“婶子……”天保哭了,看来他的本性是善良的。“我听你的,我从此后再也不打架了,我会调整自己慢慢接纳我的父亲!”
孩子呀,你的人生路才刚刚开始,放下心中的魔刀,婶子相信你,你会是好样的!
(2011,10,1)
天保的故事虽然完了,但我想说的是:愿所有今生有缘在一起的人啊,一定要珍惜身边的人,因为你一辈子时间不长,而来世不一定再能遇上,特别是要正确引导孩子,别让你们的孩子受到心灵的伤害,最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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