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在窗台,看月光如何爬上山宽广的前额,又落在那一潭略带幽怨的水域中,最后被一片云吞食,尸骨无存。惊落了泊在庭前一棵梧桐上的思绪,零乱地斜在树底,一时半刻,无法回魂。
秋,就这样钳住一枚黄色的思绪,走上白纸黑字。我在黄昏里待得太久,所有的词条都已被诗人镶入华丽的诗篇,我步履蹒跚而来,看别人眼里的秋,将它们通通盗来装进我的锦盒。用黄叶编及地的长裙,用枫红描最爱的胭脂,然后住进十月的风口,让它带我去跋山涉水,去寻找一枚与众不同的秋。
翻山越岭的发丝,被一枝残荷拦截,不得不丢下秀丽山色,去听一曲荷塘秋色几经霜。那些散落在盛夏里的红白心事,转眼云烟,留一茎枯荣,证实一袭花香曾来过。
同时,还有被拦在凹地处的一组鱼信,怎么不小心中了秋霜的埋伏,薄羽积着露华,将所有的寄语打湿,想来看信的人,定会模糊了双眼。
飞往南方的雁群带着谁的思念,一路颠簸,是不是,那里有一种温暖如家。当你叩响蓝天的柴扉,大地母亲,正在为你准备丰盛的晚餐,为你洗一脸的风尘。
有风路过,有雨潜入,挂在檐前的夜色,不断传来与你有关的消息。我并不想与你会面,尽管你风雨兼程前来,尽管你如此急促地拍打着门窗,尽管你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我躲在窗后,看你,看你,久久地不能入睡。你的气息已穿墙而过,我微凉的指尖开着你的体香,弥漫着每一缕空气,直钻心肺。
我错以为,是春雨,润物细无色,我错以为,是夏风,抚过一抹抹绿意。当我醒来,推开你敲打的窗台,寻你的足迹,只留下满地的枯叶,你定是一夜白了头,恨我的无情无义。是我没有足够的勇气,打开那年秋天你为我留下的诗史,如今,还句句如痴。我醉在一段秋色里,将风月吟得比春花秋月更具诗意。你别再来,别再叫我打开一片不一样的秋,我拒绝承认,你的到来。
原谅我的自私,我不忍看你落叶纷飞,葬在一片萧瑟里。
今夜,又见秋雨滂沱,天空传来阵阵雷声,是谁,不分昼夜地伤悲,将不满尽情地哭诉。听着听着,我再无半点的伤感,埋在血肉里的忧伤,早已被光阴夺去,困在一处麻油地。唯一的出口,被流年放逐在文字的江山里,游荡。
想要续的秋,在雨里消沉,我拧干墨的泪衣,重新研磨着色,明天吧,当阳光为天空写诗,我便为你画眉。
十月的荷塘咬住一首诗
别人都说那是残败的病句
一阵风走过,吹开你的眉睫
一对乌黑的眸子
将秋天的城池攻破
秋去春来被行文俘获
住进你的诗,我的词
不用打捞,被云吞食的月华
也别担心,一场雨扰一池风沙
当梧桐爱上黄花
当大地披上嫁纱
雷声,欢欣的奏起
秋的乐俯,夜的锁呐
一场秋的盛宴,正如火如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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