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已经是后半夜了。
在城里却不觉得黑暗的明显,有车串溜着,有人影在光里摇晃,使人模糊了白昼的概念。
街巷角落里有人在嘤嘤哭泣。远处不时传来醉汉歇斯底里的吼声,吼声无趣地往楼房上的窗口里闯,硬挤着进了房屋,不识趣地就往人的耳洞里钻。
中马路上,辣烤店的门还开着,有个肥肥的女人堆在门外的一张竹椅里,困了,不知不觉就眯拢了眼皮,头慢慢地往下垂,一点一点地接近满涨的胸脯,口水嘴角里溜了出来,成线成丝,似蜘蛛吐丝,连着衣服上的一点了。突然她一激灵,人往后仰,闹的竹椅痛苦地吱妞吱妞响。
她扭头往店里看了看。店里不时传来好大的嗓门声。她烦躁地皱了皱眉,返回头,……又慢慢慢慢眯上了眼睛。
好了好了,结束结束。他站起身。他的身体有些摇晃。
你们先走,我和女朋友再坐会儿。对面的男人说。他左手拿着一串烤鱼排,右手绕过身旁女孩的脖子,手爪不停地在女孩满鼓鼓的胸脯上拿捏着,嘴里在说:我乖乖地小红,再陪我一会闹,和情哥哥多聊聊哦!
女孩故意扭了扭身子。却,肉麻!
阿咦喂,好好好,你们继续,继续!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看人都模糊了。他觉得浑身的皮肉都涨麻了,好象都不是自己的身躯了。您呢?他问身边的阿香。
我是要回去的闹,我怎么能和他们比啊,你们是谈恋爱,我算什么啊。
去去,杨哥,我们一起去,我扶你。
阿香扶着他往外走,辣烤店的肥女人突然就站在他们面前了,象堵墙。
杨哥哦的一声,从屁股袋里掏出一张红皮递给肥女人。够了么?
恩,够了。肥女人说。
喂,阿香,你要去哪里啊?那情男搂着女孩,又关心着阿香。阿香大着嗓子答:你妈个b啊,不是告诉你了我回家去,我总不能不管杨哥吧,我总要把他送到的士上的吧。
出了店门,阿香说:妈个b,这个家伙骚不骚死,还来多管我。
是嘛!看不出嘛!看去还蛮好的嘛。杨哥问。
好?好个屁,我们店里的服务员不晓得被他搞了多少个了,当然咯,我们这些妇女他是不感兴趣的,都三十岁的人了,也不正经谈一个,他要敢和我们牵,我就搞死他。
啊,他这样子的啊!看不出啊。
看不出号,我还不知道他,等下还不是把小红带他那里搞b,不过不要看小红小是小,很老的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才二十岁的人,已经和好几个男人谈过了。
哦——!
你去哪里睡?阿香突然停下她的话题,突然问。
我睡宾馆算了,我今天家里人不知道我回来的,现在回去,不好解释。
恩,有道理。阿香就说:要我陪你吗?
杨哥觉得有些意外:能行吗?你家里怎么交代?我是巴不得你陪我哦。
今天算你走狗运了,我老公晚上不在家,明天才回来的。
。2。
天说亮它就亮了。
窗面虽然有厚厚的布帘拉着,但是布帘紫色明显淡了,亮光透过帘使房间亮堂了不少。
窗外不时有踢踢吧吧的声音。像似有人跑步,又似不似。吱够吱够的响声,应该是小商小贩们在急急地赶着时间。
他拿过枕头底下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显示。靠,才五点多。看来这个女人还是怕自己老公的,要不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呢。
疲倦一阵阵袭来。嗓子眼仿佛冒出火来了,胃如撒了把石灰,仿佛正哧哧地响着吸收着身体里的所有水份。他一骨碌起来,就光着身体,挂晃着男人的东西,爬到卫生间的水池上,开了水龙头,歪着头,将嘴巴窟窿凑着水龙头,任水冲进窟窿,然后进入胃,然后进入曲曲弯弯的肠道,然后准备着爆发一场泥石流。
阿香说:我走了哦?
他看了看她,没作声。心里在想:死女人,什么意思哇。
阿香扶着他走,他已经不知道是走在那条巷了。他模糊地记得,辣烤店的附近就有一家宾馆的,他就说:这里好象有家宾馆的?是不是?阿香含糊地答:恩,好象是。
他应该失去了方向感了,任凭阿香半扶半拖着走。
怎么就到了?宾馆的总台。里面有个女孩:不行的,我们最低是一百的,少了这个数我要倒贴的,我一个月才几个工资啊,贴不起的啊。
我不管。他吼。才差十块,又不会发财,妈个b,我总共反正就这么多了。他边说边把整个口袋翻开来给她看,那女孩就不说话了,就盯着阿香看。阿香说:看什么看,我今天是一个子都没有,要有还用你问啊。
阿香说:我真走了哦?
他看了看她,右手伸了伸。来,再弄次。阿香光着身子站在床边。好了啦,时间不早了啦,下次吧,下次我好好地陪你一夜,怎样?
他故意哼一声,把头折到一边。
哎哟——!阿香一屁股坐到床上,将上半身靠了过去,将脸贴到他的嘴巴边。来来来,好好亲我一下,我们告个别,乖乖哦听话哦。
他就被她惹笑了。他在她脸上意思了一下。阿香就说:这样不心诚,奔个响的嘛,努努努。她就贴着他的嘴巴更紧了。
他笑了。他在她脸上奔了个响亮的吻,啪地一声脆响。
这样还差不多。阿香拿回了脸,故意做个深情的样子,嘟了嘟嘴。
死女人。他忍不住在她饱满的奶子上抓了一把。
她就笑着跳了起来。干嘛哇,这么用力,死男人——
。3。
半醉半醒真好。他想,能想平常不能的,能做平常不敢的。
房门一开,服务员还没回转身,阿香就兴奋地大喊一声,好吃力哦。扒香蕉皮似的,三把两把就去了衣裤。这个变化让他魂都回转不过来,发了好半天的懵。
这不是在做梦。他想。他知道自己没醉成失意的状态。那么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了。完全的一个女人,一个没有遮羞布的女人,就这样突然展现在他面前。
怎么还不走?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阿香对着发呆的服务员喊。神经病啊。
她似有弹性的炮弹,砸到了床上,四仰八叉了。
好吃力哦!阿香喊。
有这么吃力?他问,问了一句好无意义的话,只是承上启下的作用。
是啊,上班下班,ktv里唱歌,喝酒,再吃夜宵,还有不吃力的咯。
也是哈。一句费话。
我真的走了哦!阿香又问。
什么意思啊,死女人。恋恋不舍?
好吧好吧。他说。
你说我们现在是属于什么关系?阿香走到房门边,又折回来问了一句。
恩——,情人吧!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这是什么关系。什么关系?就是有了性的关系,其他的,好象没有,这是什么关系?他是真不知道。就权当作情人吧。阿香就呵呵呵地笑,是不是哦,那以后就少跟我的姐妹们拉拉扯扯了。
那是不可能的了,以前我们不是没关系的嘛,以后就不会联系她们了呀。
真的?
真的!
那就好。阿香仿佛心满意足地走了,出门前还打了个响指。
。4。
你来了!
见他进了屋,阿俐就很自然地打个招呼,然后几步就到他身后,把门关了,夸嗒,反锁了。
你还等什么?她迅速脱光了衣物,灯光下泛着亮白。
他傻呆呆地站着:胸物玲珑,线条柔和,长发飘飘……,和阿香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真傻了?阿俐蹦下床,一把抓着他的手,朝自己方向稍微一使力,他的整个身体就倾斜了,脚步踉跄,顺力抢了过去,一撞,跟着女人就一起倒了,倒在了柔软的床上,正好叠了个汉堡,口口相联,两条蛇一般的舌头,就缠来绕去了。
女人的双手,边搂着男人,边抓着男人的衣服,一扯,噼啪噼啪一阵扣子蹦落的声音,于是,男人也除去了最后一层遮羞布了。两具肉体紧紧贴着,滚得来滚的去……
突然女人站了起来,腿一跨,似张大剪子,对准方向,坐了下去……,女人紧张地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
他睁开了眼,房间里有些亮。他下意识里左右看了看:没人啊?
怎么回事?
窗外嘈杂。
他猛然一惊,伸手拿过手机,一看,再惊,他腾地跳了起来。活见鬼,今天上班迟了。
这一整天,他都过的很沮丧。他的魂都在东走西荡。
在干嘛呢?到了晚上,阿莉打来了电话。
没干嘛,在房间。他有气无力地说。
怎么噶没神气的呀?是不是昨天晚上做过什么坏事了呀?
哎呀,我本来就这副德性的嘛。
吓,我看你玩起来神气比谁都好。她就咯咯咯地笑。
那当然,那不是酒喝高兴了嘛,呵呵,呵呵。一听女人的笑声,他就似吃了提神药,一下字来了劲。他说:我问你,你想我了没有?对方就笑的更起劲了:咯咯咯,我是天天想你的咯,那象你,不给你电话,你就从来不晓得主动给我打个电话的咯。
他就故意压低嗓子:我告诉你,昨天晚上我想你了,还梦到了你呢。
梦到我?不会吧,梦到我在做什么了?
说起来难以相信呢,我竟然梦到和你那个那个呢。
那个那个是什么嘛。女人的声音有些兴奋,又些许期望。
不能说。
说。
真不能说。
说,不说我以后就不理你。
好好好,我说我说,就是梦到和你……,竟然那么赤luo裸呢。
女人听了,尖叫一声:天呐!仿佛突然达到了高[chao]。
光身子的女人似泥鳅。他就是这样联想的。何况阿香的皮肤不白,显的黑,不是晒黑的那种,而是如乌骨鸡似的那种,从骨子里黑出来的,本色。
他毫不客气地抓了两个满手,粗揉着两团肉,揉面团一般。
然后腾出一只手,直奔女人的最后堡垒。
好粗糙的茅草。他想。如山上那种会割破皮肤的干毛草,草面上会有一层白硝。伤人,虽然不致命,但是,痛!
他的战士懒洋洋地懒洋洋地前进前进……
战士还没找到昂扬的状态,她突然一推他的身体,起来,去了卫生间,然后是哗啦啦的流水声。
什么意思哇!他觉得太不爽。
没怎么啊!过一会阿香回来,又仰到了床上。她说: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好累的,我平常从来就没有这样感觉累过, 我们睡一觉好吗?
恩。他不置可否。
两人睡了个小觉,就醒了。他又动她。她说:你不累?
累!可是一次战斗都没完成啊,这样有什么意思啊。
好了啦!阿香说:你还怕以后没有时间啊,有的是时间啊。
没劲。他嘟囔了一句,翻个身,迷迷糊糊去了。他也真累了。
。5。
他听着那一声大叫,觉得好玩,也刺激,就哈哈哈大笑一通,然后就挂了电话。
呵呵,这就叫火候,懂吗?他自言自语,像个分裂症患者。
洋洋得意呐。
晚饭也吃了,该打的电话也打了,再做什么呢?他抬头。
太阳也准备休息了,躲到了山后,整个天地就灰蒙蒙起来,原本区分的明明白白的东西,白云,蓝天,连绵的群山,森林,房屋,树木以及群山的绿色,此刻,却已模糊。云像着了各种颜色的料,什么颜色都有,色却浅,不明显,天不再蓝,已成灰色,群山的轮廓已不再分明,更别说森林的绿色了,此刻已经失去了光泽,愿作浑色的一体……。
公司的办公楼房倒有气派,前面是公路,公路前面是山,办公楼后面是厂房,厂房后面也是山,办公楼房放在这样一个地方,总是感觉不伦不类的。
唉——!他重重地叹息一声,自言自语:他妈的,什么鸟破地方,一点也不好玩。别说到了晚上,就是白天,也见不着几个人,更不说女人了,更不说漂亮的女人了,就是偶然见了几个,妈妈滴,还不如自己套见花衣服来的美丽。
还是上网吧。
他就进了办公楼。
打开电脑,qq好友的头像倒有十几个亮着。他带了一眼,基本上都不熟悉,基本上没聊过的,哦,她在,kangnr。
kangnr是个北方女人,好似认识了两年了。他曾经在视频里看见过一会,福相,笑容舒服,一亮相就使他无须忌讳什么,是个什么都可以坦白告诉的女人。他非常相信她。
他上去就招呼:嗨,偶来了,你在忙什么?
kangnr:哦,没有忙什么,在农场里瞎忙乎呗。
rf:哦!
kangnr:你呢,有什么新鲜事不?
rf:恩,有点。
kangnr:说说。
rf:恩,昨晚我又陪了一个女人。
kangnr:要死吧你。
rf:怎么了?
kangnr:你能不能不说女人,我喜欢听你说山水风光,民间风俗。
rf:可我现在根本没时间去感受这一块 。
rf:根本。
rf:也没时间去走走的 。
kangnr;呵呵,你是没心情。
rf;是的 。
kangnr;心已不在山野中荡漾了。
rf;是啊 。
rf;那我的心在哪里荡漾?
kangnr;呵呵,在那些小女人的温柔乡里呢 。
rf;没有哦 。
kangnr;还不承认,你看看你天天说些围嫡之事和裙下风光。
rf;可现在的世界不就这样的嘛 。
kangnr;你不会超俗些吗?
kangnr;为什么要入泥流呢?
rf;不能免俗 。
kangnr;给自己托词。
rf;我是真的高尚不起来啊 。
kangnr;恩,那就是骨子里的东西了。
rf;我骨子里的东西是, 金钱 ,享受, 爱, 性 ,等等 。
kangnr;呵呵,全俗。
rf;反过来我骨子里的东西又是, 爱, 仁慈 ,勤劳, 勇敢。
kangnr;你比王婆还王婆呢。
rf;我本来就是个复杂和矛盾的化身嘛 。
kangnr;你是太复杂了。
rf;恩, 也太多的矛盾 。
kangnr;你的复杂是你自己不约束的结果。
rf;那有这事?
kangnr:真的,你自省下。
rf;没有 。
kangnr:在性的问题上你给我的感觉,是来者不拘。
rf:这个是有点, 凭什么要拒绝呢 。
kangnr:纵情欲海。
kangnr:你的底线是皮筋做的。
rf:说真的 我很喜欢做爱啊, 这个好有诱惑的。
kangnr:你还达不到荒淫无度的成度,充其量也就是个鸡名狗盗,偷鸡摸狗类的。
kangnr:你那是偷情。
rf:……
kangnr:你想想那个可以跟你光明正大的做爱。
rf;……
kangnr:没被抓住叫偷情,如果让人抓住叫通奸。
kangnr:多难听呀。
rf:那怎么办?
kangnr:我的电脑坏了。
rf:哦 ,难怪。
kangnr:可能是显卡的问题。
kangnr:这是儿子的电脑。
rf:你的坏了?
kangnr:恩,花屏了。
rf:哦 不能修理?
kangnr:可以的。
kangnr:刚修好没一个月呢。
rf:哦 。
kangnr:咳,都是破东西凑的。
rf:呵呵 。有总比没有好。
kangnr:也没什么大用,就是玩的。
rf:是啊。 能玩就可以了。
kangnr:你要好好想下我刚才说的。
rf:恩 。我知道 。可我应该找什么女人做爱呢。
kangnr:你这样很悬的。
rf:是的 。我知道 。
kangnr:你是又不想负责任,又不想花钱,还要经常不断的有这样的方便。
rf:是啊 。
kangnr:你没救了
rf:啊 。
kangnr:那你干吗还要离开声色场?
rf:在那里和在其他地方一样啊 。
kangnr:身在其中不是更方便?
rf:切 。我不喜欢小女孩 。
kangnr:你可以说很糜烂了,你不得病吗?
rf:和这些女人才不会有病啊 。才安全啊 。
kangnr:为什么?
rf:和那些小女孩倒危险 。
kangnr:为什么呢?
rf:那些小女孩乱交 。而这些女人只有老公。 比较干净 。
kangnr:同样都是女人呀,怎么老的不会,小的就会呢。
kangnr:哼,不是还有你了?
rf:我没有啊。
kangnr:除你之外可能还有别的的男人呢
kangnr:我知道女人的,如果这步一旦迈开了就不会顾忌了。
rf:这个比较少吧 。
rf:你的意思是?
kangnr:特别是老公不老实的
rf:哦。
kangnr:女人会有报复心理。
rf:那不是没安全的女人了吗。
kangnr:呵呵,所以我说你要小心。
rf:恩 ,谢谢 。
kangnr:在医院里看妇科的子[gong]糜烂,阴d**炎的人大有人在,要是干净的性生活不会这样的。
rf:那我怎么办?
kangnr:带套吧。
kangnr:说不定那天有个怀上的来找你呢,说是你的孩子呢
rf:啊 ,不舒服 ,好象是隔靴搔痒, 不痛快。
kangnr:那随你便了。
rf:我注意就是了。
kangnr:你可真不省心。
rf:啊。
kangnr:讨厌死了。
rf:啊 ,怎么哇 。
kangnr:恬不知耻的滥情小子。
kangnr :iflu。
rf :就是上次那个女人的朋友 ,她们很要好的 。
kangnr:你就弄吧,早晚要有事。
kangnr:花心大萝卜。
rf:没办法啊 她们主动啊。
kangnr:你是来者不拒呀。
rf:这个 ,不要可惜嘛 。
kangnr:你成了什么了?娘们的解闷工具了。
rf:这个 这不是互相的嘛 。
kangnr:你们那里的女人怎是一个贱字说明白的
rf:啊, 不会吧 。
rf:应该到处的女人都一样的吧 。
kangnr:真的,你们那里的女人给我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rf:也可能是我还比较有魅力吧 。
kangnr:她们还都有老公是吧?
rf:都有老公的 。
kangnr:你们群居吗?
rf:不 ,她们这方面互相不通消息的 。
kangnr:你以为自己占便宜了?
rf:不是, 是觉得无所谓了 。
kangnr:哦。
rf:怎么 ,对我有看法?
kangnr:恩,我觉得恶心 。
rf:那我以后不陪她们就是了嘛 。
kangnr:你怎么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好象她们把你当成了不用付钱的男ji了。
kangnr:这么。
rf:恩 。
rf:我知道了啦 。
kangnr:哎........
rf:?
kangnr;要做个用上身控制下身的男人是一种境界。rf:是啊 ,男人也需要的嘛 。
rf:我知道我没达到那个境界的 。
kangnr:你不要用需要做借口。
rf:那我这个是什么?
kangnr:乱七八糟。
rf:那要我怎样嘛。
kangnr:把很神圣的性爱弄的跟畜生交配似的,不能苟同。
rf:哦 ,我知道了拉。
kangnr:什么你都知道。
rf:我以后不滥交了拉
kangnr:呵呵,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滥交,以前还信誓但但地说不滥交的。
rf:捂。
kangnr:你也不用和我说这样的话,其实我无权干涉你的,可能那东西就在你骨子里。
rf:什么意思?
rf:我喜欢做爱嘛 ,真的。
kangnr:你那不是做爱,是泻欲。
rf:不懂 。
kangnr:你那不产生爱,只是有了欲望发泄掉了完事。
rf:是的 。
rf:的确没爱 ,就是图个痛快 。
kangnr:呵呵,反思过了?
rf:恩 。
kangnr:那就别说做爱。
rf:可我不敢爱, 情愿图个痛快 ,不用负什么责任 。
kangnr:我刚才说过了,象畜生的交配。可能话重了些,但你自己想呀,是不是有些道理。
kangnr:性奴!
kangnr:你降级了,由人降到了畜了 。
rf:……
kangnr:嘿嘿,事实如此。
rf:唉 。
rf:这样也不好。
rf:那样也不好 。
kangnr:呵呵。
rf:呵呵。
kangnr:随便你了。
rf:恩 。
。6。
走廊的灯光昏昏然,却能分清走廊里的一条界限。地砖露出本色的一条道,光下微微泛着反光,这条道从上到四层的楼梯口开始,也就两脚自然并拢那么宽,弧形左拐,缓慢前行一段,再弧行右转,就到了一扇木门了……,这条路的边缘,很不规则,成齿边……,其余的空处,保存的非常完好的厚厚一层灰,一直到走廊的尽头——一垛墙挡了,墙体中下部,开着一个长方形的洞,洞直通里外——无任何遮拦物来阻挡——空空荡荡的窗口。
地砖露出本色的那条道,懒洋洋地通过那扇木门,继续往左弯曲,再直走,在这过程中,它总是小心翼翼地避过几件肮脏的衣服,几条肮脏的裤衩,几条裤头,再右拐,就遇到遮挡物了,它的使命也就到了尽头,那遮挡物长长方方——是一张床!
床铺是在空旷的房间中央的,它的正对方的地上,摆放着一只陈旧的电视机,电视机上铺满了灰尘,和房间的其他地方的灰尘协调地形成一体。
他裸露着身体——除了一快布头犹抱琵琶半遮面似地盖着羞愧处。
他叉仰着,眼睛空洞地看着上方。日光灯白亮白亮。上前方的墙接处,一只蜘蛛在勤劳地忙碌着,它的身体忽儿顺时针,忽儿逆时针,沿着固定的地方,绕了一圈又一圈。也许太亮,蜘蛛的颜色不明显,似乎都要透明了。蜘蛛正缓缓地将自己圈进它自己织成的网的中心的时候,怎么就一不小心,自己就突然掉了出来,急速地往下落,越落越快——突然弹力球似地,上下弹了弹,静止不动了,就那么悬在空中。
许久,它才强压住自己的惊慌,顺着自己身后的一条细细的丝线,艰难地往上爬。它辛苦编织的家网,现在已经残缺,它需要续努力,它必须要重建家园……。
或者它还可以重新换个地方建造。
他就仰躺着,看着眼前发生着的一切一切。他突然奇想:也许就在隔壁,或者某个地方,或许也正发生着眼前的事情?又想:两只有着惊似遭遇的蜘蛛,有否会在某年某月的某个时刻偶然相遇?相遇了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电视里的激烈的广告,不知何时结束了,此刻正播放着一首歌,男女对唱,似乎向他泣诉着什么,他如痴如醉,如梦似醒……
爱上你是我的错
可是离开又舍不得
听着你为我写的歌
好难过
如果说如果
我们还能重新来过
不去计较谁对谁错
会怎么过
我从来没想到
会有这样的结果
成为了彼此的过客
是爱的太多
还是要求的太多
总是会觉得不快乐
曾经就算是一个吻
我们也能从寂寞中挣脱
就算用泪水换来笑容也值得
而现在就算拥抱着
为何两颗心总不知所措
难道注定就这样擦肩而过
当爱情来了谁又能说舍不得寂寞
当爱情走了谁又能说我不觉得失落
当爱燃烧了谁又能说我不觉得快乐
当爱变沉默谁又能说我过的很洒脱
。7。
十年了。
山水依旧,小城依然。而他,还是十年前的他吗。
他有时苦笑。
他有时干脆不想什么,糊里糊涂过,让忙碌去失忆,让酒精来麻醉。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现在是一泡狗屎。红头苍蝇嗅觉灵极了,干瘪干瘪的日子本来就很无趣,现在有泡污当当生活的左料哩,那能轻易放过!先三、四张嘴巴六、七片嘴皮子三、四个脑袋,嘴巴张开合上,嘴皮子上下翻飞,脑袋晃左晃右晃前晃后,唾沫滴子四处飞溅,由此生产的效果是这泡屎的内容增添了不少精彩,再由此爆炸般传播,嘴皮子、唾沫滴子、嘴巴、脑袋倍增。
现在这屎这内容可谓绚丽丰富多彩了。
听说个泡怂外头牵来牵去,牵了好多个女人家,自己的女人都不要了,啧、啧、啧,还真看不出这么没了落的……
那个讲啊,是说他嫖娼被勒了起来,又罚款又通报公司了,这个你还不晓得?他女人倒霉去了呢,他自己也难为情去了呢……
你们晓得个p啊,他是做了鸡头,和鸡搁了姘头呢……
……
四面八方而来,哄一声散去,可怜的他快被淹没了。他先是逃避,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除非不出门。
他没家了,能不出门?
他够小心翼翼了,专走僻道,走在路上,两眼睛滴溜溜转,时刻注意着来去的人,貌似熟悉的,赶紧避了开去,惶惶然。猛然肩膀招一拍,一声喝响:害!走哪里去?
惊,回头,再抬头。不、不、不到哪里、去。
他疑惑,好象不认识啊,努力着思索,真不认识啊。
怎么不认得我了?是不是外头女人花太多了?男人都认不识了?
啊,不、不、不、不、不。
哈哈哈……,再准备啥里时候请我喝喜酒?
这个,这个,不是不是,我、我……
哈哈哈。对方潇洒地扬长而去,好不痛快哩。
这样一惊一乍,他有些蒙了,不知那是那,是去哪。
走在哪条道上他竟然也不知道,汽车鸣叫着左右飞奔,也有停一停的,摇下车玻璃,伸出头颅大喊:是要找死么?要死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去死,不要到老子面前找老子晦气,溪里没有盖的,也是个好死的地方,操你娘个东西……
他懵懵懂懂真就往安溪边走去,两眼囫囵着不会转,痴痴呆呆地走。周围人多着呢,他却感觉不到周围的动静了,旁若无人,这整个世界呢就是他,他呢就是统统的世界。
夜里这溪边人多着呢,晚饭后这小城里人一大半有事无事都要汇集到这里,说是凉快呢,说是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呢,说是一小家子呢增加感情呢,遇个熟人招呼一个,问寒无暖,套套热乎,套个你长我短,男女青年呢走马观花,看看帅的瞧瞧漂亮的性感的妖艳的妩媚的……打个心理生理精神牙祭也不错。
有些个妇女,从结婚到孩子成长,初具人形,正好可以喘口气,睁眼看世界,哎哟,早就变化的面目全非,彩云飞飞,五花八门,再回首,看自己,青春不再,韶华已逝,心也冷,泪无珠,肠子都失落的青也。现在不正是时候?这溪边不就是个交际场所吗,不就是个表现魅力的时候么?也许,也许还风韵犹存不是?很容易就凑上几个同样的女人,打扮的漂漂亮亮地,该凸凸该凹凹,极尽心思,该露露该展展,不达惊人不罢休。放溪边草地上只放音机,放上几曲,扭上几扭,很能吸引眼球,人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往她们靠拢,阿唷唷,终于找回自信啦,终于曲不醉人人自醉啦……
然而,现在,阳光白刺刺花人眼睛晒晕脑袋的白天,这里,好冷清的。谁自找苦吃哦。
。8。
这年头,还真以为有些地方有些时候没人啊,错,那是无处不在的。
溪边有好些“码头”,专门提供给居民洗刷用的,拾级而下,到溪边,脚浸没水中 ,背对溪流,弯腰——洗衣的形象,还真有女人大热天的,貌似非常勤劳和任劳任怨,绰衣,捣衣清衣。随着那弯弓着的身子,女人平常并不怎么显眼的pp,猛然就非常显眼,浑圆而饱满,招惹着某些角落里热辣辣的眼光呢。
相反地,站在溪边傻傻痴痴的他,倒引起一个洗衣女人的兴趣,她眯再眼尽梁看他看的仔细些:不错,就是这家伙!一股气在她体内聚集,膨胀,她原本就硕大的奶子,顿时气球般地膨胀起来。嗵嗵嗵,她逼近那个男人,她仍然卷着裤脚。
这个魂还在飞呀飞呀的男人,耳朵突然吃了痛,魂就被痛招了回来,他歪着头,斜向上看:高出他两个头,身材魁梧的一个女人,鼻子嘴巴响亮地喷着怒气,立眉,圆瞪着两小眼睛,似两把刀戳到他脸上……
你个p面不要的东西,我表妹好端端地一个黄花闺女,就让你这样玩玩一丢?
她一手牵着他的一只耳朵,另一只手反剪着手掌,叉腰。
此刻,他的耳朵尽最大限度地发挥了它的弹性。
他吃不住痛,身体顺着痛的方向,逼近溪水。象条可怜的狗。
我叫你花、花、花,我就浸死你。那女人高喊着,就拖他进了水里,一推,他就一个仰天,往水里躺倒了下去,猛吃了一口凉水,啊一声,他双手双脚糊乱挣扎,终于站了起来,大口大口吐水大口大口喘气。
要不是认识你老娘,老娘今天就蔽死你,省的给我王家献丑。女人越发喊的响,引来了溪边楼房上的人,门哐堂响,阳台上站了许多人,指指点点。
他受了极大的刺激。他一路狂奔,穿过这个城市,到了郊外。从这里回头,仍然能看见城市的一角,他继续逃离。很长一段碎石子路,车子经过,扬起一团黄灿灿的尘雾,久久不散,人在其中,被吞没,他就迷失了方向。等到灰飞灰尽,他已经是黄土人儿了。
过一座桥,他隐隐约约记得叫西去桥。
他记得以前西去桥底,水流清澈,汪汪一弯,轰隆隆直奔远处的大江而去,好不欢畅。现在呢,只有几条细流,将河底分割成蚯蚓路一般,水也浑浊,几乎气绝,奄奄一息了。
他真就西去。西去就进了山弯了。两旁开阔的大山,逐渐收拢,最后他走的是蜿蜒细道,两旁的山越发陡峭,越发显的趋势压人,越发狰狞。
到小道尽头,只能往山脊小路攀,过了山丫口,往里,豁然开阔,露出一片村庄来,此刻,晚炊袅袅,融入簿簿的暮蔼,似纱如幔。
有鸡鸣,懒洋洋地几声,似打哈欠,有狗吠,吟吟呜呜,似互相道晚安。
他依稀记得这里的环境,好些年过去了,路还是那样的小路,绕村庄的小溪还是那么地缠缓。
。9。
他绕过村庄,来到一个山凹。
那里有他的记忆。
好远他就看见了那座熟悉的小学。在斜坡上,矮矮的房子,一间连着一间,中间四间两头一间,呈凹形状。
走近一看,学校前面的小操场已是杂草丛生,教室的门已朽,轻轻一推,嘎吱一声,轧轧轧,倒下。里面空空也。满地灰尘纸屑。
他躲一角蹲着,黑暗终于笼罩了这里。
就在附近的那座小茅窝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走近的时候,他的视线里,已经没有了那小茅窝的踪影。
这是个老人住的地方,老人叫开他老伯,那时的他就是这样喊的。开他老伯就呵呵呵笑。真听话真听话啊!他用他粗糙的大手,抚摩着他的头顶心,感慨着: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个小孩子啊将来肯定是有出息的,多乖啊多少听讲啊。
我当年啊……! 他总是喜欢提起他的不平凡的经历。
那时的开他老伯背脊梁已弯,远远看去如被雪压弯了的毛竹。年轻时的他,正逢六几年的越南战争,他去了,汽车轰隆隆开去前线,卡车上装满了大兵,他实在憋不住尿,跳下车小解,一发炮弹呼啸而来,正落进大兵们的中间,哗啦啦,中心开花,要了一帮子年轻人的命,把开他的命留下了,虽然也有弹片挖走了他屁股上和腰上几片肉。
现在,他肯定死了。他还记得他白花花的头发,和他老树皮般的满脸皱纹。还有浑浊的眼睛。
他是这里的稀客,蚊子们热情地蜂拥而来,好不热闹。嗡嗡嗡的声音,烦透了,搞的他手忙脚乱。
他的汗臭味更是吸引嘴馋的蚊子们。房屋里似蒸笼,他浑身湿淋淋的,和着灰尘,一抓一把泥鳅。
他记得附近有个朝天的山洞,洞里能吹出非常凉爽的风,以前和伙伴们是经常在洞口玩耍的。
开他可以死亡,矛窝会倒塌,山洞是不会凭空消失的。
他直奔山洞而去。
爬过一些乱石堆,趟过长满刺的乱草丛,就到了洞口。
洞口其实并不完全朝天的,是斜着往下。
他往洞口下探了探头。天并不完全黑,有半饼月亮,满天星星点点,月光如白雾,天地就显是寂寞,不知名的虫虫,曲曲曲吱吱吱响着。
他记得洞口往下,地势呈波浪,一层层往下,仿佛梯田。就是白天,也只能看见三、四梯,再往下,黑黑的,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现在仅仅能看见洞口的方寸之地了。
这里没有听谁说过有下去探一探的人。
他仰躺在洞口,面对着满天点点星星。月亮,美,是个冰美人,却没有表情,冷若冰霜。月亮冷冷地看着他,无语。
夜深,有凉凉的雾气从洞底弥漫,缓缓逸出洞口,轻轻拂过他的身体,一阵倦意袭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条煤渣路风一吹就”沙沙”地响,像有人在急着赶路。没有人比他更不喜欢这种路了,可是没办法,为了省几个钱,也只好等公交车了。用笨旧的牛皮鞋踢踢贴满广告的路灯杆,好像在祛祛上面的晦气。他感到无聊极了,就拿出昨天的晚报,借着站牌昏暗的灯光看。不远处是黑沉沉的拐角,树木在颤抖着,像什么东西在使劲地摇晃。
哎哟!他突然感到心口闷,该不会是酗酒造成的吧?可以前没未这样啊!
啊!他手中的报纸掉到了地上。像有人踩在腹部上,还一顿一顿地像锤子之类的钝器在敲打。
他捂住肚子,可肚子却发胀发硬起来。他捂住肚子的手也禁不住疼地颤抖起来。他皱起眉来四处看看,难道周围有什么邪门的东西吗?还是……
四周还是那样阴沉寂静,仿佛一幅陈旧的中世纪油画那样散发出淡淡的腐烂的气息。他不经意的一回头竟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更确切地说是一个女人。黑色大衣,长长头发,背对着他,站在比他离灯光远一点的地方。
可是刚才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啊,他想。
。10。
有怪鸟哎地叫着飞起,那女人走远了几步。这时他也感到好受了一点,他用手去揉一下肚子,感觉不大对劲——竟摸到了两块淤痕,什么时候的伤,自己怎么不知道。有人在场,他也不便脱下衣服来查看。看看表,都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了,连一辆车也没有可真邪门了。他向旁边的一位妇女士靠过去,想打听一下公交车早发晚归的情况。正走着,突然又疼起来,那个黑衣女人此时好像不耐烦地踱起步来,他肚子更剧烈地痛起来,一阵一阵的,竟好像有人穿着高跟鞋在踩。他蹲下来,这时候他听到了清晰哒哒声。是那个女人的高根鞋踩到地上的声音。
好痛!他低呼。他匆忙地翻着皮包,想找一点止痛药。手忙脚乱中药撒到了地上。他慌忙去拣,白色的药丸上好象粘上了红色的液体。有着淡淡的腥味。难道是血,如果是血,又是什么人弄到了马路上?没听说附近刚发生过车祸。又怎么象刚流的?他缓缓地抬起头,看见点点的红色印迹延伸到了那个女人站的地方。女人还在不耐烦地走来走去,就在她刚刚走过的地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
你在干什么,在等我吗?突然耳边传来温柔又有点熟悉地声音。
啊……!他一声惊呼,猛回头发现那女士正侧着脸对着他。
没,没什么。他喘口气,出了一身冷汗,肚子竟也吓得不痛了。大哥身体不舒服吗?女人刚好站到了路灯下长长的影子里。
这声音好……熟……他的脸上浮下一丝恐惧他下意识地描了一下空旷的路面。
他又感到什么东西压到肚子上似地隐隐痛起来。
没什么,老毛病了。他边说边观察这个怪怪的女人。他看见她脸被长发遮着,又背对光,看不清楚,尖尖的高跟鞋头微微翘着。
你身体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他一听此言,立刻吓得后退几步,她……她……难道……
哎,你的鞋上怎么有血呢?
他吓得低头一看,真有殷红的血迹在皮鞋跟部上。这……这怎么可能,难道今天匆忙穿时没注意。他再一看这双鞋,竟吓得跌倒了地上。怎么会……怎么会穿上了它——厚底尖角的**牛皮鞋。
这双鞋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就一直没再穿,本来应该丢掉的,因为很值钱就放起来了。今天早班迟到了,随便找了一双鞋穿,没想到竟把它给穿上了。突然他想了起来,那天晚上他穿的就是这双鞋,当时应该是沾上了咪咪的血的。他响亮地打了她一耳光,鲜红的雪就从她的嘴巴里飞贱而出,她就倒了。难道当时鞋上就粘了血?自己就一直没有注意到?
他内心害怕极了。
你……你到底是谁?
你说我是谁,你的鞋上还沾着我的血。风一吹长发飘起,露出仅在噩梦中才会出现的那苍白而又熟悉的脸——正是咪咪。
我在这条路上等你好久了,白天我不敢动你。没想到你今晚穿上了这双鞋,就是鞋上的血迹把我给引了出来。你再看看我临死的惨状吧。
她刚说完,她的头发立刻仰了起来,露出了满是血污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还有皮鞋踩在上面留下的淤痕。突然,那张脸就像融化的雪一样塌了下来,化掉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团。
。11。
他啊一声,“扑通”跪在地上。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肯定是酒多了,想想就气愤,所以才打了你。那天我实在是醉了。可我真的不知道打死了你啊,我就是自己死了也不会有这样的心的呀,我忘了你还生着病。我打了你。可我没想到会……会…
会什么?会把我打死,会用脚踩死我?她脸上的血滴在他的手背上。那滴血立刻蔓延变大,直到流满了他的整个手掌。
杨若飞,你再看看你是怎样害死我的吧。
又是一滴血滴在上面。血掌立刻晃了起来。里面映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把女人踢到地上。女人想爬起来还击,男人就疯狂地用脚踹女的头、胸部、肚子、背上。女人在地上乱滚,想抓住男人的腿,可无济于事。男人脚上的鞋跟重头尖,一脚下去,女人身上就是一片血痕。男人显然是喝醉了酒,失去了理智。一会儿,女人不动了,男人也倒在地上呼呼睡去。
他看得心惊胆颤,冷汗湿了全身。
不不不,我没有没有,我不会的,我就是酒醉了也不会这样的。他说完,竟吓得呜呜的哭起来,我一直都在后悔,我都在后悔打了你啊,要知道,这么多年了我没有动过你一个指头过啊。
是吗?咪咪冷冷地说,那再看看你清醒的时候是怎么干的。
又是一滴血滴在血掌上……影像又清晰起来:醒来的男人吓得跌坐在地上。可他很快找来了锤头,拼命地朝女尸的头和身上敲了下去……
一会儿,他身边已是一堆碎肉和骨头。男人又把骨头敲碎……
最后男人就穿着那双还沾满血迹的鞋,把身上,衣服上,地板上的血迹都擦干净了。
他拼命地去擦手掌上的血,肚子却剧烈地痛起来。他想转身逃跑,却动弹不得像千斤巨石压在上面。
杨若飞,你以为你把我的骨,肉和血清洗干净了。我就消失于无影无形了吗?我就没法向你报仇了吗?你错了。就是因为你鞋上的血还在,这些日子来我的魂魄才能留在人间,一直等到等到今天。现在你又恰好穿上了这双鞋,把我引到你身上来。真是老天开眼!
他的脸都白了。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小小的疏忽,竟要了自己的命。他想俯身去脱鞋,可他已经没机会了,他刚俯身,肚子就剧痛起来。
为什么?我的肚子怎么了?他痛苦地问道。
“你想知道吗?你看我站在哪。咪咪冷冷地问了这么一句。
仔细地看啊,如果当时谁在场就会发现,在路灯下,他的影子正伸向咪咪的脚下。而咪咪正踩在上面。是的,是踩在上面!因为那影子竟没有落在咪咪身上,而是铺展在路上,她刚好踩在影子的腹部。他跺了一下脚,他的肚子立刻钻心的痛起来。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难受个不停,原来是已经化成鬼的咪咪一直踩在自己的影子上。她没有肉身伏魂,就不能直接伤害他的身体,但他晚上的影子却是和阴魂相通的,咪咪可以通过他的路灯下的影子对付他。
他趴到了地上,想把自己的影子遮住,可他发现那影子竟像不属于自己似的纹丝不动,被咪咪老老踩在脚下。
求你看在夫妻的情份上放过我。
哼!咪咪猛踩一下脚。他“呀”滴一声惨叫起来。
咪咪尖尖的高跟鞋一下一下的踩到地上。
趴在地上的他开始还高声喊叫,慢慢地便没了声音,只有身体还在抽搐。
她的脚下竟冒出了血。血溅了起来,顺着她的腿向上爬。血爬到的地方就露出了骨肉。地上的他的身体竟越来越小。他的骨、肉,和血都被咪咪的阴魂夺了过去。
他拚命挣扎。
其实他的身体丝毫没有动。
他喊叫,使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喊。其实他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甚至嘴巴都没有动一动。
就将耗尽所有体力的时刻,他最后垂死一挣——他终于睁开了眼。浑身水淋淋,汗水浸的眼睛涩涩的。他没有回过魂来,潜意思动作,慌忙打个滚,想翻身起来逃跑。
实为南柯一梦。
这一翻,真就麻烦了。
哧溜,泥鳅似地洞里滑去。他胡乱抓,湿漉漉的岩石,滑溜溜。本来还有月亮余光,这一进洞,完全黑了。
完了。他想。
有他身体和岩石摩擦的声音,仿佛还有成群的蝙蝠受刺激忽喇喇飞的声音。是蝙蝠——都扑到他脸上来了,刺刺的,凉凉的,我没心情起鸡皮疙瘩了。
终于,手指死扣住一快岩舌。
他似倒挂着的蝙蝠了,摇摇欲坠。
蝙蝠都逃离了它们的家。安静了,静的只有他紊乱的心跳,急跳甚至急停。
壁顶有水珠掉落,一下一下滴在岩石上,清脆地啪啪响。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扎着岩舌的手指关节在一点一点放松。
他徒劳地蹬了蹬脚。
……
(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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