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皮饼,是我们苏北老家的一种面食。其做法比较简单,一层薄薄的面皮包着拌了葱花油盐的玉米面。其粗细结合,味道齐全,吃起来饼香盈口,余味悠长。
小时候,我们兄妹四人都在上学,父亲在“大队”里做事,家中的农活都落到母亲一个人的身上。母亲虽是起早贪黑地干活,但家中仍是入不敷出。
我的初中是在离家十几里外的乡中学上的。由于离家太远,只好住校。每个星期只能回家一次。而每次回家都要带上够吃一个星期的干粮。当时的学校条件较差,食堂只负责给学生“馏饼”和“蒸饭”,同时卖给学生几分钱一碗的青菜汤和玉米稀饭。时间一长,不少学生都会营养不良。母亲一来怕我的身体搞垮了,二来担心影响我的学习,就想起做包皮饼给我做干粮。这样,饼中的油盐可给予我的营养,同时,锅烙的包皮饼也易于存放,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发馊、变霉。
记得当时我每次回家,母亲总是在头天晚上和好面。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母亲就早早地起床,开始做包皮饼了。每次母亲总是用她那双粗糙的手在盆里反复地揉面,然后再把面擀成薄薄的面皮。接着母亲又将切碎的葱花和生姜倒入玉米面中,倒入素油,进行搅拌调和。油,母亲总是倒了又倒。最后母亲用面皮包裹住调拌好的玉米面,将其按成圆形的“包皮饼”。当把饼放入锅中烙的时候,母亲总是忙上忙下,因那时候农村都还是草锅。有时母亲被灶烟呛的连声地咳嗽,咳嗽声在寂静的黎明会传的老远。当我被惊醒时,便在昏暗如豆的灯光下,看到母亲那单薄的身影在不停地忙碌着,我的眼睛总是湿湿的。等包皮饼烙好以后,母亲便喊我起床吃饭了。这时候她总是坐在旁边一边向口袋里装饼,一边再三叮嘱我:在学校里不要省钱,天冷了别忘记加衣服……等我吃完了饭,天也就蒙蒙亮了。这时母亲会拎着口袋把我送到村口,目送我老远才回去。每当此时,我都不敢回头,并暗暗地下决心,要好好学习,来报答母亲!
这样,我念完了三年初中,包皮饼也就整整地陪伴了我三年。初中毕业后,在母亲的鼓励和感染下,我考取了省里的师范学校。在许多年后,当我念及家乡母亲做的包皮饼时,妻子便主动下厨献技。但不知是妻子的烹技差,还是我的胃口变了,总觉得妻做的包皮饼没有当年母亲做的包皮饼,那么的香,那么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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