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无常
我和玫之间又爆发了一场“战争”起因是只为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而起的争执,我们大吵大闹过后,她赌气也不吃晚饭就进了卧室关了门,我坐在客厅抽着烟,无精打采的对着电视发呆。
我们结婚还不到一年,可是这吵吵闹闹的却是我们还在恋爱时就延续到现今的“传统”了,如若隔上几天没吵闹一次,我们反而会有种失落感。我事事若对她忍让顺从或哄她高兴,她反而一口咬定我是心里有鬼,一定是在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了,刚开始,这实在让我哭笑不得,慢慢的发现,我越是那样对她退让,她越是没完没了的纠缠打闹不休,若是我假装的与她“强硬对抗”,她却会适时的收拢“战争”再佯装与我赌气不来理我,等彼此“消了气后”我再若无其事的主动对她说几句温柔的“软话”再轻轻搂抱她一下,她就立时破涕为笑对我轻推笑骂地问我是不是还一如既往的爱她,我说是的,她就很甜蜜的样子,每次和好后,她都很温存,很快乐,然而没过几天便又是一次争吵,再合好时她依旧还很快乐,再争吵再合好....
她一直在乐此不疲的寻找着每次吵完架红过脸后的那种,她自认为的犹如“小别胜新婚”般的感觉,她常给我说,夫妻间若不吵吵闹闹分分合合的,那是很无情趣和悲哀的。刚开始我也感觉到我们大闹过后再合好的那种“感觉”确实不错,后来我就慢慢厌倦了这种无聊“游戏”可是为了让她尽快结束这每次无聊的争闹,我也就开始“敷衍了事”了。
直到今天我们又吵闹完后,我就下决心;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已深深沉浸在这种:吵闹=甜蜜的公式中去了,所以自己不能再像往常一般主动向她表示忏悔和爱了,先不理她,冷落她几天,看她怎样,反正自己一直保持沉默就是,随她去闹,否则,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头?想到此,看时间不早,该休息了,我就徉装不高兴,拉着脸,进了卧室。
她在床上,用被子蒙头侧躺着,我在她身边躺下,一会就装作熟睡还故意发出了鼾声,果然,她马上就有些耐不住了,开始翻来覆去的不停动着,没一刻安宁,一会她还悄悄的探过头来,看我是不是真睡着了,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反而故意把鼾声打得更响,她就恨恨的哼一声再重重的躺下使劲叹口气。慢慢得,我真有了睡意,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早晨醒来后,我发现,她早已起了床并洗刷完毕了正在把自己的衣服向一个皮箱中收拾,我一怔随既就想到,她昨天曾对我说公司按排她去外地出差三天,一定是这就要走了,我于是装作还未睡醒,眯着眼看着她,她一会就收拾完了,并看看自己的手表,显然,出发的时间到了,她有些焦躁不安,还不时向我这边看着,突然,她轻轻走到床前,俯下头静静看着我,我能感觉到她微微的呼息,然后,我就感到自己的脸颊,被她嘴唇轻轻的触了一下,我更是紧闭双眼,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良久,听她轻轻叹了口气,接着是她脚步声向门口移去,我微睁双眼,看见她提起皮箱走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不知为何,那一刻我真想大声唤她一声,但是最终忍住了,心想;等她回来,再体验这真正的”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吧,只是,昨晚她睡好了吗?
在她不在的三天里,一下没了往日的吵闹和欢笑气氛,我竟然颇不习惯,有时感觉还不如她在我身边和我大吵一架的好,可是又想,不就三天时间嘛,等她回来,随她高兴,自己再奉陪她继续吵闹,又突然在心底不再想改变她了。有几次,我特想念她就拨打她的手机,可号码拨到一半时又忍住了,在心底又怕万一这一“低头”,她回来后还不变本加利的又重复往日的“游戏”吗?且忍一忍,让她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让她明白我这次的感受。
三天过了,玫没回来,第四天依旧没回来,第五天一大早有人敲门,我知道是玫回来了,高兴的去开了门,不是玫,是她公司的经理......
玫公司的经理一脸沉痛的告诉我,玫再也回不到我身边了,她所乘坐的车在返回的路上遇到了车祸,她为了保护身边的一个孕妇,自己却被撞成重伤,而那个孕妇却在她身下安然无痒,当人们把她送往医院后,她终因伤重抢救无效而去。
那经理从身边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我,说是玫临终前一定让人交给我的,我打开外面包装的纸,里面是一个染着鲜红血迹的一个精美的铁盒,我知道这上面的血迹一定是玫流下的,于是我的双手突然就不停的哆嗦起来,后来全身也不可抑止的哆嗦起来。
这个精美铁盒平面的中间,有两个一男一女的小人,我艰难的打开一角的开关,就见,这两个小人口中不停的发出“我爱你 我爱你”的话语并还频频互相亲吻着。
我怔怔的低头看了良久良久,才抬起自己这张目光呆滞,早已全是泪水纵横交错的脸,哽咽的几不成声的指着那两个小人对玫公司的经理说:“这..两个..小人应该..先...先吵闹一架..再说彼此..的爱呀....对吗?”............
(完)
伤别离
云要去一个很远的城市工作了,她的单位按排她到设在那里的一个办事机构工作。我和云都很发愁,因位我们就快要结婚了,可是现在却要分开,她是根本离不开我的,她自小是家里的老小,父母和哥哥姐姐一直宠着她,就在这样一个溺爱环境中生长的她,甚致连自己的衣服都不会洗,更别说做饭和一般家务之类的事了,若我不在她身边,她一定会把自己的日常生活搞得一塌糊涂的。我是非常爱云的,从我们确定了关系后,她的生活一直是我帮她打理和按排的,她从未费过心,然而,现在她一人孤身的去另一个城市工作和生活,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的不知所措。
我只好把能给她准备的都准备好,把她以后每天生活的一些基本步骤都记在一个本子里,再对她千嘱咐,万叮咛并约好每天保持电话联系。
第二天,我去机场送她,她抽抽咽咽的,我就一个劲的安慰她,末了上飞机前,她非常认真和严肃的对我说,彼此谁也不能变心,一定时时刻刻的想着对方,我就说,这还用说吗?
没有云的日子里,我时时感到无聊和思念,每天在电话里我们都”不胜唏嘘”好似已分别很久了,刚开始她在电话里不是对我说她把饭煮糊了,就是衣服没洗干净或是洗了衣服忘了收被人偷走了,我就常常不厌其烦的提醒着她该怎样去做每件事和安慰着她,不时给她信心,好让她及早的能够自立起来。
慢慢的她的电话不像以前那样每天都来,有时隔一天,或两天在电话中也很少听见她再埋怨自己和自责了,而只说她的工作中的事,并常常问我想不想她。我想她已能够开始在生活中自立了。再以后是一星期给我来一次电话,话语间只是让我少抽烟多保重自己身体,还说自己的工作很忙,就匆匆收线了。
我决定去看看云,因为实在是太想念牵挂她了,我就向单位请了假,也没告诉云,我想给她个惊喜。
我风尘仆仆的赶到云所在的那个城市中,到了她的工作地点,她不在,她的同事把我领到她的宿舍,她也不在宿舍,房间里凌乱不堪。当她的同事听说我是她的未婚夫时,好像非常诧异,想说甚么又忍住了,便让我先等着云回来,她就先走了。我立刻将云的宿舍收拾得干干净净,把一切都摆放了整齐时,云回来了,她身后还有个男的。云看见我显然非常吃惊,根本就没有我想像中的惊喜场面的出现,她还好像有种很尴尬的表情,她身后那男的不时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我,云就让他先走,他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突然还当着我的面,上前轻轻在云的面颊上一吻,并说明天来找她才出门而去。
云只是唯唯诺诺慌乱地问着我怎么来了,刚才那一幕犹如一把铁锤在我心口重重一击,瞬间,我甚么都明白了。云就给我说,她身边不能缺少疼爱她的人,当她初来此地时,一直是刚才那个男的在帮助她,关心她,而她那时是真的无法拒绝那样的“热情关心”的,她是真的无法离开能够给予她关心和爱的人......我一时心痛无言......
第二天,我悄悄一人坐上了返回的飞机,在临上机前也未见云的身影出现,突然想起当初她来此地时,也是在机场所对我说的话,那就是;谁也不能变心,一定时时刻刻想着对方。我从衣袋中掏出,来时,特意为她买的那副非常精致特别的玉琢,我知道已无必要给她了,看着玉琢上刻着的那两颗心紧紧相依的图案,我心一酸,手一松,那副玉琢便落在了地上摔个粉碎,如同我们这般脆弱的爱情。
(完)
喜相逢
竹,是个女孩的网名,确切的说,是我网上的一个“恋人”我和她从网上相识到如今已快两年了,我们在网上近乎一年的“热恋”后,然后又留了彼此的电话,再转入电话频繁的联系中。所有对她长相的感觉都来自于网上文字中和电话里声音的判断了。
我们曾很自然的相约三次见面,但似乎总有一种天意在阻挠始终未能如愿相见。
第一次,我们相约下班后在市中心的天桥上见面,谁知,我那天临下班时有个同事因家中有事非要我帮忙顶替他的班,尽管我心中有一千个不愿意,但平时他也曾帮我顶过班,所以只有硬着头皮答应了,我就给竹打电话说了这情况,她说,没关系等下次吧。
第二次,我们又约好见面时间和地点后,我早早赶到约好的地点,她却没来,她给我打来电话说她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快结婚了,临时把她“抓”去帮忙挑选婚纱,我也只好对她说,没关系,下次吧。
直到这第三次,我们提前早约好了时间和地点,但是再也想不到,在我和她要相见的前一天的晚上,我去赴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酒喝多了,在回来的路上,我掉进了一个没有井盖的下水道里,结果是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摔成骨折住了院,这次约会自然又泡了汤,可我实在无法再对她说我这次的遭遇,这么丢人,又这副模样,不能让她知道,我便在电话里对她说是单位有紧急任务,临时要去出差,马上就走,这次又见不上了。
她在电话那端沉默很久后说没关系,工作要紧,看来是我们缘份未到,以后还是随缘吧,有缘自能相见,那也不必强求了,并叮嘱我在外多保重。我心中只是茫然和一种遗憾的感觉,难道真注定我们不能相见吗?
在医院住院的几天里,负责一直护理我的那个清秀年轻的女护士,当她一开始知道我是掉到一个路边下水道井里而摔成这样时,她又是好笑又有同感,她说她有次也是不小心掉到一个没盖的井里,不过只是个轻伤。这共有的经历让我们很快熟络起来,我就因时时的无聊,常常向她自嘲几句或开开玩笑,她也就每天来我病房检查时和我说笑一会。
临出院这天,这位护士小姐来帮我收拾我入院时带来的日用品,她还开玩笑着对我说,以后见了路边没盖的下水井别浑身起小米,我一边和她说笑着就想起了竹,真想听听她的声音,对她说自己出差回来了,于是我就拿出了手机并拨了竹的电话,那女护士看我打电话就把收拾好了的我的东西轻放在一边,然后向门口走去,忽然在她身上传出手机来电时的悦耳铃声,她就拿出看了一眼屏上显示的号码,犹豫了下便接通了,而我给竹拨的号也接通了,我说;是我,你还好吗?那女护士也对着电话说;是你呀,我挺好,你呢?你还在外地吗?她已拉开了门准备走出了,我看着她的背影依旧对电话里的竹说;我已回来了....突然我意识到了甚么,那个女护士也一下回头看着我,脸上满是诧异之色,显然我们都听清彼此对电话中的那个人所说的话语了,我依旧把手机放在耳边眼睛却紧紧盯着她说;是竹吗?那女护士就笑了,也依旧双眼看着我对着耳边的手机轻轻说;你真回来了吗?你能确定自己是真的从外地归来的吗?
然后,我们就同时一下不可抑止的大笑起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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