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　形

（小说）

２００４年７月１４日

我和高人久居一室。

自从高人把我称之为鼠辈，我就夹着尾巴做鼠。极其卑微，自觉见不得阳光，连走路都溜墙根儿鼠窜。我暗自庆幸，庆幸我在高人家的墙脚上挖了一个鼠洞。白天，当高人们出出进进的时候，我就窝在鼠洞里，一点也不敢造次。

我的眼前没有阳光，永远是一片黑暗。这就注定了我的鼠目寸光。

都是造物主的失误，天生我一副小人相。但小人也有小人的生存之术。就我鼠肚鸡肠，以已度人，我最羡慕嫉恨衣冠楚楚极君子的高人了。我想给高人点颜色。我出招特小人，我不敢明着和高人来，就来暗的。高人在明处，我在暗处。夜深人静，当高人熟睡的时候，我就出洞。以惯用的伎俩干着鼠窃狗盗的勾当，我偷食高人粮食，咬噬高人的衣服、鞋子，用我肮脏的手脚弄脏高人的剩菜剩饭，甚至把鼠疫鼠菌带给高人，搅得高人不得安宁。

对我的所作所为，高人忍无可忍了。高人嫉恶如仇地把我归类于四害之一，就像四类分子，遭万人唾弃，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于是，老鼠药、老鼠夹，高人们竭尽能势想逮住我，置之死地而后快。　

我与高人周旋。

久居芝兰之室，与之化矣。

有一天，我发现高人变了。变得鼠头鼠脑，鼠目寸光。变后的高人开始看眼前的利益，那双变得锋利的爪子开始和我一样挖墙脚，只是挖得比我大，比我狠，比我贪。有多少挖多少，挖了多少算多少。

那天，当我被夹在高人设下的老鼠夹之下时，我看见了高人，他手上戴着手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