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你就起来了。

头也还是昏沉沉的。现在都这样,不管是睡了多少时间,还是这样。你就摇摆着进了卫生间。你方便的时候还都闭着眼。

你就穿睡衣而不加内衣已经好多年了,习惯了。就像貌似已经习惯了现在这样残缺的日子。

再晒了会床,你倒感觉有些清醒了,就觉得像有把小锄在一下一下挖着胃地。

算了,你这样想。你又叹了口气。你想：假如女儿去上学之前能给我买点早点回来,那有多幸福。唉。

算了,你这样想。你想到了他。可他也从来不会带早点来的。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他是很无心?还是他嫌麻烦?还是……?算了,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习惯了,也没有要求的愿望了。

他每次早来自己也都空着胃来的。这算什么事啊。

你现在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没什么事可做的。

你打开了电视。画面清楚的,也只有很少的几个频道。

你看了下一个做秀节目。是二十四个女人站台上选上台来的男人,要是看顺眼的呢就牵手做男女朋友。你觉得特无聊。要说选终身伴侣能这么几分钟就行?特荒唐。电台要作这种秀?特无聊。那几个女人纯粹是在过过嘴巴瘾。

这么一无聊,你就又回笼觉了。

再醒来就九时了。

你拨打了他的手机,响了两声,你就挂短了电话。

有半个月没做了,你这样想。

半个小时后,手机响了。你没有看号码,你直接就去开了门。

他仍然是两手空空走了进来。

你还是忍不住要说：为什么就从来不知道给我带点早餐来?

他仍然用他有些颓废的眼睛看着你,就脱光了衣裤,钻进了被窝,没好气地说：我也没吃早餐。

你只能无奈。

他程序般地先用手触动你的胸部,然后就又舌尖。他已经非常熟悉你的一切了。你就眯着眼睛,尽神享受这些,你就抑制不住泛滥了,他也恰到好处地动作。

你觉得奇怪,为什么和他就能每次能达到颠峰。而原来和自己的丈夫就为什么不能?

可这个男人却不能永远守在身边。

你曾经强烈的如火焰般的要求,现在已几尽消灭。

这是个没有尽头的等待。

你对他爱之深,你对他恨之切。

他又如往常一般呼呼睡去。

你不用管他,他醒了自然就自己走了。

你接到小姐妹的三缺一的电话,你就小麻将去了。

你不会忘记自己份内的事。傍晚你一定是要回来的,要做好晚饭等女儿放学回来。

女儿的嘴还是很挑食。

女儿已经越来越要打扮自己了。

女儿已经不再是和你谈话,女儿是向你喊话了。

晚饭后,你是轮不到看自己比较喜欢的电视的。

你就反复看自己前几天和同事拍的照片。你看着那张自己的照片,无意中嘴角就落出了笑容。同事说:看这张照片好象还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啊。

你本身就欺骗了同事说自己是三十出头,同事还真的非常相信。

其实你已经四十了。

你这样想着时就笑出了声音。

女儿对着电视的脸转了过来,非常不屑：神经病。

你在洗手间一遍又一遍冲刷着自己裸露的身体。

你对着镜子近乎痴迷地欣赏自己。

你又想到了他.假如年轻时就认识他多好啊。假如他突然说,我们结婚吧多好啊。

你感觉身体不断地在膨胀。你感觉头越来越晕,如在云里雾里。

你躺着,女儿已经睡着了。

你对自己说,睡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于是,你就睡了。好似睡着了又好似半醒着。

有个非常年轻的女孩站在床边看着你,眼睛似哭似笑,又似有淡淡忧愁。

感觉很像自己。

你真的睡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