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有我呢。”我抓紧晓薇的手，小心翼翼的沿着路的里沿走下一段陡峭的小路，终于到了江边的的碎石滩。

这是一片方圆近一公里的碎石，大大小小的，各种形状，晓薇雀跃的在碎石间奔跑，我说：“你慢点，别崴了脚。”

“才不会呢，我在学校可是运动的爱好者。”晓薇回过头，说：“你也过来啊，到江边，我俩玩水。”

一江不是太清澈的水不息的向东流去，和晓薇在江边找了块石头坐下。看不见浪涛滚滚，没有风，江水流动自然冲击的浪花微弱的扑打着江边的沿岸。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这江水的不息有时真的显示人生的无常，谁说过：在前一刻，你走过的河水，在后一刻，永远无法重复。我不是一个很爱思考的人，特别是感情，在不久以前，我以为感情的事离我很遥远，但是，接二连三的，先是和胡媛，在毫无准备间陷入的忘乎所以，后在去南京的三两天里，又和清纯如水的晓薇火热热的把感情升温到连我们自己都无法把握。佛家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但是在这感情之间，我又去舍谁得谁？真的，一刹那间，我无所适从，想问自己，真的是个放荡不羁、水性杨花的男人，至少对感情的负责与否，为什么，在一开始，没有把握好？

胡思乱想间，晓薇却问我：想什么呢？不是要把自己变成哲学家吧。

“哦，没什么…”我说。

“还没什么呢，我看你半天了，呆呆的，你不是把我带到江边，想你自己的事，把我晾在一边做你自己的思想家吧。”晓薇扒着我的肩说。

一直以来，我都无法用具体的词汇来形容晓薇的面貌和神态，虽然，我自认为对文字的驾驶能力强与一般的人，但是在形容女孩的时候，我总以为才思枯竭、江郎才尽。对胡媛，我还能形容一二，特别是她那一双眼，借助徐志摩的“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再加上狐媚和冷艳，应该可以了，身材的柔美和恰到好处尽可以笔墨形容。但是对晓薇，却不是笔墨可以形容的事，这不是外在的东西，而是那一种或高或低的神态，娇柔、妩媚可以形容女人的词汇当然可以形容她，但是只觉得不够。比如这一刻，她扒在我的肩头，双手环过我的脖子，下颌抵在我的手臂上，眼睛里似是清澈，又觉得深不见底，唯见常常的睫毛上下跳动，似笑非笑的问我：“有你这样看人的吗？”

“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我问。

“是啊！我也不知道什么感觉，你说在南京猛一见到你，只觉得亲切，没觉得什么。但是现在吧，感觉就像一个梦，没有来得及细想，什么都发生了。反而不好意思去你家找你，爸妈在家说道你，我也不好意思插嘴。有时候就像个傻子，明明知道想你，又怕一下子看到你。”晓薇笑着说。

“不是说，现在后悔了吧。”我问。

“是啊！后悔了，刚好称你的意。”她俏皮得眨眨眼。

“什么呀？你后悔就后悔，我也不说是你的错，干吗往我身上栽赃？”

“我后悔了，你刚好找个借口，不是可以和你的‘胡媛’双宿双飞了吗？要不然，你心里难受着呢！吃不得放不得，搞得，好像我是第三者，硬生生的撤散了你们这对鸳鸯。你说，我何苦要背这罪名？”

“不要胡思乱想了。”我说，转过肩，双手缆了她。她顺势把柔柔的身躯躺在我的怀里，面照上，微启了红唇，轻咬着牙，说：“其实，我也很知足了，你和我，能这样，我已心满意足，有好多相爱的人穷其一生，也不见得能走到一起。像你我这样，我已在佛前求了千百年了。即使，将来要受种种的苦，我又能有什么话说？”

还有什么话比这让人感动，低下头，双唇相对，深深的一吻。想来，我和晓薇，终脱不了俗世的七亲六欲，热吻中，彼此的身体都有了反应，只想在这一刻，更深的进入对方。四野无人。除了江水驳岸的声响，还有晓薇光洁皮肤和细纱磨擦的暧昧声响，剩下的，就是彼此厚重的娇喘和粗重的呼吸。到最后，在晓薇似是痛苦却表露欢快的一声嘶叫中，彼此酣畅淋漓的释放，两个人浑身无力的瘫软在粉红细软的沙滩上，身体依然陈着胶着的状态。半天，晓薇羞红着脸说：“晓鸿，你真的利害，差点把我的小命折磨的丢在这江边了。”

我刮刮她挂着细微汗珠的玲珑的鼻子，说：“还说我呢！看你往日文文弱弱的，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刚才，这江水都快被你叫的咆哮了。”

“羞死人了，别说了，我累得要睡了。”说完，她躺在我的怀里，拉上自己的裤子，就这样随意的躺在沙滩上，不久，我也沉沉的睡去。

什么时候，有水珠在脸上肆意的恣打，以为是江水晚潮的浪花，却是冷，醒来，却见已暮野四合，看不清烟雨迷茫的长江，也看不清江岸的重重山岚，只是，这夏日夜晚的雨四野瓢泼。看晓薇，浑身湿透，却还在沉沉的睡去，用力摇她，她却低喃着：“不要，我累吗！再让我睡一刻，好晓鸿，我求求你了。”

“下雨了。”我说。用力摇醒她。

“阿？下雨了。”她睁开双眼，一瞬间，惊恐爬上脸颊，“这，这怎么办？我两回家吧！快回家，晓鸿，我好冷，我好怕。”

“不怕，晓薇，有我呢！”其实，我的心里也隐隐的担忧，天已黑了，哪儿找到回家的路。但是这时候，我的惊恐是决不可有丝毫表露，爱一个人，至少要给她安全，这时候，我是晓薇的全部，是她可以安全依靠的港湾。我护住晓薇，尽量不让雨水打湿了她的身体。

“晓鸿，我两回家吧！”她在我的怀里，瑟瑟发抖。

“好吧！晓薇，抓住我的手，我俩趁原路回去。”起身，抓住晓薇的手，只能模糊的看清山路的轮廓，那路在哪里，已是分不清南北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崎岖的山道，在白天都难以走过的山路，这一刻，变得更加艰难。不是泥滑，就是被根根盘盘的东西绊伫了脚。晓薇却一声尖叫：“晓鸿，我的脚被什么抓住了。”

看，却是一根很粗的刺缠住了她的腿，好不容易慢慢的解开刺藤，她的一条裤管全被划烂了，腿上，一点点血森森的流下。

“痛吗？晓薇！”我问，有点明知故问，我的腿也被疾刺辣的麻酥酥的。她无力的看我，说：“晓鸿哥，现在，我两可真的要相依为命了。”

“傻丫头，现在才刚开始呢！痛好点了吗？”我问。

她却笑了，说：“有你呢！一点不痛。走吧，出了这座山，就好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晓薇说得，这一刻，相依为命，但是这天黑了，雨又这么大，前面的路不见踪影，何时才能带着晓薇翻过着一座山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