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六月已过,高考已没几日,莘莘学子的心,也一步步更加紧张,不过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紧张,就像拉久了的弦,也会慢慢的失去最初的紧度。我虽已不是百万赴考的学子之一,但是临期思旧情,又让我想起了昔日的辛劳、可笑以及种种的考前之做。
而今又逢端午到,石榴红花遍处摇,想当时学业、情思缠绕,那乱麻丝中,一步步忍着走着,终迈了独桥。
对过去,我想避而不谈,因其过时,再品时,那味道往往会像过期的东西会发酸,不真了。可是,人都是健忘的动物,对自己说不提过去,可若遇适逢之期,那过去就会像毛衣上的丝一样,被自己无聊的心,一下子,全都平铺在面前,虽然杂乱,但依旧熟知当初的所以然。
还要考试,我还不想挂科,所以不能老是想思过期情调。逼近高考,宿舍不免有此热议,我当然也不能不耳濡目染了,就思过去。我们的期终考试也已逼近,相比之下,哪个重要,我们想,还是顾好现在重要,当年只能自逝水了,而今新水又至,不应老沉旧河。
大学,我来过,一年了。平平淡淡,太过贬低了;可激情四溢,又谈不上。就那样吧,人们常说。不冷不热的过了,在不平不淡中,一切都变化着,相貌不改,思绪续弦却变了些颜色,换了些方向。不得不感叹,人生旅程是可怕的而又是新奇的。谁也不能保证过去的思想不比现在的先进,谁也不能保证现在的思想就比过去的高明。达尔文曾后悔写了《进化论》,爱迪生老年将至也自负过往,不思进取了。怎能说清过往,那个过去。过去的,只属于过去的,它不属于某个人的现在。人都是一直在变的,过去再好,再出众,也只属于过往的那段。
在大学,因空闲太多,会无聊、空虚,也许这是每个松弦之后学子的感受,通病已有些历史了,现在又传承到了我们这一代的身上了,尽管不是什么好的优良传统,但却被一代一代继承,并发扬光大了。放假的钟声又快敲响了,不过也还没有。这钟声犹如新年的钟声,令每个在校的学员兴奋,那一声令下,是多少人期待的时刻,每个学生都像小孩子一样期待着钟响,似乎那样自己就会快乐的长大一岁,瞬间就有了强大的感觉了。不过好事多磨,要放假还得一天天的熬,我们都在等待一个即将登场的歌唱家给我们带来欢畅,可是尽管我们心中的掌声已让身体的血液沸腾,那登场者还是迟迟不到。
青春不能白白浪费,边学习边等待吧,分散注意力,也聊以自我安慰,已经是大学了,不应再被这些琐事牵心,该来的,终究会来的,该去的,也强留不得。
每学期的最后一个月,也许是每个大学生最充实的时刻,不管平常学不学的,也开始埋头书堆,甚至也不吃不眠了,为的是考试的压力,为的是通过。平常不走,到灾难近的时候,就不得不跑,慌忙、大汗淋漓,也许那些爱突袭的学生都认为紧张的猛攻是充满激情的吧,尽管会有危险,但这样的突袭生活,太有感觉了,又重回高考的心情。不过太有感觉了,会累的。都是拼打过来的人,现在加官进爵了,却忘了来时的路,能不迷失前进的方向吗?常听人认真言:“下学期,一定努力学习。”可是“下学期”终究还是变成了“偶尔”或者“下学期的最后一个月”,多么轻易啊,对自己的承诺。也许吧,自己是最好对付的,兑不兑现,只要自己能在损失之后自我安慰就行了,后悔,总会让自己给抚平的。而对他人的诺言,就不能轻易忽视了,那是关乎身外他人的事,名誉的事。自己告发自己对自己的反悔,即使关乎名誉,也不关乎他人的利益,别人一般不会言。很多人,就是在这样的一次次的自我原谅下,自己对自己的精神胜利下不紧不慢的活着。
我不是闲人,永远闲不下来,就像小孩总是不停地爱动一样,我总不愿停下来。脑子永远也不愿停转,就像害怕一停,世界就会黑,一停什么都会毁灭一样,我的脑袋急切的转着,这就是活着。忧世的人活不长,因为当他的脑袋的圈数已经够了,那就该歇了。也许,生命并不会偏爱我这种急切的人,疏漏以致可以多活几个年月,可是不管怎样,木已成舟,而且我已在水中央。
最近除了忙考试的事外,还在远虑放假后的生活。上了大学,就意味着成熟了,这是身边人的观点。男生开始剃须,开始追求着装的成人化。而女生就更加明显了,胭脂水粉已不稀奇,高跟鞋、超短裙绚丽的用过分也是描写不了的。大众是一种趋势,那是潮流。而我并不属于前沿的一个,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那性格使然的生活。
我和我的室友已打算暑假到深圳打工,后路已铺好,所以我们只需安安静静、平平稳稳的往前走就行了。可是事情总是没有那么简单的。生活是少不了突变的,本打算,只是本打算而已。我是第一个“叛变”的,那就如“羌中道而改路”,可是我就是成了一个这样善变的人。我停下了脚步,因为我在路边发现了吸引我止步的东西——家教。出门在外,朋友很重要,我的朋友不多,但也是有那么几个很好的的,家教就是缘于一个好朋友的关爱推荐的。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上,还能不时的想到关心别人的人,很少了。不过,很幸运,我遇到了。
他叫艾博,我们结识于学校图书馆搬迁时,在图书馆打工时成了朋友。我们总是那么的相互客气着,我想也许只是时间还太短吧,等足够熟悉了,就不会那么客气了。我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所以朋友之间,不客气点好,不过说归说,要做到无拘无束就不那么随心所欲了。他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基督教徒,但我却什么也不信,也许佛经里有我喜欢的东西,但对于信仰我只能说还是未到。我受了儒、佛、道的影响,喜欢其中的一些思想,但并不专一,只捡对口的吃了一些,其他思想也许很好,但我的胃就那么大,也许是无福消受吧。
朋友帮我介绍的那份家教,是一个将要升高三的学生,也即是将要高考之人。这是我第一次去当家教,新媳妇坐花轿,第一次,心里总有些忐忑。以前也曾在该城市的家教著名地——家教桥,找过家教,但在桥头坐等右等,等了十多次,因无缘与人相会,便受挫般的把整个身体缩回学校了,这一小天地,没有那么多残酷。
这次蒙朋友挂爱,得以了此心愿,成与不成,总算开始了第一次。朋友是个忙人,每天属于自己的时间不多,但还是坚持要和我一起去那家去面试了。那家是个有钱人家,客厅不大不小,但装饰齐备,生活之需简而整齐,有家的味道。大城市的楼从外面看,方方正正,十分古板,但里面的装饰却虽古不呆,重视内里才重要。第一次见面,学生的爸妈待人客气。客套之后,家长离去,朋友旁观,我与那孩子聊了几句,就开始试讲。试讲很成功,之后由于需要资料,我与他就奔往书店了。后来才知道,买的资料对他来说太难了,不得不再买别的。不过顺利的是,那天我被录用了,这是很大的喜事,我对未来的新事物充满好奇。尽管那几天很累,却是很开心的。
离放假还又有几天,不过已不多上课,剩下的几节课,也是到班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复习。室友们对外出打工做出了充分的准备,然后就静待放假的佳音。而我,因现谋一职,开始忙碌的奔波城郊之间了。学校在郊区,去家教每天都得坐车,在众多的厌事中,坐车是少不掉的,那晕晕的感觉,真是让人吃不消的。不过有些事,人是真的无法改变,我只能无奈的看着车窗外。不过后来事情出现了转机,那家长说先给我找辆车子骑,车子是赛车,速度是很快的,多好啊,不用再在那移动的箱子里纠结了。
下午斜阳铺了一地,初夏的浓绿分列在道路两旁,加上好心情,脚下一圈一圈的轻松转着,欣赏着风景,乐悠悠的前进着,真有小时骑车上学的味道。生活,那时是很美的。骑车大概有十五分钟,突然发现,那时是夏天,热气腾腾已窜至全身,这时才发现,坐车还是有一些好处的,不至于那么热、这么累,看来花了钱的事还是值得的,现在体力运动虽节省了一些,但也失去了一些。
乐行之后,是苦行,我怕了一个坡,又一坡,终于到达了亲爱的校园,那亲切的到家的感觉是无以言表的。赛车爬坡也不是什么省力的事,我是累脱了,见到大门的坡,我自知己力不行,下车用脚行手扶前进,终于穿越了最后一个坡。回到寝室,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尽管满肚子都是一天的见闻、路上的感受,可却闭口不言。我累了,脱掉背心,我才发现,满背都是污点,点点如白色天幕上的黑星星,那么闪亮,那是车子后轮静静地杰作,我无语的赏着。洗澡睡觉,充实的生活就是这样累,我懂。
第二天仍旧是这样的生活,规律的生活,早已定下累的格格调调。不过我无怨,喜欢这样波澜不惊的生活,平淡就好。然而那只是一种向往吧,生活不会平静如水的淡而无味是没有几个人喜欢的。那晚聊天,突然得到一个好消息,足够让我乐得不能入眠。她说她要放假了,无事,想在我在这儿住上十几天然后再去打工实习。她,叫黎,一个我喜欢的女孩,一直无法离开的女孩。我们几乎每天都会联系,可以说是到了如影随形的地步。我们的感情用暧昧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的了。我曾不止一次的问过“你喜欢我吗?”,可是明确的答案却像未升的太阳,我看不见。不过就那样吧,我常如是对自己说,就这样吧。
现在她的突然一句“可能要去你那儿”,给了我多少幻想,我幻想着,我们住在一起,就像一对小情侣那样的生活。每个夜静之后,同时入眠,幻想着每个清晨她在对面。这事让我一直乐着,我开始边忙着准备考试,边到市里找房子并家教。虽然很累,但好心情足以让我那累的神经麻痹了,只余下满心欢喜。生活,有了希望,真是有不一般的色彩。那几天,虽然也是骑着自行车,来来回回,大汗淋漓,并且乱事扰心,不可开跤,但是有了快乐的动力,事总是易解的。
然而,好梦不长。她又回信说“去不了了,要回爸妈那儿。”我只能很冷静的、毫不惊讶的道“嗯!去吧,也好。”又一次的我乐观的豁达的毫不挽留,就像当初“分手”一样,我明白,强求不得,还不如大度放手。她,“来过,又去了”,忽近忽远,带走了我的梦,那幻想的昨天。就这样,我仍是波澜不惊的过我的如水淡、如烟轻的生活。
我租到了房子,不大,一人间。和房东说好,第二天一大早就搬了过去。大包小包的,多像一个大四的毕业生,又多像一个外出务工者,我乔装的那么逼真,真够自我戏谑的。尘埃落定,我开始了校外社会的生活,独自一人远离学校、熟人,踏入一个陌生地。后来,又回了两次学校,是为了考试和顺便带点东西。我像蚂蚁一样,来回不停地搬一点、搬一点,在学校一年积攒的家私,已被我移动的了剩无几。
入住的那家房东,是一对中年夫妇,憨厚朴实,待人和善,来到这里,还真有家的味道,这里像一个四合院,但住的人肯定是超过“四”的。这里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家庭,很凑巧,有我的老乡,出门在外老乡见面倍感亲切啊。那阿姨与我都像见熟人一样,乡音不断。这样,就更有家的味道了,迷漫四溢。我的屋子不大,一床、一桌、一凳,简单的真是简陋了,不过也好,这样一览无余,心情也爽。唯一的缺点,就是屋太潮,老是从地下潮涌上水,阴气太重,不过不是地府的小鬼冤魂,只是蒸发太强烈了。前几天还好,后来越发热了,那地面的水潮又多了一片一片。
有一天深夜,也许是由于热的缘故吧,也许是被外面的动静所扰,我醒了,听到外面有人声,不用担心,不是小偷,而是那些人工作刚回。想想,我已睡了一小觉。他们的动静,让我迷迷糊糊的想起,小时在家时,父母在田地里也是忙碌到深夜,也是到那么晚才回。不过还好,他们是暂时的忙几天,而这里,是每天都如此的如此的晚才回。洗洗再睡已经凌晨一、二了。夜生活,就是这样吧,进入社会的人,真的身不由己了,打破人的身体规律去适应夜,也许吧,习惯就好。我无事挂心,又闭眼睡去。天亮前做了一个复杂的梦,有很多边边角角,都是现实的再组合,是现实生活的真实感受,在梦中的散逸。在那里住的,都是社会的叠层吧,有卖水果的、有搞粉刷的、有跑车的,还有很多我不知吧,但似乎都逃不掉体力劳动。有时会为他们感到惋惜,但是一个转念,“少壮不努力”,长大了,也只能这样了,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千差万别的人,有千差万别的生活,相比之下,也不一定谁比谁的好。幸福的定义,都是个人心境所造,苦中作乐,也不失一种幸福吧。
现在的我,也成了底层人,其实我从未进入高层阶段吧,只是一个学生,说不定,现在的生活,将会成为将来的现实。社会让人百感交集,而独自一人时,这百感交集更像加多了料的菜一样,感觉更不是滋味,更深切了。我平心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以一个局中局外,双重身份的人。
终于放假了,满足了多少人的期盼。我并不在这众人之中,因我的假早已放了,在外面住的这几天,早已没了学校的束缚。室友们远行的票已买好,都要各自飞了。可是就在要出发的时候,坏消息把那刚到的好消息打跑了——他们出不去了,招人的厂子,已不需人员了。那就像一个噩耗,弄得他们乱了前进的方向。人人都在埋怨是放假太晚惹得祸。晚了一步,就没了饭碗,不得不感叹,中国的劳动力是如此如此的丰富。剩余,是不会消失的,以至于廉价起来是那么的轻而易举。
就这样,一起打工的愿望,由我开了个小口,现在完全破灭了。有的回家、有的留下、有的另行别处了。有个室友,陈阳,感觉回家无事,想留下,与我一起,做家教。我本以为他是开玩笑,可他就是把我认为是笑话的事做出来了。他是一个充满激情的、对人对事有着用不完的热情,让人感觉很“轻”的感觉,可是后来住在一起,才发现,他也是个有自己思想的人,以前的没发现,住在一起后,逐渐都了解了。也许吧,只是旁观一个人,而不深谈,会有误断的。也许吧,想了解一个人,要住在一起一段时间才真的了解。
我本是喜欢孤独的,一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里,白天在外面忙碌,夜晚静下来读书写思。可是他的留下,打破了这平静,他劝说我与他住一起,重重诱惑之下,我抛弃了那相依的孤独,与一个洋溢着热情的人住在了一起。其实,我真的是想不通,他哪来的那些用不完的热情,反正我是学不来,甘拜下风。就这样,我又一次的搬家了,离了那个平和宁静的有家的味道的四合院,住进了一个真正的、城市的陌生的地方。这里只有来客与房东,感情在这里是很难找的。不过还好,有陈阳,这个熟悉的人儿,要不然,那陌生的孤独,真的会让人窒息。尘埃,又一次的落定。
夏季的炎热,依旧持续着,回到住室,虽然不热,但每天的烈日下转悠,却让皮肤变了颜色,一天黑过一天。不过还好吧,有辆车子,减少了暴晒的时间。一份家教,只能称为打工,赚钱就远了,所以得再找一份,正好陈阳也要找,我们就同去同回了。不过他还少一样代步工具,于是冲动之下买了一辆赛车,二手的,价钱与价值有点不符,所以他走眼了。然而交钱易货之后,再回手,很难的。有很多次,我也是在犹豫不定后,突然做了个冲动的错误的决定,这一点,也许是我们的共同点吧,我虽沉稳,但也会不稳。不过已经做过的事,那错误即使留下了什么惋惜,也会渐渐被风吹去的。
我虽有一份家教,但并不是自己亲自找来的,所以说直到那时为止,对于成功的谈妥一份家教,我还是没经历过的。看着那么多那么多的桥头守望者,我感到了竞争的压力,但并不是太明显。就像要吃大餐的人,饭前的一点甜点,已不让我那么饥饿,那么渴望食物了。陈阳的压力不小,可他却像一个没事的人似的,一点也不着急,而是淡定的像我一样,坐在桥头静静看书,淡定的,让一旁的竞争者很是诧异。
梧桐树上的小黄球,开始腐烂了,借助风的手指,洒了一地一地,像是六月飞雪,为我们这些无业之人喊冤。站在桥头让我想了很多很多,我们一直在等,等有人来,让我们暂且有个归宿,可是有缘人,并不多。出售自己,是那么的不易,假若毕业以后,又该是怎样。前辈们都说金钱、背景、关系已把这个社会统治了,而大学毕业只有一纸文凭,能做些什么呢?看着车来车往,看着人来人去,这就是在地球上发生的事?自己又在干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一连串的问号浮现在大脑中,不敢深想,每次这样想时,都会有莫名的感觉。也许,我最想问的就是人生的意思,可是,答案一直遥遥无期。没有谁能说服我去相信他的答案。我只能这样活下去,不问,糊涂下去吧。
阳光再一次从云缝里挤出,新的一天随着我们的早起,开始的那么早。我相信早起的鸟有虫吃,可陈阳却说“早期的虫被鸟吃。”呵呵,不管怎样,还是得早起的。顺路再路边小摊吃了些煎包、鸡蛋,尽管路边的尘土不时随过路的车辆飞扬,但小摊坐上虚席却很少。我终于见到了上班族的早餐生活,简单的凑和,就行了。
我们就像七八点钟的太阳,早早的出现在家教桥,那么显眼。也许是时来运转吧,我终于等到了我的有缘人,我没有放弃这个机会,滔滔不绝的推荐自己起来。陈阳见我已占上风,也就退后静听了。就这样,我欢欢喜喜的又谈好了一个。那家长随后就让我去试讲了,不过她说,家离得有点远,莞尔一笑后,她带着我向着阳光明媚的地方出发了,陈阳则在仍留在那里等他的有缘人。
一家一个样,这家与那家不同有很多。她家住在偏远的市区外,道路是真的太老了吧,已经罢工不为人民服务了,路上的石子参差的裸露滑动着,坐在车子上,还不如步行舒适。尽管道路是曲折的,但我坚信前途是光明的。要做好一件事是不易的。
她家是在一个村子里,刚到村门口时,我突然惊奇的发现,这个村子太古老了,古风依旧,不失庄重。进村之后,又不知经历了多少个左拐右拐曲折后,来到了她家的屋后,她指到说:“这就是我家,有点简陋,呵呵。”我也笑着回答:“挺好的”。那房子还是有屋脊的那种,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现在却就在眼前,不能不有些小小惊讶。也许这里是真的落后吧,竟还有土房子。不过,古风很浓,这也不失为一种安慰。从屋后看,很明显,她家的房子是修整过的,可见家里有老人对这房子感情很深,不舍去旧貌换新颜。
这样的一个家,完全像个农村人家,有院子,很宽敞,这让我很有亲切感。我对市中心的那高高的好似不着地的“小箱子”只感到憋闷,实在没有农家小院接近自然,舒适而自由。
见面客套之后,我进入了堂屋,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是桌子上摆放的一个相框,里面有一张黑白照,不用多想,那一定是孩子逝去的奶奶,老爷爷失去的伴儿。我本是一个容易触景生情的人,看着那照片心底忽然泛起了些隐伤,不敢想将来。不过在他们家人面前,我不能旁若无人的自我煽情,我笑着面对他们,尽量当做未见过那黑白照。尽管我们的笑都不是那么自然,但都在笑着,不管笑的好看与否,只要彼此理解这是友善的笑就可以了。长大的人,笑,总会有很多种的。阿姨把那小女孩介绍给我认识,旁边站着她的小弟。她看起来是一个内向、腼腆的女孩,不敢大声说话,像我小时一样,见到人只是一笑。我能理解她的不言。
之后就开始试讲,又一次的成功了。我奇怪是不是只要试讲就会成功,但试了两次都成功了,看来,真诚、认真还是不能少的。后来要走的时候,阿姨谈起钱来,她说:“俺前边的邻居请的是10块钱一小时,俺觉着挺合适,也想找个这样的,给她补补。”,我听着她说,点着头,看着她的家境也不是多好,我又争取提价几次,觉得无益,也只好同意她的条件了。尽管物价上涨,可是廉价劳动力还是要廉价下去的。相互体谅,我只当这样吧。不想失去,就得有所放弃吧。回去时,顺便记了一下路,然后就坐车回去了,心情不好不坏,也或许好心情占上风吧,毕竟又定了一个,我苟且快了吧。
艳阳高照,异常明亮,天空只飘着几朵白云,还算是素净。经过与日的二十多分钟的抗争,虽没有血肉模糊,但却是汗肉模糊了。顺便在路边小店弄了点吃的,就饱饱的回到住室了。陈阳在住室的角落里玩着手机,看到我回来,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样,哭丧着脸,很明显,他还是未找到归宿。我说他太淡定了,他瞪着眼:“你不是也一样淡定吗!”我回他一眼:“那也得视情况而定啊!就像你看见美女,即使腿不动,心也是会动的。你要什么样的家长合适,找准机会,放弃淡定”。“嘿嘿,是,谁让文科生大都清高呢,自动找上门的,必定是少数,哥听你的,改变策略”,他也不甘示弱的辩驳着。“切,努力吧”,我又鼓励了他几句。必要时的打气还是很必要的。我的喜事也许会给他带了点失落,人总是喜欢做比较的,安慰也许能带点希望。
就这样,我无需再奔向桥头,细听流水,静看飞棉。陈阳又得独自一人去了,不过这样也好,他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我知道,家教桥少了我的身影也不失热闹。那里的人,各种各样,有人喜欢不断言语,有人喜欢行动,有人习惯木然呆立,也有像我一样的,淡然的静阅书里书外。这里真像大学的一角,有知识的飘香,但也显得有些破败。有时的久等不来让每个疲惫的人焦急的失望。
那众多等候的人中,有一个中年男子,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他说自己是专职家教,常年以此为生,然而人虽不小,但尚未婚娶。从我刚开始第一次找家教起,就在那里见到他,已经记不清时日,他依旧在,看样子,真是专职家教吧,不过那么久了,他还未找到几个,可见他的职业生涯并不顺利。他显然是一个“科举”落榜者,在桥头,他能高声放歌,也能大声诵读诗歌,然而,他的豪放有时会让人感到悲凉。
我的目的地已改变,虽然有点不适应,但不就会驾熟就轻的。那里的路,除坎坷外,还会有两个费力的坡,走在这里,还真会做一点人生的感想。路上的景物,已不尽是陌生,因为来过,虽然匆忙还是在一些事物上留下了印记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像老马一样,记忆力是那么的好,也许是对周围事物的谨慎关注,担心失去,也或许是第一次比较认真吧,总会有一些事物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但不管何种情况,用心了,是真的吧。我也时常奇怪,有时会遇到一种情景,那种情景似乎曾经发生过,在那情景中,人、事、物全都那么的吻合,没有任何偏差,那神秘的一闪,会让我兴奋万分。然而它的出没是没有规律可循的。有时,一连几个月都不见一次,而有时一天会有好几次,我不停的想找到它的来往影踪,但它就像梦一样,并不是随意的。不过细想之后,也会发现:当活着的感觉特别敏感时,心情高涨时,它出现的几率比较高。很凑巧的,当我教那小孩时,有一瞬间就有了那熟悉而未知的瞬间,它让我发呆,也会让我眼里盈光,静静体会那甜蜜的神奇沁心。我不知道,现实生活是不是就是“梦”,而梦才是“现实生活”。那不小心闪现在眼前的瞬间,也许就是那真正的现实生活不小心的散逸到这“梦”里,而我们只是活在“梦”里,活在这样充满自我的虚假的“梦”里,而我们所谓的梦才是真正的现实。
第二节
当老师就是比当学生容易,因为教师是当局者,必须集中精力,而学生只是听者,可以随时跑神儿。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个小时就在滔滔不绝中结束了。充实会给人带来饥饿感。经过这样的长久实战,我的胃早已叫开,不过还好,结束了,能回去,真好。那家长留我用餐,尽管饿,我还是拒绝了,不好意思。
日光朗照,更暴露了那灰尘的明显,尘土飞扬,在这座城已是常见,然而当我走过那里时,还是不得不佩服这一角的疯狂肆虐,完全不避日光,不避众眼,依旧我行我素的污染。我能力太小,只能忍受着发发感慨,弱小总是没有权利的。回来的路上,还见城管驱赶路边小贩,真是把人赶得四处乱窜。他们并不是过街老鼠,只是穷了点。也许人都是很难做的,“我是城管,我必须管,这是责任”,城管如是说。“我没钱,不做生意,难以养家”,小贩如是辩解。难,难处到处都有,谁让社会发展程度不高呢?唉,这个问题太难了,我们逃避吧!!
工作已定,生活也变得平稳,每天紧张而悠闲的在家教和住室间来回。路上,每次都会见到一个琴房,外面挂着一把吉他。每天的重复路过,唤醒了我一年前高考毕业后的愿望,让我重新萌发了对那乐器的喜爱。高考后,虽然人自由,但钱不自由,所以那时,只能让心中的念头慢慢沉下。现在,我自由了,不仅是身体的自由,钱也是自己的,那么愿望的实现与否,只是想不想的问题了,而不再是能不能的问题。我做事总是很急的,一个念头的萌发,总是会驱使我去让念头有个结局。现在,这个琴事挂心头,只想快点把它取下来。一个下午,我终于忍不住内心的驱使,向店员咨询了一下,随后又向我的一个学过吉他的同学打听了一下,问他听说过这家琴行没,又让他推荐了几家。我一一记下同学的良言,想货买三家,分别到店咨询一下,以图实惠。然而,时间并不多,因为那家琴行说是已开课,不过刚第一节,真是一个让人着急又幸运的时刻。当晚我就和陈阳冒着小雨,开始寻找同学言中的那几家店。晚风随雨,在夏天,这种天气是惹人爱得。我们急切而悠闲的穿梭,只当是在夜里消遣。路跑了不少,但只找到一家,问了情况,不比前家。慢慢的疲惫,让我们归去的心,随夜的黑越来越强烈。就这样,我们无果而归。我把决定留到明天。
第二天上午,趁家教结束的那点空,拐到那家琴行,踌躇一番,还是把学费给交了。松了一口气,完成了一个心愿。烈日仍旧当头照着,我背着那心爱的吉他,踏上车高兴地返回。忽然,“噗嗤”一声,从身体的后下方响起,我本以为是地面也在为我欢呼呢!谁知,车带烂了,没一点气。于是我只能把双脚移回地地面,脚踏实地的在烈日下,背着吉他,推着车子,爬坡那画面,是多么的入戏啊,那时我想我真有拍电影的天赋。就这样,拖着,走回。还好路不长,还好离我住的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修车大爷,喜忧掺半了。
夜晚终于来临,背着吉他去开学,我像回家一样,四周都飘散着快乐。途中,又出现了一个不一般的时刻,有那么一瞬间,我停了目光,把它定位在一个路边的琴店,它以前是那么的神秘,而现在经过我目光无意的一瞟,却变得那么显眼。那正是同学极力推荐的琴店,可是,木已成舟了,又能怎样呢?错过,只能是曾经了。每天都路过,去不曾发现,决定之后,才发现就在眼前,但此时已变得那么遥远。合适,也只是过去了。那天的巧合,让我感到人生的戏剧,也许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一个更高等的生物,控制着我们这些人类,我们就像网游里的人一样,只是他们的游戏工具。尽管我们有思想,但却被毫无感知的控制着。生活就是梦,是游戏,而我们的梦才是那真正的现实不小心逃逸的一部分。
不一样的处境,就有不一样的追求;不一样的环境,就有不一样的感受。平淡的生活,逐渐被忙碌取代,感觉最多的是累,是躺在床上的踏实。陈阳还在继续找,虽然找到了一个,但那是不足的,像我当初在想的那样,一个不够。他的闲时间很多,自由是很随意的,而我,上午、下午、夜晚都被外面的奔波占去,只留下一点一点的琐碎时间,拼凑不在一起,成不了大的闲暇自由。我追求着空闲,陈阳追求者忙碌,世界是相反的,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一天下午,问我了抽空,到艾博那里做了一会儿,闲谈一番,我觉得,闲,在当时对我来说,是多么的奢侈啊。我跟他谈了我教的那个住在偏离市区的女孩,他让我气不打一处来,尽管我百般强调,她做题时,依旧是个错。很明显,我看得出,就像她爸妈说的那样“这妮子脑子有点笨”,是啊,刚开始,我觉得自己能行,可后来,自信心被那迟钝、麻木一点点磨蚀掉了。我终于明白,老师为何会在教室里愤怒,那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气愤的表现,恨铁不成钢的表现。我忽然想起来,小时候,我也像她这样不开窍,不会,也不问,只在班级的角落里思考一些乌七八糟,也或许发呆。而现在我竟能教起一个小女生,说起来是不是很可笑呢。但想想,也并不是什么怪事,长大了,理解能力强了,那小学的东西,也不过是常识罢了,长大了,生活的阅历足以看清那些小时的迷雾了。
现在的家长,那么重视孩子的学习,这重视,随处可见,家教就是一例。家长有钱了,孩子懒惰了,生活不能自理了,依赖的能力那么强,没有拐杖怎能行。家长当孩子生活上的拐杖,而学习上,他们就像朽木,难以支撑孩子了。“还好”,他们说,“咱们有钱,可以为孩子请家教”。就这样,孩子又多了一根拐杖,在学习的路上,学着颤颤巍巍的走。也许他们能很快的学会行走,但当脱离了拐杖,那前面的路,该怎样走,他们或许会像失去航标一样迷茫。我小时候,也是成绩不太好,但却是强制者自己独自学走,因为没钱,请不起所谓的家教,那时,家教还未流行吧。
傍晚,淋着夕阳的一些余晖,我又到了路边小摊喝了碗浆面条,饭间,听身后买饭的人对一食客说:“这是你的儿子啊,这么高了”。那食客回说:“嗯,呵呵,比我穿的鞋都大,四三的啦”。“将来娶个好媳妇”,摊主话里掺杂着笑声。忽然让我想起了放牛娃的故事——放牛是为了娶媳妇,娶媳妇是为了生孩子,生孩子是为了放牛。如此循环,世世代代,子孙无匮啊。呵呵,多可笑的笑话 ,就这么真实的在生活中上演。上学是为了有好工作,然后娶好媳妇,生好孩子,上好学校……这不正是大众活的方式吗。人一生下来,家长就在其身上下学习的功夫,这是生存的必须,上完学找工作,人就这样一辈子,被学习贯穿始终。一切都是为了苟活,竞争的白热化。古代抱守几亩良田,终了一生,而现在那生活只能在幻想中偶尔出现了。来自四周的刀光剑影,时时让精神悬在半空中。
有的人,尽管在天涯,就像在咫尺,这是心的距离。感情让人的距离分成两个极端,一个极近,一个极远。尽管现在的联系方式是古人无法想象与企及的,然而,那又怎样呢,即使有种种快速的联系方式,我也像古人一样,很少会想到去用的。我平常联系的人不多,屈指可数,而其中最常联系的人当属吴黎,我们不止是每天,而是每天几次的联系,好像彼此就在身边,没有远离的感觉。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依赖吧。人都是选择自己喜欢的,所以我选择了与她心灵的如胶似漆,但也同时忽略了很多很多……
人性都是自私的吧,我百思这个问题,最终还是得到了一个人性自私的结论。但自私又是可以分些类的,有些人是完全的自私,为自己而不顾他人;而有些人是为他人而自私的,为他人,本该是无私的,但为他人的同时也是自私的,因为那样他能感到自我安慰,或者能找到自我价值。我也是自私的吧,尽管我有所谓的无私。选择,有时是一种伤害,就像我选择了她,而她有选择了另外。
那天,我进了她的空间,其实是每天都进的,忽然发现他又和某某开了个情侣空间,呵呵,我想,这真是qq做的好事……伤心(这词不好)又一次像潮水一样袭来,那真实的感觉,让思绪蔓延到神经麻木。我知道我们都说明了,不能在一起,可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个潜浅的渴望。也许是我的朋友太少,把全部的依赖都寄托在了她身上。随着与她那种忧乐不断的关系,我的爱情观发生了扭曲,虽然不能说这是他的情感所致,个人是占主要的,但她,在我的思想里,还是占很大地位的。就因为这又一次的伤,我潜潜意识里下了个决定——不在理她。
就这样,混混沌沌的过了四五天,忙着就算了,可一旦闲了,思绪还是会连接到过去。以前的以前,我感觉,虽然和她有伤心的过去,但回想时,还是能感到甜的滋味的。也许,那是因为在和她现存好的关系的基础上吧。可是,那几天,不联系的几天,那过去,又变了颜色,灰色的完全让人不堪回首,这都是取决于回忆时彼此的关系是怎样的吧,那同化的作用不得不让人折服。
每天的忙碌,再加上闲时的多思,把我弄得疲惫不堪,想要踏实的休息,真的成了一种奢望。那疲惫而无法深睡的感觉,让我的头脑多了一层膜,对外界的敏感度失了该有的灵敏。那天上午跟那个小女孩艰难的沟通不得之后,我突然有了绝望的想法,也许我真的不适合教她。如果一直教下去对她的成绩提高不会有太大的帮助,同时对我的心脏也不乏伤害,我不想再为她动气。于是一个辞职的念头从我那木呆的脑袋里冒出。课结束后,我把这想法告诉了小女孩的妈妈,阿姨刚听到这个消息有一丝惊讶,但随后就平静了,他似乎明白为什么。但她又说:“那你看,这怎么办呢?也不能让她一直落下吧,还得给她补啊”!我其实已经想好了退路,就说:“那样吧,阿姨,我再给她找一个吧,他是我同学,以前带过小学数学,可能会比我好些,我没耐心”。阿姨思虑一会:“那好吧,等你叔回来,我再和他商量商量,你先回去吧,也好好想想”。我回了,不过我想我不用想了,因为走的念头,已在我的心里突然而深深的扎下了根儿,我要解放自己。太累了……
中午回来后我就直奔艾博那儿了,可是不巧,他家教还未回去,不过还好,有人为我开门,那是艾博的室友,苌志,以前到过他那儿几次,和他也渐渐熟识了,他是夜晚教轮滑的,白天全天休息。“艾博没回来?”,我问。“嗯,还没呢。”,他回答,让我坐下。我把来的目的向他说了一番。他说:“可能不行了,艾博已经带了四五个学生了,基本上没时间”。我有点失落了,不过又一个念头在我的脑际飘过:“你不很闲吗?白天也没事干”。“嗯,这几天也想找一个家教干干,但没找到,你这样一说,那太和咱俩的心意了”。哎呀!真是天助人心啊。本来想着还会有麻烦,这样一寻,简直十分快意了。我的累,终于可以卸下了,但苌志接住的并不是累,而是欢喜。
第二天,在艾博那儿吃晚饭后,我就带着苌志去那偏远的市区。我想那时我们的心情都是好的,我少了一个负担,他多了一份工作。到了之后,和叔叔阿姨交涉一番,事儿就定了,他们给了我工钱,我跟那女孩道别,道别时,他仍旧是笑的,其实,她一直都是那种笑,腼腆的、内向的笑,我走了,远离了那里,远离了我的一些疲惫。
第三节
忙有忙着的乐趣,闲有闲着的不快。一静下来,又想起了她,虽然这两天很忙,其实也并没有忘掉她。忙,只是对自己的一个托词而已,以为这样就能把她忘记。可是那记忆还是会有,像树的年轮,围绕着心,一圈一圈,或深或浅都是抹不掉的记忆,也许直到树枯人腐,那记忆的痕迹,才会随之腐烂、消散。
又在情丝缠绕里,我迷路了,认输了,让她把我救出来。这次冷战结束了,我们和好了,但要真的好起来,还是要一些时间的,就像破了的玻璃,总要等些粘合的时间。但无论如何,总会留下伤痕的,已不是原样。然而,也不尽是如此吧,也许粘起来后会比当初更结实,牢固。我曾对她说“不管我们发生什么矛盾,之后还要和好,好不好?”她答应了。我本以为这次的冷战足以打破这个誓言,不过还好,并不像我杞人忧天,我们仍旧是“朋友”,一辈子的。在乎,才会不舍。我们是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相交后会是远离。就这样吧,不近不远的看着也好,相思相望不相亲……我们像异地恋的情侣一样,做一切情侣做的事,说一切情侣说的话,然而那都是在暧昧的基础之上的,不甚明朗。陈阳也有女朋友,他是个爱炫耀的人,他把他和女友的事说出来,好让我心馋,可他却不知,他做过的事,我基本都已经历过。
我和吴黎虽然和好,但还是不想进她的qq空间,以前会经常的去留言,看她的心情,可是自从那漂亮的空间变成了彩色后,就不敢踏入了,这就是冷战的原因,我对她保持沉默了。虽然和好了,但还是不想进入,尽管很想了解她过去几天的心情。就那样的,我有继续沉默着。过了两三天,我去了,那空间只剩一人,失了些色彩。我突然很开心,尽管没有在表面显现出来,但心里还是有点乐生的。看到了她的心情,是忧伤的,甚至有点绝望了,而我又怎能继续生乐呢。踏入感情领地的人,心情总是缠绕在一起的,她的伤很快由丝而来。她似乎已成了我脑子里的一部分,或者是侵占了一个区域,只要有思想,那就会有她的影子存在。她的伤,我又怎能避免。
他人的感情,在旁观者眼里,也许什么都不算,就像我们站在河上看鱼儿在水中游,鸟儿在水中的飞翔的倒影,不亲身湿衣,是不会体会到那快乐忧伤的。也许我们的感情已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地,十分危急,然而在有经验的人眼里,那什么都没有。其实,也不就是那样吗?只是当再次堕入感情漩涡时,还会不自觉的犯傻,尽管有以往的经验。可是经验,又算什么呢?
在我和吴黎发生着点纠结期间,陈阳终于找到了两份家教,他也像我一样,开始了一段忙碌的生活,但实际上,并不是很忙,他的课不是太多。而我,刚辞一职,闲来无事,又重回家教桥了,那个熟悉的桥头,又多了我这个默默的竞争者。我仍旧是拿着本戏剧在那儿看,冷静的等待我的伯乐。
等待,是最不易做的事之一,它折磨人,考验人,因此让人痛苦。我等怕了,从小与父亲一起上街,他老是让我在街边等,而他就走进那人群中,慢慢的就看不见了身影。小时候的记忆是很难忘却的,不管那记忆是好是坏,都会对人的一生有些影响的。在家教桥,为了躲避等待,我拿了一本书,把心放到书页上,既能看到外界,又能看到书里。在那看书,的确是无法长时专心的,但短期的投入也是可能的。
在我去家教桥的第二天,正当我仍旧静观书页时,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孩子来到我的面前,详细的问了我的情况,我递给了她一张简介,他看了,表情里透露着满意,然后,转身打了个电话和某人商量,我在旁边听到:“我相信我的第一感觉”。我心中暗自庆幸。他又问了一些价钱上问题,然后又跑到远处打电话去了,电话挂之后,在回来的途中,她问了旁边的一些竞争者,这是她刚来时不屑一顾的,那时她只认准我一人,而两个电话之后,她改问其他了。而我却还满是自信的重新看起了书,以为她会回来,可是结局,不是想象的。我不能不鄙视自己,当她向别人咨询的时候,没有上前积极地推荐子自己。也许真的是太自信了吧,也许是书中的内容太精彩了吧,也许是长久的寂寞之后突然的惊喜我不敢相信吧,总之,我伤了“伯乐”,而我只是一个自负的“千里马”。
那次经历之后,我仍旧去了那桥头,因为饭碗太小,不足以吃饱,还要再找个。不过,我已少了些清高,多了些积极,放下了那未曾提高的身段。寻寻觅觅、冷冷清清,车流不息人穿梭,停驻之人寥寥啊。等啊等,等的风儿都把年轻的叶子吹落了。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吧,我似乎长了一张值得信赖的脸。一天早晨,我有成功的被一位家长看中了,这次我没有失去机会,我这匹“马”被牵走了,远离了那个“牛马行”。真是家家不同,各家的情况真是有别,这家虽也住楼,但情况不甚好。两小夫妻,有一儿子,这孩子有点调皮,学习自然落下了。就这样,一拍即合,我又尘埃落定了,那小小的假期,终于结束,新途又启。
两个大男生住在一起,总是少不了邋遢陪伴的,我们相互批评,而又全不动手,任屋里乱作一团,只留些下脚空,等到垃圾积成山,快要泰山压顶时,我们才忽而觉醒,合作共赢,一起在夜色的掩映下,光着膀子把垃圾仍在楼下不远的垃圾场。就是在这样的一次次大扫除中,我们仍能笑的嘻嘻哈哈,尽管不停地吵,但很快就和好。我们会相互说:“你要是个女生多好啊,哈哈,看咱这小日子过得多红火”。的确吧,我们的生活是不错的,两人共同经营。也许是看到对面同居的小情侣吧,我们的心中都有些小波澜。陈阳虽然有女朋友,但在远方,只能思念,而我呢,就更难说清楚了。青年的心总是火热的,我们只能互开玩笑以解烦闷。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同居的大四男女有点厌恶,也许是我的思想太保守吧,也许只是我的偏见吧。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要是也有了另一半,我们会同居吗?到那时候,我会厌恶自己吗?又或者会遭到别人的鄙夷吗?有时想,同居在现在是多么的见怪不怪啊,只要彼此愿意,可是当我真的遇到有人同居时,又突然会产生厌恶之情。思想是先进者,行动是落后者。我的思想足够先进了,但行动起来却仍旧那么腐古。也许有很多中国人都有这样的悲哀吧,一代一代。想,是很容易的,实践起来,却是难的。
生活,就像孩子给父母的感受:父母全心全意的为孩子,大部分时间都为孩子的琐事忙碌,而孩子带给父母的快乐虽少,但真、甜。生活是孩子,而人就是生活的父母。生活总是不会让人安宁的,这刻不惹事,下刻就会有的。不给你惹事,就会给别人惹事。陈阳的家教被辞了,因为那家又另谋高贤了。对于他,本来就没有安稳几天的日子,又来了波浪。他像是受到了打击,说想回家。是啊,他这半个多月的经历,我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找家教找了七八天,好不容易定了两个,而今又被退了一个,纵使他有用不完的热情,但也会被这冷水一点点浇灭的。
然而他要走,我却突然的有些不舍了,刚开始搬来的时候,还不愿与他住在一起,可是时间是可怕的,看吧,他要走了,却没有了当初那种“不愿”,而变成了另一种“不愿”。和他住在一起的半个多月,觉得两个人虽磕磕绊绊,但生活中的乐趣还是不少的。原来在我看来,这些世俗的小乐趣是不足以羡慕、不足以玩赏的,可当我真正的不远观而溺其身时,才知道,原来这小小的生活之余还是少不了的,毕竟我们都是人,怎能只躲在思想的角落一直思考那些所谓的“高雅”之事呢?离开琐碎的生活,高雅从何而来。这一思想也一直影响着我对爱情的看法,本想独自一生,不想被“俗世”所扰,然而,这些所谓的高雅观念,被一次次的打破了,先是吴黎,而后继以许多生活点滴,而那阵子,又被陈阳给颠覆了。也许,快乐的琐事也可以与独自一人的快乐相媲美。人生,到底要追求个什么东西,有人追求简单的世俗快乐,被说作平庸,可那静静的地思考,就一定比前者珍贵吗?一切不都是一样,一样的灰飞烟灭?
我仍有看书的习惯,有事没事,就抱着一本书,忘记了这是何时养成的习惯,它已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可是到底为什么读书,读书能增张知识,增长知识,能让人生活的更充满智慧?可是智慧不智慧又有什么呢?也许信教徒,也有我这种迷惑吧,他们有信仰的东西,可是到底为什么要信仰那,那被信仰的东西是否值得信仰,也许他们真的不敢认真地思考,那糊涂就成了自己心中的信仰,思考已不必要。那信仰是远处迷雾里的灯塔,只能引航,是永远也无法看清,也永远不能看清的。
还记得和艾博去过一个家庭教会,那天,当我们进门时,有人迎接,是一青年妇女,不高,有点胖,面带微笑的请我们入内,热情的说:“正在祈祷呢,快去吧”。我们进去了,大概走了五步,就听见一个屋子里有祷告的声音,抬眼望去,中午的阳光扑在门口的一角,门前坐着一个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估计是她的孙子吧,懒洋洋的在她的怀里沉睡,自然、舒适,没有一丝要睁眼苦闹的痕迹。春天,真是个美丽的季节,看那平和的阳光,就可以领略到了。那小孩的奶奶,也似乎被她孙儿的睡容感染,眼睛似睁未睁,毕竟嘛,在那样柔和的日光下,不免产生一丝丝睡意。可是,她并未睡,仔细看,她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叨念着什么,虽然听不见,但由屋子里发出的声音,就能看见那飘忽不定的话语是“阿门”,一遍又一遍,疲劳却仍旧努力的叨念。我被她的虔诚有所触动,尽管我不信教。她的旁边站着一个大约四十岁的男子,高鼻梁,深深的眼窝,真的很深,那是我所见过的人中眼窝最深的一个,那深深的眼窝里,卧了两只黄色的鸟。当我仔细看他的面貌时,那表情的呆滞,让我不住心酸了一下,也许鲁迅笔下的成年润土,也不过如此吧,真不忍再多看。
另外还有一个该称为老年人吧,被岁月压弯了的背,在站着的时候显得特别突出。门前有几个孩子在玩耍着,有的嬉闹着,但刚弄出些“杂音”,就被大人们制止了;而有一个小男孩则静静的张望四方,也许他和我一样吧,对这未知感到好奇吧,我们四眼对望时,他那纯净而天真的眼睛似乎在说“你们都在干嘛啊?阿门、阿门的说个没完”。当然没人给那无声的问题一个答案,即使给了,他也不一定懂,其实,我也是这样的,给我解释了,我也不一定会懂。这就是宗教、信仰,对思想的控制多么可怕啊。那就像书本对我的思想行为控制一样,有事没事都要看看,就像信教徒一样,有事没事就要“阿门、阿门”。
陈阳最终没走,用当初他对我的威逼利诱方法,我留住了他。他要走的时候,我才突然地发现,我是那么的怕孤独,不知不觉中已沾染了依赖。我知道,依赖是不好的,忽然间染上了,等到没有什么可以一依赖了就会恐惧的,所以那次的发现,让我不得不生出了要把那不该有的依赖戒掉,我想,独立活着才叫自由。然而,对吴黎的依赖,却是不好戒掉的,那是不知不觉的、长久的、感情上不可缺少的,是种寄托吧。要想真的摆脱是不易的。不过还好,我想,生活中的依赖会很快忘掉的,在还未真正的学会依赖前,再次学会独立,是必须的。依赖学会了,独立起来会更难的。
第四节
戏从何来,生活吧,虽然戏是虚构的,但仍旧是来源于生活的。那天的一件事,更加深了我对生活戏剧化的观念。那几天一直下雨,自从我来到这个城市,雨一直不爽快,只是零零星星的,一年啦。那几天的雨,才真的是下的彻底,一连两三天,雨丝成线,气温也在一直下降。好爽快的八月天,这雨季到得还不太晚,降温解暑啊。不过温度降过了,也会有人不适应的。很巧的,就是有人病了,那人就是我教的那个高三学生的数学家庭教师,不要惊讶,他的确请了两个家教,上午一个,下午一个,这足以看出家长们对高考的重视了吧。那女生病了,于是她向那学生要了我的电话号(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想调一下课,说是让我上午去,她下午再去。就是那样的一个电话,让我们第一次谋面。她打电话打的时候因为屋里信号不好,出去打的,而我屋里的信号也不比她那儿好多少,于是她出去打的电话,我出去接,就那样,我们分别拿着电话,背对着彼此,和远方的老师通话。没有说几句,我们都开始感觉到对话的人就在不远处,转身,就在眼前。我不知道,生活为何要这样的巧合,我们住在对门,天天见面,只是不说话,那巧合真是太让人惊奇了,还是我第一次见证。后来我跟那学生说这事,他也不得不佩服生活的闹剧,他请的两个家教竟住在对门。不过她跟我商量的那件事并未成功,因为上午我也不是个闲人身,我无能为力,他只能缺课再补了。
雨终于停了,可并没有真的离去,像美女走过留下的香气一样,这雨也留下了一种不散的气,不过不香,是凉气,阴气。已经三四天了,一直阴霾着,太阳偶尔露露头,似乎在*窥一样,随后又缩了回去。凉凉的夏季,多好的组合,这该是我想要的天气,可是事实也并非如此。这几天给那两个孩子上课时,是面无表情的,像看着落了一地的玻璃杯,满是失落。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好像失去了追求。可是我到底在追求什么呢?过去的那么多天,在别人的眼中,同时在我的心中都认为我是那么的充实而又有意义,然而这几天却忽然的没了一点点自豪感。难道是习惯了,就麻木了吗?我是一个不能失去追求的人,那样的生活,于我,将失去真实,一切都会在冷静的思考下变得虚假。所以我要让自己一直追着一个够不着的事物,一直追、一直追,虽然累着、疲倦着,但不用脑力的累,多好……
越长大,思想的流也就越无法遏制,有的流入、有的流出。我的价值观,就是很好的证明,它还未形成,就被打乱了,乱的一塌糊涂。新的思想不是直接把旧的推到,就是把它挤的没有位置。我并不认为新的思想就比旧的高明。有时感觉宁愿让思想就停留在那一片狭窄的天地里,做一个简简单单的猪。视野开阔了,思想领域广阔了,并不一定标志着人智的提升。理性,并不一定都是成熟。
我是否也在追求成熟呢,读书的习惯,日复一日,思考的习惯,年复一年,就那样,走过岁月,变得有了几分成熟,然而,那成熟就像刚烤了没多久的红薯,只是表皮变软了并未真的就是熟了。思考太深的人,有益处,也有坏处,当其成为思想的巨人,那对他自己而言就可怕了,也许有那么一天,他会自我了结。也许那不失为一种明智的方法,只有他自己才能了解,那了结的快乐。
时间过得很快呢!我们隔一段时间,总会这样感叹一下。人生就像是在路上看风景,有时随便浏览一个路边的景色就罢了那时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而有时若是被秀色极佳的景色吸引了,让你就会不自觉的陷入沉思,虽然还在走着路,虽然眼前还有人影晃动,但那些都会成为无效的流影已影响不到那被景色变痴了的心。当我们恍然大悟,豁然再次把心重新放到路边时,会猛然的发现,路,已走了那么远、那么远,而那迷人的景儿,也早已丢失在了路上。
阴雨连绵,也抵不过节日的狂欢。虽然天上飘着蒙蒙细雨,见不到群众闪闪,但那节日还是如期而至了。七月七日,还是没有晴,尽管听着《七月七日晴》,可感到的却是阴雨。不知为什么那天就是特别的想过节,那是除了过年之外再没有想过节的感觉了。可是不能啊,尽管心花怒放,心情无比澎湃,但事实证明,还得把一切放在心里,自己好好的品味。
七夕本是要坐在葡萄树下听牛郎、织女谈话的,可是暂居地没有葡萄树,并且那时雨丝也絮叨个没完,只能忘却浪漫夜语听雨眠了。曾听一位朋友说过:“世界上最美丽的不是爱情,而是向往爱情的一种心情”,也许是吧,向往、希望、渴望、期望,都是美好的,因为不存在,自己是可以把一切的好往上装饰的,那美好是无边的,超越一切的。可是有谁甘愿看着葡萄的甜美,只是静静的向往想象而不撷取一二呢?也许摘到的是酸涩的,可毕竟有了一种尝试的感觉。站在河上看别人游泳是很无趣的,虽说可以用想象欺骗自己,但那样的谎言是脆弱的,经不起深想一下。
那天上午,下着细雨,我骑车回去,心情还不错,走着,看着路边倒退的风景。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一幕让人陶醉的情景:那是站在站台等车的一对情侣,男的拿着伞,女的抱着一束玫瑰百合。也许是上天的好意吧,让我看到了那美好甜蜜的一瞬,她的笑容,真像一朵百合,纯洁美好的,唉……无论怎样用语言描写都会破坏原有的优美的,我还是不再赘述好了。也许,她手中的花也会为那幸福美好的笑颤动呢。我很幸运,那天,见到了那花的灿烂。
然而,生活是很戏谑的,下午又让我见到了另一幕。我还是骑车慢悠着前进,那瞬间,看见、听见了一个满脸泪流的女生,她对着电话那头哭喊着,那伤心的腔调,是真的会让心为之一碎的。她仰着脸,可泪还是很轻易的就掉落了。我不知道,她在呼喊着什么,但也许会与七夕有关吧。这样的一个节日,能让很多人成为一对,也会让很多人再度成为单身。呵呵……可笑吧,这就是节日,有人想每天过,而有人宁愿世界上就不存在节日这回事。
那天给我的感觉特别的深刻,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年的情人节,而我那时就突然的想过了。我也不知道那天为何会看到一笑一哭的瞬间。生活,真是让我疑团百结。
风过之后,浪归平静。节去之后,生活也更如幽潭无波无澜。睡觉,吃饭,上课,看书,登空间,睡觉……天天如是。身体的累,对我来说,是不足以上心的,而心的累,却足以伤及身体。每天定时上课,好像上班一样。我就像一个中年人,貌似已正式迈入了社会的轨道,这样的感觉,在我工作后的一个月就形成了。我不知道,那些真正的中年人有什么样的感觉。幸好我不是个中年人,而只是一个冒牌的。可是纵使现在不是,那不久的将来,三年之后,我将何归何往,闯荡何方。一个无名的无流的大学,加上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学子,会有什么样的将来。人活一辈子,到底是在追求什么呢?一旦被生活的套子套住,也许就会像老马一样,拉着生活不停的走吧,直等到有一天的停留,那个期望的假期,那个让旁人叹息的人走茶凉后……
也许我不该想的那么远,远方的世界只属于明天吧。我常这样自我安慰,这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方法吧。我又像往常一样给那个初中的孩子上课,随着时间的烘烤,我们变得越来越熟。他本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可以想象,再熟悉之后,能让他认真的学习是多么的难。我是一个内向的人,上课是比较沉闷的,他的调皮虽说多余,但也调解了学习的氛围。外向的人和内向的人,是很好的组合吧,一个说一个听,一个表演一个观看。他常常见我满脸忧郁,能久久的望着一个地方发呆。有那么一次,他忍不住了,就问:“老师,干么呢?”,我这才回过神来,淡淡一笑,继续上课。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观察大人的情形,那时会学着大人望着一个地方发呆,可是无论怎样学,就是无法专心下来,老是走神。直到长大了,才明白,那种能力是不需要学的,长大了,自然而然的就会了。也明白了,小时候专心不下来,并不是走神了,而是简单的、无忧无虑的生活让我无需过多的走神的去思考,而大人的静默才是走神的表现,那也是生活负担的无意外露吧。我有什么负担呢,呵呵…谁知道……
那天,正当我和小调皮在里屋上课时,听到客厅有责备的声音,仔细一听,就会明白,那时阿姨正在训斥小调皮的表弟呢。他从老家农村过来,家里人因他成绩差,想让他到城市里来上。可是成绩差,要在城里上是很困难的(不过这只是常态而已,如果变态了,成绩再差也是可以上北大的),为了给他补课,小调皮的妈妈,也就是阿姨,要在这个暑假给他补补数学了。我想,如果阿姨会英语的话,也许我也就不会待在那儿教小调皮了。屋外的责备声,是阿姨恨铁不成钢的发泄声,那情形,突然让我想起了,刚开始教的那个小女孩时的心情,很无奈。不过当时我是作为一个老师而不是一个家长,所以气儿都只能往肚子里咽了。而听到阿姨的愤慨,反而同情那小家伙了。因为我想起了自己的小学数学成绩,也是同样的不理想。我不了解数学的奥秘,所以一直在数学上没什么成绩,小时候,尽管绞尽脑汁也做不出一道简单的应用题,现在想起来,也惭愧啊。不过还好,现在随便拿一本小学课本,哪个数学题禁得住仔细一想呢。于是,开始怀疑小学认真学习的必要性了。也许小时候,真的不用那么认真的拼命去绞脑汁,等长大了,理解能力强了,那些东西都会理解的。美国小学生、初中生的数学成绩很差劲,可是那并不值得我们的学生骄傲。重要的是长大后自己主动地学习,看看吧,美国大学生才开始努力学习,这不晚,而中国呢,大学了,才开始不努力学习,这倒显得有点为时过早了吧。教育,还是自然点好吧,顺其自然,才能茁壮于世。无需过早的强压,船到桥头自然直,这规律也是适合成长的。
刚下完雨的天空,有些悠悠墨云,它们连在一起,铺染的一大片、一大片。看着那流动的稳,灰色的、墨色的天空,感觉雨天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天气,至少她的后续很是动人。骑着车,我陶醉于那水云带来的流畅、惬意。不过正当我自我陶醉时,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喊,是我的名字让我从梦中醒来,他扭转了我的视野。在那城里我并没有熟人,会是谁呢?仔细搜寻时,才知道,她还真是我的一个熟人,那是吉他老师,很迷惑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叫住我,不过来不及多想,就改变了前进的方向,来到她身边。她问我最近忙不,带几个学生,我说两个。沟通过后,一切都明了了。原来她是想让我给她的孩子补补课。我喜上眉梢,说:“那刚好,最近两天我就要把另一个家教结束了,正好闲着,可以帮他补补”。多么美的事啊,本来还担心自己过两天就会失业了,谁料在忧愁还未真的流到时,就被吉他老师截住了,真好。就这样,我仍要继续忙着,可忙着,是我想要的。
带着轻快的心情,如天上雨过后的云一样,我飘飘然了,凉爽的雨天,虽有些泥,但也是溅不到轻快的脚步上的,我不知,怎么会如此的幸运,上天的眷顾,像那阵子雨一样,下的真是时候。回到住室,我把那上天送来的好事与陈阳分享了一下。不过他可能不会体会到当时我惬意的心情,因为当时他的家教生活是不顺的,而我的顺,也许只会让他产生些嫉妒的,毕竟我们处于同一水平,但工作的顺利程度却不甚相同。人的差距有很多种,离得远的差距,会引起羡慕,离得近的差距会产生嫉妒。不过,嫉妒是没用的,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超过自己,超过他人,才是该做的。
我无法理解上天在送来眷顾后,又给了一巴掌,到底是什么意思。生活,让我不理解的地方太多了。悲喜交加,悲或喜占上风都是有的。你喜,他悲;他喜,你悲,这也是有的,无论何时,都有可能是不合时宜。我得到了眷顾,同时也遭到了抛弃,只不过,眷顾和抛弃不是同一物罢了。在我回寝室,坐下没多久,就收到了一条短信,那是远方吴黎的短信。我们很久没有通过这种方式聊天了,这种方式是我们刚认识时,通信不太发达时常用的。而更前的通信工具是纸条,可惜那些都成了回忆,不好不坏,只是记忆而已。在有了qq之后,纸条就被完全抛弃了,而短信只是成了偶尔的惊喜。人就是这样,追求更方便,更快捷。
那条短信的到来,让我很是惊喜,因为,很久很久,都没有收到她的短信了,平常的qq聊天似乎激不起波澜。可是当我看完短信时,心却像云端的雨一样,霎时就落到了地面。那是:“我想、我是太过自自私了吧……你有权利寻求自己的幸福的、我不应该一直牵绊着你……我的底牌不应该是以剥夺你的自由和幸福为代价的……看看外面的风景吧、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其实也是这样吧,三年多了,每天都会自觉的和她联系着,我们虽不是情侣的关系,也差不多远了,可是事实上,在路人眼里的情侣,并不是真的情侣,在我心里的情侣并不是情侣。我刚开始能糊涂的不去计较,感觉只要快乐就好(多么美好纯洁的感情啊),可是当她换了两个男友之后,我越来越感觉到,似乎再也无法忍受了,那种“只要快乐就好”的自我安慰,已经不足以抚平我内心的波澜了。前一段的冷战,就是这种波澜的爆发,不过后来还是平静了。她的一条惊喜的短信让我惊愕了,突然的疯了(怎么会疯了呢,天知道),我想我不应该再苦苦的依恋那根够不着的树枝了。其实,很多次都有想放弃的思想,可是在冷战超不过三天时,那思想就会像桌上的几滴水,不久就被风干了。
这次,我似乎还有所依恋的回到“嗯…我会去看的…只是现在还无法摆脱…真的没有办法…习惯的养成与改变都是不易的…我也明显的感觉到了我已成了你的阻碍…可是自己却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放松…自觉不自觉的就那样一直抓着…不想让自己疼…我变了…你应该察觉了…没那么认真了…我会找的…可是现在感情上,我没有依赖的人…能联系的只有你……”。就那样,我仍想保持那种暧昧的关系。然而,等待着她的回信,思想却慢慢的变了。我疯了,想到了一个在书,或者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个彻底解决的“妙策”。登上qq,我写道:“要不咱们就从此断了吧,我把你的一切都删了,如果有缘,以后再见,如果……,那就……。这样对我们都好,都自由了”。她没有回音,就像我向山谷抛了一块石头一样,本来渴望它有回音,可是,没有,因为,那石子落在了一片很软很软的地方,砸痛了那里。我等待着、等待着同样坚硬的表面传来回声,可是那边的岩石已经熔化了,没有了回音。
晚上九点,我实在是耐不住了,我像是不再疯了一样,开始给她打电话,想挽回我泼出去的那些浑水。尽管我不知道电话通后,我要说些什么,可是还是打过去了,不过没人接,连连打了数个,没人接,我想可能是没人吧,于是就停下,一会再打。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再打过去时,电话的主人,还是“没回到”电话身边,我只能用前边的方法自我安慰(一会再打)。第三次,开始有点失望了,依旧是无人接听。平时打电话时,如果听到电话那头说:“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或是,您拨的电话已关机”,往往会感到莫名的失落。可是那晚,我坚信她一定会接我的电话的,于是对那种感觉麻木的置之不理了。从九点到十二点一直打,隔十几分钟一次,可是一直是无人接听,我本快认为她真的睡着了,可是当我十一点多打时,听到了“您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拨”,才明白手机她一直拿着,也并未真的睡着。随后我给她发了个短信“你就不能接个电话吗”,尽管她接了我并不知道说什么,可还是渴望她能接。那时已接近十二点,她没有回短信,我又去了一个短信,她在零点零一分给了我一个答复“早点睡吧,安。”,多巧啊,一首的歌的名字也是零点零一分。如果是在以前,我会抚平自己,然后安静的睡去,相信明天一切都会好的,可是那晚却不是,我像是羊癫疯患者一样,又一次的疯了,在打了无数次电话、无数次碰壁后,仍想她能接电话,把事在睡去之前解决掉,可是没有,她最终关了机,剩下了我无语的站着。当时我要是理智一点,明天一切都会慢慢冰释的,我知道她的第一条短信是为我好,不想耽误我。可那天我就是疯了,没有了以前的冷清、理智。我疯了,在最后一次冰冷的碰壁后。我快速的移动手指,把她的qq号删了,把自己的空间也锁了,自此,我对自己说“我们断了”,她已忧郁的入睡,还不知,我在这边已断了未来。也许她还会认为,那次还以前一样,两三天关系就会缓和的,可是那次,她错了。我实在无法再在缠绵被屡次打断后,再续缠绵了,我决绝了呵。手机号没删,不过,不用的话,也就等于是断了。qq空间以后就不会有她的动态了,再也不会因为看到她的心情而动恻隐了,就那样吧,断了好。我不多想,麻木的思想,不敢运转,不敢细想,躺下,让孤单的梦辗转反侧,朝向多个方向。
第五节
第二天,不用多想,自然,头脑是昏昏沉沉的,我知道,这是避免不了的。心情的睡眠不足,让一切显得平静而又不是那么回事儿。我知道,这天是平静不了的,那就一直下垂着吧。上午给那初一的孩子上课,那孩子看着我面无表情的样子,就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老师,你跟你同学吵架了吗?”,我勉强一笑,像哄小孩一样的:“没啊!呵呵!”。就那样死气沉沉的,我把他的最后一节课上完了。我们的关系像是结束了,其实并没有。
夜晚,我去上最后一节吉他课。真的不能不让我感叹,生活永远都是那么的充满奥秘,巧妙总会发生在每个不平凡的日子里。一个半月很快的就过去了,吉他的最后一节课,回想一下,这么久以来,我学到什么。学了《送别》,《童年》,而后便是《爱的罗曼史》了。一个半月,脑袋里就进了这几首曲子,不熟练的进去了。在还未学《爱的罗曼史》时,我就听过,那是一种无法名曰的感觉。那天老师当堂弹时,我猛然的觉得似乎哪里见过,随后在脑子里就有一种痕迹越来越明显了,那是《蓝色生死恋》里的插曲,让人沉醉的曲子,一直沉醉得曲子,有很多回忆,甜蜜到忧伤的回忆。直到亲耳听到老师弹奏时,才知道她的名字,那么迷人,就像梦中情人一样,让我在现实中得以相见。
最后,其实最后是没有什么可怕的,它只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那初一的孩子,可以过一种没有作业缠绕的日子;那个吉他老师,可以停下他忙碌的课程,休憩一下人生。而我,则可以空出夜晚的时间,全供自己享用。本来需要继续找工作,不过天公作美,吉他老师的忧虑,为我解决了难题。就这样,开始了一段新的旅程。在脑袋木木的旋转时,,一天就那么的结束了。以前比较忙的时候,总能听到爸爸说:“真是事上加事,忙上添忙,都赶一块了,闲的时候管闲死,忙的时候管忙死。”,其实呢,仔细想想,也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人每天都是在忙着的,只是平常忙的种类比较单一,而某个特殊的日子,会有几种忙的菜单同时摆在生活的餐桌上,那应接不暇就明显的体现出来了。
我结束了一段复杂的忙碌,又开始了一段简单的忙碌。因为心情的缘故,我倒宁愿像以前一样忙碌着。人忙的时候,很少有感情。忙着,就可以让那不停歇的脑袋暂时在白天偷歇一段了。忘记,是一件很难的事,雨果说过:“在世界上能使人忘记的人,难道不是一个大恩人吗?”,尽管这话有讽刺的成分,可是,对有些需要忘记的人来说,能有这么一位恩人是多么的让他感激啊。
感情一直在复杂的搅着,像搅稀泥一样,成了没有骨骼的泥糊,把思想也涂地乱了脉络。这次的决绝,不是失恋,失恋已是很遥远的事了。这一次的别离,算是什么性质呢?是情人、友人?两者都不是吧,可又都有一些吧。那暧昧,让我的心终于迷失了方向。
有人说失恋的人,最少需要六个月才能逐渐好转。我的失恋期,已是三年了,不过不同的是,我却与她一直保持着联系,失恋的伤痛,在这种情况下,是比较容易不觉的,只不过,这种痊愈叫做麻木。这麻木是她与他人的分分和和酝酿的(我想我不应这样怪她,每个人每件事都是有原因的)。当麻木腐朽的时候,那根麻就断了,成了落木。再见,是何年,我已不甚期许了。
星期日又到了,每个周末的下午,都是我的仅有的休息时,虽然很短,但足以让我疲惫的身心得一些世外之闲了。发了工资,于是几个朋友聚聚,一个多月了,才发现,一直都没有出去玩过(尽管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玩)。整天在家教的圈子里转悠,都没有真正休息过的朋友们,在一个电话响后,一拍即合,期待着聚聚。我们就像很久没有出笼的鸟儿在一个人把笼子打开后,都开始欢呼雀跃的玩赏自由了。午饭过后,我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谈各自的近况,说彼此的打算,虽有几分新鲜,但也不乏几分寡淡。于是当我们呆坐无语时,我的思想就跑了,想起了在家时,家中有客,父母与客人谈话时,总会有长长停顿的时候,那时一定也是乏味的吧。其实,大人聚在一,要想放开的玩一回,是很难的。因为不是孩子,游戏已经珍藏起来。大人总要说一些正经事,不能再显得幼稚了。不过孩子可不这么认为,他们的世界,哪有比吃饱了去游戏更正经的事儿呢。
谈着谈着,话就少了,就像枪里的子弹,发完了,就不容易再发了。虽然可以停顿一下,装几发子弹,但由于备用不多,很快就会用尽的。所以走了两个朋友,只剩下还一个小潜。陈阳和我都有午休的习惯,而小潜中午是没有睡意的。陈阳比较随便,说着就躺在那儿睡着了,而我也瞌睡,但由于客人在,主人都睡去,总是不好的,况且只剩下一张床,我再去占,置小潜于何地呢。我想他要瞌睡的话,就让他睡吧,可是他硬说自己没这个习惯。于是,那床就空着吧。谦虚也是一种虚伪吗?客气是谦虚吗?怎样处理好谦虚与虚伪,这是人事中的一个难题吧。谦虚有时是考虑周全的表现,但有时却也是虚伪的表现。怎样区分、对待。人,应该像孩子一样率真,可是当攀登上高峰能看的更远时,谁还愿意再向下滑落呢,尽管滑落也不乏美妙之景。长大了,不管愿意不愿意,再变小,实现起来就渺茫了。
我没有午睡,没有对得起自己内心,这是一种违心,是对自己的一种欺骗,但我们都知道,这是考虑周全,是大人所奉行的,于是,自我欺骗,有时也是利于别人的。也许小潜,也是想睡的。带着昏沉的脑袋,我们下起了棋子,消磨。
将近傍晚时,小潜说要一起出去玩会儿。我是很怕出去玩的,因为不知道所谓的“玩”是要玩些什么,这个世界,在我眼中,要玩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我是一个不会玩的人。自己好像变成了严肃主义者,不敢轻易地放松自己。玩,只是小孩子的事吧,几个大小伙子,去玩些什么呢。“闲逛一下”,小潜拉着我,陈阳关门,我们就真的漫无目的的出来了。好吧,难得一个休息日,加上我混沌般的思想,不能浪费这适合玩的情景。我们踩着四点多的满地金阳和绿草,在一公园微风中漫步。也许对我来说,漫步是最好玩的游戏吧。我们的漫步,是随意自然的。说实话,那天下午的散步是快乐的,让我暂时忘记了感情忧郁的一面。驻足之时,没有忘记留了几张影,以作纪念吧,快乐过的证据。
夜幕很快就缓缓落下了,尽管是夏天,也禁不住脚步来来回回的游荡啊,时间是不容无视的。我们沿河游荡,看远物近景,把一个多月的的憋闷心情都在那时发泄出来。夜幕终于完全拉下了,不过又被圆圆的月亮照透了一个窟窿,随手翻了一下手机,才知道,原来那天是十五。很巧的,月圆之夜,更巧的,那天还是一个农历节日,俗称“鬼节”,书上是“中元节”。来的真是时候啊,有时候选日子还真的就不如直接撞日子吧。就是那么无法言曰神奇,我们突然就在节日里了。像鬼一样的,我们沿着河边青草穿梭,看着那金黄的月亮,才发现,是时候吃饭了。于是就地找饭,倚河而坐,边吃小菜,边赏上空月飘,惬意,在水边环绕。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这样走吧。晚饭过后,我们又循河散步,“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这是老人常谈的养生妙诀,不管是真是假,总有人信。我们饭后无事,也姑且实践一下吧。走着走着,到处乱飘的视野里,就突然偶然的出现了卖花的,小盆景,在夜色下也被灯光打扮的花枝招展。他们围在那儿欣赏、玩味,我也注视着那暗暗的景儿,只是沉默着。生命中,总会有些东西会残留在我们的记忆里,轻而易举的占有那个位置。看着那几棵文竹、几盆仙人球,多熟悉的脉络,只是少了花边人。
就这样的,不知不觉的,轻松了一天的快乐,渐渐的改了轨道,变了方向,朝着伤感偏移了。夜幕的掩护下,他们并没有发觉我面部表情冷淡,也许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继续的走着,趁着月色,我说笑着,只是少了些底气。玩赏的兴趣,逐渐随月的西移消退无几了。回家,突然地,就出现在了每个人的心中,然后就真的准备回去了。小潜是回家,而我们只是回到了一个暂居的地方。
伤感的心情总是容易让思绪矫情起来吧,回去的路上,看着十五的月亮,突然就真的想回家了。回家,有时是一种心情,尽管只是一时的情感,但在当时是很强烈的。想回而不能回,那就打个电话吧,一周一次的通话,在那个月要多起来了。虽然每次的通话都只是几句,随后便挂,不过往家——一个心灵的慰所,打下电话,联通一下亲人的心,那感觉是别的感情所代替不了的。更何况,当时我只是一个只有亲人的人呢。友情和爱情被同时失掉了,而与其他的人的友情,因我的性格,大多弄得不深不浅的,不想打扰或者被打扰。当感情的潮水又至,我只能找亲情来当避风港了。
电话打通,听到的是爸的声道,有点沧桑的感觉,不像前几天接电话的声调感觉有点不对。不过爸还是掩饰的很好的,说了几句,我说想和我妈说话,终于的从我妈那没有半点生气的声音中,我听出了端倪,那声音是心承受不了的无力,担心她的身体出了问题,连连追问道:“你咋了,妈?”,而她在那头却一直都说:“没有咋了。”,那样的无力。我知道,再继续问下去也是没有答案的,她生气的时候是谁也不理的。其实这点她也遗传给了我。所以无需再问,我让妈妈把电话给爸爸,好不容易才得知“又跟你哥吵架了”。通话结束了,以不愉快的结局结束。尽管爸妈不想让我知道、让我担心,可是还是知道了,那几天是不快的。
前次打电话,就听说哥、嫂子回来了,可没想到,战争那么快就爆发了。婆媳的矛盾关系,一直都存在吧,从他们结婚以来,妈和嫂子、哥吵过的架,光是我见过的就无数回了,更别说我没见过的了。唉……婆媳问题像很多人类无法解决的问题一样,也许会随着人类的存在而存在吧。作为一个丈夫,处在两个女人中间,是很难处理这样的事的。当我还小的时候,曾埋怨哥不知道疼妈,老是让妈受气。后来才明白,大人,有时会身不由己的。而我对于婚姻这个问题,在看到这么多矛盾后,也不得不重新思考了。爱情是没有理智的,而当婚姻逼近时,就不得不让理智出现了。找一个能结婚女友,这就是我找女友的目标,可这简单的追求是不易实现的。我曾天真的想象着:这辈子,只找一个,然后一辈子。可是,现实已把那梦想打破了,原本想象的一双一世是不可能的了。于是,那碎了一地的价值观,不得不再重新组建。和吴黎断了以后,有时会感到轻松,不再有任何人要每天的牵挂,过着独自一人,回到感情尚未懵懂的时候,感觉着说不出的自由。尽管还有些伤块未痊愈,但我想,总会去除的。
夜,就那样静静的,楼顶看着昏黄的月,吹着凉风,复杂的一天,该是结束的时候了。睡觉,早睡早脱生。
是不是总有某一天或几天,人会感觉到累,莫名的累、真的累,也许身体并没有什么,可心里却会产生一些。那天我没有上课,因家长说孩子想休息一天,于是我被放假了。闲了,忽然感觉没事可干了,尽管我手里捧着书在一直看,可是当那家长给我打完电话后,知道自己自由的不用去上课了,忽然的就感觉无所事事了。也许吧,工作也是必要的,它是一种生活的寄托,有时也不失为一种娱乐吧。忙着总是能忘记一些不快的事的,所以可以说,有时工作也是一种游戏。我想我的这种感觉,父母体验的会更多,年纪大的,总要经历的多些。他们每天都在忙碌着,自从有了负担以后,也许从未真切的完全的停歇过吧。如果哪一天不让他们忙碌了,他们也许也会有一种说不出的不适应吧。生活,让很多人都不知所措。
疲惫,那就睡吧,我安慰自己,有时会要求自己“快睡”。也许是太过于珍惜白天的时光了吧,以至于常常不想睡,怕会失去。就像我不愿闲着,想天天工作,那样就能拿工资,不用失去什么。可是人总有失去的时候,纵使想珍惜,那该流走的也是留不住的。我累了,是啊,那是心灵的呼声,身体并不十分重视,可精神有时会占上风。我躺下,脑袋还是不停转,就是那么的紧张,不忍白天空付睡梦中。死亡,我对它,是否也这样呢。不愿时光尚好,就离去。人人是否都怀此忧。空坐无事,也不愿睡去。就像空虚的活着,也不愿逝去。恐惧,欲望,在相互说教。有思想的人啊,真不该。
第六节
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句话是否也能用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呢?我和吴黎断了,那断的声,就像藕断一样干脆,可毕竟是藕啊,表面断了,丝还是连在一起的。在默默无闻对方佳音的九天之后,吴黎给我发了条短信,尽管那短信还显得极不情愿,可是却带来了甜的感觉。那断了心弦一直在期待着有那么一条是短信是来自于她的。终于,在午后的昏沉中,这样一个天外来音,让我好不惊喜。
本以为世界上已没有梦想,一辈子只是一时的失言,然而,这断后重接的瞬间,把那破碎的价值观重新粘好了,就像时光到流,那梦想又变为现实了。人活着,还是得有一些美好的东西支撑的,如果什么都不信了,那样活着,是很恐怖的,哀莫大于心死。
好了,生活又归于平静,不再消沉,也不想高昂,平静如水,虽然显得有些无味,但我知道,生活总不会平淡的,它总会给你制造些不平些微澜的。就像下棋一样,谁也无法预料一盘棋的输赢,在一步步地进退取舍中,变化莫测。生活也是这样的。一步步的走吧,平静后是波澜,波澜也会重归平静,一切都会过去。
不经意间的就立秋了,来的那么快,也有点不合时宜,可是该来的总会来的,她是真的把气息吹到了每个人的脸上。几天的阴天把秋拉的更近了,夜里不盖被子会凉,就连偶尔出现的阳光,也显得不那么真实了。
暑期随着秋的到来,也接近了尾声。那过去的日子,虽说名曰暑期,但对我、陈阳,还有很多暑期打工的学生来说,放假,更像是工作日,而开学才是真正的假期。
趁天气不热,我和陈阳开始筹备回家的事了。第一步,我们得回学校一趟,把该拿回去的东西都送走,以免开学后的匆匆忙忙。学校,又绿了一层,把很多从前都粉饰的没了原样。不过还是那么的空旷,不会产生任何的压抑。所以,喜欢这个学校,喜欢那里的自然,喜欢那里的尚未完全雕饰。回家,总是要带一点东西回去的,理所当然的,第二步,我们踏进了商店,虽然知道买些简单的东西回家就行了,可是当看见琳琅满目的商品时,又忍不住,拿东拿西,左手不停,右手不住。然而,欲望还是比钱多的,毕竟无法完全的满足,只能减欲了。
陈阳匆匆忙忙的在踢倒基本的阻碍后,就走了,留我一人空守空房。他回去以后,突然的,情绪就降了许多。少了一个人,真的就少了很多。曾说过要在学会依赖之前学会独立,但生活哪能那么一清二白,说无坚不摧又怎能挡得住分子离子的默默入侵呢。
他回去后,我的心也再也安分不了啦,回家的小鼓一直在心里敲个不停,尽管一直敲着,还是得再待两天的。尽管一个人突然要待两天,还是要待的。尽管感冒了,可还是要待的。无论怎样,心急如焚,也得让秋天把它凉下来。
要怎样剔除心中已定的念头。不管有意识或无意识,那即已扎根的念头总会时不时的把它的气息散发到你能闻得到的地方。回家的念头,就是这样已深深的扎了根,而发芽后的生长速度更是超人的。陈阳走后的第二天,我已急不可耐。于是又是一个匆忙,把屋里清空,以待归程。忙碌,那最后的忙碌,是激动人心的,欢快的。心若愿,也就不显得累了。
终于又天亮,我早已不能再把梦留住了。归程,已把心儿勾去。回家,是为什么呢?是为了歇一歇疲惫的身心吧;是找一找、贴一贴父母那熟悉的身影吧;是看看那熟悉的港湾是否变了些吧。太多太多,怎能用理由来一一述说呢,只是一句想回家,足以抵过一切言辞语花。
等车是焦急的,需要耐心。而坐车,也绝不是一件美妙的事。买票时,往往就会把好好的心情破坏。真的不明白,是不是询问总会遭到售货员的鄙视呢?她们的态度,真的是让人不敢恭维。无论火车,还是汽车,他们的态度真是如冰山一般。也许还不如冰山吧,至少冰山还有纯洁的美。也许吧,每天与无数的人打交道,要回答无数类似的在她们看来很白痴的问题,不能不烦啊。不知道飞机票的售票员是不是也以厌恶的表情视人呢?有一天,我想试试看。
路很长,有很多时间回想、幻想、联想,随着窗外景的移动,思绪也一直飘扬着。回忆这两个月的所历所想,累吧,是少不了的,可是回想起来 ,那累都已去了,只剩轻快了。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那是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的可人的景致了,让我在窗边的风中沉醉,那风景多像童话啊,完美的让人无法清晰的表达,只想把心飘到云端,与其在揉一起。奇形怪状,变化万千,纵横驰骋,也不能把风景览完。
一步步的,就那样伴随着愉快、轻松的心情,家到了眼前。是父亲骑着摩托车把我带回家的,快到家时,就看见母亲牵着小侄的手,门口等候呢。小侄子因与我不熟,扭捏的把头埋在了母亲的衣服里。母亲笑容满面的说:“快快,那是你小叔啊,给你买糖了!”,也许吧,孩子刚开始对陌生人都会有些腼腆吧,一会就好了。而父母与上次比起来,颇年轻了些。看样子,小孩还是真的能给老人带来很大的欢乐的,尽管烦恼也是少不了的。小侄女的调皮是无人能敌的,不怕天不怕地,一切都是那么的满不在乎,大人的话语只是当成耳旁风,很少入住她的耳朵,更别说入心了。相比之下,她的弟弟,虽说调皮,但还是算上很听话的。人的性格,很大的一部分,都是由天生而形成的吧,后天的塑造,只是一些边边角角的加工,再怎么修饰,也是改变不了一些本性的。有的人,能给人带来欢笑,同时也麻烦不断,他们让人又爱又恨;而有的人,也是带喜又带忧的,只不过麻烦只是偶尔的调料,这样的人,是让人爱超过厌的。
第七节
在家和父母谈天是很舒服的。还有奶奶,这两年来越发变得老了。生活,真的会让饱经沧桑一点点的表现出来。爸妈说二哥家本打算回家看看的,八月十五快到了,所以回家在很多人心中都成了一个念头。可是计划毕竟是计划,打算毕竟是打算,变化还是会把一切弄得失了原样。最终,他们没回。我明白,进入社会的人,哪有他们停下脚步的机会啊,成家而未立业的人,总要在立业上费点工夫的,若不然,生活要怎样继续呢?而我,只是一个学生,还可以放假,还可以经常休息闲游,而一旦踏入社会,踏入成人的行列,那脚步该是怎样的不敢怠慢啊。也许最无法有假期的就是父母了,他们每天都在忙碌,为孩子、为自己、为生活,忙忙碌碌是他们的必修课,而放假对他们来说是不存在的。压在身上的担子,已是紧紧的压上了,纵使偶尔停留,那担子也是无法放下的,于是只能走着。天黑后,暂歇,天亮后,等着的是脚步,不轻松的脚步。现在我的两个哥哥,也都已挑上了类似的担子,尽管还很轻,但重量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增加的。至于我,那担子还在下一个路口,我还可以停留,还可以给自己放假,还可以回家——那个让人轻松的地方。
那么渴望着回家,于是终于身在家中了,多好的生活啊,让我的梦成了现实。本来以为回家可以帮父母秋收呢,然而,那花开得太久了,不过还好,花并没有把果实扼杀,只是在慢慢的为硕果积聚能量。还记得高三毕业的时候,那假期,是在我上学以来经历的最长的假期——三个多月,那长长的假期,让我好好的把所有空虚都发挥到了极致。不过,那时似乎无休止的假期让我赶上了秋收,于是,我家多了一个劳力,我当然也就不能再以学生自居于学校,那时要踏踏实实的干一回了。
有些家庭的孩子,他们的家长不让他们到田地里干活,只因为他们要学习,只因为学习这件事在家长心中是孩子最重要的事。可事实上,在孩子的心中,学习在他们的心中的重量是抵不过父母的一半的。可尽管事实如此,有些家长、孩子,还是相互的那样分配着生活的角色。于是有些人家,就只有父母在田地里日不出而作,日落而不息了。我也是农村的孩子,也是有地要种要收的农民的孩子,我的父母,怎么说呢,他们对我的要求,是不多的,学习上,我是自主的,他们很少检查我的作业,只是我的父亲见我长时间沉溺于那桌上的屏幕时,会督促我去做作业,然而并不是严厉的那种。可是尽管不严厉,对我来说是有效的。也许吧,在我看来,和蔼的,劝说的方式,更能说服一个人,他的话也更能深入人心。生于这样一个家庭,感觉自己是很幸福的,父母对我的要求不是太严厉,我有足够的自由,不像现在的孩子,从小就要背上繁多的小包袱。我也时常随母亲到田地里转悠,之所以说是转悠,是因为,有时候到田地里,并不是去干活的,只是感觉没地方去,不能一直憋在屋里,又不喜欢找别人去玩,因为前面我已说过,我实在不是一个会玩的人,再说童年的伙伴也多因时间的冲刷,大多都像泥沙一样,很少能聚在一起,除非是过年的潮水,才能把那些在外打工者推回家的码头,那时,相聚才成了可能。而平时,家里的同龄人是很难见的,再加上我那样的内向的性格,于是只能待在屋子里,或者遇忙时随母亲一起到田地里,干干活,看看风景。我不能说我到田地里是干的活多,还是看的风景多,但两者,我都是认真的领略了。地里的活,是需要耐心的,是需要一点点慢慢的磨得,记得母亲常常说我我们哥仨没有耐心,开始可以很有劲的干着,可是渐渐地都失去了耐心,于是最终的胜利者是母亲,她永远都戴着那个别人夺不去的王冠。
不过高考后的那个秋季,我终于学会与我的母亲一争高下,那时的秋天还不是很凉,只是早晨晚上会有那么一丝丝凉意飘过,不过一个外套就足以把那淡淡的凉阻挡了。我和母亲曾早晨天刚蒙亮,就擦着路边的露水,往芝麻地里赶了。父亲因为要守着一个店铺,常常忙于在那儿奔波,如果我不在家,地里的活儿,也大都是要落在母亲肩上的。那年我的长假,让我为家的忙碌减了几分。经过高考的磨砺,我也有耐心了,于是,干起活来,也增加了不少力量,连母亲也不得不感叹我长大了。听到父母的夸赞是很幸福的,我想,他们听到孩子的夸赞也是很幸福的吧,可是我却很少给他们那幸福的感觉的。
家里的景色是清新的,是的,清新,那个有微露嫩草甜香的路旁,那个有浓密绿树缠绕的村庄,那个有晨阳晓雾抚摸的早上,多么美好的田园,让早晨的心不会有半点的失望。有时看着父母、哥哥,一起在同一块田地里收割,那无发描摹的快乐,抑或是幸福,是会浸到每一根髓梢的。真的感觉那和睦是天下最美满的果实,晨阳斜晖下,有无尽的芳香,在每一个眼神、动作里流淌。
然而这次回家,是无法帮父母分担了,迟迟不到的时令,只能让我在田地的边缘彷徨。在家里,过着一种悠闲的生活。不过我知道,生活是平淡不了的,有些事总会让生活频起波澜的。我的牙,那多出的智齿,又嫉妒我平淡的生活了,在我仅有的几天家中生活里,送来了丝丝的疼痛。也许真的不应该把那智齿,叫成智齿,该是庸齿才对。也不知是哪个大臣的谄媚,让这一称号得以传扬,宽慰了多少人的心,又让多少人欣喜过后陷入那频频到来的疼痛。
本打算回家的时候,要把那智齿拔掉的,可是因为到家的前两天,它俩太过低调,就把这事忘了。我真的是健忘的,对于以前的伤痛,若在幸福的时候回想起来是满不在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大多数人都如此,不知道痛定思痛。不过还好,还好离离家的时间还有些日子,可以把那痛的根子拔掉。
父亲是个医生,多好的职业啊!那职业的重要,在我拔牙的时候才真正的意识到。以前高考报志愿的时候,父亲曾建议我报关于医学的专业,可是当时我却对他的建议,却有些轻视。也许吧,青少年都有对父母的一种排斥,虽说我不是很强烈的排斥他们,可是有时却自觉不自觉的要走与他们不一样的路,选择不一样的方向。于是在父亲的建议后,我反而对医学更不感兴趣了。这种心理真的很可笑,却是真实存在的。直到当我的身体有些毛病时,我才意识到,原来生老病死中的“病”,是多么的可怕,是多么的需要高明的医术来给予解救的。
父亲抽出一点时间领着我到医院去了,像领着孩子一样,(在他眼中确实是个孩子)父亲把我领进了他的一个同行的屋中,与那牙医谈了我的情况,而后就开始给我治疗了。那要是在大城市,没有可以依靠的亲人在身旁,就要自己摸通各个道路,亲自面对各种陌生的人和事了。在家中,真好,有父母可以为我们开通一些我们陌生的他们熟悉的道路,让我们轻松的在路上行走。我终于明白父母的负担为何那么的大、那么的多,因为他们要顾全很多,社会关系,家庭孩子,各种的各种,让他们肩膀上的重担延伸像各个方向。孩子在家中,大多只需享受,无需干涉过多。当个孩子真好,无论惹了什么麻烦,一切都有父母帮我们收场。将来我也想让父母在我的庇护下,闲游生活,享受孩子的时光。
父亲的同行,是个后辈,他比我父亲小的多,是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他说话时,给我一种不着痕迹的感觉,也许用“随便”来描述更合适吧,用我母亲以前说过的一个词来形容,应该是“说话很脆”。是啊,与很多人相比,他有那种说话“脆”的能力,开着牙科医院,孩子不大,负担自然是没有的。在那个屋子里,给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用家乡的口音说着很脆的话,那种生活是让人羡慕的。他可以滔滔不绝的和病患者谈论历史地理,偶尔也会涉及一些语文知识。也许父亲当初只有我大哥一个孩子时,也过着这样一种让很多人都羡慕的生活吧。
我曾在网上查过,拔牙是否很痛,得出的结果是众说纷纭,于是要真正的得出答案,只能以身试法了,实践,是让我们知道一切真切的最好方法。那天修整后,第二天,我和父亲又来了,那医生先给我牙神经打了麻醉,停留几分钟,问我是否半个脸都麻木了,我说还没呢。于是,又等了几分钟,火候已到,他拿着一个我没看清的工具,开始在我的口中撬牙了,尽管口腔的神经都麻木了,我还是能感觉他是很用力的,那时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他的一个不小心,就把我的口腔给戳穿了。不过,我想我们之间还是需要信任的,还是需要默契合作的,于是他用力的撬时,我只能用相反的力,来帮他的帮。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要用那么打的力,真的会让人感到不放心。在他快把那可庸齿拔掉时,我突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真的想笑,多奇怪的想法啊,感觉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医生费力的撬着,很滑稽。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么严肃的事情面前我会感到可笑,尽我自己还在危险中,竟会有想笑的念头冒出,真是有点变态了。可是这样的心理到底从何而来,我真的是无从得知。也许吧,物极必反,由于开始的过度严肃,造成了后来的变态想法。
牙终于落地了,是红色的我瞥见了,被牙医踢了一脚,滚到一边了。下了那个小手术台,还没有疼痛的感觉,不过嗅觉是没有被麻木的,我闻到了自己的血腥味儿。看看镜中的自己,摸摸嘴唇,是木木的感觉。虽然不疼,但毕竟不正常,那感觉是让人纠结的,很希望麻醉赶快散去,纵使疼痛也愿意。
趁人不注意,我把那地上红色坚固的东西捡了起来,洗了洗,偷偷地装进了口袋。我不是有什么收藏癖,只是感觉,那牙不应可怜的被我抛弃。七八岁时丢过很多,现在大了,有知觉了,想还是保留一颗自己的牙吧。像考古学家爱惜宝物一样的观摩一颗猿人的牙齿,只不过我还健在,只不过是我自己在观摩自己的牙齿。
蒙蒙细雨中,父亲带着我回家了,没有少半点东西,我完整的回家了。穿的有点单薄,冷就悄悄的袭来了。牙的疼痛渐渐显现了,感觉着那疼痛也不过如此,与以前那庸齿出毛病时疼痛的级别相差无几。下雨了,冷,又加上那不好受的疼,让我的脚步早早的踏进了被窝,那个温暖的小天堂。口里不时的有血伴着唾液流出,那是唯一让我不舒服的一点,于是我不得不不时的把那不纯的血吐出,以图口中干净。睡觉,是最好的抑制那血分泌出的好方法,于是我躺下,只当是夜近了。那样的身心,让我踏实又不踏实的睡着,因为脆弱,所以很踏实,因为疼痛,又无法完全的踏实。
本打算晚饭就不吃了呢,拔过牙后的疼痛已把满口的神经给叫醒了,喉咙厌食都成了问题。后来父母问我吃饭不,我说不吃了,喉咙的疼把胃的渴望也关闭了。不过母亲为我烫了一包豆奶粉,端到床前,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脆弱,并伴随着亲亲的幸福,那感觉真的很让我感动。晚饭做好后,父亲又给我送来了鸡蛋糕,看着他们把那细心准备的细软食物,我真的是把那疼痛都忘记了,吃着那些温软的心的杰作,幸福蔓延到了房间的所有角落。那晚我才知道,父亲是那么的会照顾人,他让我感觉他变了,也许他没变,只是我从前没有发现吧。是不是得到别人的爱,才会学会爱别人呢?那晚,父母教给了我珍贵的一课,那是关于爱的,简单的真切的爱。
用什么形容我的父亲好呢,他的行为越来越让我佩服了,那次的回家真的让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不少。以前他就因手机代理业务需要解决拼音的阻碍,向我问过拼音的一些问题,我只是告诉他一些的基础知识,以至于他并没有真正的掌握。那次的回去,他抓住了那几天我在家的机会,又向我问起了拼音的问题,这次是因为他的单位要给他配电脑了,他说要用电脑,必须得学习打字啊,于是,我的回去,给了他再次提高自己的机会。我佩服他这点,已经年过半百的人,还能孜孜不倦的学习心新的知识,真的不能不让我为之惊叹。我为有一个这样的父亲而自豪。
对于他来说,学习拼音是缓慢的,他以前学的都是笔画。于是一切都要从上一次的基点出发,把一切都弄个明白。我庆幸自己是个学语文的大学生,庆幸自己曾学过关于语文精细的知识。能帮到父亲,能给他带来快乐,真能不庆幸呢!
白天,父亲是忙碌的,于是只剩下晚饭后的那仅有的一两个小时,就是那仅有的几小时,我像教一个小学生一样的,每晚给我的父亲上课,他是那么的认真,尽管反应的有点缓慢。每天晚上,我们站着,面对墙上的字母表(那原是用于小侄女拼音启蒙的),我说着,他记着,他是那么的认真,把我讲的每一点都记住,恐怕遗漏了什么,恐怕我不在家时无人可问。就那样的,我们上了几天课,就在我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还上了最后一课,那是最后一课,也是最难的一节课,我能感觉到父亲的吃力,可他还是把每一句话,每一个拼音的规律记下了。第二天,我就走了,我惭愧的走了,我知道,我一走,父亲,就真的无人问起了,我知道,那最后一节课,父亲受到打击了,那隐隐约约的打击表现在他口中吐出的每一朵烟圈中。可是能怎么办呢,离开是不得不做的事。我想,父亲会一直保持那种不灭的好学之心的。我期待着与父亲的再次相遇。
开学了,是不是对很多暑期在外打工的学生来说,都渴望快点开学,渴望回到学校度假呢?是不是很多进入社会的人,都渴望回到学校度假呢?大学时光,真不愧是人生的青春风景,可以有知觉的、慢慢的追求自己的追求,不必匆忙,把脚步放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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