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伟是我省一位新兴的,但又保持了浓浓乡土传统情结的青海籍诗人。所以对刘大伟诗歌的理解,我们必须从他得的生存环境和故土情结中展开。
上世纪80年代初,正值中国社会大变革时期,在青海省互助县一个叫大河欠的偏远山村里,一对迎着河湟的落日于晨阳耕耘多年的农户家庭迎来了他们引以为豪的时刻,一条河流,一轮红日,一座土山,都像往常一样,静的像这个男童20年后的诗歌,叫人心生敬意,庄重,温馨和善良。
我所认识的刘大伟,是一个以书卷和镜框书写人生的,简单的教书先生。并没有刻意的,发着雅兴的诗句,也没有孤独自处时的无病*吟,相反,这位已在本省小有名气,并已是大学讲师的青年诗人,竟处处显现着他与生俱来的憨实和稳重,这恰恰暗合了他乡土诗人的身份。
关于他的受教育的情况,我们也有必要进行一些了解。
坦诚的讲,他的教育情况是很扎实但又缺乏外放性的;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从他的求学简历中,我们发现,他从小学到硕士毕业,几乎没有离开过青海,这就使得他的作品没有受到任何的外在大都市的渲染,始终保持着言行一致的乡土情结。这无疑是大伟诗歌的强势之处,也许这也是大伟诗歌的软肋所在?
对于他的创作,我不是很了解,只是陆陆续续的读过他零星发表在省内各大报刊上的文字。所以我就没有能力对他的创作过程评头论足,就选几首我自认为能代表大伟诗歌特点的作品来做一些解析。
读大伟的诗歌,我们常常会为一些来自河湟谷地的文化气氛和和镜像所感动,泥土,村落,山林,河流甚至佛寺,雪山,草原……勾勒了他诗歌的基本意境,由于他出身农村的缘故,他似乎对于泥土有着更深刻的理解‘需要一些泥土,尤其在四月/可以把萌芽的青稞埋好?/祖先的坟头垒高,让吹散的影子/找到一种土质的依靠’《需要一些泥土》在这样的诗句里,大伟用自己独到的触角,洞察到了故土的根,犹如河湟人常说的一句俗语‘天下的黄土埋人哩’这种源于河湟汉族灵魂深处的文化情结一直在河湟地区游荡,虽然这些自称为来自南京的族群一直以此为荣,在西部边陲艰辛的耕耘,但是他们的文化信仰始终没有改变,在大伟一系列的诗歌中,叙写故乡,追寻自己文化根源的词句比比皆是‘跟记忆有些相似/让最白部分隐入泥土/余下的,都是一辔一辔的绿/层次分明,延伸着方块形的热望’《又见麦苗》当然,这些诗句在诗人早期或者学生时代的作品中多见,这是因为他最早较为单纯的诗歌观和寻求知音时的孤独心态所致,在这些诗作中,我们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诗人最泥土,故乡,亲情,农田的情感,这些极具质感的朴素镜像,恰好应了海子的关于中国新诗意境与纯真文学的艺术效果,在这一点上,我认为生于互助的他,显然受了我省著名诗人刘新才等人的影响。泥土其实就是母性的沉稳,是承载一切灵魂的唯一高地;而河湟泥土,恰恰造就了大伟的诗歌领地。正如我省著名作家井石先生在其作品序言中所讲的老娘土。
大伟写诗是很认真的,我们读诗时,一定能联想到大伟神情贯注,精心敲打键盘的意象。可以说,他的每一首诗都是他在极度尽力的环境下得到的,这使我想到了他和她的祖辈在田间劳作的情景。“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著名作家刘白羽曾说:“写作是要把全部的精力全部的投入进去”。
大伟对于诗歌艺术的尽全力追逐,使他的诗终于得到了大众的认可,在青海诗坛渐露头角,作品在《青海湖》《人民文学》等极具影响力的国内大型刊物上有了立足之地。
刊登在2011年第九期《青海湖》上的几首作品,则反应了大伟最近的创作成果。除过前文已有引用的《需要一些泥土》外尚有《顶针;母亲一生的戒指》《父亲的村庄》《虚构的塔尔湾》《你叫小贝贝》《谁将告诉我世界寒冷》细分大伟的创作,我们大致可以看到,诗人出过吟诵自己赖以生存的泥土之外,便就是对故乡文化的深层次发掘和对世间一切善良的呼唤,包括亲情,爱情。很多时候,我们对母亲的认识是欠缺的,甚至有些遗忘,但大伟却通过对顶针,母亲套着顶针缝补衣服的生活细节,很质感的表现了母亲‘因为太小了,就像母亲缝出的针脚/那样细密——时时牵引着我的心跳’《顶针;母亲一生的戒指》我觉得,这首诗和孟郊之《游子吟》意境惊人的相似!这难道是诗人刻意的模仿?
父亲是一个沉重的角色。大伟的诗歌里,父亲的形象就和大山一样,是承受苦难和获得解脱的象征。在读大伟诗作时,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同是乡土诗人的刘新才曾经说‘父亲的形象是我们民族的尊严’也许大伟要表述的就是这个意象吧——在《父亲的村庄》一诗里,他写道‘我倚在他身旁时/发现父亲老了/布满岁月的沟壑。河水沉默……’这种对先祖,父辈的先天性敬仰,崇敬也许就是对民族尊严的追寻吧?
2010年夏天,初为人父的大伟迎来了一次惨痛的经历,他刚刚出生的双胞胎儿子之一宝宝因病辞世,这次经历使大伟的诗歌创作有了一定的转变,那些虚构的意象和寒冷,怀念和无助的词句开始在他原本沉重的诗作中频频出现。当然初为人父,即遭此等刻骨铭心的打击,这对原本单纯,憨厚的大伟造成的阴影是无法磨灭的。纵观他近一年的创作经历,我们不难看出他的转变。‘多么冷,那个黄昏/从纷乱的医院到宁静的塔尔湾/是什么遮蔽了天空的湛蓝/ 你黑黑的眼睛,让我心痛/一直看着我,看着世间的水/极速涌向浮光的冰层’《虚构的塔尔湾》然而,命运对他的眷顾始终还是有的,好在他的小贝贝艰难的挺了过来,这对与脆弱的大伟来讲,也算是另一种安慰。在他的《你叫小贝贝》一诗中,我们就可以读到大伟对历经艰辛的小生命的无限吝惜‘躲过死神的小贝贝/小小的身体被导管包围/因心力交瘁而日夜酣睡/有时候,你极富象征意味的手/悄悄伸出来/握紧我暖暖的骨血’父亲的角色使大伟憔悴了许多,这种憔悴实质上是一种成长的经历。
当然,我不是诗人,对诗歌的理解有自己的尺度;但作为一名文学爱好者兼大伟的好友加乡亲,对大伟诗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剖析是我的初衷之一。正应为这样,我写了这篇文章。
泥土与灵魂的沉重,我所期待的是大伟能坚持创作,作为80后青海乡土诗坛的领军者,大伟定能在诗歌艺术的道路上奏出自己的强音!
祝福大伟!
2011-10-1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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