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晋?陶渊明《和郭主簿》)。历代咏菊诗虽不始于陶渊明,但陶翁的爱菊,由于宋人对陶公《爱莲说》的推许而更出名,有人则把陶公推为菊花的护花神。陶翁以菊自喻,为人当如“青松冠岩列”,节傲不逊;如菊“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
我想起三年前的今天,曾到一所职业高中游玩时的情景,遂翻起影集里珍藏多年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妙龄少女含笑蹲在菊花丛中,她们俩可爱的笑脸在菊花丛中绽放。至今每每见到菊花,我的眼前便会浮现出那一番场景,禁不住心如潮涌,一泻千里……
(一)
每年的金秋十月,家家户户的门前或阳台上大都喜置菊花盆景。那硕大的花儿,经精心培育方显出了百般柔情,千般妩媚,万般娇艳。而农家庭院、花池中或菜园一隅,散种的菊花各具色彩,金菊吐蕊,白菊开颜,姹紫嫣红,竞相绽放,金风阵阵满庭芬芳。
那天,当我步入那所学校的大门,只见两厢的青松翠柏高耸入云,绿茵铺地,而扑面的菊香令我陶醉;更为那满园的菊花所震憾。
教学楼前空旷的场地上,修建了一个较大的椭圆形的花池,花池里分别栽着各色菊花,且高矮适中,整齐。旁边还有一处小花池,栽着大朵的簇状菊花。校园内菊花品种繁多,色彩俱全,有红、黄、白、紫、粉等。那些花序大小和形状各有不同,有单瓣、重瓣;有扁形、球形;有长絮、短絮,有平絮和卷絮;有空心和实心;有挺直的和下垂的,式样繁多,品种复杂。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心醉神驰,如临仙境。
据说菊花有迟早之分,有早菊花(九月开放),秋菊花(十月至十一月),晚菊花(十二月至元月),但经过园艺家们的辛勤培植,改变日照条件,也有五月开花的,七月开花的,八月开花的,真是逢月可见,琳琅满目。在不远处,有假山,奇石,有松竹,有九曲桥,桥下是仅供观赏的荷花池,池中青青圆圆的荷叶飘浮在水面上。人蹲在桥上,观菊赏荷,雅兴幽发。美哉!妙哉!
(二)
我望着满园菊色,恰似菊的海洋,顿觉心旷神怡,宁静致远,索性拿起手机拍下这美的记忆,让美成为永恒!忽见一对妙龄少女,翩然而过,并好奇地回头望着我,嫣然一笑。我好似看到了自己年少时的影子,不觉神思恍惚。只见那可人儿与花儿宛然组成了秋天的一幅绝美的画卷,恍若菊花仙子下凡,只听得一声银铃般的声音飘来:“阿姨,要我帮忙吗?”
我正惊叹,那两个小姑娘已至眼前。原来她们是该校的高一学生。我欣喜地点了点头,把手机递给了那个面容斯文,戴着近视眼镜的女孩子。随即,我蹲在菊丛中,变换着各种姿式任其拍照,并和两个小姑娘合影留念。我分别为她们俩拍了一些照片,加洗后并寄给了她们所在的学校、班级。
后来,当我得知那个戴眼镜的小姑娘,第一学期没念完就掇学出去打工了,我感到非常吃惊!她是那样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她又是那般娇柔,象春天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但今年忽听说那小姑娘凭着自己的坚强闯出了一番事业,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年秋天相逢时的情景,时至今日仍觉刻骨铭心。在满园的菊丛中,她不正如那其中的一株菊花,迎着冷秋风霜兀自尽情地绽放么?
一个人无论走到哪里,只要脚踏实地,从零做起,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
我凝望着手中这些珍贵的照片,不由得内心涌起一片波澜。
(三)
这是一所示范高中,以培养艺术类学生为主。超出其它学校的高额收费标准,为学美术而要买昂贵的纸张、涂料、画笔及其它,到省城实习天价的花费等等。若从经济学角度来计算的话,在此地,培养一个本科艺术生等于培养10个普通大学生所付出的代价,只极个别的学生才有机会考上本科,升学率极低。而每个学生能否如期完成学业尚是个未知数。更何况他们都是农民子弟,他们的父母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挣点血汗钱,省吃俭用,东挪西借给孩子上学。听说已有人向上反映,学校正在整顿。
学生在中考后,未能进入县一中和二中者,经第一、二道筛选程序之后及成绩特差的学生,学校和老师就会大力鼓动学生去学艺术,并说得天花乱坠,神乎其神,每介绍、推荐一个学生,就会得到相应的回扣(初、高中毕业生推荐到其它学校上中专、大专亦如此),一个十四、五岁的懵懂少男少女,从未迈出过学校大门半步,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是:尊师重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岂能知晓社会的险恶,人心的叵测。金钱早已把这些社会败类、蛀虫腐蚀殆尽!父母只有遵从孩子们的意愿。
为人师表者,当肩负起自己的重任,不要误人子弟。要切合实际地正确引导孩子,为他们指出一条康庄大道,而不是诸如此类以培养孩子为诱饵,用再多的金钱都无法填满他们欲望的鸿沟!
更有甚者,在我写这篇文章之际,听有的家长反映,现在学生在校就读要给老师送礼才行。当然,这只是极个别现象。
我每每捧起这些照片,便会想起她们,想起她们灿烂的笑容,想起她们银铃般的笑声,想起她们青春靓丽的风姿,她们不正如那顶寒傲霜的菊花么?
亲爱的孩子们,但愿你们今后能如期完成学业、走出校门后,都能打拼出一片新天地,如这傲霜的秋菊, 能够抵挡严寒暴风雨的侵袭,灿烂夺目。愿你们“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当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
我凝望着手中这些珍贵的照片,不由得内心涌起一片波澜。
可爱的小姑娘,你们还好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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