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地孕育的爱情和我们知青烙的苞米饼一样,粗糙还黏糊,掰手里就散落,搁嘴里嚼着不带劲还粘牙。克明和辛娟的恋情,就像这苞米饼子一样让人瞅着不带劲。辛娟和我是小学同学,住一幢楼。我俩都不爱多说话,所以小学六年,邻居十几年,也没有说上几句话。克明是老三届高二的,要我们大五六岁。来农村前,辛娟的姐姐希望克明以后多照顾一下妹妹。克明也心领神会,所以,在来黑龙江的列车上,克明张罗着给辛娟削梨和倒开水,前前后后操忙活脱脱的“对象”关系。让其他的女生们心生妒忌。
我所在的屯子挨着辛娟的生产队,有时买点生活用品都路过她那住地边儿。有一次,在小道上遇见辛娟和克明挨着肩坐一个大草垛旁,对着面碰上,大家都好尴尬。她打量我瞬刻,瞧我身上穿的黄棉袄都露出了花絮,黑黝黝的起了光亮,便笑着对我说:才来半年多就整那么埋汰。我说:小跑腿一个(单身汉),咋整呢?克明幸亏有你才像个人模样。辛娟说,以后有针线活的别客气,……
我回去后,狡黠地问同队正恋爱中的扁头:你和小珊也去钻草垛吗?扁头显得很无奈地地摇摇头的说:拽个手的机会都没有哦!
头年转眼就到了小麦开镰收割的时候。
割小麦的农活是最能体现庄稼人干活的把式,生产队里公认的割麦把式理应排第一位,这称为“打头的”,其他的就衡量自己的技术和速度,在打头的后面按序挥镰往前割,我们知青手脚慢,所以到收割麦子时,生产队就安排我们拽麦捆子,就是俩人一组,同时从两个方向把前面割好捆好的麦子集中到地中央,让那些技术最好的老农麻成一个个小山包似的麦垛。(堆好的麦垛不能漏雨 而且要透风,否则等到冬天打场脱粒时,小麦会发霉发酵。)克明和新娟总是揽到一个组干活,那样可以有机会说说话,也能相互帮助拽几个麦捆子。
其实,辛娟虽然个子瘦小,但从小在家就做惯了家务活。我和辛娟同住的那幢楼,虽然简易,但各家的厨房都有自来水。但是,大多数家庭为了节约开支,宁愿不用自来水,而跑百米远的地方去挑水,那样每个月可以节省好几毛钱。我和辛娟有时在挑水的龙头旁碰着,就相互点个头问候声好。在我们楼旁有个河塘。叫莫邪塘,也经常可以看见辛娟卷起高高裤腿,站在河里,用一根敲衣棒捶打着一件件衣服。邻居们都说,以后谁找了辛娟做媳妇准有福气。
克明家的经济条件在当时算是比较好的。因为他爸爸妈妈都在铁路小学当老师,克明上面有哥哥和姐姐,所以在家什么事也不用做。可是到了黑龙江农村却由不得你在家那样。知青们都明白,下到了生产队后,大小的事情都是辛娟在照顾克明,就出工下地干活也是辛娟帮着克明多干些。
第一天开镰割小麦,天上还挂着星星,队长就敲响了干活的钟声,不到一袋烟的功夫,能下地干活的社员们,不分男女老幼打着哈欠,摸着月光跟着前头的影子下的地去。有时头晌活下来,大公鸡才叫晓。老乡们很看重开镰的这一天,所以每年的这一天都特意早早的开工。
打头的的社员,站在地垄的排头扯着嗓子喊:过年想吃饺子和白面馍馍的,今个儿的别寒碜咱这把刀,说着把寒光闪闪的镰刀在自己的头上轻轻地划一个弧,一束头发飘落在手心,然后,往天空嘘的一吹。接着,社员们成一字形大溜排开,如壮士出征,个个手持镰刀在自己的头上也划一个弧。…… 远处的天上悬挂着摇摇欲坠的月亮吐出一丝微弱的光亮,喷薄欲升的太阳已经给黯淡的天涂上一抹猩红的彩霞,几颗欲隐欲现的小星星无可奈何的散落在天边,伴着清风玉露的的麦浪在飕飕的寒光中散发一阵阵苏畅的吮吸声,这是北大荒收获的季节,也是我们知青眼中最美的北大荒的早晨。
早上起得早,小麦上挂着露水,刚割到在地还不能麻垛,否则以后会发芽。所以分配拽麦捆的趁这会功夫可以在地头坐着歇歇气。
习习凉风拥抱着旷野,星光月光阳光交辉相映,朦朦胧胧的天际飘出一缕缕鱼肚白的云丝,克明突然感觉身体中突然有一种野性的冲动。其他的知青趁这会功夫都找个麦垛闭闭眼打个盹儿,辛娟此刻正站在一旁。克明指着远处的一个麦垛对辛娟说:去那歇一会。
我和辛娟同属一个大队,但分属两个相隔不远屯子。在我们大队像辛娟和克明有那层关系的其实有好几对,多数是从学校来前就摆明的了。唯有我们屯子的扁头和小珊是后来好上的。扁头曾经在我们这些男生面前叫苦说:那么大一个北大荒男女间亲亲的地处都没有。扁头说的是实话。
知青们都是男女分东西两屋住,干活吃饭都形影不离。我们那个生产大队是60年代开荒组建的,除了庄稼地外就是一眼看不到头的草甸子,平时我们都不敢去那里,因为老乡们说那里有吃人的陷阱,人和牲口走到那不小心就被淤泥吞噬了。到了青纱帐起来的时候,一人多高的苞米和高粱地里可以钻进几百号人,但是,平时只有白天干活儿去那里,晚上哪对恋人也不会去那里浪漫的。因为北大荒出产的“小咬”(类似蚊子)是很害怕的。据说有个屯子的男女相好晚上钻进高粱地,出来大家伙就都不认识了,整个脑袋肿的都分不清眼睛、鼻子和嘴巴。
还有,在农村,三百六十五天除了下大雨歇晌不干活,相好的知青真的没有时间和地方去谈情说爱的。唯有的机会就是,碰到那天轮到其中的一个知青值日在家做饭,另一个就找借口不出工。有一次,我们知青点轮到小珊值日,扁头就说脑袋不舒服跑去队长那里请假。而这天又不凑巧,另一个女生来了例假肚子痛也没下地干活。扁头心里想的好好事就没有成。
克明和辛娟也一样,十多个男女知青住在一个屋檐下,几对恋爱的对象想在屋里找那种亲热的机会是很不容易的。再说,那时的青年还没有现在那样浪漫,俩人在一起拽个手也是挺新鲜的事儿。
克明和辛娟走去一边拉的麦垛,其他人也都瞅见的,知道他俩正恋着对象所以也没有去招呼。
不一会儿,也就一袋烟的时辰,只听见辛娟在麦垛那一边大声叫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大伙儿急忙扔掉手里的活抢着跑过去,克明弯着腰把个腚撅的老高老高,一条裤子已经被鲜血染红。克明在痛苦的呻吟,辛娟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镰刀,神情恍惚,见大伙儿来了,嘴里不住的唠叨,不是我,是、是他自己…….
克明被老乡们用一副担架送去公社卫生所抢救了,辛娟当时也吓懵了,被其他知青架着回了知青屋。
克明没事,屁股上被镰刀割掉了一块肉,只是出血多了休息几天就好。但是,克明心里可狠着辛娟,都是她惹起的祸。
辛娟还不好意思和大家说那天早上的事,本来就不多言语的她,打那天后更加闷闷不乐,从卫生所回来的知青和老乡都说:这恋爱男女搂搂抱抱亲个嘴的也没啥,辛娟这一捣鼓,克明不仅受了皮肉的痛苦还瞎了半年的工分。
原来,那天克明在麦垛旁急促的把辛娟辛娟搂抱在自己怀里,身子哆嗦着、嘴里结巴着想说什么,…… 辛娟也不是不乐意,只是附近有那么多老乡在干活,就显得害羞的把克明推攘了几下。克明身子里的那把火仍在燃烧,但是心里显得紧张和局促,一双手无的放矢的在辛娟身上寻找着自己的需要。一会,辛娟突然咬着克明的耳朵说,有人过来了,克明这才松手。克明缓过神来发现是辛娟吓唬自己,就有些泄气了,一屁股就把自己重重摔到在麦垛上。起先,俩人走到麦垛旁就随手把各自的镰刀扔在了一边,这会,克明没有在意,屁股正好压在了自己的镰刀锋刃上。知青的镰刀没有老乡们的刀那么锋利,但是与克明的屁股肉相搏也不是吃素的,于是,克明的屁股就惨不忍赌。
我们所在的生产大队离公社走小路有40多里地,说是路,其实是人踩出来的,是马车的轱辘压出来的,天晴可以走,下雨就不能走,一片泥泞。克明在卫生院住了一个多礼拜伤口差不多就好了,听说这几天要出院,队上正好有一辆马车要去县里办事,队长就让辛娟跟车去,顺道就把克明接回生产队。
辛娟也从其他知青的嘴里得知克明在怪她和狠她,她心里就很委屈,他自己的屁股被自己的镰刀碰伤了,怎么就怪别人。但是,辛娟也怪自己那天吓糊涂了,应该随大家一起把克明送公社,这几天来也一直像做了坏事一样内疚。现在听队长说要派自己去接克明,心想这也是把话说说明白的好机会。
我们所在的兴隆公社才兴建没几年,一条铺了厚厚柏油的中央大道有十来米宽,一直通向县城,这就是公社的中心大道。从这条路可以通向当时的中苏边界,67年中苏在珍宝岛发生小规模的边境战争,解放军的坦克装甲车就是从这里轰隆隆的开往前线的,而后,路面被压挤成一条条断裂的沟堑,遇上下雨天,道上疾驰而过的卡车,毫不犹豫的给两旁来不及躲闪的行人迎面撒去无情的泥水,让你哭笑不得。
辛娟是头一回上公社。那天下了马车已经是过了晌午,之前,坐在马车上啃了苞米饼子,肚子不饿,先打听有方便的厕所。我们知青刚到北大荒时最纳闷的是想方便时找不到厕所。家家户户也没有厕所或者痰盂马桶,男女老少拉屎拉尿就在自家的屋后,等你刚拉完,等在一边的狗就舔个干净。起先,我们知青都是相互约着去屋后稍远些的柴火垛旁方便,在边上派一个站岗的,蹲在那里心里就踏实些。有时男女生一不小心在柴火垛旁撞上,吓得女生发出一声尖叫,男生也随之被惊怵的满脸通红。以后,我们男生就在柴火垛旁用高粱秆子搭了个简易棚子,挂一块正反写着男女两字的木牌,男的进去就把写有“男”字一面的木板挂上,这样,男女就都有了安全感。平时下地干活时内急了,男生就跑稍远些的地方随意方便了,女生就用下地前准备好的一块塑料布,遮挡一下。辛娟心想公社一定会有像样的公共厕所,当她向老乡们打听厕所在哪里时,老乡们都发呆了,这广阔的天地的还要找厕所干嘛?老乡还说,在厕所里蹲着“拉粑粑”(解大手)费力还闻别人的屎臭味。
辛娟找到公社卫生院,克明正好拄个棍子一瘸一撅在院子门口走步,见着克明,辛娟拉着他衣角就说,我要找地儿去方便,你帮我站个岗哨的。这一下子就逗乐了克明。在北大荒农村,烧饭烧炕喂牲口用的都是庄稼的杆子和草,所以,无论是住家还是单位的屋前屋后都有一个个像小山坡似的大草垛。克明来公社已经多日,知道在哪里蹲着安全,就把辛娟带到一个大草垛旁。辛娟畅畅的蹲着,克明就站一旁守护着。…….
北大荒的深秋季节,下午过三点,日头就已经斜倚在山脚边,一抹猩红的残阳逐渐将被缓缓散开的月光遮住。克明和辛娟相拥着把大半个身子钻进了柔软暖和还带着黑土芳香的的草垛中,这是来北大荒那么些日子以来,俩人最惬意的时刻。克明在辛娟惨烈的喘息中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炙热的像在猛烈地然烧 ,一种充满了男人勇气和征服欲使自己由不住地在颤抖。辛娟虽然躺在酥软的草垛里,起初感觉自己身子突然是那么的僵硬,她试图挣扎着坐立起来,但是发现身子好像不属于自己,克明一只臂膀紧紧地揽住了自己的腰,一只手用指叉梳理着遮盖着颜脸的发须,一双慌张亟盼的眼神迫不及待的抚摸着辛娟,……辛娟几乎透不过气,满满涨涨的胸脯伴随激烈的心跳雀跃起伏,她似乎在等待着——她在期待克明,用双手撕裂自己的紧紧包裹着胸膛的衣服,然后使劲地按捺住自己的放荡不羁的心跳。……
天渐渐黑了,各家的窗户已经透出微薄的煤油灯亮光,浓浓的炊烟飘散在空中裹着一种苞米茬子饭的浓浓香味。克明已经感觉饿了,辛娟依然把身子紧紧贴在克明怀里,她希望这美好的开始不要那么快的结束。
晚上,俩人在公社卫生院的食堂里吃了小米稀饭和白面馍,因为生产队的马车要第二天早上从县城过来,辛娟要在公社招待所住一晚。可是,到了招待所一看,一条长长的大炕上已经稀稀拉拉的躺着几个人,有几个女人盘腿坐炕上抽着烟袋在唠嗑。服务员往炕上扔过一套黑色的褥子和垫子,对辛娟说:找个地方躺下就是。辛娟借着暗淡的灯光,看着那被褥上积淀了厚厚的油腻表面闪烁着亮光,而且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辛娟退出招待所门外拉着克明就走。克明问辛娟招待所不能住,那晚上住哪。公社唯有那么个招待所,而且那个年代不像现在,一对青年男女怎么能在卫生院的小病床上挤兑一宿。
俩人正发愁时,卫生院的护士小杨下班前来病房巡视,她已经听说辛娟今天要来接克明回队。小杨叫杨娟,大家都叫她娟子。娟子从小在农村长大,喜欢和城里人打交道,能知道些新鲜事儿。克明也听说了小杨才结婚不久,爱人在县上的道班上做公路的养护工,平时十天半个月才回家一次。娟子听说辛娟还没有住宿地就主动热情地说,住我家吧,家里就我一个人住。辛娟立刻就答应愿意去小杨护士家住。辛娟想,小杨一个人住一屋,护士的家也一定干净,俩年轻人在一起也有话说。
娟子家就在公社东头一里多地的新华屯,她公公是大队的会计,婆婆原来也是县上下放的,辛娟踏进屋里就感觉到与其他农户家的区别:干净利落。娟子嫁过来后和老公住西屋,东屋仍住着公公一家子。娟子知道城里人爱干净,睡觉前都要洗脸洗脚,所以回家就往锅灶里塞柴草点火烧水,接着,还从炕柜里捧出一床大红的缎面被子,说是从娘家作嫁妆过来的。这让辛娟打心里感动的不得了。
北方农村家都睡大炕,南坑睡人,北炕堆放粮食,一家老幼,从炕头往里挨个睡。家里有儿子结婚的,就用一块布帘子挡住着睡北炕。娟子的公公在大队当会计,公社也有熟人认识,所以,前几年就批了土地盖上了三间屋,这在当地是属于屈指可数的。娟子和男人结婚后就住西屋,不用像其他家的年轻人结婚后还和家人睡一个屋,做什么都不自在。
娟子和辛娟同岁,小两月,她让辛娟睡炕头,自己就挨着睡边上,她不停的探问大城市的那些事情。因为娟子长那么大就去过县城。辛娟走一天路,下午又和克明在草垛子里折腾了半天,现在躺在热呼呼的炕上,眼皮子就撑不住了,她没有等娟子的话题问完就和着细微的鼾声进入了梦乡。
娟子刚要关灯睡觉,老公突然推开门回家了。
老公是在外面办事完后顺道回家住一宿的,也没有电话通知娟子。进屋子就见坑头上另外睡着个女人,娟子见老公诧异的眼神,赶紧从被窝里起来,窝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被窝往炕梢挪挪,然后摆摆手,示意他别吵吵。老公也没有多说什么,三下五除二就脱了衣服,关了灯就钻进了老婆的被窝。
在北大荒农村,家里来了亲朋好友男女睡一条坑也是常有的事。在寒冬的日子,我们知青中的一部分回杭州探亲,剩下的为了节约烧取暖炉子和大坑的柴草,也有商量好了男女睡一间屋或一条炕。娟子夫妇新婚不久,老公又是在外的日子多,每次碰一起,一对年轻人总是毫无顾忌的尽情的发泄藏匿身体内的yu火。可是,今天一旁还睡着另一个女人,娟子起先硬是不让老公上自己的身子,可是老公明天一早就得赶回县城,也是于心不忍。娟子从被窝里探出头,炕头的杭州姑娘依然酣睡甜甜的,一双白净的胳膊裸露在被窝外也不在意。
娟子夫妇在被窝里一旦进入了角色就潜心的投入了,……
自打来北大荒,辛娟是第一次睡的那么轻松,松软的被窝,暖暖的炕,她感觉身边躺着的男人喘着大气,她渴望他抚摸自己,她希望他沉甸甸地压住自己,她宁愿自己屏住气息忍受着他贪婪的嘴唇,可是,他对自己却丝毫无动于衷。她不明白,刚才他充满yu火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现在怎么在一旁只会吭哧吭哧的大声出气。辛娟气呼呼的就要去拽他,于是她猛地从梦中醒来。
娟子和老公已经忘记了睡边上的杭州姑娘,夫妇俩用自己身体器官的渴望和心灵深处的祈求,尽情演绎属于自己的灵与肉的完美。
辛娟突然坠入了不知所措的尴尬中,此刻,她脑子里一片雾茫茫的。今天下午在草垛里,克明让自己第一次体会了女人的幸福,晚上,睡梦中,她到处寻找和呼唤克明,但醒来时身边是空的,而她却活生生地看见了娟子光着身子,一个同样光着身子的男人骑在她的身上。娟子痛苦地呻吟着,男人的嗓子里也不停地发出怪怪的声音,突然,娟子重重的叹了一口大气,就不吱声了。
屋子里没有点灯,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炕上,辛娟能清晰的看见那个男人的眼睛与自己对视着,似乎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屋里还有一个女人,这时,娟子才告诉那男人说辛娟是城里知青。同样是女人,城里的比农村土生土长的要丽泽的多,那男人在城里做工,见过的女人个个是白嫩嫩的,自己老婆虽然没干几天农活,但是吃粗粮喝井水和面前的女人比总差一大截。那娟子见老公光着身子坐那里盯着辛娟不放,就气呼呼地说:你还不够啊,你还想和这位姐姐睡啊…….。那男人竟然什么也没有说,径直就向辛娟扑去…….
辛娟狠狠的把男人推开,跳下炕,拉开房门,冲向黑暗中…….
茫茫的北大荒,无边无际的田野,漫长的黑夜,辛娟光着脚,跑着,走着…….
公社的干部,所有的杭州知青,还有老乡们,都发动起来找辛娟,但是两天过去,没有辛娟的身影。克明是在第三天的下午突然想起,然后,赶紧跑去卫生院后面的草垛,辛娟果然在那里,她钻进在草垛的深处。身上的衣服已经扯烂了,克明脱下自己的衣服把辛娟包裹起来,她竟然挣扎着要推开克明,嘴巴里喃喃的说:你们做,我不要做,…….
辛娟的精神失常了,她疯了。大约是一个月后,辛娟的姐姐来黑龙江把妹妹接走了。
慢慢地,过去了几年,大家也就淡忘了辛娟。但是,辛娟的病没有好转。大约是75年,我回到了杭州,一天,我从辛娟家门口路过,看见一辆救护车停那里,不一会,从单元门里抬出一副担架,我以为担架上救护的是辛娟。但是突然发现跟在担架后的辛娟,她穿一身士林蓝的衣服,脚上着一双拖鞋,依然是飘逸的长发遮住了大半个脸,嘴巴里还是含糊的不停的说着:做,不做,听邻居说,自打她从黑龙江回来后,就一直说着这样的话,直到现在,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辛娟病的很严重了,姐姐在午睡,她竟然拿个菜刀在姐姐的脖子上来回拉,差点要了姐姐的命。
那以后不久,我因为搬离了原来住的地方,从此后就再也没有了辛娟的消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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