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下旬开始的第二天,感觉自己可能病了。去医院检查,果然。医生说做个小手术吧,以绝后患。我说好,医生大笔一挥说,今天先做术前治疗,明日空腹过来手术。我再说好,于是交费,拿了四瓶水去输液。吊着水,给闺密发短信,她说我下班后就去陪你。算算她的下班时间到了,等了一会没消息,再电话她,答曰:我在楼下了,你在几楼?
闺密带了桔子和苹果,两人一边神聊,一边吃橘子,啃苹果,四瓶水不知不觉吊完了。走出医院,不知道该吃什么当晚饭,我想想说吃粥吧,明天我就手术了,今天吃点补血的粥,好消化,又可以给明天的身体补充能量。闺密跨上她的小电驴:“听你的,上来吧,你指哪我去哪”。
坐惯了轿车,坐在小电驴后面还有点害怕。闺密说有我这个大个子挡着你,安全性不比轿车差。于是闭上眼,紧紧搂着闺密的纤腰,不一会就到了吴氏养生粥铺。我们两个人点了两种不同的粥分食,俨然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后一群女生经常在拥挤的食堂里共享家中带来的美味。
学生时代,闺密属丰满型,我则病怏怏的,现在我被女儿称为“肥肥妈”,闺密则成了骨感型的代表,真是风水轮流转。
学生时代,闺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所以毕业后她很少记得同学的名字和相貌,常常被我笑称为老年痴呆;婚后的闺密却大大咧咧,被她老公戏称为“粗大料”,倒痰盂居然能将痰盂从楼上一直滚到楼下,让人哭笑不得。
学生时代,我没有闺密那么专心,所以时隔多年我还清楚记得不少人和事,使得闺密常常觉得不可思议:你记忆力怎么这么好?我便揶揄她:哪里是记忆力好,是我当年剑走偏锋,没好好读书,就记这些东西了。婚后的我也大大咧咧,但是煎炒烹茶洒扫浆洗却是一件也不差,以至于病了也无法消停,还很虚弱的身体经不起劳累,又得去医院寻医问药了。
检查,换药,吊水,第一瓶水吊完,闺密匆匆赶来:“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睡着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就不能歇息啊?隔个几天拖一次地有什么要紧的”?
我笑:“啰里吧嗦的,你不知道我有洁癖啊?习惯了隔天拖一次地板,否则总觉得心里落了灰尘一样”。闺密也笑:“真是佩服你了,周六周日我去你家给你做饭拖地吧。我做饭不咋的,你就凑合凑合”。我回去告诉女儿闺密要来给我们做家务,女儿还挺期待:“太好了,我早就想尝尝阿姨的手艺了”。
10月底要去南京参加培训,11月初还要去镇江开会外带去同里旅游。南京的培训科目是魅力口才,估计与我曾经主讲的科目有些重叠之处,就想去听听培训师的高见。秋游水乡固然惬意,但是身体状况如此,只有放弃了。闺密说你还算明智,你就去南京吧,反正那里也有人照顾你。
闺密说的人是同学小徐,我也叫他“闺密”。闺密说你损不损啊,一会“奶爸”,一会“闺密”,人家可是堂堂转业军官,电视台的中层。我笑:“木事木事,小徐是在我的打击下成长的,他也确实是我闺密啊,只不过和你性别不一样而已”。
车过润扬大桥,就给小徐信息,彼时他还没起床,立刻电话过来:“真的假的?”我说:“废话,赶紧起床准备中午伺候我就行了,我病了你不来扬州慰问,我只好来看望你了”。
12:00一过,我招呼同事们即刻起身,一行6人往金陵人酒店进发。主办方安排的午宴就不参加了,我说带你们组团去劫富济贫。
到了酒店,小徐已经点好菜坐等我们了。都是扬州人,所以也没有多少拘束,一顿饭吃得很开心。最后我明明很饱了,小徐又给我盛了碗汤,说我要补补。一顿饭喝喝了三碗汤,这在我来说可是史无前例的事情。本来还想这次生病了可能会瘦一些,现在看来悬了。
日前,同学晓霞发来了我们的高中毕业照,照片里闺密穿着我们记忆里那件经典夹克温婉地笑着;“闺密”则又黑又瘦,酷酷地望着镜头;我一头清汤挂面式的短发加上一脸青春的冷漠。看着照片,突然,一些久违的过往再次在眼前清晰起来:教学楼前的虞美人和晚饭花、四角桥的明月杨柳流水晚风、福建连江海岛上那个手持钢枪的少年、一封封字体漂亮的书信中成长的烦恼与忧伤……
过往不在,遗忘是人的本能,但是之所以我还有这么清晰的记忆,我想原因很简单,就因为他们是我的闺密和“闺密”吧!
杨甦于扬州
2011.11.1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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