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无约,因地之利,遂往丰谷滩觅石,记之。
正值街道修整,灰黑灰黑,曲曲折折。
待出东街小巷,眼前为之一亮:河道宽广,近处几爿菜地,甚是葱绿,几条黄牛慢条斯理地挑吃着河滩野草,绿波上几只水鸟兀自飞去,远山如黛,浓淡相宜地抹在天际。
我学了几声牛叫,小黄牛不解地看着我——这人咋会发这种叫呢?待我走近,它直奔回老黄牛胯下,磨蹭着。老黄牛看看我,再看看小黄牛,就啃着野草去了。
寻寻觅觅,我在河道中寻着,那些大的小的,圆的扁的,黑的黄的,花纹各异,神形不同。我偏爱有花纹构图的石子:一块块若是若非,可彼可此的石头,纯粹大自然的杰作——经过千万年的磨砺,才有了今天的形状和花纹,可谓是匠心独运。我拿起一块又丢下一块,像心形的,像月晕,像龙形,像飞马,感觉像是撞入玉米地的猴子,无所是从。
遇上一个和我一样的寻石人。他介绍说这是条故河滩。当涪江水泛滥时,水就会漫到这里,因而也带过来这么多的卵石。一个小孩跟着他,前后左右地蹦跳着,时而发出惊喜的叫喊。他把他的收获展示给我看,是一块红色的矿石,已经被大自然打磨得溜光,掂在手里沉沉的。他又将一枚铜钱给我看,上面赫然印着“祥符通宝”,说也是这河滩上的收获。看得出,他和这河滩就像朋友一样熟悉。我把我的发现——一方龙形图案砚台大小的石块展示给他看。
回来一查,“祥符通宝”是宋神宗祥符年间公元1008年铸行,是有名的“吉祥钱”。其价格从0.5元到数万元不等。当然,觅石者享受的是一种静谧中的发现乐趣,其市场价值在其次。
抚石而思,正值秋日,富乐山菊展应该人流如织。“富哉,今日之乐”,声犹在侧,刘玄德何其志得意满!玄德固然一世英雄,而阿斗堂堂一国君,受 “安乐公”之封,乐不思蜀,何不令人惋惜!
回来途中,一大巴停在校外不远处(因修路无法直达),数十举止优雅的中年男女径往学校而来。经门卫同意,进得校来,他们互相指指点点说笑着。原来这是当年丰谷师校同学在举行同学会,忆峥嵘岁月寒窗苦读,辛勤耕耘报效国家,而今慨叹青春不再,华夏焕新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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