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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了一句:“狼,怎么了?”色狼却摇了摇头,并不回答我。他坐着坐着,自己就痴痴地笑了,笑过之后,又慢慢皱紧了眉。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担心,究竟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一句话都不说?难道是犹大出卖了耶稣?还是梵高自杀了?他忽然抬起头,抓住我的手蹭蹭地上楼,西西与流氓知趣地并未跟上来。走到了窗子旁,他停住了,我不禁又问:“狼,什么事?”“我------”我字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西下的夕阳。“太阳,从早到晚,一个人,孤孤单单。”我的心开始怦怦地跳了起来,“狼,你是说------”“是的,我,我,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了。我,真的,一个女孩,知道吗?”他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这句话,说完之后竟扭头坐下了,仿佛不敢看我,竟比女孩子还会害羞。我心里说,色狼啊色狼,你终于肯色了吗?我还以为你是要出家当和尚的。“那么,她叫什么名字?”我笑着问。“不知道。”我讶然了。“好吧,那她家住哪?”“不知道。”他的嗓子一下子哑了,我也不笑了。“那,那她上学吗?她是干什么的?她有男朋友吗?”色狼的头上已汗水淋淋、涔涔而落,但却还是说:“不知道。”他又喃喃道:“我们是突然遇见的,我以前,我见到了她,我不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我不是没见过漂亮女人,我喜欢她,莫名其妙的,怎么办?我不认识她,我想跟在她后面,我不敢。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吗?我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流氓知道。”我说。
后来我们才知道,色狼那天等我们等得不耐烦了,于是他点了一颗烟,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冷饮店。他刚一推门,就看见一个穿着粉红色上衣的少女,正用手捂住了嘴,在轻轻地咳,伊似乎感冒了(感冒了居然还吃冷饮,见过有性格的,没见过这么有性格的)。色狼浑然忘了还有一个自己,傻傻地僵在当地,两只眼睛只勾勾地盯着那少女。那少女大概也知道有人在看她,可能是出于不好意思吧,她并没有抬头,店里的人忙走过来向色狼招呼,但是色狼并不睬他们,两只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盯着那少女。那少女缓缓从皮包里取出手纸,然后开始擤鼻子,她擤完之后,偷偷瞧了色狼一眼,顿时呆住了,没想到自己刚才擦大鼻涕的时候这男的也一直在看着。她一张脸随即羞得通红,一个人尴尬起来,末了拎起皮包就要走,走时还不忘恼羞成怨地瞪了色狼一眼。这女的渐渐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只听色狼突然大叫一声,别误会,他叫的可不是那少女,原来刚才一直忘了吸烟,烟却已烧到了手,他急急丢了烟蒂,失魂落魄地走了。
如果在这个城里有一个女人是流氓所不认识的,那么这个女人可以找个厕所死了算了。因为除了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和长的影响市容的女人,我们的流氓是绝不会不知道她的来历的。例如,虽然色狼吭哧瘪肚地描述了一个比蒙娜丽莎加张柏芝加布兰妮更漂亮的仙女,但是流氓还是想到这女子是谁了。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这女子与我们原来是同一所学校的,而且,她就是那家冷饮店店主的女儿。她老爸姓苏,所以她也姓苏,她的名字就是她的姓,所以她叫苏苏。在我的眼里,苏苏当然没有我的西西丽丝漂亮了,只不过这话不能让色狼听见,否则我又得住医院了。西西丽丝是那种活泼而妩媚女孩,而苏苏则沉静可爱,她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这一点令我们几个望尘莫及。
有人说,爱情淡漠金钱,鄙弃搞阴谋耍手段,无畏强权。真正的爱情,不带半分人间烟火,有一天,忽然就从天上掉下来了。说这种话的人简直比希特勒还该杀,应该把他和尼采关在一起。真正的爱情,或许有吧,但是我们没有看见,也不曾找到。只是听别人说,从书上、电影里、和许多凄美得感人落泪的故事里——听说,我们一直在听说,只是在听说。这以后,色狼几乎天天都请我们吃冷饮,有时甚至一天要请我们四遍,可惜,我们却再没有遇到苏苏。苏苏呢?苏苏不是被人绑架了吧,苏苏难道被外星人掳走了?对,一定是这样子的,它们抓走了苏苏来研究人类,它们准备进攻地球了。
黑龙江泰来三中高三(2)班 162400 张恩宇
电话:0452-82303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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