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天晚上，在北京参加培训的黄馨梅和她的情人希元斌在宾馆缠绵着。

一番云雨翻腾，俩人脑门儿都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希元斌说：“姐，为什么我们要一辈子这样可怜呢？那个不顶用的金胖子还有啥值得留恋？”

“没啥可留恋的，只想等丽丽上了大学，现在离婚孩子受不了。”黄馨梅抚摸着小她八岁的小情人的脸颇是无奈地说。

“姐啊，我真爱你想你，以后一月多见两回行吗？”

“姐真幸福！争取吧，记着，还是我约你，千万不能犯规。”黄馨梅说着亲了一口怀里的男人。

“哎，姐啊，你说你不该当官该当一个女特工，为什么？”

“我呀，天生就是一个当间谍的料，因为我有别人不具的思维。给你说啊，从小我就爱看间谍侦探小说，也说不清什么理由我记忆事情的方法就和别人不一样，比如说咱们联系的手机卡里电话号码就没有一个中文字，全是l.w1，、yw0；之类的，这个‘xw0’就是你。你能看懂吗？一般人也会像看天书密码一般。我做事一贯谨慎有余，深思熟虑万无一失后才干。我一直觉得我天生就是一个干间谍的料，应该从事的职业是个人素质非常优良的特工行道，只因身体不够格才无缘干这一行，真是遗憾啊。”

“姐，你真行，真是人间精华，做间谍也是顶呱呱一流的！要不然咋能早早就坐上了副局长的交椅。”

“真会说话，姐听了心理美滋滋的。”说着又在情人脸上亲了一口。

突然手机里传来刀郎的《二00二年第一场雪》，黄馨梅起身拿起一看是局长打来的，“喂，王局你好！我一切还好，还有四天结束。哦，哦，明天啊？那好吧，订好票给你打电话……”

“怎么了，姐？”

“局里要换班子，明天下午市局来考察找我谈话，我明天上午得赶回去。”

“姐离转正的一天开始倒计时了，恭喜姐！”希元斌在黄馨梅的脸颊上狠狠地嘬了一口。

第二天中午黄馨梅拉着旅行箱走出新阳机场抵达口远远就看见本局副局长徐达向她挥手，便疾步上前去打招呼握手，几句寒暄后徐达说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市纪委的程远征处长和康彩萍同志，找你有事要了解一下。

“找我——？”

“黄馨梅副局长，是找你。我们走吧，边走边说。”

这一幕俨然如同影视剧文学作品展现的一般，黄馨梅就这样在机场被宣布“双规”了。

一行几人来到在远离市区的一家叫丽华小宾馆，刚进屋程处长给黄馨梅说，你或许没想到我们来的这么突然这么快吧？

“是有点突然。程处长，我在拉肚子，先去趟卫生间等会儿再说好吗？”

“可别耍什么花花肠子。小康，陪黄局长一起去吧。”

黄馨梅没有撒谎，小小的卫生间里尽管排风扇給力飞转但瞬间还是恶臭弥散，康彩萍难以忍受无奈地侧过身去。就在康彩萍转身之际黄馨梅迅速从裙腰处拿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薄片丢在了马桶中，而康彩萍全然没有发现。这小薄片是一个手机卡，是黄馨梅使用的一张仅与十几个人联系的手机卡。

“咱就开门见山，就从金山公司的项目说起，说说他们都给了你多少好处。我想提醒你，你脑子机灵聪明过人，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希望你打消蒙混过关的念头，实实在在地说清楚。我们没有一定的把握——，能请你来这儿吗？”程远征对从卫生间走出来的黄馨梅说。

“容我喝杯热茶理一下头绪吧？”

“咱不急啊，有的是时间！”

黄馨梅脑子飞速旋转后认定，他们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大不了的事。坦白从严牢底坐穿，抗拒从宽回家过年，咱就斗智斗勇吧，没有证据你们能把我奈何？

转眼间一个星期过去了，黄馨梅的交待远没有市纪委掌握的情况多，宛如挤牙膏一般，你拿出一个事情她回复一个问题，尽管步步紧逼，但她步步为营对策几乎严丝合缝，除了金山公司受贿几万元和无可抵赖的受贿几个小事外，似乎再也挤不出新的东西来。对她的审查一时陷入举报甚多证据甚少的尴尬境地。在市纪委二处的黄馨梅一案专题会议上程远征说，黄馨梅智商颇高，又担任基层领导时间较长，经验很丰富，没有确凿的证据她是不会主动缴械投降的。要在证据上下功夫，打开突破口。有了证据不怕她狡猾狡辩不开口。我们的任务是要当好猎手！从最基础查找人证物证开始从头再来一次！

二

黄馨梅自“双规”以来仔仔细细过滤了几遍这些年当官以来的大事小事，从纪委人员的口中她感觉他们至今为止并未掌握能一举摧毁她击垮她的有力证据，也深深地庆幸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谨慎从事的习惯，更为自己有着优秀特工般的素质而自豪和骄傲。胸罩里的那个小小的小瓶子至今依然安在。“凭你们的智慧想叫我主动举白旗？咱就慢慢过过招斗斗智吧。”

手机卡随着粪便一去不复返了，关键是那份备忘录，只要不被他们找见能奈我怎样？就是找到也未必能破译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凭他们的水平，想轻易找见没那么容易。再说，上边得过我的好处的人比我还急呢，不怕不救我。黄馨梅心里暗自盘算着，嘴角掠过一丝得意的笑意。

专案组仔细搜查了黄馨梅的家里和办公室，没有获得多少有价值的东西。检查她办公室电脑时，耗费了两天的时间打开了她电脑所有硬盘上的每个文件，检查了储存的所有文件和她常登陆的几家网站，也没有发现异常情况。按几份举报有几笔几百万的受贿款，但依然是来无影去无踪。康彩萍说，家里和办公室的犄角旮旯都仔细翻遍了，能看见的东西都看了，有价值的太少了。黄馨梅智商不一般，听她们局里的人说她的电脑水平挺高的，咱是否请一个电脑高手来帮咱们好好查查她这台电脑？

程远征考虑了一下说，这样吧，小康到电子科技大学去一趟求求援，找一位电脑行家高手来。

电子科技大学的硕士周浅来了，程远征说，有精钢钻能锔锅的专家欢迎你啊！我对电脑是外行，我想问比如以往登陆过的记录被清理了痕迹，被删除的文件还能找回来了吗？

周浅说有的可以，有的就不一定了，试试吧。

周浅恢复了几个她登陆过网站的记录，几个人逐条逐项查看发现了她发表的几篇文章和对别人文章的评论，看似也都属正常没有专案组想要的东西。两天后，周浅发现了一条线索，在黄馨梅登陆的历史记录里有一家文学网站，她每月登陆两三次，但该网站作者里没有黄馨梅所说的“夜莺低吟”和“一片新绿”这两个网名，黄馨梅到此仅仅是闲转悠浏览么？黄馨梅说平日工作压力太大闲暇时随便上网转转看看，欣赏一下美文而已。说这话时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以外和诧异的眼神恰巧被康彩萍发现。

康彩萍花了一天的功夫查阅该网站的精华文章以及后面的留评仍未发现有黄馨梅的踪迹。次日下午在一篇热议的杂文《到底官员苦不苦》的评论中有一条吸引了她的眼球：“不能一味指责官员，更不能一竿子打倒一船人。官员有腐败不假，但兢兢业业者也不乏一二……”

“程处长，你看这个，和黄馨梅的口吻几乎完全一模一样。”

“这个ym.yy.很像她，找找看有没有这个人的文章。”

经过搜素，这个ym.yy.在该网只发过一篇心情日记，日记里仍旧没有欲得之物。程远征说，再全面地查，把电脑中所有的文件再查一遍，要特别注意用英文字母标注的文件和文章。

第三天早上纪委的张欣似乎发现了一片新大陆似地兴奋地喊：“康姐，你来看这个。”康彩萍马上凑到近前一看，是一家文学网站里ym.yy.的日记中转载他人一篇散文，文中的一段：“ws.←，0.2，03-04/s.……lj.←，1.8，07-27/m.；hz.←，0.60，07-22/m.；wz.→，1.00，08-05/c.；lj.→，0.6，07-28/d.……”

“这明显不是原文，是后来加上去的。这些字符代表什么意思呢？有点意思，好好琢磨琢磨。”这些神秘的字符提起了康彩萍的兴头。

“箭头方向是啥意思呢？数字又代表什么？”张欣不解地问道。

“主要还是前边的两个英文字母所指的是什么含义。”康彩萍说。

“像天书，又像密码，这可真是与时俱进，不愧是正牌大学生，有点儿技术含量，有嚼头。黄馨梅不会轻易交待的，看来还要找高人。先不要打草惊蛇惊动黄馨梅。”程远征交待众人。

专案组几个人的思绪全部进入到了破解密码之中。

三

市纪委书记赵洪泽打电话给程远征：“市委闻副书记很关注黄馨梅的案子，说比较了解黄馨梅，要求此案一定要坚持实事求是，严禁逼供诱供，更不能出意外。尽快查清事实，查出违规违纪严格按照党纪国法处理，查不出则立即恢复黄馨梅自由及工作，并及时清除对黄馨梅造成的不良影响。你们要抓紧工作。”

这天下午程远征主持召开了会议，传达了市委闻书记的重要指示精神，程远征说：“大家都听明白了吧？黄馨梅一案，要实事求是，有事就按章处理，没事就放人，尽快见分晓，给领导一个交代。大家说说想法吧。”

康彩萍说：“程处，我说几句。黄馨梅一直不肯真诚配合，不交待重要问题，我们除了现在手中的那一段“天书”一般的密码，再无其它新线索。是否叫张欣说说破解密码的情况？”

“小张就说说吧。”程远征点头同意。

“这几天和公安局刑侦处的同志反复地研究了那段‘天书’，结果是这样：一共有113组字符，其中前两位我们认为是人名或单位名称的缩写；箭头表示某种东西进出或收付；那些带小数点的数字可能表示某种东西，我们倾向于认为是钱的数量；箭头向左的共计87笔，24.49，箭头向右的共计26笔，10.25；最后有横杠和斜杠的数字与英文字母组合仿佛是表示年月日，和英语的时间表示方法相似但又以中国农历年号作为年份，比如“03-04/s.”，是否可以理解为“3月4日，蛇年”。如果是表示时间，时间跨度为九年，从2002年到2010年。现在关键是要破解前边的这些符号的具体含义。我个人认为，极有可能就是打开黄馨梅这把密码锁的钥匙。”

程远征闻之眼前一亮，颇为振奋地说：“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咱们是否就按这个思路往下深入，把那神秘的字符逐个解开，”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小康查一下，黄馨梅每次提拔时她局里时任的领导都是哪些人，和这些箭头向右的表示支出时间有无吻合和必然联系？另外，我个人支持那些带小数点的数字是代表金钱的意思。大家还有什么想法和看法，都说出来讨论一下。”

会后程远征给纪委赵书记汇报了会议详细情况，随后赵书记将此次会议的情况向市委闻副书记做了汇报。

这天晚上，程远征独自一人坐在家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来来回回在脑子里咀嚼那神秘的“ws.”，这俩字母所暗示的会不会是汉语拼音字母呢？如果是，是否第一个表示姓呢？以w打头的姓是太多啊，万、王、魏、卫、韦、吴、文、闻……

“闻”？脑子骤然一惊。第二个“s”是否名字或职务呢？有无“闻书”的可能？从黄馨梅的习惯看，她擅长便捷高效也喜欢缩写，这“闻书”是否能扩展为“闻书记”呢？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闻书记是省上极看好的干部，传言下一届的市委一把手，平日口碑不错啊，在市里威望挺高的，现在是说话很有分量的主管组织的副书记。尽管他以前是黄馨梅的老领导，但怎么说也不会是他吧？不由地为自己大胆的揣测和推理而吃惊。一会儿怀疑，一会儿否定，直到想得脑仁儿疼才作罢，心里想着明天私下给顶头上司赵书记袒露一下这想法。

翌日一早程远征拨通了赵书记的电话：“赵书记，这会儿你有空吗？啊，哦，哦，那就下午联系吧。不打扰了，再见！”

赵书记此时正与省纪委来人谈工作。程处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继续思考昨晚的问题，那“lj.”会不会是原土地局局长现任临水市市长的李——？“天书”在脑子里一直转悠到午饭时刻。

下午一上班，市委闻副书记的杜秘书打电话给程远征说，闻书记很关心黄馨梅的案子，让我给黄馨梅捎几句话。

杜秘书见到黄馨梅说：“闻书记叫我来给你带几句话。闻书记希望你实事求是说清自己的问题，不能避重就轻有意隐瞒，也不能为了立功心切不顾事实诬陷他人，希望你好好配合纪委的同志。你是闻书记一手培养的年轻干部，他了解你相信你就是死也不会说假话的一贯作风，也希望你这次继续这样。望你三思！……”

闻书记的话是什么意思呢？黄馨梅细细品咂咀嚼着杜秘书所说的每一个字，“就是死也不会说假话的一贯作风”，为什么说到“死”这个字时语气加重呢？她陷入深深地思考中。对了，想起一次和闻长城幽会时说起现今被抓住的一些腐败官员，一旦被双规就张嘴乱咬害得一圈儿人纷纷落网。闻长城说，要是我，宁可死也不会那样，咬倒了别人自己还得坐大牢或者挨枪子儿，弄得里外不是人，真不如牺牲我一个保住一圈儿人，就是死了也有人记你的恩，也有人或照顾你的家人。馨梅，你觉着呢？黄馨梅说，在情在理，很实在也很爷们儿，万一将来有一天你我轮上了，都应该这么做。闻局，你有勇气和胆量吗？闻长城答道，一定会这样做的。哎，我再给你说个事儿，给自己备一点砒霜，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吞下，速度很快……闻长城说，不要说霉气话，这等事是轮不到你我。

难道，难道他们找到了那个备忘录？闻长城已经知道了什么，是在提醒我吗？不到万不得已闻长城是不会叫秘书来传话的。

下午六点多赵书记给程远征打来电话：“老程，这会儿我有空了，你来吧。”

程远征赶到赵书记办公室，赵书记已把茶泡好了。“喝口茶。有急事吧？”

“是的。挺急的。”程远征接着把自己的揆度和推测告诉了赵书记，并汇报了闻书记秘书下午探访黄馨梅的情况。

“这？咋可能？你老弟可不敢开这天字号的玩笑，这可不敢随便推测，要有绝对可信的证据啊！弄不好，你我要吃不完兜着走！这样吧，叫你的人再接再厉，尽快查清黄馨梅所有亲朋挚友的银行存款债券股票等。另一路加紧排查你们怀疑的行贿人，争取这十天内见分晓，正面和黄馨梅较量。这也符合闻书记的指示精神。”

“好，加快进度，早日见成效！”

四

这晚黄馨梅不能入睡，在夜幕下闭着双眼假寐，静心地把这些年的风风雨雨艰辛历程回顾了一遍。自己不算漂亮但也十分耐看有些诱惑男人的魅力，从调进区土地局没多久，局长闻长城就瞄上了自己，在提拔副科长的前几天用身体和局长做了交换，同时还得到了二十万，此后就成了局长的情人。老局长升迁后不久，她又成了新局长的情人……这样一路晋升，一路做情人换情人，熬到今天板着指头数数先后献身于十余个领导，想想酸甜苦辣真不知哪一味。有些姿色的女人，一旦把羞耻当抹布，松松裤腰带啥都有了，再有一帮臭男人盯着就不愁没钱花没官当。有权就有钱，有钱就可以干心中想的事。当副科长后，各路的小恩小惠已经看不上眼了，钱的数量渐渐的以百万为单位来计数。粗算一下这些年也有两千几百万了。可为了当更大的官，自己也向那些头头脑脑进贡千万有余。今天的市委副书记、市财政局张、市土地局长、本省临水市市长……那个没有得过我的身子得过我的金钱？当然了，自己也不算太委屈，几千一件的时装、几万一个的意大利手提包、几十万一块的进口表、最新潮的手机等等高档消费不在话下，也有了三个心中喜欢满意的小男人，也算是当今中国幸福女人之一吧。不是金山公司烂包，过一两个月新湖区土地局局长非我何人？可恨的金山公司李立兴啊，区区八万元毁了我一生！这会儿，闻书记、许局长他们一定是热锅蚂蚁吧？看这情形估计纪委这帮人已经找到了那份备忘录了，闻长城是没法保护我了。老老实实如实招供意味着大家一起完蛋，可这样又有什么益处呢？真不如牺牲我一个保护一圈人效果好啊。就是招供，两千多万不判死刑也得死缓或无期，那份罪我没勇气受。就是不被处死等熬到释放那一天已成了六十多的老太婆，到那个时候还有谁会理睬？莉莉以后怎么办？……

几番痛苦地思想斗争后做出了痛苦的抉择。想想自己才四十就要告别这个充满诱惑的世界，伤心的泪水汩汩涌出，利弊关系早已权衡过了不知多少遍，我不是怕死，只是好日子没过几天，这一生太不划算太遗憾，我不愿意坐大牢或被处死，那太痛苦太受折磨我忍受不了，不如自己了结自己。只可惜啊，这一辈子太暂短了，应了小沈阳那句谶语了，人死了，还有一千多万没花了。还有莉莉……想到此，不由自主伤心地小声抽泣起来。

纪委新派来的王蓓蓓问：“怎么了？你哭什么？”

“我想孩子了。”

“早点说清楚问题，就能见到孩子，现在哭也没用。”

“哎，我知道。不好意思，影响你睡觉了。”

黄馨梅在被窝里缓缓地从文胸里拿出了那个装六神丸的小玻璃瓶，在手里反复轻轻揉搓着，心里说：“你陪伴我六七年了，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就送我到阴曹地府吧。父母二老、哥哥，妈妈的乖女儿莉莉，三个难舍的情人小弟弟们，永别了，永别了，来生再报答你们吧，来世再见吧！”

夤夜时分，黄馨梅吞下了小瓶子里的粉末。

第二天凌晨王蓓蓓起夜，恍惚中见黄馨梅睡得深沉一动不动，走近前一看惊得一声大叫“妈呀！”，只见黄馨梅面色黑青，七窍出血，一摸她的手早已冰凉……

验尸报告显示黄馨梅中大量剧毒砒霜死亡。

事隔几天，程远征因黄馨梅在审查期间自杀身亡的工作重大失误被免职。黄馨梅一案也因此被市委暂时叫停。

十几天后康彩萍找到程远征，说我有八九成的把握说，黄馨梅的第一笔二十万就是闻长城给的。程远征说，没有十足的证据还是不要说为宜。现在黄馨梅死了，就是有了十足的证据又能怎样？

当年闻长城荣升为新阳市市委书记。新书记履职半月余的一天下午，独自一人来到市郊永安公墓的黄馨梅墓前，献上一大束白菊花，深深鞠了三个躬，默默地说：“衷心感谢你，馨梅！没有你的倒下就没有我的今天，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大半！你的二老和孩子我一定照顾，准备叫莉莉明年到英国留学……

2011.10.28.11:20.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