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从来就没有觉得三个月是如此的漫长，现在才发现时间像是停滞一样，炎热的夏日烘烤着整个大地，各地都在抗　，拉闸断电是经常的事，幸而我对这样的事早已麻木不仁了，不和同学聚会，不看电视，不赌博，烟酒不沾。从高考场上下来，我就知道我完了。发榜的日子，不但老师、同学、家人大跌眼镜，连我奇怪怎么会连本科线也没有上。虽然他们一直安慰我，让我想开一点，再补习一年也没有什么。我一直摇头，沉默不语。在我看来，他们的脸上虽带有同情，但无不带有嘲讽的味道。

我总是仰望着深沉的天空，暗自发笑，人生百态，尽现其中。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哲学家，经过这样的挫折，却豁然开朗。我只是生活的附属物，我只是按照大家为我设计好的框架一直走下去，直到外界的压力突然打碎了脆弱的心。我只是寄生在贝壳的生物，一直受到坚强外壳的保护，我的任务只是按照他们给我的生活。

接到大学通知书的时候，我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学校，虽然经过电脑处理，但仍然掩饰不住落后的情景。我彻底的高兴，只有这样的学校才适合我，就像我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小蜜”一样，我很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且比喻如此之妙。我和父亲商量了一下，说是商量，根本就是我的意见，我根本就不理他们的反应，也不理他们的表情。我知道父亲为了让我进一中补习班，打通了各种关节，当然金钱和权力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校长已经答应让我进应届毕业班。我不愿看着他们为了而奔波，我坚持了自己的立场，他们终于妥协。

二

纪伯伦说：“希望是半个生命，淡漠是半个死亡”　我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来到这个学校报到的。所谓的半个希望是我决定在大学的三年里，在以自己的生活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做生活的奴隶；所谓半个死亡，是我不期望在这个学校过一个丰富多彩的大学生生活。

没有同学为我送行，他们有他们的世界，世界是他们的.同学的高兴不属于我的，他们的快乐就是我的痛苦，我怕那快要痊愈的伤口突然撒上一把盐，我忍受着巨痛，却不愿喊出。我就这样简单地背着行李，连一句话也没有和兰儿说就走了，行李是几本书，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我应该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就像我和她三年前相遇在教室门口一样，却不说一句话。兰儿发挥的不错，被一所重点大学录取。我们同时报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准备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在三个时间里，我没有和兰儿见过一次面，我逃离了那个不属于我的世界。听说兰儿去了北京、上海和西安，生活得不错。

天气开始转凉了，我按照学校寄过来的地址，打开地图，在密密麻麻的城市角落找到了那个小如蚂蚁的学校。九月的天气不错，偶尔的丝丝凉风给我不少爽意。学校坐落在半山腰上，倚山而建，周围环境不错，至少还没有受到大城市的众多污染。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大脑沉重地像灌了铅一样。车上任何东西也吃不下，只喝了几口水，到学校的时候腹里空空也，在“咕咕”地作响。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因为在高三的一年里，我几乎吃遍了市场上所有的营养品，味觉正渐渐地消失。因而，当有一天，我看到“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身披一缕，当思织女之劳；日食三餐，每念农夫之苦”时，我情不自禁地笑了。

我扔下自己的行李，仔细地打量着雪白的墙壁，有的白粉已经开始脱落，更显出它的衰败。我占了一个比较稳定的上床，就急忙锁上门，寻找可以填饱肚子的馆子。已经是晚上十点了，馆子里基本上没有人，我寻了一个干净的靠墙壁的地方。电视上正在放亚洲杯中国和马来西亚的足球比赛。两个满嘴是油的家伙一边吃一边骂着脏话。“可恶的人！”我点了几个菜，三菜两汤，等服务员将第三道菜上来的时候，我已经将前面的一扫而光。渐渐肚子有了一点反应，我正准备继续吃的时候，抬头发现一个女孩子正盯着我，大概是被我的吃相给吓坏了。我扫描了她一下，留着长头发，圆脸，大大的眼睛，看上去还不错，但恰好遇上一个不食人间烟色的我，埋头继续我的饭，因为除了兰儿，我不会再看上任何一个女孩子。

三

付完账，准备找一家网吧玩个通宵，很久没有这样子玩了。我想起了我和兰儿一起玩游戏的情景，兰儿的影子又悄然而至，我越是努力地想忘记兰儿，却发现她的影子总是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们共同申请了一个号，用我的生日和她的生日组成密码，我们一起玩，一起杀人，曾经为了让她得分不惜牺牲自己。我真得不曾远离兰儿，她就像一个幽灵一样时时刻刻缠着我，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她的痕迹。

当我起身离开馆子的时候，对面的女孩也同时离座。她一直跟着我，像特务一样跟着我。我选择了网吧的角落，将零食放在桌子上。那个女孩也坐在我旁边，我再次望向她，据说女孩晚上通宵对身体不好，我不知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别有原因。输入qq，没有一个人。是的，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除了无聊的人才会来之外，谁还会呆在这样的地方而不去休息呢？进入泡泡堂，我疯狂地杀进来的每一个人，因为我就是一个“冷面杀手”，除了对兰儿我手下留情外。兰儿给我的评价是“傻的可爱”，我总是“呵呵”地报以回答。

进来一个叫“柔情似水”的女孩，我点了她的资料，正准备将她给踢了，一条消息飘然而至，“怎么还不开啊？是不是怕我了！！”我顿时怒火，就凭你那点本事要杀你是没有商量，只是我不愿沾上低级别的血腥，破坏我的兴致。“那我们挑如何！”幼稚！好，杀你落花流水，看你还狂！我一边利用速度，一边设下陷阱，引诱她去捡钱，不消一分钟，就把她给干掉了。“呵呵！快滚到一边去！”我将她发过去。“我偏不滚！我不信我打不过你，刚才只是阴沟里翻船……”“借口！杀你！”第二盘杀得更快，只用了三十秒。“怎么样！”“混蛋！”耳边和屏幕上同时出现相同的词。“你的qq是什么？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吗？”转变的很快，打不行，拉总可以吧！“无可奉告！”“混蛋！耳边又响起骂人的脏话，我努力寻找声音的来源，发现旁边的女孩也在玩泡泡，竟敢和我一起玩。我“嘿嘿”地干笑，“你还是竖起白旗吧，看在你美女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大概旁边的女孩也气极了，用力地敲打键盘。“你别走！我叫我师哥杀你！”我“哈哈”大笑，竟引起女孩的注意。她侧过身，发现屏幕上的“冷面杀手”和“柔情似水”正相互攻击。世界如此之大，让人难以捉摸；世界如此之小，让人莫名其妙。她流露出难以致信的神情。“你叫什么？”“无可奉告！”“你是大一新生？”“你问的太多了！”软硬钉子都碰了，她看上去很伤心，又如此地不死心。“有什么了不起！”“柔情似水”抛下这句话，退出房间，继续玩她的游戏。

再没有人陪我玩游戏，忽然间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兰儿，才是我真正的归宿。我们一同体会“杀人”的快乐，一起走不定期高中的三年。我从来没有觉得兰儿是如此地重要，就像是我的生存离不开氧气，食物和水一样。我不敢回首，那是一块伤心的太平洋，可偏偏她的影子，她的笑容却如灵魂一般，控制我的行动和思想。

打开网易邮箱，信箱里空空也，我将兰儿给我的邮件全都删除。打开“我的日记”，发现自己以前写的一首诗，像是有预兆一样，我们就像两条相交直线一样，在一个地点相交之后，渐行渐远。

零点记忆

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等待一生中那个人，

当黑夜来临，

当寒风吹起，

我依然固执地坐着。

没有朗月，

没有清风，

没有朋友，

唯独只有生命中的你。

剩下残缺的记忆，

才发现，

我什么也没有，

我什么也不怕。

我什么也不要，

理解、温柔、体贴，

只要你知道，

我依然爱你。

我哪里也不去，

天堂、地狱、人间，

只在你去的那个地方。

哪怕你永远也不明白，

哪怕你永远也不懂的我的爱，

我依然这样，

坐着，

期待着，

你的到来。

我清楚得记得当时兰儿的称赞，不料今天成了我的下场。我逃离了那个地方，强烈地希望忘记以前的一切，却是“剪不断，理还乱”，只能徒增苦恼。

四

天开始转亮，我起身准备回宿舍。今天才是真正报到的日子，校园里开始有人在跑步，锻炼身体。清洁工将枯黄树叶扫成一堆又一堆。我是真得很希望有关兰儿的记忆像树叶一样，落下了，然后随时间慢慢地腐化，直至消失于大自然中。然而，我发现，我所做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一旦你身临其境，就会触景生情，随之而来的有关兰儿的记忆如洪水一般，将我淹没，我拼命地喊着“救命”，路上的行人冷漠地走过，仿佛我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这个学校小得可以，还不如我们中学那么辉煌。只有两幢教学楼，一个藏书三十万册的图书馆，四间宿舍楼，五个蓝球场，一个足球场，还有一个后山，却是鸟语花香，令人向往。

各种社团纷纷打出自己的“广告”，仿佛开学之日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他们活动一番，然后又沉静下去。一些如“象棋协会”、“理论研究协会”等，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专为无聊的人设的。整理完宿舍，将床铺洗了一遍，上面全是灰尘黑得让人呕吐，大概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住了吧，忽然间国家放宽政策，一些投报无门的人为了贴上“大学生”这块金牌而纷纷趋之，引起学校的极大兴奋。一个小小的宿舍住四个人，价格不是很贵，一年才二百八十元，就是空间小得可以。

整个学校像是沸腾的水，学校从运输公司借了三十辆公共汽车，专门接待新生，刺激的汽油味弥漫了整个学校，让人呕吐。“展翅高飞，挥洒激情。”“这里，是你成就梦想的开始”。我的梦想早在高考结束的那一刻就全部消失了，我怀着一个空躯的身体来到这个学校。因而，不管以后的风风雨雨，我冷漠地看着这个世界，和我的人生。

晚上，照例是开例会，首先是书记，主任，辅导员在发挥他们的口才，什么“大学生的历史使命”，什么“大学生生活是丰富多彩”的，他们通常是兴奋地讲着学校的发展，却从来不讲缺点，短处。等到助理上台我才有了一点反应。那个在网吧被我狂杀的人竟然是我们的助理？！！幸好我没有戴眼镜，不然一定会将眼镜打得粉碎。她巡视了一周，目光落在我身上，嘴张成“o”字型，大概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如此有缘，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我叫叶宁，是你们的助理，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大家的一定做到，希望我们以后好好合作，将这个班级搞好。”又是官话，我的眼皮开始不睁气，一直想睡觉，趴在桌子上周游梦公去了。

“苏志诚，你怎么了？”当我睁开眼时，揉着眼向教室望去的时候，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叶宁站在旁边，似乎想说什么样却没有说出口。“哦，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教室睡着了，大概出了洋相吧。“十点一刻”我大吃一惊，也就是说我已睡了二个多小时了。“人呢？什么时候走的？”“早走了，八点三十分就散了！”叶宁用手甩了甩她的乌黑的长头发。“你睡得真相香，而且睡姿真得迷死人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兰儿也曾经这样说过。以前我们做作业困了，我总是先睡，兰儿总是坚持着，我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然后兰儿对我说，看你睡觉，每个女孩子都会喜欢上你，我不相信，只是无从考查，没有想到叶宁也这样对我说。

“苏志诚，男，生于一九八四年十月，擅长文学、书法，爱好音乐，成绩尚好，兴趣广泛……”叶宁从档案袋拿出我的资料，“挺不错的，从高中三年的情况来看，你不应该报这所学校。”叶宁一边看一边分析。“你知道的太多了！”我冷漠地应答着，高考的阴影仍没有从我心中排除，虽然时间能治疗一切，然而并不是没有一个人都可以坚持下来，我怕自己会疯的。外表坚强的我，内心是何等地脆弱，我总是把自己藏起来，所有的泪水与痛楚全部埋在心里。兰儿说，你得适当地释放你的情绪，憋在心里难受，别人是不会知道你的痛苦的，可是现在我连倾诉的对象也没有了。记得书上有一句话这样说，一个人是快乐的，两个人是幸福的，可是我从两个人的森林里走出来，却迷失了自己的方向。我不知等在我前面的是泥沼还是毒蛇，我就是这样提心吊胆地生活，拒绝任何人的帮助，拒绝别人给予我的阳光　。

五

第二天，十天的军训开始拉开了战幕，简单无聊的正步、齐步走练习，口号震撼了整个校园，似乎是地震的预感一样。太阳很大，不到两个小时，倒了十几个女生和三个男生，趁着休息的时候，我逃离了操场。我不是怕苦，也不是怕累，我除了兰儿，我没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军训到底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对我们有什么作用。我躲进宿舍，躺在床上，望着那雪白的天花板，却丝毫不想睡觉。眼前出现了无数个兰儿的影子，她不停地跑，我在后面一直用力地追，却永远也追不上。就在我停止的瞬间，兰儿消失了，我呐喊着，我挣扎着，却没有任何回答。　

轻轻地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是谁在敲门？我的大脑快速地转动，不可以是宿员，那又会是谁？是楼管会的，不可能啊，我是偷偷地溜进来的啊。门推开之后，才发现是叶宁，我很奇怪她为什么总是知道我的行踪。“你为什么没有参加军训，你不知道没有请假的后果吗？”我不想回答她，就闭上眼，装作睡着的样子。一只手慢慢地靠近我，我睁开眼，发现叶宁站在下床，手停在我的额头前，润滑的手按在我的额头上。“没有发高烧啊！”叶宁自言自语。我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就像当初兰儿这样摸着我的额头的感觉一样。我不能言语，仿佛生活回到了以前一样，无论是我，还是兰儿生病，我们总是守在一起，照料着对方。生活的真谛有时真得很难用一两个字概括，一旦人真得体会到这些，你离幸福也就不远了。　

“好好地休息，我替你补上请假条，”叶宁一边说一边关门，就悄悄地走了。我发现自己心中的那块冰慢慢地融化了，直至消失。

我逃了九天半的军训，没有受到任何的处分，引起同学们的嫉妒。当然不满之情也流露出来。但我才不管这些，我暗自发笑，可怜的“虫子”，我喜欢这样称呼他们。他们都晒得黝黑，弱不禁风的体质有了一点变化。我仔细地巡视了教室各个同学的外貌，有几个还算可以的，但一出口却是脏话连篇，令人呕吐，让我反胃。

班上开始班委选举，自然又引起了一番人兴致高昂地上台演讲，有人还不惜为此拉选票，许下诺言，如成功之后请人吃一餐饭。一个小白脸模样的人走到我面前，发挥着他的口才，似乎他是一个政治家一样，宣传“三个代表”一样。“我弃权！”那个小白脸一脸迷茫，大概惊叹这个世界还有不为利所动的人。傻b的人才干那些无聊的事！！叶宁在讲台上说一些竞选的相关事宜，什么“这次选举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让我听了一直想睡觉　。好像听书上说，一个人如果睡得过多，也会变成这样，我想我睡不着，却一直想着能睡一觉。其实，我发现我最近一段时间睡觉，脑子一直在想着和兰儿走过的日子，然后发现伤口就像是永远也不会痊愈一样，不停地流血，而我却毫无办法。

我向叶宁请假，她答应的挺爽快，连一张请假条也不要，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连“法定程序”也用不上。我逃离了那个闹哄哄的教室，可怜的“虫子”玩着一种无聊的游戏，这种游戏让他们如此地兴奋，似乎是人生的一件好事。

后山的一片绿地是我快乐的天堂，躺在那儿，什么也可以想，什么也可以不做，随心所欲。鸟鸣声在寂静的树林上空索绕，快乐是属于鸟儿的，昆明的，我什么也没有。我发现自己陷入了尼采的悲观主义，虽然我不仇视这个社会，但我却自我封闭，将自己织在一个难以挣脱的网，越是用力，却将我捆得越紧。我很想大声地喊出来，却发现过路的人都发出阴笑。我闭上眼，努力不再想过去的日子，不再回忆兰儿的一切。直到轻轻的脚步声在我旁边停下来，我发现叶宁就站在我的身边。“你自己走进了自己设计的陷阱，如果你再这样走下去，我想你会被社会所淘汰。”叶宁的话一针见血，中了要害。我惊奇地望着她，似乎兰儿就在我眼前，对我说这样的话一样。“你说得对，”我望着蔚蓝的天空，静静地站起来，叶宁俯下身，嘴唇慢慢地靠近我，轻轻的吻，却不同于兰儿的。“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我低下头，静静地思索兰儿和我第一次吻发生的时间，已经有三年了。却让我难以忘记，我还是发现我做什么事都喜欢把兰儿联系在一起，然后慢慢地刺痛自己的伤口。记得书上说，终点之美，属于优胜者；起点之美，属于每一个人。我很希望自己和别人一样同一起跑，却永远落后于每一个人。我选择了放弃，是的，有的东西如果你不放掉一点，新的东西就不能放进去，那么它就像是一湖死水，没有流动的会是怎么样的呢？人的血不流动又会怎么样呢？生活中许多东西是不能解释的，你越是解释，你就会发现漏洞越多。赛万提斯说：“天下没有什么记忆不能被时间所磨灭，没有什么痛苦不能由死亡来结束。”我还留恋生命，那只好寄希望于用时间来磨灭我对记忆的思念。

我在纸上写下了一些有关思念的想法。

思念

如果对你不在乎，

为何又伤心地流泪，

当无助的手握不住最初，

我不知如何抵挡，

这份孤独。

让泪水任性地流，

流走载你的小船，

当失落的情感已无处找路，

我不知该如何安抚，

这份痛楚。

六

除了上课，吃饭，偶尔上上网，打打篮球，我丝毫看不出大学生的丰富多彩。我从不和高中同学联系，似乎自己从世界上消失一般。叶宁是本市人，自费到这个学校，家庭颇有背景。除了任助理，还是校文艺部的副部长，人长的不错，周围倒引了不少采蜜的“蜜蜂”。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比喻是否正确，只是觉得好笑而已。其实说起来她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只是两个多月而已。我也不知道我哪一点让她喜欢上了我，好像我从来没有对她有过好的脸色，倒是她对我有特别的照顾，不喜欢上的课，只要向她请假，她都会爽快地答应。

时间像一条河一样，慢慢地流逝，直到十一月底，母亲打电话给，我才从噩梦中醒过来。兰儿出事了，是车祸，当场死亡。我拿出兰儿的照片，一边流泪。我把兰儿给我的信全部烧了，望着窗外的路人，我发现在这个世界，没有了兰儿，我就像是一只断了弦的风筝，任风吹起。我一遍一遍地听黑龙唱的《回心转意》，我后悔自己的行为。

曾是你陪我度过了漫长的那么多天，

是你对我说还有真爱！

而我却不懂如何呵护你，

爱你，却伤了你的心。

就在我的心刚要融化的时候，

而你却悄悄的离去。

我多希望你希望你回心转意，

因为我将把你珍惜！

还有什么话要说！还有什么泪要流！

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爱！

曾经渴望能有一个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让我靠着憩息我曾经得到过；曾经渴望能有一个为我遮风挡雨的人，陪我度过这一生我拥有过。可是世间总有许多的不被我们所预料的事情发生，还有许多让我们的命运为之改变的事让我和兰儿永远地隔开。我依旧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请了十天地假，回家了一趟，叶宁也没有说什么。我整个人都变了，她曾伤心地对我说，不要伤了身体，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点了点头，吻着她，上了南下的火车。母亲讲着兰儿出事的经过。兰儿在走的时候曾来过家一次，问我为什么没有和她说一声。兰儿在推销保健产品的时候被一辆车当场撞倒，结果当场死亡。赔偿了十二万元，可是钱对我有什么作用呢？对她的父母又有什么作用呢？没有了兰儿，就像是我的精神上没有了支柱。我的生活一定会带上兰儿的阴影，我总是想象着车兰儿的情景，她是否在最后的时刻想起过我，是否原谅了我的做法。我恨死了那个司机！！！！

七

梭洛说：“眼泪，漫流的眼泪，我不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只知道眼泪从心中产生，出自某种神圣的绝望深处，最后汇聚到眼中。”我想我是把以后的泪水都流完了，不论以后的日子，要想从我的眼中流下半滴泪我想也是不可能的。西赛罗说：“死者的生命长存在生者的记忆中。”兰儿永远是二十一岁，而且还会慢慢地长大，然后渐渐地衰老，直至死亡。我简单地收拾了行李，上了返校的火车。叶宁来接我的时候，我高兴地对她微笑。我要好好地珍惜现在，不再让自己后悔。兰儿的死了解明白了，不要让自己喜欢的人不在了才觉得珍惜，“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

十二月底的元旦晚会紧张的照计划进行。叶宁叫我参加了一个吉他节目，我答应了她。我们两个人配合，唱的是齐秦的《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我一边弹，一边唱，叶宁朗读由我写的一首诗。“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漫漫有黄沙掠过……”

北方的狼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为了生活我到处流浪

总想找到属于我的角落

总想找到自己的方向

我独自流浪

才知生活让我恐惧

无边、冷月如钩

旷野、广阔无垠

为了传说　中那个女孩

我扬着风雪向前不停

曾经忍痛从猎枪下蹒跚着逃离

也曾冷峻地扑进颤抖的羊群

这些

不过是岁月里的一首歌曲

并不是生活的真谛

我在每一个季节里

都有不能停止对生的渴望

我知道

我的命里注定了我的悲哀

这些

你们也不会明白

我苦笑着放弃

你永远只是传说中美丽的女孩

我知道

只有月光、风雪

才是我今生的真正的归宿

有人说我聪明

有人说我强悍的个性

可是有谁知道

我独自疗伤的身影

只有黑夜

才能有我的坦率直白

谁见过我的眼泪

打湿了暗夜的天空　

为了生活

为了爱情

独自流浪

默默向前疾弛

我看不清了

是不是寂寞将我融化

我想不清了

也许是我在寂寞中不能逃离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为了生活我到处流浪

我已经习惯了

独自流浪

独自疗伤

独自生活

我完全融入到诗词中，回想起兰儿的点点滴滴的记忆，直到全场雷鸣般的掌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再来一首！”彼此起伏的呐喊声震荡着整个礼堂，评委一致给了我最高分。我想起了高二那一年，和兰儿合作，将一首《大浪淘沙》发挥的淋漓尽致。而现在的情景，犹如当年一磁，只是兰儿换成了叶宁，掌声依旧，只是现在的心情和以前有了很多的不同。以前是快乐的，而现在还带有一丝忧伤，虽明快却难以掩饰一丝悲哀。

八

一个学期就要过去了，考试让我们整日埋首于书海之中，仿佛是高考的重现。现在不是心疼分数，而是如果考试过不了，一个学分就要五十块，一般来说一科就要二百块，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小的数目。同学们平时都自我堕落，现在纷纷出马，借老师和同学的笔记，复印一份，省时省力，大家纷纷效之。我平时虽有逃课，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理论课，复习起来也没有什么难度。我努力地读了二个星期，结果也不差，竟然在班上排在中上游，而有几个排名在我前面的同学却因为一两科挂了，没有资格评选。我后来居上，得了一个二等奖，让我高兴了一阵。我用所得的钱买了一部手机，请同学吃了一顿饭，叶宁对我说，生活给你关上一扇窗，就会给你打开一道门。我顿时醒悟，想起了周国平所说：“一味的执著也和一味的悲观一样，同智慧相去甚远。悲观的危险是对人生持　弃的态度，执著的危险是对人生持占有的态度。”

我试着把兰儿忘记，摆脱高考带给我的阴影，不再让自己活得很累。所谓的成功与失败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关键是过程的重要。是的，兰儿爱我，我也爱她，全这一切的一切都有随着兰儿的消失而消失，我还要走更长的路，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叶宁总是和我开玩笑，说她从第一眼看上我，就有一种预感她的一生要和我联系在一起，她就是这样喜欢上我的，说我的眼睛像是一个会诱人的魔眼，让她情不自禁地看着我。我很难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笑着问她理由，她回答的好极了，她说爱是没有理由的，一切在不言中表达出来。一日，她拿了一篇从网上摘抄的文章，是《人的一生会遇上四个人》：

人生就是为了寻找爱的过程，每个人的人生都要找到四个人。

第一个是自己，

第二个是你最爱的人，

第三个是最爱你的人，

第四个是共度一生的人。

首先会遇到最爱你的人，然后体会到爱的感觉；

因为了解到被爱的感觉，你才会发现最爱你的人；

当你经历了爱与被爱，学会了爱，你才知道什么是你需要的；

也才会找到最适合你，能够相处一辈子的人。

但很悲哀的，在现实生活中，这三个人通常不是同一个人；

你最爱的人，往往没有选择你；

最爱你的人，往往不是你最爱的；

而最长久的，偏偏不是你最爱的也不是最爱你的人，

而是在最适合的时间出现的那个人。

…………

我看着，看着，仿佛这文章是为我写得一样，我的内心受到强烈的震撼。叶宁真得是如此地了解我，而我呢？我只是带着空躯来到这个世界上，在茫茫人海中，最爱我的人兰儿已经死了，最爱我的人还没有出现，共度一生又是哪一个人呢？我问叶宁，你是不是我最爱我的人，她笑着反问我：“你认为我在你心中是什么位置呢？”我无言以答，是的，叶宁，我应该怎么说呢？

“志诚，晚上去我家怎么样？”叶宁问我，我看了看时间安排，没有事可做，其实，我和叶宁的关系是介于朋友和男朋友之间，应该是“准男朋友”吧！我和她接过两次吻，然后和她合作在元旦晚会上表现了一番，我们的交往也并不多。只是我们有时聊聊天，吃一吃饭，而这些并不能算是什么特别的吧。

叶宁的家不在，离市区也不远，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那是一座别墅，一个偌大的花园，周围的环境挺不错。从车上下来，整个人都变了，一件衬衫都湿了，好在叶宁不会晕车，不然我被人拐了也不知道。叶宁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我无精打采地走进屋，一看到沙发就倒在上面。“让我休息休息一会儿。家里没有人吗？”“嗯！我从八岁的时候，就一个人住，除了一个保姆许阿姨。父母离婚，父亲东渡日本，母亲改嫁美国。”“那现在许阿姨呢？”“她在一个月前因为她的儿子生了一个女儿就辞职带小孩了。”叶宁说得很平淡，似乎离婚是件很平常的事。而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叶宁不开心的时候，她给我的是开朗、活泼和富有上进心的人。从小就没有享受到母爱，这不也是人生的一大缺陷？

“要什么饮料？”叶宁打开冰箱，我摇了摇头，“我想睡觉”“那你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到附近的超市买一点东西，很快就会回来的。”我点了点头，然后倒头便睡。

当叶宁轻轻地摇醒我的时候，一股菜香飘然而至，一张不大的桌子放满了七八道菜。“今天什么日子，为什么要那么多菜？”我一脸迷茫，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浪费，我的胃口并不大。“我的生日”，叶宁悄悄地说。“哦！你看我，连你的生日也把忘了！我还没有给你礼物呢？”“我为了就是给你一个惊喜！来，尝一尝我的手艺怎么样？有日本风味的哦！”叶宁高兴的说。

我不太会喝酒，可是叶宁就不一样了。她一杯一杯地给自己倒，劝也劝不住。“你知道吗？志诚，你是第一个人陪我过生日，以前除了生日的时候爸爸会打一个电话祝福，收到他给我的礼物，没有一个人这我过生日，这是我一生中最遗憾的事，你是我第一个陪我的人，我希望我们能好好地走下去，我想我会陪你度过这一生的。”叶宁醉了，我也差不多了，分不清东南西北。我抱着叶宁进了她的卧室。然后自己也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个晚上，我和叶宁睡在一起。等到酒精的作用消退之后，已经是零点二十五分。将台灯拧亮，我发现叶宁躺在床上一丝不挂，我也一样。我不知这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仔细地打量着叶宁，皙白的皮肤，丰挺的双乳，曲线条般的身体。我渐渐地沉不住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体内的欲望不断地膨胀，我慢慢地把手靠近叶宁，慢慢地抚摸着她。我摇醒了叶宁，说：“我想和你做那事？”叶宁像是一只绵羊，任我抚摸。我发现自己整个人的血液在快速地流动，身体也开始发热。我想起了高三的有一个晚上，我和兰儿也这样做，但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因而我现在可以说是和一个女孩第一次睡觉。我不知那时我为什么会如此之差，难道真得和年龄的很大的关系吗？我至今也不明白。

九

当夕阳的最后一缕阳光隐没于山峰之下时，我和叶宁仍坐在她家的花园的草地上。我们静静地聊天，一个下午就这样慢慢地流逝。如果生命真得可以这样，不也是一种享受吗？只是我做不到，我还没有脱离俗世。我听叶宁讲有关她的家庭、她的成长，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叶宁的父亲是留学日本博士，她的母亲是北大的高材生，只是两个人性格不和，都喜欢争强好胜，不愿低人一头，最终婚姻破裂。不久，她父亲也东渡日本，留下叶宁一个人，由许阿姨负责抚养。

“你认为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叶宁偏过头问，样子可爱极了。“我认为……”我慢慢地思索，想用一两个词来形容。“叶宁，像你这样漂亮的女生，你高中的时候有没有男朋友啊？”我突然问。“你认为呢？”叶宁反问。“我认为有，对吗？”“你只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是错误的。”“为什么？”“在我高中的时候虽有几个，但只能算是比较好的朋友，还谈不上成为我的男朋友，你只是我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

记忆像是铁轨一样笔直地向前延伸，我一边努力回忆，一边讲述着我和兰儿的故事。魔鬼夺走了兰儿，上帝却赐给了我叶宁。虽然兰儿渐渐地离我远去，而我要清楚地回忆起兰儿的一切所需的时间会越来越长，但我仍然喜欢这样的回忆，虽然客观存在刺痛了我的伤口。其实兰儿的死从根本改变了我的思想，和我未来的生活态度。兰儿是我的精神世界里的支柱，有了她，我就不会在这个世界的旅行上感到孤独。我知道，兰儿的死就像是一个沼泽，会让我在不知不觉之间让我往下沉，我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呐喊，可是回音传来，进一步增加我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

离春节还有三天的时候，我决定回家，我问叶宁这个新年怎么了过法。“父亲不会回来　，那一个只好将就一点。看看电视，看看收，还有就是睡觉了噢！”“不要看太久的电视，这对你的眼睛不好。”“可是我找不出什么好的可以打发时间的地方啊！”叶宁撒娇似的，让我心里难受了一阵。昨天晚上打电话回家，向父母介绍了叶宁，说她是我的女朋友，但他们没有说什么。因而我决定不带叶宁回家，最好不要出现尴尬的局面。我除了对叶宁保持沉默外，我什么也不能做。

十

大年初三，接到叶宁的电话，我大吃一惊。叶宁坐了十同个车来找我，现地已经在车站，大概是怕我拦住，事先不和我说上一句就过来了我骑上摩托车，父母也忙着准备午餐。一路上我想了许多，我想我是真得爱上了叶宁，完全不是因为兰儿的死给我留下的空虚。叶宁也是一个好女孩，只是我先遇到兰儿而已，从而给我的记忆多于叶宁而已。

这几日天气转变的很快，本来还是十几摄氏度，现地已降到一二度了。这样的天气要叶宁从一个大城市来到这个偏僻的小镇，我自己也深有体会。骑在车上，风好像是要将我吹走一样，整个身子在不停地抖。在车站候车室，叶宁正不停地在搓手，呼出的白气似乎要冻结一样。　我向她挥了挥手，“叶宁，我在这儿！！”“志诚！我好想你啊！”叶宁似乎等了好久，她背着一个小背包，我们相互拥抱，一种幸福的激流流遍全身。“走吧！这里好冷我们回去。”我轻轻地吻着叶宁的额头。“嗯！”

父母的热情招待让我心里多少有了一点安慰，一直以来，我和兰儿的关系是他们知道的，突然间要接受另外一位女孩子，而且要很快地适应那是不可能的。匆匆吃过饭，让叶宁洗完澡，就带她到我的房间睡觉　。我每次回家，总要休息一二天，好好地补充一下能量。现在叶宁想必也累了，我轻轻地掩上门，就被母亲叫去了。她问了一些叶宁的情况，然后说：“志诚，这次你就不用去外婆家，你在家好好地陪一陪叶宁。”我知道每到这个时候，我们全家都要到外婆那儿过一个半个月左右，毕竟差不多一年才有那么一次相聚的机会。“家里吃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们自己要好好地注意自己，你们也不小了，应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我应了一声，“今天下午我和你父亲就要走了，你也就不用叫叶宁起来了，让她好好地休息，她是一个好女孩！”我点了点头，也许母爱的伟大也就是体现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如果人你不认真去观察，你会认为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是他们的义务。如果说高考是我和父母裂缝的开始，现在我认识到我们的代沟正渐渐消失。

叶宁整整睡了八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父母已经走了。偌大的屋子只有我们两个人。“饿了吗？”“嗯！咦，伯父伯母他们呢？”“哦，他们去了我外婆家，如果你这样悄悄地来不和我说一声，可能你跑来可能连我也找不到了。”“那人炙什么不叫醒我，这样多没有礼貌啊！”“没事，他们这样叫我的，你要吃什么，我可是只会煮面啊，不过可是有日本风味的哟！“我跟着你不被你饿死也会被面条咽死，不过谁叫我喜欢上你啊！”“呵呵！”大概真得上饿了吧，一碗面条不到五分钟就被她解决掉了。我端起碗，到厨房去洗了。我想起了以前和兰儿吃面的情景，那时我们总是通过猜拳来决定谁来洗碗，而我总是赢多输少。“兰儿总是说，以后结婚后的碗要你全包了。”我哈哈地大笑，而现在呢？

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白天睡大觉到十一二点，我们没有任何的事可干。新年，打了一个电话到兰儿的家里，向她的父母问好，我只是聊了几句，就迅速地挂断，我很怕不经意间提起兰儿。因为那是我的一块伤心太平洋。很多同学进了补习班，都在奋力拼搏，根本没有空联系。孤独的世界，有叶宁的陪伴让我不至于太寂寞。

十一

时间的概念渐渐在我的记忆中变得模糊，有人说，回忆终究是美丽的，我不能否认，也许，我不应该记下这此琐碎的事，当十年后我再回首这一段经历时，我会感动地流下我的泪。大一的下个学期过得很快，时间总是这样，总是在你不经意间溜走了。

这段时间最让我兴奋的事莫过于一个华侨团来我校考察，然后竟“神奇”般地我们学校签订协议，决定投资一个亿，占学校总资产的百分之五十一点六，而且经过华侨的游说，省政府答应将我校建成一个省属重点大学，给了学校二百三十万作为一期工程的经费。计划通过下一年的扩招，将达到一万六千人。学校一下子发生质变，我也算是因祸得福，至少以前我认为是来这个学校是一个耻辱。

我写信向发前的同学说明这情况，他一脸惊讶，不是十分相信，后来上网一查，对我说：“你小子还真的眼光啊！”他这次发挥的不好，只考到一所民办高校。，伤心了一阵。我对他说：“高考就像是一只疯狗，你不打死它，它会咬得你遍体是伤。”他说：“富有哲理！”

叶宁基本不用上课了，整日忙于毕业论文，然后寻找工作单位。她像是一台机器一样不停地转，而我倒忙里清闲，除了接新生累一点外，天天抱着吉他往后山跑，消磨大好时光。

“多好听的歌啊！是谁在弹吉他？”一个小女生从树林里钻出来，打断了我的兴致，我有点不高兴，但毫无办法，这片树林并是我一个人的。“你好！”“你好！”“你弹得真限！能不能教我？我姓柳名小青，金融专业的，你呢？”“我，嗯，苏志诚。”“我知道你！”听她如此肯定的口气我吃了一惊，从她所学的专业看，她应该是新生才对，怎么可能认识我呢？“你不相信是不是？”我的表情给她这种信息，我点了点头，希望她能快点说出为什么来。“我对吉他挺感兴趣的，只是技术太差。后来听一个学姐说有一个叫苏志诚的人在元旦晚会上以一曲《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名震全校，当时她还哭了呢？她还说不但弹的好，而且那朗读的诗与歌溶为一体，我恨自己无缘听到你的歌。”我大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而出名。“你能不能再弹那一首歌，我真得好想好想听啊！”小青一副渴望的样子。“不能，”我回答她，“因为太伤感了，我至今也只弹过两次，我不想再回到过去的记忆。一次是和兰儿，一次是和叶宁。”“兰儿是谁？叶宁又是谁？”小青迫不及待地问。“一个是我的前女友，一个是我现在的女朋友。”“那你就再弹别的也可以啊，只要你弹就行。”我答应了她，好像她手里拿得是圣旨一样，我不得不遵守。“那就伍佰的《挪威的森林》怎么样？”“行，你弹就行。”小青高兴极了，竟拍起掌来，“欢迎吉他高手苏志诚为我们表演《挪威的森林》。”小青说完自个儿拍起掌来，我为她的动作而感到好笑，好像她是一个童心未泯的人。我站好姿势，一边弹一边唱，完全不受外界的影响。

“真棒！好极了！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往这方面发展，一定会大有前途的。”我对她笑了笑，“你怎么知道呢？其实我学它当初的目的只是觉得好玩，只是把它当作一个清闲的工具。”“现在已经不早，你晚上有事，我请你吃顿饭，怎么样？我还有许多问题没有向你请教呢？”我看了看时间，今天晚上也没有什么安排，有美女请饭吃也是美事。我带她回到宿舍，整个宿舍的人都在，“你小子从哪里拐骗来一个小女生啊！”“这可是犯法的事，你小子小心点！”我“呵呵”地笑，休息一会儿后，来到“紫丁香”休闲厅。“这里的环境真不错，我第一次来就喜欢上了这儿。”小青对我说，我知道她说的不错，只是我到现在也只来来过一次，还是宿舍富爷小华生日的时候。这里的价格比平常的要贵两倍，但人还是很多，毕竟这能代表一个人身份，能进这里非富爷能行吗？我记得一年前，我还不太会喝酒，被人家灌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一年了，有了很大的变化，我发现自己一个人在这一年里发生很大的变化。

小青和叶宁一样，也是本市人，只是她是考进来的，叶宁是自费来这儿的，我问她为什么要来这个学校，因为以她的分数完全可以上一个更好的大学。“我对家庭的依赖很大，跑得太远，我怕想回家的时候也不能回，那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吗？”我很奇怪世界有这样的人，竟不为自己的前途考虑的人。“你的父母不反对？”“她们是举双手同意我的选择。”小青得意地说，好像她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哦。如果是我这里，只是为了疗伤，

只是为了逃避。”小青不明白为什么，追问道。然后我就慢慢地从我高中时代和兰儿的故事开始，一直说到和叶宁的爱情，和兰儿的死。我从来没有向今天那样向一个陌生人如此说过我过去的一切。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内心平静似平静的湖面，我说我当时的感受，当时的我。我们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不知不觉三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小青是一个好的倾听者，偶尔的几句话却富有哲理。当她提出要作我的小妹的时候，我答应了。

叶宁找到外市的一个外企实习，学校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成了一只孤独的狼。只是因为还有小青陪我练吉他，时间还过得比较快，不觉得无聊。小青学得很认真，现在已能独立地弹一些简单的曲子了。毕竟刚入门才二个月，能有这个成绩已经十分不错了，我整整学了六年。我清楚地记得初二那时去表哥家看到他弹得如此之好，就萌生了自己也要买的想法。结果将自己积蓄了二年多的零用钱买了一把二百多元的吉他，然后日夜苦练。记得兰儿和我说过，如果你不是因为你吉他弹得好，我想我会爱你。我知道兰儿说得不假，我并不是一个特别出众的人，不喜欢交际，学习成绩尚可。而兰儿周围的男生却有几个排。我凭着一把吉他征服了兰儿的芳心。

十一月，叶宁请假回校，为我过二十一岁生日。只是两个月不见，叶宁好像变了一个模样，我几乎快认不出她了。社会就像是一个炼炉，投进去的是生铁，出来的是好钢。叶宁带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一本书——《余光中诗选》，封面上写着“如果分离是必须的，以前的日子愿你珍惜，以后的日子愿你珍重。”我想起了十八岁那年的生日，兰儿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叶凡的《青春河岸》，同样写着一句话“以此书献给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苏志诚，祝你天天开心！”我发现，忘记某些事情是简单的，不简单的只是我们总是问自己是否已经忘记。我仔细地品味着这两句话，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幸福的人，魔鬼夺走了兰儿，上帝却赐给我叶宁。我邀请了几个要好的同学庆祝了一番，喝完酒，算是过了一个二十一岁的生日，然后让同学向辅导员请了假，和叶宁乘车回到她家。

十二

叶宁走后，只剩下一个我苦恼。当然没有陈子昂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沧然而涕下”之感。现在我才明白寂寞是什么。寂寞是一种不能体会，不能品味的感觉；是一张作茧自缚的网；是一口深不可测的陷阱。然后我以为生活会按照平静的轨迹一直走下去，不再让我的内心激起任何的波浪，但现实又再一次打碎了我的梦。

当叶宁告诉我，她怀　了，我大吃一惊，那时候我才大二，才二十二岁。我根本就没有心思想这方面的事，我有点不知所措。等我清醒了一点，我明白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叶宁，你听我的，把孩子打掉，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照顾你！”我坚决地对她说，丝毫不能妥协。“不行！那是我们两人的爱情结晶！”叶宁从来没有向这次那样用如此坚决的口气和我说。“你会后悔的！”“我愿意！我打算今天就回来，我不会影响你的学习的，听我的，好吗？生下孩子，我愿意等！”“你怎么这么傻！”我无法说服她，无力地放下话筒，良久无言。

向辅导员请了十天假，我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就打车到叶宁家。叶宁正在家里忙里忙外，打扫房间。“我要为七个月后的孩子营造一个温暖的家，你看，这样布置怎么样？”我发现女人真是一个让我难以理解的动物，做出的事常常让人着不边际。　

我从后面抱着叶宁，轻轻地吻着她的脖子，“你不后悔？”“嗯，我喜欢！你听，已经有两个多月了，现在在里面大闹天宫，以后一定是一个淘气的人。”叶宁总是喜欢用这样的语言来消除我们之间的不快。我算了算，如果孩子顺利出生的话，应该是十二月。那个时候正读大三，正忙得要命，怎么可能有时间来照顾叶宁呢？”我怕自己不能当好一个作父亲的责任，陪叶宁度过了十天，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我晚上会给你打电话，你等着啊！”

我认为自己很自私，为了前途，让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也丢了。叶宁难产而死，我必须为这事负主要责任。我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到叶宁家，只能打打电话，问一下情况。临产的日子，我只请了五天假，将叶宁送到医院，每时每刻都看着她。然而，当风暴袭击我的时候，我就这样倒下去了。医生说叶宁生产可能有点问题，主要是因为产前劳累过度，我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拉着医生的手说：“医生，我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她，我不能没有她。”“你是学生？”我尴尬极了，发现胸前还戴着校徽。“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我们会尽力的！”然而，还是回天无力，叶宁死了，连孩子一起死。从急救室推出叶宁，我趴在刀子身上大声地哭泣。她正咬着嘴唇，痛苦的样子让我难受了一阵。上帝给我的叶宁也就这样走了。我想起了叶宁曾经对我说过，“生活给你关上了门，一定会给你开一扇窗的。”我发现，世界上所有的门窗都关了，我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处理完叶宁的事，我已经麻木不仁了，从学校拿到毕业证书，我逃离了这个城市。我生活了三年，可这个城市我依然还不了解，它依然没有接纳我。叶宁死了，我对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什么好牵挂的。我该走了，我是应该走了，我上了南下的火车，一直跑到南端的沿海城市——深圳。

十三

我的工作是保险公司的保险精算师，当时我也是听了叶宁的建议才报这个职业考试。人事部的人看了我的简历很爽快地和我签订了合同，年薪是十六万，在这个地方还算可以了，我对钱已经看得不是很重，我的生活像一张白纸一样，很有规律地生活。早餐和午餐在公司吃，晚上下班的时候到菜市场买一点菜。深圳的生活丰富多彩，但它不属于我，快乐也不属于我，我只是按自己的想法过着一种动物一样的生活，简单到只为吃饭而活着。我不知道这就是人们常说人生意义，但我却不这样认为。

我发现自己不再是一个青年，虽然只有二十五岁。兰儿死了四年，叶宁死了二年。这些年来，我慢慢地走过自己应该走的路。我不再回忆昔日的往事。我懂得所谓的痛苦不过是自我折磨的结果，没有人会理会，我也不求别人理解。我总是一个人躲在一个角落，仰望天空，期待未来。流血的伤口会好的，时间会给我一个答案，何必再回首呢，让自己流泪，让自己流血，一切都会过去的。

母亲打电话不经意地问我，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是否应该考虑一下了。我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哥哥早已结婚，孩子已经两岁了，想必母亲是想着再抱孙子，我含糊地回答她：“等钱赚了再说吧！”我放下电话，心却像被刀子割了一样，问在天堂的兰儿和叶宁，我谬论怎么办？

生活总是喜欢和我开玩笑，我以为这样的生活还是会平静地下去，像直线一样，没有一点波浪。二个月后，母亲打电话给我，让我不得不离开深圳，兰儿的父亲得了癌症，幸好是早期。我向公司请了半个月的假，匆匆上了北归的火车。后来我才知道，治疗费要十万，母亲也没有办法，只好叫我回来。我知道自从兰儿死后，他们也和我一样，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一路上，我没有合上眼，回想起许多我和兰儿的往事。

回到家，只休息了几个小时，就赶到医院，办理出院手续，转入市医院。“志诚，你看又麻烦你了，让你从那么远回来。”兰儿的母亲眼上布满了血丝，一边流泪一边用纸擦。我转过身，不忍再看到这个场面。我想起兰儿，如果没有那次车祸，也许我现在不是叫伯母而是叫妈妈了。世间有许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够预测的，也许一步之差，走出的结果却完全不同。“志诚，我知道你还没有忘记兰儿，你也不小了，你自己的幸福要紧，你自己要把握。”伯母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我点了点头，从银行提出的十万交给伯母，安排好相关事宜。回家聚了三天，就匆匆南下，公司的电话一直在催，说是遇到一点麻烦，要我去解决。列车上，我对着天堂上的兰儿说：“兰儿，保佑你的父母身体健康，一生平安！你在那儿好好休息，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十四

周三的例会，总公司派来一个北京大学工商行政管理毕业的女大学。“大家好！先自我介绍，我姓江名小雪，今后林副经理的职务由我担任，同时人事部长也由我兼任。我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好好地合作。”会议厅响起了一阵掌声，我拍了几下，这事和我毫无关系，我向陈经理请了假，他答应了。我逃离了会议厅。我想起叶宁对我说过：“逃避不是一种方法，短暂的逃避也许可以得到暂时的快乐。然而，它延长了你痛苦的期限。”那时，兰儿刚死，我除了逃避别无选择。

“苏志诚，你和李会计到我这儿一趟，这里有一份最新的调查资料，你们研究一下，看得出的结论对我们公司的前景有什么影响？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措施。”江小雪刚上任，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放下手中的工作，将一大堆的资料抱回办公室。“我希望明白能看到你的报告。”时间紧迫，我一边分析数据，一边记下结论，忙得满头大汗。等完成这工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明天我准时将报告上交。激烈的社会让我不能有一丝放松。

“好！分析地有道理！就这么办了！”江小雪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地对我说。我仔细地打量着她，留着的长发结成一个发髻，苗条的身材，娴静而又温柔，表现出来的作风却是干练。她才来两天，公司就有一些传闻，说她是总公司副总裁的情人。我有点相信，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人毫无工作经验就坐上这么重要的位置，偌没有一定的社会背景的确不是那么容易。我盯着她，觉得如此地好笑，可能她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只是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也不奇怪。我没有想到江小雪突然抬起头，四目相对，我尴尬极了，急忙说：“如果没来的话，我能不能出去了？”江小雪似乎也呆了，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她说：“就快要下班了，我请你吃饭可以吗？有没有空？”“我还有事，不了。”我摇了摇头说。“就一次，有美女作陪，免费的。”我再一次摇了摇头。然后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我钻进自己的小车，这车在这儿并不多见，我只花了五万从二手市场买来的，我也只是把它当作代步的工具。我正准备启动汽车的时候，江小雪敲了敲车窗，“能不能载我一程，”我点了点头，然后她就坐在我的旁边。我有点紧张，毕竟她是我的上司。“要去哪里？”我问她。“随便你！你到哪里我也就去哪里！”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我心里想。“你有没有女朋友？”江小雪探过头问。“有，现在没有。”“为什么？分手了？”“不是，死了！”“为什么？”“一个被车撞死了，一个难产而死。”“哦！难怪你的眼睛充满了忧郁，不过我一看你的眼，我就觉得我喜欢上了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见钟情，以前我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感觉。”“去我家吗？”“那你得好好招待我啊！”

我停稳汽车，回到家已经是万家灯火了。今天堵车堵得厉害，比平时慢了半个多小时。车上我和江小雪沉默的时候更多。在十字路口，我看着人来人往的车辆，想了许多。其实在这里并没有前方与后方之分，世间的东西都是相对的，关键是每个人态度。上了七楼，掏出钥匙，拉亮灯，“坐吧！”我请江小雪坐。“喝茶还是饮料？”“是什么茶？”“安溪铁观音。很出名的。”“那行！”我也给自己泡了一杯。江小雪拿着杯子四处走动。“这真得不错，你自己设计的吗？很有个性。”她一边品茶，一边说：“晚上怎么招待我？”“煮面怎么样？日本风味。”“谁教你的？”“叶宁，她父亲曾东渡日本。”“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两年前。”“你快乐吗？我觉得你还没有走出她的世界。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上你我就喜欢和你呆在一起，你没有俗人很多东西，和你生活在一起，可以不用设防。”江小雪放下杯子，眼睛凝视着我。我转过身，望着窗外的夜景，久久不语。

“你会弹吉他？”江小雪突然问。“以前会，现在不行。”“什么意思？”“你不会明白”凝结的空气刚被打破又陷入困境。“上面已经有很多灰了，已经多久没有弹了。”“两年，自从叶宁死后。”“哦，我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你生活在她们的阴影下。”“你错了！我本来就是这样。”“以我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你在说慌。”我的心被刺痛了。小时候，我戴着面具是因为好玩；现在我戴着面具只是因为它是我们掩饰生活真正面目的东西。可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江小雪就可以通过眼睛看到我的内心世界。“你是不是副总的情人？”“你相信吗？”她反问。我摇了摇头。“其实他是我的姑父，你说我会是他的情人吗？”江小雪慢慢地走来，“我能吻你的眼睛吗？你的眼睛真美，会引我犯罪。”我想起了兰儿和叶宁都这样说过，我闭上眼，慢慢地享受这瞬间的一刻。叶宁说：“世界上只要有一个人爱你，全心全意地爱你，对你好，那么你就是幸福的。”

十五

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我收到了小青的信和一份礼物。礼物是一本歌谱和一本书。书是《徐志摩文集》。我看完小青给我的信，感慨万千。

“苏大哥：

展信好！收到我的信，你一定很奇怪吧！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地址呢？我可是找了你许多同学才找到你的。你的生日快到了吧，我在书店看到你喜欢看的书就一并寄来了，希望你能喜欢。你在深圳过得怎么样？我也快要毕业了，也许也会来你那儿闯一闯，到时候可要照顾小妹哦！

记得当进大哥这样对我说地：“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忘掉你所没有的。”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我们的关系会不一样。当时我真得很喜欢你，每次你教我练吉他的时候我都不能认真学。当然我只能偷偷地暗恋你。你不是我的，是叶宁的。但自从叶宁死后，我再也没有看到你笑过，我知道你很伤心，那就让那记忆永远消除吧！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也得了校吉他歌手一等奖，并且代表学校参加全省音乐大擂台，获得二等奖，奖金还有五千元呢。我知道我的成功离不开你，我真得很希望和你分享这一刻。可自从你去了深圳就没有了你踪影。现在我的男朋友对我很好，我想我们毕业找到工作就会结婚，大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想那么优秀的大哥一定会找一个出色的伴侣的是不是？

祝大哥生日快乐！天天开心！给我写信，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好吗？”

我写了回信，告诉她我这二年来的情况。我已经和小雪商量好了，定于来年就结婚，房子也买好了，花了二十三万。漂泊的心需要一个温暖的家，我是一只飞倦的鸟，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巢。

我拿起吉他弹《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大浪淘沙》，《挪威的森林》，还有高晓松的《青春无悔》：

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在唱歌

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

最亲爱的你，象是梦中的风景

无忧愁的脸，是我们的少年

不仓皇的眼，等岁月改变

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阳斜

人和人互相在街边，道再见。

你说你的青春无悔包含对我的爱恋

你说岁月会改变相许终生的誓言

你说亲爱的道声再见，转过年轻的脸

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脸

是谁的声音，在唱我们的歌

是谁的琴弦，在撩我的心弦

你走后依旧的街，总有青春依旧的歌

总有人不断重演我们的事

都说青春无悔包含所有的爱恋

都还在纷纷说着相许终生的誓言

都说亲爱的亲爱永远，都是年轻如你的脸

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眼

亲爱的亲爱的永远，永远年轻的脸

永远永远也不变的脸。

我一边弹一边唱，眼前闪过的是我爱的人——兰儿，爱我的人——叶宁，和共度一生的人——小雪。我想起了二十五年来我所经历的种种事情，不管是幸福还是烦恼，都永远地随流水一样地走了，然后我对自己说；“别了，我的青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