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必然曾经是这样:在老当益壮的枝头,一枚石榴再也撑不住了,扑哧一声将冷面笑成了花面,甜甜酸酸成熟的诱人果香,便从枝头飘到了云端,从云端蹓到了低低的乡村,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篱笆边,一下子钻到了一个馋嘴小孩的鼻子里——口水流满了衣袖。
那样柔,那样娇,那样敏感,那样惹人喜爱。阵阵凉意的冷幽默惹羞了满山枫叶,一首菊花诗醉倒了南山下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的满庭菊花;阵阵轻柔的西风飘来了缕缕果香,飘来了声声老农的欢笑,飘来了像爆竹一样响亮的鞭花声。说不尽,嗅不够,听不厌,秋就是这样调皮的不讲理,不讲逻辑,而仍然那样讨人爱。
秋必然曾经是这样,一个个金蝉子在树枝上依然竭斯底里的喊着冲杀,阵阵惊雷依然奋力捶打着牛皮战鼓,炎炎烈日依然目不转睛的瞅着美艳迷人的北回归线,然而,有一天它们突然发现雪白银亮宛若银河繁星的炸嘴棉花,与碧绿碧绿,如潮似浪的把地皮都覆盖了的花生秧,红薯蔓儿组成的联军已组成了千亩良田。那么多那么鲜艳,那么逗人喜爱的名声鼎鼎的红香蕉苹果,闪烁着橙色的大金帅苹果,缀满了山楂树的颗颗红玛瑙,那种长长的,绿绿的晶莹剔透的葡萄,以及那种叫红玫瑰的紫中带亮的,圆润可爱的像珍珠似的果子所组成的水果联军已攻陷了所有的山地和丘陵——秋,有如旌旗鲜明的王师,因长期虔诚的祈祷与不懈的努力拼搏笑到了最后。
关于秋的名字必然有这样一个故事:在《诗经》之前,在《尚书》之前,在仓颉造字之前:一头小牛在吃草的时候偶然发现草少了很多汁液,多了些温暖阳光的清香气息;一个小孩在吃野果子时,看到了洄游产卵的鱼群,听到了河畔蛙声一片;在补网的渔妇突然发现丈夫捞回的鲑鱼肥了,而且多了,味道鲜美了。于是,他们兴奋的奔走互告,将这个多情的时期命名为秋。
所有的动物都忙碌起来:燕子聚集在一起呢呢喃喃的争论着,要再看一眼北方的秋色,再讨论回南方老家的时间和路线;小蚂蚁成群结队的搬运着秋的馈赠;蝈蝈不断的叫着以测试天空的辽阔程度。他们都在秋的怀抱里忙碌着,叽叽喳喳……
所有的花交给蝴蝶这个浪子去数,所有的蕊已交给勤劳的蜂去编织,所有的果实已交给松鼠去采摘,所有的玉米已交给大笨熊去计算,所有的黄叶则交给西风去一一垂询……所有的动物都没有完成任务,因为它们已成为秋的俘虏了。
秋必然曾经这样,或许在某个地方它就是这样吧.当山雀子叫醒了乡村,一道柴门发出吱呀的声音,我知道,我要面对我所喜爱的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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