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强烈的表达愿望,而一旦手指触碰到键盘,那些想法儿就像泡沫一样碎裂了,再也不能弥合复生了。或许,只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自己老是被动地被事务赶着走,而非提着它们走。调整,调整,再调整……我突然发现自己拖沓在某种恶性循环中,只是在疲倦的意识层面高呼前进,而双脚却在泥泞中越陷越深;突然发现自己又在无视心灵的呼声,做事又失去了章法,总希望在刹那间把美好的品质毕集于己,于是不放弃任何能够使自己“卓越”“高尚”的机会;不懂得拒绝和舍弃,于是乎焦头烂额,不知宁静闲适为何物;突然发现,自己又在清醒之时,迷失了自己,发现那平和超脱的自己在萎缩凋零,焦躁粗糙的自己在膨胀,仿佛自己已经踏上登基称王之路,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气。我痛恶自己的愚蠢与狂妄,不能忍受这种虚无浅薄的成就感。然而,我必须得与自己的魔性共存,虽然我一直渴望彻底打垮它。或许,我首先要做的,只是把时间管理好,那些不重要不紧急的事情,趁早都甩得远远的,再不能妄图一网打尽海中珍了;那些无法改变的事情,也不能总是耿耿于怀了。
很多事情,只能慢慢来了,急躁只能使我更加愚蠢,把事情搞砸。而放缓说话速度,或许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有时,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大脑为何能转那么快,而嘴巴似乎也不甘示弱,也以惊弓之鸟的速度狂奔。结果常常是自己慷慨激情,滔滔不绝,别人却一脸茫然,不知所以。而最让人感到好笑的是,有时大脑突然断路,自己竟也不知道自个儿刚刚说了些啥。这反映在我的文字里是,就是凭激情和灵感写的东西,在精神头不错时,则出奇地好,精神不济之时,最多只留下只言片语的光华了。所以,我的这种个性较适合写作诗歌短章。然而近来,奇怪的是,那些能够贴切表达自己的诗篇,往往是些自己也不能用常识和逻辑来解释的文字。而这些文字,多数情况下,只会受到个别很喜欢现代主义诗歌的朋友们的欣赏,但这样的诗友目前还不多。更重要的是,文字于我,是沟通内在与外界,尤其是朋友们的重要桥梁,一旦失去了朋友们的某种应和,我就忍不住怀疑自己走了邪路——以故作高深的稀奇古怪来糊弄别人,也糊弄自己。这种困惑,常常使我在写作方面的探索摇摆不定,或许我必须要像穆旦海子们那样,要决绝地告别艺术的昨天,以便更直接彻底地拥抱明朝的红太阳。然而,我真的走对了路吗?不一定。可是,若不能大胆地尝试,我就永远不知道这条路是不是邪路了。
或许,上天是想要再次考验我,在给了我一个别样的“2008”后,他又要送我一个繁复的“2011”。2008年,在我的心理历程中是极重要的一年。那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大部分都不直接与我相关,但每一件事情几乎都深深地印在我的心底。是它们,使我大踏步地走出了浪漫主义的自我抒情的小天地,是它们使我找到了另一个侧面的自己,从而更进一步地认识了自己。而2011年则有太多的悲欢让我去咀嚼:有百折不饶,终于梦想成真的喜悦,有得交高朋的会心,有玉树芝兰广植于庭的欣喜,又有死亡的近距离威胁与恐吓,还有义愤填膺,但终无可奈何的悲愤,又有世事如烟必成虚化,但又不愿放弃抗争的不甘,还有那远方的完美世界,悠悠的历史尘埃……
气温渐降,秋天越发深沉了,而春天的故事也许就要上演。新的可能性逐步变得明晰,永恒的困惑还会不期而至的袭来,我要渐渐习惯心灵生活的风波,让那颗远游的心,一直保持着狂野的进取精神,但又不会把宁静的港湾遗忘。
秒针还在移动,时间将以她自己的方式,怀念每一寸光阴,包括那些被世人遗忘的片段。而有些个体有些时候,或者可以成为那位健忘又怀旧的时光女士的贴心秘书。
2011.10.23草于三环公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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