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又看见你“你”了，在薄薄的相片里，自己的心情难以描绘，一切记忆那么短暂，淡淡地；甚至安静得想独自流泪，因为再也看不到你容颜了，再也听不到你欢快的笑了，让时间刻在了遥远的石头上，慢慢销蚀。

写下能记得的回忆，快乐是快乐的，伤痛是伤痛的；每一笔，每一字——你的，我的，在梦中就已破碎的记忆。

一　相遇

第一次见到，是在夏末的晚上，大厅里很热闹，许多人坐在那排长沙发上，享受几大盆紫葡萄。坐在一角的你，很开心，熟练而迅速的吃“相”偶尔间吸引了我的注意。突然，你问我是否也来吃一些。陌生的你，陌生的我，心里竟然有些失措，短暂的。既是这样，还是未能知晓你的名字，但你的笑声，让我那一夜无眠。

后来得知，那几盆紫葡萄，是你与同事打赌赢来的奖励，还得知，那一刻，你也不晓得我叫什么，只知道我是新来的。可那个傍晚你们打的是什么“赌”呢？

你吃葡萄后的第七天，我请你去吃宵夜，还带着你溜进了江南大学，坐在操场的草地上，我讲了自己许多，你却只是一个“听众”。或许，一开始，我内心就潜意识地向你竖起了“白旗”。

初相识的日子，感觉你不过是个平常的女孩，多一点活泼。情感就是这样，开始的时候总是很简单，渐渐地开始让人牵肠挂肚，于是，你每一次外出，我便不由自主地期盼。期盼什么？常常一个人坐在楼顶上，望着不远处的梅山，发呆。

二　月夜

八月十五，中秋节。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你说“我们出去看月亮吧！”你没有拒绝，捋了捋短短的秀发，说“好啊。”

你走在路上，踏着我无法知晓的节奏，时而蹦跳，时而转身，象个小男孩；穿着浅蓝圆点的短衫，小白裙，象一个音符在我的视线上轻盈舞动。

无意间，我们走到了那座桥上，桥就在那个大湖边。站在桥上可以看到被月光洒满银点的波光，望湖面却又无边际。此时，晚风是柔柔的，轻轻和着湖水拍打湖堤的声音，似一首夜曲。你在微笑，对着月亮，让我看到了你清灵的一双眼，我没有说话，是因为脑海里有了停止不了的遐想。那一秒，你我离得那么近，真害怕你听见我的心跳；我却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急促地仿佛要窒息。

月亮在笑，她无处可躲，晴朗的夜空没有一丝云，只因为看到了我的脸红。你随意地哼着曲子，调皮的双眼，我不敢对视，只能从湖水里看见波动的两个人影。

夜不知道深了，起了风。手禁不住悄悄地划过你的发稍，挽住你纤柔的腰，感觉全身的血液在狂奔，注视你，你却闭着双眼；体会到了你不均匀的气息，带着远处幽幽的桂花香，我轻轻地吻了你的额······

天上的月，更圆了；

时间，停滞了；

夜风中，只有你的小白裙害羞地飘动。

三　梅山

记得我们每天晚上都要去梅山下的那条小径，两旁葱郁的树。桂花开的时候，花香布满了小径，沿着没有时间的方向散步。迎着风相互倾诉。几时，也偎着石柱，望着远远的烟火，在安静的夜空绽放；也无法忘记你拥着我的温柔，在我耳边的呢喃细语。

秋夜的风总是悄悄地来，沙沙的树叶是她的脚步声，伴着似有似无的桂花香，漫山弥漫。

你突然要上梅山，在树阴下，难以辩清上山的石径，四周只有花香和隐约的月光，安静地出奇。我不忍心打破这里的一切，看着你，你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忧伤；让你靠在我的胸口，以便可以让你听到我的每一次心跳。沉默，让我思绪散乱，象被风吹起的你的秀发；蓦然抬头仰望夜空，发觉眼角竟有一滴泪，已无归处。

那段无忧的时间里，一切都是幸福的。你开心的时候，会乘我不备，用肘顶我的小腹，然后在我的脸颊上咬上一口，留下你深深的牙印，我只能无奈地看着你灿烂的笑容。令我不解的是，你对我生气时，依然此举。

难眠的夜，你会把我的手臂当你临时的靠枕，并命令我说话，且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可以安然地、在我不知不觉中睡去，我却还在讲着那些不着边际的故事，傻傻的，忘了你早已入梦。

某天，你匆匆跑来告诉我，说你很在乎我，因为做了梦，梦见我离你而去。湿润的眼睛里，或许还有梦里的眼泪，顷刻间，我的心完全融化了。

自从认识你以后，我的名字一下子增多了。人多时，你会叫我的名字，人少时，你又叫我“老兄”；而只有你我时，你却叫我“强（jiang）头”。我只在心里念着“我的燕子”。

我曾问：“燕子，你还会从我身边飞走吗？”

你扭过头，眨了眨调皮的双眼，笑着说：“那要等我长出翅膀来。”

四　兔子

你爱吃香蕉，可以拎一大串到梅山，坐在石凳上静静地独自享受；你爱吃蛋糕，新鲜程度是与你姐姐做的为比较标准，惹得蛋糕店老板见你就皱眉；你最爱吃你妈做的五花红烧肉，为此，我常常说：“燕子，你原本就不是只兔子。”属兔子的你，却是老虎的胃口。

你喜欢起风的时候，迎风而立，且不论天气温度的高低，你告诉我只有这个时候你心里才最平静；你喜欢织毛线，织了拆，拆了织，一件毛衣可以织很长时间，你告诉我你不在乎最后的结果，织的过程中你用了真心；你也喜欢看一些言情小说，看完了就给我讲那些每一个似相同而又不同的爱情故事，还问我：“我们也会有故事吗？”

你安静的时候，象一泓秋水，只有落叶知道你的心思，以致与我与落叶结下了“冤仇”；

你调皮的时候，似个小男孩，把花炮抓在手里放，险些炸了你的手，看着我怒瞪的眼，你满不在乎地、朝我咯咯地笑。

你烦恼时，像个母亲，这要考虑，那要解决，事情前后要做得周全。

有时候，仿佛你已经看透生活的一切，二十几岁说着五十岁人的话，担忧着我根本想象不到事情；清灵的眼睛里透着无法理解而又成熟的眼光，却爱问我一些“傻”问题。

喜好和厌恶的东西，你分得很清楚，却看不清复杂得人际关系。你不会轻易得罪别人，但也从未有理让三分。忍耐总是有得的，譬如对我。容忍我抽烟的坏习惯，容忍我花钱不做计划的坏毛病，容忍我时有时无的妒忌心理。

五　生日

那一日，是个特殊的日子。

在你过二十三岁生日的前两天，我就在准备你的生日礼物了。为你订了一束红玫瑰，二十三朵，以弥补你以前二十二个没有玫瑰花的生日，希望给你份惊喜。

蛋糕是你姐姐亲自做的，许多人为你唱了生日歌。吹蜡烛的时候你许了愿，你许了什么愿呢？没有告诉我。

我们喝了许多酒，甚至有几个人醉了，大家那天都非常开心。

深夜，人已散去。房间里闪着烛光，只有我和你，你靠在我臂弯里。

“你今天开心吗？”

“开心啊，因为第一此有你为我过生日。”

“傻丫头，明年我还帮你过。”

“真的？那后年呢？再后后年呢？”

“我会一直为你过的。”

“你就会哄我，我死了你也为我过？”

“你个小丫头，怎么说着不吉利的话。”

“等老了，我要比你先走，那样的话我的每个生日都有你了。”

“你还说这话，看我不治你。”

“咯咯咯，不了，你个强···头，我···我···被你挠得受不了了。”

······

天际染了片朝霞，

窗台上，绽放的玫瑰花，

沾着露珠，

折射出阳光的温暖，

绯红的脸颊上，

仍透着梦里的微笑。

六　石头

那一天，下着雨，你无声无息地走了。没有告别，悄悄地，让我以为只是你短暂的离别。茶几上留有你为我织好的白围巾和一封至今我没有勇气阅读的信，盛放玫瑰花的水晶瓶虽然坚硬，却在我梦醒前摔落，碎片飞溅，在远方的石头上刻画上了你的名字。

走在小径上，看到你轻盈的身影；倚在石柱上，感觉你那份温柔；立在寒风里，想让心为你而平静。

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能否看到那破碎的花瓶，是否也会惦念我一遍？想，我只是在想。

夜太长，路太远

想离开

却没有方向

再也走不出，你

离去的背影

独自站在楼顶上

望着路，伸向远方

也许这样

可以离你更近一些。

跋

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个中秋夜。

那座桥，那梅山，那湖水······

窗台的花瓶里玫瑰花依然绽放，过些日子，应该是三十朵了。

我又看见你“你”了，在薄薄的相片里：

秋天的田埂上

采拮一捧野菊花

阳光只见你在风里跳

吹起了秀发

否则

只有那花儿知道你在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