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一不会打麻将,二不会玩纸牌,三也不太会窜门子闹瞌儿,只会死看电視剧,傻逛街。闲居无趣便去找个班儿上上,一月二千余元也管点用。却累坏了我,又接儿子又烧饭,当然菜肴还得她整饬。
那个礼拜六,老早拖我起床。一边对着大衣柜前擦口红,一手还捏着假睫毛,一边命令我将几件脏衣搓洗掉。我虽有些怨气,还是奉了懿旨。她在镜前顾盼生姿,我气乎乎的狠搓衣服。待我洗毕,她来检查,提起我的衬衫,杏眼一翻就咕噜起来,有一块小污疵没洗干净。我难理睬她,晾晒去。她抢过来,丢在塑料盆里,重洗!我气得吹胡子瞪眼也没办法。
妻上身穿件红色圆领长衫,外罩着淡黄小马夹;下穿了绷紧黑仔裤,且套件牛仔蓝的小短裙,脚蹬白色垫高运动鞋。她长发盘着夹个银光闪闪的发夹,确实有点美丽,望着却别扭。在镜前花枝招展一会儿,拿了坤包曳我出门溜街去。我说:“头脑不好呀!”她娇道:“老公,我好不容易歇一天儿,你陪我逛逛去嘛。就在下面,不远。”想来也是,拒不了她发嗔,便陪她去一趟。
七逛八逛离家有二里远了。她一路东进西出的找,什么儿子的奶粉啦,什么零食水果啦,什么碎细饰品啦,自然服装店逛得最多。她和那些摊店老板娘们争几句,翻个眼拖我走开。我一语不发跟着她,妻也并不生气,在她身边仿佛就满足了。我看见一家“情趣内衣”店,故意拉她进去。她跨进半步,已瞥见那些个性张扬的内衣,象遭到大敌一样,慌慌张张收回脚步。我说:“带你看高雅的,有情趣的,你却没眼力劲”妻不吱声,眼神倒似乎在生气。我说:“我俩欣赏角度不同,你自己购物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妻虽似有些委屈,也没强求我,一个人去了。我望着她小巧的身影,暗自为自己小小促狭伎俩高兴。
我靠在街道栏杆边一边抽煙一边望街景且一边欣赏过往的美色,有的老点儿,有的胖点儿,甚至一个女人的鼻子的问题也移植整形一番。我百般无聊,看烟盒里知道自己抽了六、七根哩。恨恨的暗誓:下回决定不陪了。
我东张西望,见妻在远里向我招手,忙跑过去。不知从哪家商场里购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拎起几个塑料袋,无意间瞥见有四,五板牙膏,问:“买这么多牙膏干啥?”妻说:“人家在促销呀,那里面还有牙刷哩,反正总要用不会坏,算一算,倒省了十多元呢!”我气愤愤的说:“人家天天促销,天天跳楼价,你天天买去吧!”妻说:“这不省了十多元嘛”不搭理我往回走。步行省钱呀?我伸手招辆出租车,把物什向车上放,夺过妻手中的东西,拉她上车。妻显然不高兴:“刚省点钱哩!这点路不能走走啊?”但还是被我拉上车。
晚上,妻不理我。我陪尽甜言蜜语,她才说:“你不能陪我走走逛逛啊?”我说下回一定。妻露出娇笑,兴冲冲的从柜里取出两个精品盒,拿出两件包装小内衣来。我拆开一看,妈呀!象十三、四岁小女孩的:“这…你能穿吗?”妻却笑盈盈地说:“我喜欢,我就买了”我呆呆的一屁股坐在床上,连眼睛也没力气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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