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如果这都不算缘心斋

发表于-2004年10月24日 晚上10:40评论-1条

一 

梦的渊源,是一种幻想。同时有一种酣畅的痛。 

如果注定我要成为忧伤的载体,我宁愿赤luo上阵,甚至开膛剖腹——却同样是幻想,梦的边缘,现实的边缘。于是,我逃脱不了痛的封杀。 

我似乎模棱两可得不可开交。 

举重选手永远举不起的是自己。 

我是一只极乐鸟。你这样写,也这样说,这样做。 

无可救药地喜欢。 

忧伤的时候,可以一个人忍受重磅寂寞炸弹轰炸的切肤裂心之痛;快乐的时候,可以一个人手舞足蹈活蹦乱跳毫不掩饰自己的孩子气。 

长不大的孩子啊,情愿套着廉价狭紧的塑料童鞋,跳旋转的自由舞,也不需要名贵舒适的鳄鱼皮鞋去按部就班做作的交谊舞。 

如果彼得·潘像轰鸣的飞机在子夜掠过,我会不顾一切追随他,即便那个独眼船长拿着发光的匕首狞笑地等着。因为快乐就在他身后那朵冒着炊烟的蘑菇底下。 

同样是幻想,梦的渊源,现实的边缘。 

我需要的,就是一只极乐鸟,夜夜歌唱,朝朝鸣叫。 

在我手心,在我肩上,在我头顶,在我心里,在我头晕目眩的舞蹈后,在我任性的孩子气中。 

二 

我瘦得不可理喻,甚至不可原谅。 

同学总笑我浪费国家粮食,亏还是农家子弟。我唯苦笑迎之。 

是否为了吃饭而吃饭才具意义?我推推眼镜,试图否认——自身的伤残的欲盖弥彰——却那么的底气不足——我的孱弱已经在这句话刀下游魂无数次了。 

我到底为啥吃饭? 

曾跟同学说,自己乃一思想者,消耗肉体来换取一大堆不成气候的零乱文字。值与不值不再计较。我的初衷是思考过了,就要有所痕迹,留待日后作迟暮人时仍可有一物记取当年。暖阳之晨,油亮藤椅,颤栗双手,耷拉眼皮——我想象中的百老图之一,然后感知流逝的光阴在白纸黑字中沉淀出来的是另一种心境,填充时间带走的虚空。 

我的文字和生活都是快乐,不像你,文字忧伤,生活快乐。你看着我说。 

我嘿嘿,傻得像只快乐的猪。 

重来一次,我还是选择思考。 

我原谅自己的瘦,但不会错失长肉的机会。 

我需要的,就是一只极乐鸟,夜夜歌唱,朝朝鸣叫。 

在我饭前饭中饭后,在我胃痛发作时,在我晦涩忧伤的文字里,在我不能自制的胡思乱想里。 

三 

仍旧不能断然妄定生命的意义在于纵向还是横行。至少多少年前我习惯眯着小眼算计墙壁上伟人图像里的生卒年月,多少还残留着无法篡改的思维,左右我向横向的阵营靠近,但绝不会切断。矛盾是有的,但一种观念已经清晰起来,它可以替代多少年前的蒙昧,正如现时的躯体置换了多少年前的幼小。 

等待彻底。 

风雨飘摇的时候,我们热切期盼居有定所餐有饱食;太平盛世的时候,我们暗自向往刺激冒险和挑战极限。生命的存在就是为了去证实存在。前者有其可谅解之处,后者也有其可推崇之由,都是生命纵横向的延伸和存在的有其所。 

我以前老想着,要是活到了七十岁,我就自杀。你神情自若地跟我说。 

噔地惊讶。 

即使我够彻底,也不会有如此冷酷地想法。古来稀并不等于入土为安,白头偕老是永恒的佳话。怕是那时没了勇气去完成这种涅槃。 

不过,挺欣羡你的敢于想象。 

虽然这个观点在世俗的判定里过于激昂。或许,这也正是你的生命有别于其他个体的存在之质。 

你真是一只极乐鸟。 

我需要的,就是一只极乐鸟,夜夜歌唱,朝朝鸣叫。 

在我生之纵横。 

四 

在家与学校的三条路线之间,我选择了最长的。 

车在颠簸中。一中年男子扔下一团纸巾,女售票员登时就冲他一句:“衣服都要洗干净才穿,哪有你这种人!”我当时有快乐欣慰蔓延。我认定,这才是我想要的理想精神,精彩、严厉、不容置疑。当公共道德化合为个人习惯时,就可以彰显无比的威慑。否则,众目睽睽之下,你就是素质低下的鄙视对象。 

我看见发光的人性。 

于是,我坚决选择了这条路线,明知不可能每次都搭乘这个女售票员所在的车。但我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已经可以忘记一些令我深恶痛绝的陋习之人,可以让我那自命清高的灵魂暂时脱离不胜寒的孤寂,一个半钟已自足。 

这趟车的始发站是我三年高中生活的小镇。每次来回,在十字路口等车,总会有故地重游的感觉,只是不再有熟悉的人和声音。又是一个三年。即将画上句号。下一个上落站会在哪?不得而知。到那时会不会再有一个售票员冲一个乱扔垃圾是乘客来一句精妙的比喻?有的话我想我会侧脸独自落泪的,因为我看见极乐鸟在头顶盘旋,它跟我说,世界是美好的。 

我需要的,就是一只极乐鸟,夜夜歌唱,朝朝鸣叫。 

在我风雨兼程,在我路途疲惫,在我冷眼世界。 

2004.05.06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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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子颖
文章评论共[1]个
我是沙漠鱼-评论

那表情好失落,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at:2004年10月26日 清晨7: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