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蟒 蛇 和 小 美 纳
西双版纳的境内有一株天下闻名的大树,那就是独木成林的千年榕树。这株大榕树虽说已有千年,可它依然枝叶繁茂,苍翠挺拔。不仅如此,它还繁育出了众多众多的儿孙,最奇的是,儿孙们的根连着老祖宗的根,它们的枝叶足足占据了十多亩的良田,这些的子孙依维在祖先的四周,给这个千年的爷爷带来无穷的乐趣,给大自然带来昌盛,给这个世上的人们带来惊奇和赞叹。每逢来这里观赏和过路的人们,都会驻足留影。在这风景如画的西双版纳,这棵奇树给它平添了一道绚丽的风彩。
距千年榕树不足五百米处,有一个寨子叫郎诺寨,这个寨子是通向邻国的一个关卡。凡出入境的游客,商贩,走亲访有的当地人,都将会在此歇一歇脚,喝一杯清香的普洱茶,留下一个身影,带走一个传奇。
西双版纳是中国西南边陲的一颗闪亮的明珠,在这茫茫无际的大森林里,蕴藏着无数奇珍异宝,在那难以数计的山峦里,有着许多许多的珍禽野兽。起伏的山峦似那涌动的海波,时而掀起白浪,时而有滚动出红波。这红波就是西双版纳的红杜鹃,这白浪就是那满山遍野的白茶花。
一条条清彻的溪水如一条条银色的丝带,窜起一座座精巧的竹楼,似一条美丽无比的项练镶嵌在西双版纳的大地上。
郎诺寨的竹楼里,走出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朗星般闪亮的双目,新月般弯曲的双眉,南国女儿家黝黑的肤色,黑亮闪光的秀发披在肩后。随着女孩莺鸣燕唱的一声唤叫,竹楼的竹门里游出二条大海碗般粗细的大蟒蛇,大蟒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女孩游动而去,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就到达了小女孩的脚下。二条大蟒蛇昂起它们的头,瞪出一双海水般蓝汪汪的眼睛,注视着小女孩。小女孩左手抚摸着雄蟒的头,右手抚摸着雌蟒的头,嘴里低咕着只有她和它俩之间才能相通的语言。二条大蟒蛇晃动一下长长的尾巴,蛇头对着小女孩点了一下,忽地窜进了十几米开外的荆树林中,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美纳!美纳!”从另一个竹楼里传出二个男孩的叫唤声。
“嗨!”这个叫美纳的漂亮小女孩转过身去,不远处,有两个比她稍大些的小男孩正朝小女孩飞奔而去。小女孩美纳见到他们,奔跳着向他俩招起手来,亲切地叫喊起来:“阿召哥!阿彰哥!”
二个男孩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小美纳的跟前,气喘嘘嘘地:“美纳!美纳!你要到城里去啦!”
“是的!阿妈要到县医院里去当医生,阿爸要去县中学当老师,我也只能跟他们一起走啦!”
阿彰神色黯然,带有低低的哭泣的声调:“美纳妹妹!你这一走,我阿爸会难过的,我阿妈会难过的,我和阿召哥也会难过的。”
美纳的小脸也显得十分的凄然,带着同样的心情,同样的语气回答着:“阿彰哥!我也不想离开寨子,离开阿妈和阿爸,离开你们,可这里没有学校,我想上学念书。”
“是啊!我和阿彰也想念书,可寨子里没有学校。”阿召无奈地诉说着。
“美纳妹妹!你去了城里,阿猛阿威怎么办?它们可离不开你!”阿彰提醒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阿妈说,城里是不让养这些东西的,我要是不带它们一起走,它们肯定会不乐意的!”小美纳的眼眶里流出让人感受到心酸的光色。
“那你能不能偷偷地带它俩进城去,只要没人知道就行!”
“阿彰,你说什么傻话,阿猛阿威这么大的个,藏也藏不住的,能瞒得住他人吗?”
美纳皱起了眉头:“那可怎么办?要不你们哥俩先帮我照看几天,以后再想别的方法!”
“这倒没问题,就怕阿猛阿威不肯听我俩的话。”阿召担心地说着。
“阿召哥!阿彰哥!这几天,你们多和它俩说说话,也许它们会知道的。我要它俩知道,以后我一定会带它们走的,因为它们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看来只能这样了!”阿召颇有伤感地叹道。
美纳把手指放在嘴里,吹出一个长长的哨声,阿猛阿威从林子里快速地游出,来到了美纳的身边。
美纳和阿召兄弟三人坐在草地上,同二条大蟒蛇低低的说着什么?这些话只有他们之间才能听见,才能明白。
夕阳西下,绚丽夺目的晚霞,穿过薄薄的云层,斜铺在绿荫的草坪上,闪放出金色的光彩。美纳吹奏出二个短短的哨声,哨声在这空旷的地方,可以传到很远的山崖。仅一会儿功夫,茂密的荆草丛里传出一声又一声刷刷刷的声响。一对大蟒蛇突地窜了出来,争先恐后地游到美纳的身边。美纳躺在阿猛阿威的中间,阿猛阿威依偎着美纳,看她和它们之间的那股亲热劲,不由惹得许多人羡慕和嫉妒。美纳双手搂着阿猛阿威的脖颈,脸颊贴在它们的脸上,细声低语地说:“阿猛阿威,我要到城里去了,你俩可得乖乖地呆在家里,听阿召哥和阿彰哥的话,他们也会象我一样照顾你们的,等我在城里找到合适的地方,就把你们接到城里去,噢!”
二条大蟒蛇似乎听懂小主人说出的话语,它俩将身子绻了起来,紧紧地裹住美纳,一双双闪着蓝汪汪海水般的眼睛专注地盯着美纳,用脑袋在美纳的耳旁厮磨着,眼神中流露出依恋不舍的那中神态。
分离的这天终于到了,大蟒蛇阿猛和阿威一会儿追随在美纳的身后,一会儿又在美纳的身前,美纳不时地抚慰着阿猛和阿威。美纳的父亲赵宏兵,母亲李晓芳同前来送行的傣家阿哥依诺,阿嫂依香在诉说着许多说不完的心里话,他们的神情也显得有些凄伤。
一辆大巴客车驶进了车站,赵美纳搂紧依香阿妈那细细的柔柔的腰肢,眼睛红红的,用哽咽的声音:“阿妈,我走了,我会想你的!”
依香抚摸着美纳的一头黑发:“美纳,上城里好好的念书,有空常回来看看阿妈,阿妈也想你啊!”说到这里,依香也忍受不住眼眶里饱含着的泪水,她为不让美纳察觉,快速地抹去腮边的泪水。
美纳朝依诺阿爸和阿召阿彰挥了挥手,蹬上了大客车。她还未站稳,阿猛阿威也紧随着她上了大客车。
车厢里的乘客一见到这大蟒蛇,不由的惊叫起来。美纳忙俯下身子,从衣袋里掏出一把巧克力豆,喂给阿猛阿威吃,嘴里嚅嚅对大蟒蛇说些旁人无法能懂的话语。开车的司机即害怕又显得不耐烦地发话:“让它们快下去。”
二条大猛蛇闻听此声,不有地昂起头来,冲着司机,吞吐着红红的长信紫,吓得司机不敢再说话。
美纳站立起身子,将手指放进嘴里,吹出一个长哨声,二条大蟒蛇这才无奈地游下车去,游到阿召和阿彰的身边。
美纳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阿召哥!阿彰哥!替我照看好阿猛和阿威!”
“知道了!美纳妹妹!我们一定会照看好它们的,你放心吧!”二个男孩齐声地回答:
美纳又对二条大蟒蛇说:“阿猛阿威,你们要听话,等我在城里找到地方后,一定会带你们过去的。”
大蟒蛇似乎听懂小主人的话,它们朝美纳不住地点着头,那一双双蓝汪汪的蛇眼里竟然也流淌出一点一点的泪花。
大巴客车启动了,车后冒起了一股淡淡的烟雾,车渐而远去。美纳还趴在车窗上回首张望,频频招手。
站立在车站上的阿召,阿彰,以及他们的父母依诺,依香,朝远去的美纳一家子频频招手。就是那二条大蟒蛇也昂着头,扭摆着身躯,似乎在同美纳一家人挥动别意。
大巴车上的旅客很快恢复了平静,可有几个好奇的青年男女却向美纳的父母寻问起大蟒蛇的来历。
赵美纳的爸爸赵宏兵,妈妈李晓芳是当年上山下乡到西双版纳来的上海知青,如今已有十多个年头了。这次落实政策,把他们全家调进了县城。赵宏兵的个头不太高,身材也不魁武,在这边疆的山里,历经十多年的磨练,到显得很结实。李晓芳长得很俊秀,虽说她是上海女子,可当她站在傣家人的群落里,许多人竟然分辨不出她是一个上海女人。她的肤色有点黝黑,她的腰肢也很细软,她的双腿也很修长,她的胸部也很坚挺。尽管有时她没有穿著傣家儿女的服装,可傣家人早已把她当成傣家女子。
当年知青大返城之际,他俩没有回城。因为他们同傣家的父老兄妹有着一种割舍不断的情感,可如今,为了女儿能念书,为了自已的工作,才不得不告别傣家的父老乡亲。
一青年男子问道:“知青大哥,那么多的知青都回去了,你们一家子为什么不回去?”
赵宏兵微然一笑:“傣家阿弟,我也思念自已的家乡,我也思念自已的父母兄妹,可这里的土地对我有着太深太深的感情,这里的傣家乡亲对我有着太多太多的恩情,我实在难以舍弃这份情感。”
“知青大哥,真够意思!看来你女儿和这二条大蟒蛇之间肯定有着一段特别感人的奇闻!”
“这倒是让你给猜着了!”
“那你就给大伙儿讲一讲,让大家听一听这段奇闻,一同领受这份情感!”
“那好!既然咱们有缘相逢,就讲一讲吧!”赵宏兵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熏陶了十几年,早已铸就了傣家人的性格,他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我的女儿叫赵美纳,她刚出生时,我们的生活也很苦,除了耕作农田外,还经常要钻山越岭去打猎,经常与我同行的,就是前来送行的依诺阿哥。我们一进山总要好几天才回家,为了生存,我无力照看自已的女儿。而她{赵宏兵指着身旁的李晓芳}即要收拾庄稼,还得经常拎个药箱给乡亲们看病,我的女儿就成了一个大包袱。我们住的那个寨子,前面是山,后面是岭,四下里全是莽莽苍苍的大森林。这森林里豺狼虎豹,蛇虫蜈蚣样样都有。记得那年,我们同来的一对知青,他们的儿子还不足半岁,大人忙于出外干活,才半天不到,一只比小野兔还大的老鼠咬掉这孩子的耳朵和鼻子。当这对知青回到家里,见儿子浑身上下都是血,哭也哭不出声来,这场面让谁见了都得掉泪,还没送到医院,这孩子就死了。还有一次,一只老狼乘一家大人不在家,把熟睡的孩子给叼走了,找回来的却是孩子的衣服和一堆骨头。总之,这样的事情在我们那个寨子里是经常发生的。那时我和她真得愁啊!想把女儿送回上海,实在是舍不得,想请个保姆请不起。我得经常出外,就是想多挣几个钱,她也不能整天背着个孩子不干活。有一天依诺阿哥又约我去打猎,我就把心中的烦闹告诉了他,这傣家阿哥一听此话,二话不说,当场拍下胸脯说,这件事就包在了他的身上,他去请即不用给工钱又不用给饭吃的保姆。我当时听了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反正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依诺阿哥走后不多时,又站在了我家的草寮前,对我说:“宏兵兄弟,我给你把保姆请来了!”
我走到门外一张望,什么也没有?於是就瞪了他一眼,谁知他乐呵呵地从衣袋里去出一支短笛吹奏起来。竹笛里飞扬起一串串的颤音,就象天上的雀鸟在鸣唱一般的动听。我家门前那条通行的山道旁的草丛里,突然钻出二条大蟒蛇来,直奔我的家门而来。我当时就惊恐地叫了起来,又忙着缩回身子,把竹门给掩上。依诺阿哥见我吓得如此,便走上前来:“宏兵兄弟,莫怕!你听我说。”
我把门拉开少许,只见依诺阿哥还是那种乐呵呵的神态,我忙说,可说出的话中带着那种恐惧的颤抖声:“依诺阿哥!你开什么玩笑,弄二条大蟒蛇来吓唬我们。”
依诺却一本正经地:“宏兵兄弟。我可没有同你开什么玩笑!这是真的。”
李晓芳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走上前来,把门敞开:“宏兵,依诺阿哥来了,也不请他进来坐坐!”
“晓芳,不能让他进来!”
李晓芳探出头去,只见二条大蟒蛇口吐信子,朝着李晓芳点着头,这下把李晓芳吓得全身哆嗦,一屁股跌坐在床沿上,她将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半句活也说不出来。
依诺忙说:“看把你们吓得!”说罢!不知念了些什么咒语,二条大蟒蛇倚偎在他的身上,他轻轻地抚拍着蟒蛇的脑袋,一本正经地说:“宏兵兄弟,晓芳妹子,我依诺敢用猎手的名义担保,这二条蟒蛇一定能成为美纳最称职的保姆,我的二个儿子就是它带大的,要是它们伤害了你们宝贝女儿的一根毫毛,我用二个儿子来赔你们。”依诺显得那样地真诚。
赵宏兵听了此话,倒是半信半疑起来,他知道傣家人最讲的就是信誉。
李晓芳倒底是女人,她依然还是感到害怕,抖抖嗦嗦地说:“我一见到蛇就害怕!”
“别怕!别怕!它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从现在起,它们将会全力地保护着你们的女儿,同时也会保护你们俩个人的。”
“不行!不行!”李晓芳忙着摇晃着脑袋。
“弟妹,还是先让它们试上几天吧!倘若真的不合适!我就把它们带走!”说完此话,依诺把手一招,二条蟒蛇快速地游到美纳睡觉的摇篮旁,一左一右地挺立在摇篮的两侧,真如二个忠诚的卫士。
赵宏兵毕竟是个男人,经过这些年的磨练,胆子大了许多,他仔细打量起那二条蟒蛇。这种蟒蛇倒并不少见,他经常在山里见到过,他深知只要不去冒犯它,它们决不会伤害人的。”於是思索一下,点了点头:“依诺阿哥,那先留下来再说吧!”
李晓芳闻听丈夫此言,连声说了起来:“宏兵,你疯了!你疯了!”
“晓芳!你得每天下田耕种,还得给人看病,总不能整天背着孩子,女儿放在家里,你我都不放心,即然阿哥说行,那咱们不妨试试再说!”
这是二条典型的西双版纳黑尾蟒,长得最大时,身子足有海碗那般粗细,足有一丈多长。淡褐色的身躯上,环有着一圈圈和一条条不规则的深褐色的斑纹,腹下部长有两条三四寸长已经退化的后肢,长着一张国字型的方脸,一条菱形的黑纹从鼻洞直贯穿额顶伸向脊背。两只玻璃球似的蓝眼睛,喷射出井水一般清彻的温柔,它们时不时地微微地启开一张大嘴,嘴里吐出一条叉形的信子,这条长舌象一片霜打后的枫叶,红红的。整个形象细细地看来,不象眼镜蛇那般的凶恶,倒有几分幽祥和温顺的感觉。
李晓芳仔细地打量起这两条大蟒蛇来,一时间她倒拿不定主意来了。
依诺轻声地对李晓芳说道:“弟妹,你真的不必害怕,这二条大蟒五年前是我从阿姐家带回来的,这是她们家养的蟒蛇。在缅甸,泰国,大山里的许多人家,都养着这种蟒蛇,这种蛇有看家护院的好本领。我家的两个儿子就是在它们的看护下长大的。它们看护孩子,绝对比一般的保姆还周到,可称得上无微不至。
傣家男子汉的话,李晓芳是懂得。他们讲情,讲信,讲义,讲诚。他们不会骗人,更不会骗女人。再说刚来到这里下乡时,她也闻听过养蟒蛇看家护院的故事,她细细地思量一会,勉强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西双版纳的蚊子特别的多,又特别的大。当地人曾说三个蚊子一盘菜,可见不是虚话。这里的蚊子个头大,而且很凶,被它咬上一口,皮肤上就会肿起一个大包,又通又痒,得好几天才能消退下去。每当晚上,喂饱奶的美纳一个人独自睡在床边的摇蓝里,李晓芳把小蚊帐塞得严严实实,可有时也挡不住大蚊子。平日间的半夜里,小美纳经常被蚊子咬醒哭上几回。自打大蟒蛇来了之后,小美纳在摇篮里睡得很熟很香,有时一个晚上都不会醒的。小美纳的安睡使得赵宏兵和李晓芳也睡得很香很甜。
一缕阳光穿透林雾射进茅屋,照在李晓芳的脸上时,她醒来,揉了揉惺松的双眼,侧脸看了一眼睡在摇篮里的女儿,见到女儿还在熟睡之中,小脸蛋上透出苹果般的红润,两颊的小酒窝一吮一吮。李晓芳有些放心不下,于是钻出了蚊帐,她见到两条大蟒蛇倚在摇篮的两侧,一双眼睛警觉地注视着白色蚊帐的四周。李晓芳还是有些不放心,撩起悬在摇篮上白色小蚊帐,伸出双手将熟睡的女儿轻轻地抱在怀中,一双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女儿裸露在外的肌肤。只感到女儿的肌肤,水一般的滑润,雪一般的细腻,往日里她的手感没有这般的好,看来奇迹真的发生了,这一夜女儿竟没有给蚊子叮咬一口,难怪女儿她睡得这么地香甜。
一天,赵宏兵同依诺等几个寨子里的猎手又上山去了。李晓芳放心不下女儿,一整天守在女儿的身旁,替女儿缝制着小衣小衫小裤小鞋。
时令中午,阿威用自已的长尾抚弄阿猛几下之后,从窗户窜进了后山的密林之中,阿猛盘锯在摇懒的边上,守护着摇篮里的美纳。
西双版纳的蚊子个头特别的大,胆也特别的大,既使在阳光四射下的大白天也敢随意地闯进人堆里。晓芳见到蚊子飞进草屋,习惯地拿起芭蕉扇,使劲地煽动起来,试图把闯进屋里的蚊子赶了出去。然而蚊子是不会那么听话的,它们不仅没有出去,相反地成群集队地在人们的头上嗡嗡作响,肆无忌掸地飞行着,寻找可口的人血,填饱自已的肚子,有几只硕大的蚊虫竟然闯到了美纳和阿猛的头上。阿猛的脑袋竖了起来,来回地转动着,不时地吐出那条长长的红红的信子,舌头快速地一卷,几只倒霉的蚊子还没尝到人血的滋味,一下子就消失在这个空间。随着阿猛身躯的扭动,随着阿猛叉形信子的吞吐,飞来飞去的蚊子,一个一个地从草屋里消失。一些乖灵的大蚊子见使不妙,不敢再靠近阿猛和美纳的跟前,扑展起翅膀,朝阴暗的角落里逃窜,阿猛并没有放过这群入侵者,它将身子弹落起来,仅刻把钟的时间,这群胆大妄为的蚊子消灭的一干二净。
这一情景完完全全地落在李晓芳的眼中,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中闪露出惊喜的光彩,所有的疑虑一下子全消失了,流露出来的只是完全信任的目光。李晓芳放下手中的衣衫,从悬挂在梁上的竹篓里取出一个鸡蛋,放在自已的手掌心里,显得有些胆却地将手掌缓缓地伸到阿猛的大嘴前。阿猛见到女主人给它喂食,一时间也显得很兴奋,它摇摆起自已的尾巴,晃动着脑袋,透亮的眼睛里深蕴着一种感激的神色。它将下颚轻请地触摸着李晓芳的掌心,用舌头将鸡蛋吞咽入肚,鸡蛋在阿猛的咽喉滑落下去,阿猛对着李晓芳点了点头,以示感谢。此刻李晓芳才真正地将一颗悬荡的心落到了实处,她对着阿猛微然地笑了起来,这才是真情的笑意。
西双版纳是个雨水非常充沛的地方,真是这雨水,才滋养着这山,滋养着这一片绿色的世界,滋养出千姿百态的花儿,滋养出难以数计的珍奇动物。
白天,还是一片晴晴朗朗的天空,一到傍晚时分,西边刮起一阵黑云,顷刻间这里又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这天赵宏兵前脚刚踏进家门,后脚就来了一场大雨,这雨越下越大,透过窗户,外面依然漆黑一片,唯能听到的是哗哗哗的雨声。每逢夏日,每逢下雨,赵宏兵就会显得很紧张,只见他手持一根专门捕捉蛇类的工具,警觉的目光扫视着大门的门缝和有裂缝的墙面。每到这样的雨天,山后的竹叶青,壳花蛇,银环蛇,甚至眼镜蛇也会常常光顾他的家,会来此作客。虽说这些年来他和李晓芳并没有被蛇咬过,可没一见到这些剧毒的蛇类盘据在房梁上,游动在床底下,甚至钻进他们的被窝之时,他们都会被惊吓的身上所有的毛孔全张开,所有的汗毛不由而立。最令赵宏兵害怕的一次是,当他的脚钻进被窝时,双脚同时碰到一个冷冰冰滑腻腻的家伙,他猛地掀开被子,一条足有一米多长的眼镜蛇居然大模大样地躺在他的床上睡大觉,这一惊使他和李晓芳把三魂六魄都吓掉。从这以后,每逢这样的季节,在临睡前他总要把被子抖落的干净,总会神经紧张地观看四周,直到他认为无事之后,才敢上床睡觉。
屋外的大雨下着下着,无止无休的下着,屋内悬挂着的那盏油灯闪放出昏暗的亮光。突然间,一阵嗦嗦的响声传进了已躺在床上的赵宏兵和李晓芳的耳中。两人立时的警觉起来,李晓芳搂住赵宏兵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赵宏兵轻声地安慰:“阿芳,别怕!有我呢!”边说边钻出蚊帐,从床边抽出一根铁钩,朝竹门走去,脚刚抬起,只见阿猛将头昂起,用身子挡在赵宏兵的跟前,赵宏兵甚是疑惑,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起阿猛,只见阿猛的眼里透出一股温柔的目光。也就在此时,一条七尺来长的,足有女儿胳膊粗细的巨大的眼镜蛇已经从门缝里钻进了屋里。说时迟,那时快,阿猛的脑袋一晃猛地朝眼镜蛇冲了过去,乘眼镜蛇不备之际,张开那张大嘴,狠狠地咬在眼镜蛇的颈处。那条眼镜蛇遭受到突然而又致命的一击,它已无力反击,只是用尾巴来扫打阿猛的身体。阿猛粗壮的身躯根本就不在乎这种无力的击打,它紧紧地咬住眼镜蛇,只听得一声骨折断裂的声响,眼镜蛇的脑袋和身子分了家。眼镜蛇的身躯还在地上摇晃着,可它毕竟死了。
赵宏兵和李晓芳亲眼目睹这一场对于他俩来说是惊心动魄的搏杀,由地惊呆了。此时阿威也赶了回来,阿威游到阿猛的身边,阿猛吐出那只蛇头,用自已的脑袋抵着阿威的颚下,互相厮磨起来。赵宏兵这才真正意识到大蟒蛇的威力,佩服地笑了起来。
这一夜很快地过去了,这一夜让赵宏兵和李晓芳他俩睡得更加香甜,这一夜让这个草屋更加地宁静。
自那以后,赵宏兵和李晓芳已经彻底的信服了,他们知道,只要今后有这俩个朋友在,就不必担惊受怕,不必在这样的季节里去防毒蛇的侵袭。
自从大蟒蛇阿猛阿威进驻他家以来,往日间,无论白天黑夜都敢在人头上乱窜的老鼠也不敢在屋内肆意横行。这些老鼠如今也吃尽了苦头,任何一只胆敢闯入进屋的老鼠都将成为阿猛阿威的点心。晚间,躺在鸡窝里的母鸡公鸡和小鸡也安静多了,不会再黑暗中四下里逃窜,鸡蛋也越来越多了。那些三只蚊子能炒出一盘菜的家伙也老实多了,它们同样不敢闯进这个家里,一旦误入,它们的生命立刻就结束了。这个家自从有了阿猛和阿威,生活就更加安定了。然而也会出现一二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小美纳记住的茅草屋外的荆草丛里,最近躲藏着一只老豺,它全身红色的豺毛在岁月的消磨中,已稀稀落落所剩无几,尖锐的牙齿已脱落的只剩门前的几颗,这是一头即凶残又狡诈的老豺。如今的老豺年龄太老了,它已追不上小野兔,已咬不破小牛犊的嫩皮,甚至连家养的鸡鸭也能逃脱它的尖牙利嘴。老豺已有好几天没尝到东西,它随时因此而活活饿死,随时会被其它野兽活吞生吃。这只骨瘦如柴的老豺不得不打起婴儿的主意。它躲在草屋外已有好几天了,每逢它听到小美纳的哭声和笑声,都会悄悄地来到屋旁,无奈屋里总有人守护在小生命的身旁,它无法下手,它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就在大蟒蛇看家护院的第九天的傍晚,赵宏兵刚吃完晚饭,依诺阿哥请人来到让他快去,商量明天进山打猎的事。赵宏兵刚走不久,寨子里的一位大嫂踏着匆匆的脚步来到李晓芳的家中:“晓芳!晓芳!阿嘎家的女人快要生了,你快去看看!”
李晓芳自从来到这个寨子,在人们的心中一直是个热心肠的女人,她一听这话,知道事情很急,忙把刚哄睡着的小美纳放进了摇篮,提起药箱。她来到阿猛阿威的跟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阿猛和阿威的身子:“阿猛阿威,替我好好地照看一下美纳,我去去就回!”
二条蟒蛇似乎听懂了李晓芳的话意,点了点头,又扭了扭身子,似乎在说:“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照看好美纳的。”
李晓芳走到门口,对傣家大嫂说:“阿嫂,你到依诺家去告诉赵宏兵,让他快回家,照看美纳!”
傣家阿嫂点了点头,快步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李晓芳把屋门拉上,沿着小路,径直朝阿嘎家走去。
赵宏兵得到此讯,急匆匆地赶回家去。他推开虚掩的大门,立即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气。他吓了一大跳,吃了一惊,忙点亮桌上的那盏马灯,凭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一幕让他惊到的场景。
阿威用那长长的身子,紧紧地裹住了那只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秃了毛的老豺。老豺的双眼圆睁睁地瞪着。红红的眼睛即将从眼眶里迸落出来,老豺的嘴张得老大老大,嘴洞里吐着血红血红的鲜血和带有血丝的沫汁,脖子上的有一道创口,创口上的血迹已经凝结成血块。
阿威的头高高地昂起,一对蓝眼愤怒地盯在老豺的身上。蛇信子忽闪忽闪的吐出又收回,它的脖子,脊背,都出现几道被尖爪撕裂的伤口,身体上还粘有许多的血迹。阿猛守护在摇篮的边上,警觉的目光注视着四下。摇篮里的美纳睡得那般的香甜,粉粉的脸蛋上漾起一对小小的酒窝,透出甜甜的笑容。
阿猛见到赵宏兵,朝他发出嘶嘶的叫声。赵宏兵无法理解阿猛的心意,他把马灯悬在梁上,走到摇篮的边上,撩起蚊帐,将熟睡的女儿紧紧地抱在怀中。
阿猛这时才快速地游到阿威的身边,用舌尖添起阿威身上,脖子上的伤口,用尾巴抚慰起阿威,它的嘴里依然发出叫声,不过这叫声倒是显得很温顺。
赵宏兵仔细打量着现场,只见那只被阿威死死缠住的老豺依然还是一动不动。他慢慢地走上前去,伸出手掌在老豺的眼前晃了几下,那只老豺还是依然不动,没有丝毫的发应。於是他把美纳放进摇篮里,来到老豺跟前,将手移到老豺的鼻下,这时赵宏兵才感到这只老豺已无声息,它早就死了,它是被阿威的身躯活活勒死的。
此刻,李晓芳背着药箱也匆匆地回了家,当她看到家中发生这事,先是惊叫起来,接着她又抱着赵宏兵的身子,惊恐万分。赵宏兵忙用手去抚拍着爱妻的背脊,嘴里不停地说着:“莫怕!莫怕!老豺死了,老豺早已死了!”
这只老豺虽说已经死了,可它留给人们的形象却是很恐怖的。
赵宏兵和李晓芳俩人来到阿威的身傍,伏下身去,赵宏兵轻抚着阿威的头部,李晓芳从药箱里取出药棉给阿威的伤口轻轻地擦腻,完后又抹上止血的云南白药。就这样阿威还是不肯松开身子,李晓芳哄了好长时间,阿威这才松开盘锯的身子,那只昂立着的,早已僵死的老豺砰地一下跌落在地上。
赵宏兵提起那只死去的老豺,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可怜的家伙太老了,全身的毛已脱落的差不多了,牙也掉的只剩下几颗,他根据经验,断定这是一只被狼群抛弃的老家伙,它敢冒险闯进自已的家中,实属无奈。可它自已也不明白,刚冒险破墙挖洞钻进来,就被大蟒蛇阿威缠住,尽管施出全身的力气,最终还是被阿威勒死。
李晓芳借着微弱的灯光,见阿威浑身有伤,心痛不已,眼中的泪水扑涑扑涑地掉落在地上。她一手搂着阿威,一手搂着阿猛,还不时地用额头轻轻地磕着阿威和阿猛的头部。
这天依诺阿哥兴冲冲地走进赵宏兵的家,看见躺在摇篮里的小美纳,正朝着自已裂嘴甜笑,并且还舞动起一双小手小脚。依诺虽说有二个儿子,可没有一个女儿,此时见到美纳对自已撒娇,心头已是甜滋滋的。他将美纳抱在手里,高高地举起,把小美纳逗得格格格的直笑。李晓芳从橱房里走了出来:“依诺阿哥,你早啊!”
“不早了,太阳已升起一杆高了,一则来看看小美纳,二则想把阿猛阿威带回家去!”
这句话一出口,真的让李晓芳急了起来:“不行!不行!阿威和阿猛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它们走。”
“你不是说一见到它们就害怕,怕的连饭也吃不下!”
“依诺阿哥!瞧你说得这话,当初我不是不了解吗!如今我知道,阿威阿猛不仅是美纳的好保姆,还是我们全家的报护神,依诺阿哥,你把阿猛阿威就送给我们吧!”李晓芳带着乞求的口吻在诉说。
“我早就将阿威阿猛送给你们了。”
“真的!”
“那当然是真的,你见过哪个傣家男子欺骗过一个女人!”
“依诺阿哥,那就真的好好谢谢你了,美纳,快给依诺阿爸笑笑!”
才半岁的小美纳似乎听懂了母亲的话语,果真对着依诺甜甜地笑了起来。
依诺又一次地将美纳高高地举起:“美纳,你可真是个小精灵,又是一个小美人。”
正在这时,赵宏兵带着一头的雾水走进了家门,他见依诺正在逗着自已的女儿,忙说:“依诺阿哥,昨晚,多亏了阿猛和阿威,要不然美纳可能成了那只老豺的美食,想十天前,我和阿芳还不愿接纳这二条大蟒蛇,不想接收阿哥你这份真情好意,真是不好意思!”
坦诚,直率的傣家阿哥说道:“宏兵啊!莫提这些,今朝我特来请你们全家到阿嘎家中去喝酒。昨天他们家里添了个小子,这可是阿芳的功劳,要不是阿芳及时赶去,这二条人命就难保了。这些年来,我们寨子里多亏有了阿芳啊!才使得这个寨子每年多添上几个娃崽,每年少走了几个人,这并不是我当着你们的面说些好听的话,这可是全寨子所有人说的真心话。今天,我是受了寨子里所有人的委托,请你们去的,倘如你们不去的话,那全寨子的乡亲可放不过我的。”
“依诺阿哥!瞧你说的这话,我阿芳自来到这里,傣家的阿爸阿妈阿哥阿姐们把我当作自家的女儿和姐妹一样,而我所做的仅仅是我应该做的。这酒我和宏兵一定去喝,因为这里就是我的家。”
依诺高兴地举起美纳:“美纳,我的小美人,咱们这就走!”说完这话,他举着美纳走向外面。被高高举起的美纳咯咯咯地笑出声来,这笑声传进大山,传进森林,传进傣家的每一个寨子。
村寨的中央有一块平整的土地,那是全寨人欢庆喜讯的地方,凡是有个节日,凡是有个喜事,人们都会聚集在这里共庆。
阿嘎的老父亲是寨子里的长辈,是个有头脸的人物,当他见到赵宏兵和李晓芳夫妇和小美纳的到来,心情十分的激动,他从桌是取过二只大碗,亲手把自家酿造的酒倒进大碗,恭恭敬敬地奉到赵宏兵和李晓芳的手上。
赵宏兵和李晓芳将酒碗高高举过头顶,然后一饮而尽。这些年来这对夫妇早已习惯了这里的风俗,他们和傣家人经常会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喝酒,腹中的酒量早已练就而成了。
阿嘎的老父把赵宏兵二人请到上宾席上,依诺的妻子依香早已把美纳抱在怀里,并且在阿芳的身边坐了下来。
赵宏兵举起酒碗大声地说着:“傣家的阿爸阿妈,傣家的兄弟姐妹,我和阿芳来到寨子已整整八个年头,这八年来,你们把我和阿芳当作是自家的儿女和兄弟姐妹一样,使我和阿芳在这里活得很开心。今天,趁这个机会,我和阿芳敬傣家的阿爸阿妈和傣家的兄弟姐妹一碗,祝汉傣两家永远亲如一家,干!”
众人纷纷地站立起来,高举酒碗,一干而尽。
赵宏兵和李晓芳又举起了酒碗,赵宏兵继续说:“这一碗酒,敬给我和阿芳及女儿美纳的好朋友,好保姆阿猛和阿威的,我们全家衷心地感谢这两个好朋友昨天保护了美纳,我和阿芳敬它俩个一碗。”
阿猛阿威一直跟随在身后,此刻它俩一左一右地守护在美纳的身边。赵宏兵和李晓芳端起酒碗来到它们的身旁,把酒碗送到阿猛阿威的嘴边,并且用手轻抚着阿猛阿威的头部和颈部。阿猛和阿威似乎听懂这话,将头伸向碗口,咕嘟咕嘟喝了个一干二净。
酒席在夜幕中结束,全寨子的男女老幼打着火把在场院上欢歌跳舞,共同庆贺这个美好的日子。阿猛和阿威也随着鼓点和歌声,扭动着身子,加入到欢庆的队伍中去。
大巴士在一阵的颠簸之后,终于来到了县城,车上的人们,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传奇般的故事,有人惊喜,有人赞叹,只有一点憾事,因为车上的好多人没有听到阿猛阿威更多更奇的事。昔日里坐这趟车的人总觉得时光特别地漫长,可今天只觉得太短太短。许多人下车后还围住赵宏兵一家人,不停地问着后来发生过什么事。
“后来的故事当然还有很多,我的女儿已经八岁了,这七年多来,阿猛和阿威同我的女儿有着很多的传奇,大家如有兴趣,以后到县中学来找我就是了。”赵宏兵同大家分手时反复说着。
来到县城后的头几天,小美纳感受到的全是新鲜,她一会儿跟母亲上医院里去看看,一会儿又上父亲的学校里去转转,很快地就相识了许多人。这里的人们也很好客,又特别地喜欢上这个活泼而又可爱,多才而又多话的小女孩。可是没有多久,美纳却感到一种苦恼,她心里越来越惦记着寨子里的依诺阿爸,依香阿妈,阿召哥哥,阿彰哥哥,还有那么多的傣家亲人。最让她牵肠挂肚的就是阿猛和阿威,她真想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寨子里去。
其实这个时候,美纳的父母同样也在牵挂着依诺依香和二条大蟒蛇,可他们知道县城里有许多事要做。
一天,依诺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家门口。
“依诺阿哥,今你怎么有空上这里来?”赵宏兵惊奇而又急切地问道。
“阿兵!阿芳!想你们呢!乘今天到城里来买农药,过来看看你们!”
美纳听到依诺阿爸的声音,连奔带跳地从屋里出来,缠在依诺的身上:“依诺阿爸。依香阿妈好吗?阿召哥哥和阿彰哥哥好吗?还有阿猛和阿威它们可好!”
“你阿妈很好,不过她整天在念叨着你这个小美纳,阿召和阿彰这两个小子比以前倒是乖了许多,天天陪着阿猛阿威,可我也知道他们也很想你。可最想你的是阿猛和阿威,这些天来它们每天蜷缩在你家的竹楼里,白天叼着你的小衣衫,晚上睡在衣衫旁,就是喂它们吃新鲜的东西,它们也不想吃。”
“它们再不吃的话,要饿死的。”
“这倒不会,不过从它们的眼里看出,它们还真想你!”
“依诺阿爸!我也好想好想它们,我真想马上回去看看它们,可爸妈不放心让我一个人回寨子里去,依诺阿爸,要不你带我回去一次,好在学校还没有开学!”美纳看了看父母,用乞求的口吻对依诺阿爸说:
“小美纳,你可是爸妈的心肝宝贝,你这一走,你阿爸阿妈可也会吃不好睡不香的。”
“可我要是不回去看看阿猛阿威,它们要是再这样下去会很不开心的,你说怎么办?”
三个大人听了这话,可真有些为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最终赵美纳用自已特有的手段征服了父母的心,尽管她的父母舍不得她远去,然而在赵宏兵和李晓芳的心上,他们可以不相信世上所有的人,也绝对相信依诺阿哥这个纯朴善良的傣家阿哥。他们同这位阿哥可不是一年二年的交情,而是生死之交。在这几年的知青生涯里,依诺阿哥曾教会宏兵怎样打猎,怎样躲避猎物的袭击。在数次最危难的时刻里,这位傣家阿哥宁可舍弃自已的生命安危,也会全力相助宏兵的。在知青大返城的时候,他愿意收养美纳,让他们夫妻回到故乡去。赵宏兵和李晓芳也就是舍不得女儿,舍不得傣家的阿哥阿嫂,这才没有回故乡,依然留在这个寨子里。
赵宏兵和李晓芳想留依诺多住上几天,可依诺摆出各种理由,坚持要早点回去。在第二天的一大早,依诺带着小美纳踏上了返乡的路程。
李晓芳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不由得眼窝里有些酸痛,并湿润起来。赵宏兵搂着妻子,温柔而又细声地:“瞧你!女儿只不过去上三五天的工夫,再说依诺阿哥,依香阿嫂又是那么地喜欢美纳,你还又什么不放心的。”
“我也不知道,这女儿咋一离去,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啊!女儿在身边时候,你总是嫌她的话太多,事太多。你总想清静一下,可这会儿让你清静几天,你又``````人哪,也真怪!该享福的时候不去享,享不到的时候成天的念叨。”
“谁象你这样没心没肺,一出去就是好几天,也不想着回家。”
“那个时候,我出外还不是为了你和女儿!如今我再也不会出去了,整天的搂着你抱着你,这行了吧!”
李晓芳听了这话,举起拳头轻轻地落在赵宏兵的身上,眼中闪出又甜又润的爱波,拳中击出的全是又柔又温的情浪。
此时的赵宏兵正深深地吸纳着妻子吐露出温馨的柔情,他搂着娇妻的那个胳膊迟迟不愿松开,依然紧紧地缠在李晓芳那纤细的腰肢上,这情景彷佛又回到了脉脉含情,相依相偎的那段初恋的时光之中。
而此刻的小美纳,恰似一匹脱开缰绳的马驹,似一头欢奔的小鹿,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地朝那个养育自已的山寨走去。
“阿妈!阿妈!我回来啦!阿召哥!阿彰哥!我回来啦!”
风韵依旧的依香,正在竹楼里缝补着衣衫,一阵又一阵的轻风,挟带着美纳黄莺般的叫喊声,飘进了竹楼,钻进了门缝,传到了她的耳内。依香惊喜万分,那双原本有些忧虑的双眼,一下子就闪烁出惊喜的神采,那张紧闭,颇有性感的嘴唇,忽地启开了一条缝,嘴角开裂之处,透出了打自心底里流出的笑容,笑得是如此地香甜,让人见着这位三十五岁的女性,依然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漂亮,青春依旧。
美纳的叫喊声随着山风朝山里飘去,在依诺家后面的山林里,阿召和阿彰正在砍柴,他们似乎听到这叫声,于是间两人侧耳细听。
正在山林里觅食的阿猛阿威的灵感比人类更敏感,它们听到了美纳的叫喊声,扭动起身子,朝声响之处快捷地游去。阿召阿彰也听到了美纳的叫声,跟随着阿猛阿威的身后,边叫边喊地朝家中奔去。
依香将美纳楼抱在怀中,美纳搂着依香阿妈的脖颈连连地呼唤着:“阿妈!阿妈!我好想你啊!我好想你啊!”依香那双深遂而又明亮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美纳,这双眼里充注着一股无法诉说深情的水流:“美纳,阿妈也想你,阿妈也想你!”
阿猛阿威游动的速度,并不逊于阿召阿彰的奔跑脚步,它们抢先来到竹楼,它们早已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当它们的脑袋一探进竹门,便清晰的见到了自已的小主人,尽管它们已奔袭了这么一段路,可并没有出现丝毫乏力的感觉,它们扭摆着身子,游到了美纳的身旁。
美纳见到阿猛阿威伸着长长的脖子,吐出红红的信子,瞪着蓝蓝的眼睛,来回地晃动起身子,彷佛在用最美的舞姿来迎接自已。
美纳从依香阿妈的怀里滑下,两条大蟒蛇似孩子般地缠绕在美纳的身上,一会儿用额头去吻吻美纳的脸颊,一会儿用信子添添美纳的手背,一会儿又用尾巴给美纳敲背,最让人感到兴趣的是,阿猛和阿威都会用同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已的心愿,倘若一方没有得到,定会感到不满,定会大大地表露人类吃醋的模样。美纳此可也是很兴奋,她从背包里掏出鸡蛋,巧克力豆,喂在阿猛阿威的嘴里。
三个孩子和二条蟒蛇相聚在一起,又组成了一个特别引人注目的家。依诺依香站在自家的竹楼上,望着孩子和蟒蛇,心里荡漾起一波又一波欢欣的涟漪,涌上了心头,渗进了脸颊。
晚间,一轮明月悬挂高空,银色的光线倾泻在大地上,倾泻在森林里,倾泻在草地上,倾泻在碧波荡漾的溪水中。
美纳静静地躺在月光下,阿猛和阿威一左一右依偎在美纳的身边,严成一对忠于职守的警卫战士。依香担心美纳会受凉,她放轻了脚步,来到美纳的身边双手轻轻地搂住美纳的身子,又轻轻地把她放在那张小床上,随即取过一条厚厚的毛巾被替孩子盖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美纳的额头,久久地坐在她的身边。
那二条大蟒蛇真是无可挑剔,它们跟随在依香的身后游进了里屋,依然盘据在美纳的身边。他们将头高高地昂起,时时地警惕着四周。依香抚摸着阿猛和阿威,嘴里在嘟哝,似在叮嘱,又似在关爱,这融融之情只有他们之间才能真正的明了。
夜深沉,寂寂的月色笼罩着大地,远处传过一阵啪啪的响声,紧一阵之后,渐而又稀疏起来。过了一会又寂寂无声起来。这样的响声在朗诺寨居住的人们的耳中早已是习以为常的事,这里的人们从不会惊恐,惊慌,惊奇,他们一如往常那般地熟睡着,做起甜甜的美梦。
方才发生的那一阵响声,让两种人深感不安,一种是驻守在边境的武警战士,一种是越过国境的贩毒分子。在山的那一头曾发生了一次激烈的枪战。
一伙手持ak4冲锋枪的匪徒在偷渡边境时遭遇了一队巡逻兵的伏击,巡逻队虽然击退了这股匪徒,可也有数名匪徒窜进了中国的境内。据了解,这伙人是这一带常来常往的贩毒分子,他们可能带有大量的毒品进入内地,同内地的贩毒分子进行交易。
边防武警很快将这一信息传送到省公安厅,当地的公安部门接到消息后立即组织了抓捕小组,迅速赶到了朗诺寨附近。
黑沉沉的山林中,出现四个人影,他们不断地奔跑着,时而在用警觉的目光观察着四面八方。他们手持ak 4冲锋枪,腰间还悬挂着手榴弹,每人的身上还背着一个双肩大背包,包里鼓鼓的。从他们慌乱的脚步上就知道这伙人,就是境外流窜进来的毒贩者。为首的那个人叫巴莫,另外三个,一个叫昌瑞,还有两个是一对亲兄弟,兄为岩龙,弟为岩虎。这几个人对这一带的山路非常的熟悉,三钻二钻就躲过了追捕者的眼睛。巴莫拨开一堆蒿草,看了看四下,把手一挥,四个人影很快就消失在树林里。
山洞,一个只有十来米深的山洞里,巴莫带着其他三人躲藏在里面,他们背倚着洞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背上的大背包早已卸下,扔在各自的脚下。过了好一阵子,那个叫昌瑞的问了起来:“大哥,咱们下一步该怎么着?”
巴莫想了一想:“总躲在这里不是个办法,这山洞虽说无人知道,可这里没吃没喝的,并不是久留之地,要是有个野狼毒蛇闯了进来,咱们也不敢放枪。我看,明天一早,咱们先出去再说,好歹寨子里有咱们的亲戚,在那里躲上几天,等风声过后,咱们再上山取货,趁机将这批货出手。这批货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到那时,我们也不必再回去了,咱们可以到香港,到美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听人说:上海,杭州,苏州的女人又年轻又漂亮,皮肤象豆腐一样,又嫩又白,轻轻地一捏,能捏出水来。”巴莫连说带比划,让那三个兴奋不已,一扫方才那种丧失胆气的神态。
“大哥,要是被警察抓住了会怎样?”才兴奋一会的人被岩虎的这句话,扫落的没精打采起来。
“要是被抓住了,那就等着挨枪子,咱们手上的这些货,枪毙个十回八回的也不算多,岩虎,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说这种丧气的话,你应该知道,干这一行的是把脑袋拎在手里的。干好一回,就可以通通快快地活上一辈子。岩虎,干这种事就得要有胆量,越是胆大越是没事。咱们今天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退路,只有往前冲,冲过去,咱们就可以做人上人,冲不过去就算活到头了,二十年后再做好汉。”
昌瑞应声说:“大哥说的对,看如今这个社会,当官的人有钱,胆大的人有钱,像我们这样的人一辈字都会受穷受苦,与其这样活着,倒不如闯他一闯,如今咱们已经闯过了第一关,只要再闯一关,那你岩虎,岩龙和我,都不用整天守在那个黑黑的茅屋,整日间地唉声叹气,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晚上连一个女人也没有,这人活得有啥意思!大哥,我是跟定你了,只要咱们保住这批货,只要这批货出了手,咱们才能真正享受到做人的乐趣。”
岩龙也随着昌瑞的话意劝说自已的弟弟:“阿虎,大哥和昌瑞哥说得对,咱们只有这条路可走,别总想那些不吉利的事,要望好处去想,人才有奔头。”
巴莫看了岩虎一眼:“岩虎,别胡思乱想些什么,咱们先把这些货藏在洞里,乘天亮之际潜回寨子,各自先找个地方躲一躲。一则有个安身的地方,二则也可探探风声,好了,咱们就这样,什么时候回来取货,我会通知你们的。”
巴莫带着这伙人到洞外拣了一些枯枝蒿草,把三个大背包藏在山洞的最深处,用拣来的东西把背包掩盖好。
洞外,天空渐渐露出了微光,四个人乘着晨曦,各自从山间的小路潜回寨子。
金色的霞光透进了山林,郎诺寨里又响起了一天生活开始的钟声。几十个青壮汉子集结在一起,作为民兵队长的依诺又一次地站在队伍的前面,当地的派出所所长正在给大家布置一项任务:“昨晚,边界上发生一起枪战,有数名毒贩分子偷渡到了我们这里。为了能尽快地抓捕这些偷渡的贩毒者,有关部门命令边防武警和当地的警察民兵协同作战,组织一次大规模的搜山行动,对这一带的山林进行全面的搜查,一定要将这些毒贩者全部抓捕。上级还指示我们,一定要将这条毒品运输通道彻底的切断,决不能让毒品从我们这里流向内地,流向海外,危害人类。流窜进来的毒贩子手中有武器,一旦遇上,能活捉的活捉,不能活捉的,死也不能放过。现在大家回去准备,半小时后出发。
一时间,寨子里的男女老少都知道了这件大事,大人们吩咐孩子不要进山,老人们把自家的儿孙看管起来,形势俨然紧张起来。
边防武警,当地的警察和民兵好几百人,把四周的山林整整地搜了三天,一无所获。在这几天,寨子里虽说来了十几个外人,可他们都和寨子里的村民有着亲戚关系,查不出什么破绽。毫无结果的收获让所有参加抓捕的人处于疲惫不堪的一种精神状态,在这种情况下,有关部门只得下令撤回。
第四天,郎诺寨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人们该怎样生活的依旧如故。种地的种地,砍柴的砍柴,孩子们该玩的玩,该笑的笑,三天前发生的事,如同一缕青烟,消失在山间。
几天的沉默让妇女们担心,让老人们担心,可感受到最寂寞的就是这些孩子,如今一切都平安。
美纳,阿召,阿彰他们三人又在竹楼前的草坪上,同阿猛阿威一起玩耍。他们将小皮球高高地抛起,让阿猛阿威用脑袋去顶皮球,他们将小足球踢来踢去,只要踢出范围,那阿猛和阿威就会游过去用尾巴把球扫回到他们的脚下。不一会儿,在他们的四周已集结起几十个孩子,每当阿猛阿威表演一个精彩的节目,孩子们都会鼓起掌来。
依香倚在竹楼的栏杆上看着美纳和自已的儿子正玩得兴致勃勃,于是就背起一个竹篓,拿起一把锄刀悄悄地到屋后干活去了。
农家的儿女,勤劳的儿女,阿召提出上山砍柴的建议,很快就得到其他两人的赞同,他们三人携带绳索,砍刀一起上了山。阿猛和阿威早就盼着到林子里去转游转游,它们游动在孩子们的前面,担当起开路先锋,三个孩子紧随在它们的身后,嘴里哼着乡间动听的歌儿,身子却象那小鹿一样欢奔乱跳。
也就在这个时候,潜伏在寨子里的巴莫等一伙毒贩者,相继来到了一家小酒馆。这家酒馆只有几张白木桌子和几十条长板凳,酒馆的老板是个三十过头的傣家女人,个子不高,肤色黝黑,身子尚称结实,一双眼睛中时而会透露出狡黠的目光。老板娘年约三十,苗条的身材,细窄的小腰,平平的腹部,挺挺的胸乳,瓜子脸上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让人一瞧,便知道她是个精明的女人。老板娘又是个自然熟的女人,这是行商妇人的特征,况且同巴莫早已相识故不必用更多的话语来奉承。
老板娘轻盈的脚步移上前去,微微地启开那张含笑的薄而红润的嘴唇:“巴莫大哥,好久没见到你的身影,在那里发财啊?”
巴莫见到这个女人,内心总会出现一种难言的感觉。当年没有追到这个女人,也就是这个女人嫌自已穷。正因为如此,使他不得不铤而走险,去干如今的这份买卖。他露出一双带有淫光的笑眼,:“雅妹,大哥干这一行,只不过给人家跑跑腿而已,也挣些苦命钱罢了。”
“巴莫大哥,看你这话说的,这寨子里就数你钱多,咱做这个小买卖哪及得上你。”
“雅妹,你可是寨子里的能人,这一向生意做的可好啊!”
“嗨!别提了,近几年来,常有人来搅局,搞得我生意都做不成,如今那些个大客户吓得都不敢再来,要是再这样下去,这个店就得关门了。”她把茶壶,茶杯放到巴莫的跟前,贴着巴莫的耳旁低低地言语着:“前几天,听说有人带好多的货,让警察给冲了,不过还算好,没有人落在警察的手里。前二天,那帮警察大肆地宣传,如发现陌生人和可疑人,马上要报告。报告个屁,那些人就是在我的眼皮下,我也不会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干瞪眼。
昌瑞在一旁也听到这番话:“还是老板娘说的对,象这种事还是不说得好,要是告诉这帮警察,立功受奖的是他们,别人能得到什么?万一让毒贩子知道谁告的密,全家都可能给人家灭了。”
“就是!就是!还是阿昌兄弟说的对!”
巴莫用眼睛扫了昌瑞一眼,示意他们别再多言,唯恐他们失言。於是就举起了酒杯,示意老板娘斟酒。老板娘阿雅心领神会这意思,忙着给巴莫斟满了酒:“巴莫大哥,今天你上我这小酒馆里来,给了我一个很大的面子,我得好好地伺候伺候你才是!”
“冲着咱俩的这份交情,我能上别处去吗?”巴莫的脸上又一次透出淫笑来。
“瞧你说的!”老板娘阿雅用同样的目光,同样的笑脸应付起来:“巴莫大哥,请慢用,我到里面去,亲手给你炒几个好菜,准包你在我这里吃好喝好!”
巴莫见老板娘走进厨房,见酒馆里没有人进出,悄声地说:“看来警察已经收兵了,咱们不要太过于紧张,否则容易让人察觉。还有咱们说话要特别地留意,千万不可让他人揣摸出什么可疑的地方,因为警察他们没有抓到人,取到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这几天一定要保持谨慎,千万不可大意。再过上几天,我们悄悄地上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货取走,到那时``````”说到这里,巴莫似乎已经得到了目的,显得十分地自信和高兴。
正当巴莫他们在酒馆里举杯之时,美纳,阿召,阿彰他们在大蟒蛇的引导下,已经来到了半山腰。阿召,阿彰取下砍刀,不紧不慢地砍起柴来,美纳在一旁收拾起砍下的柴,堆放在绳索上,平时十分听话的阿猛阿威此刻显得有些心神不定起来,它们昂着头,四下里张望起来。
美纳几次用眼神和话语示意阿猛和阿威,可这一切似乎没有作用。阿威不停地游动着,阿猛护卫在美纳的身边,美纳大声地叫嚷:“阿召哥,阿彰哥!你们快过来,今天阿猛和阿威很紧张,也许他们发现了什么?”
阿召和阿彰听到这话,忙放下手中的柴刀,从树上滑落下来,飞快地来到美纳的跟前,紧紧地握住手中雪亮的柴刀,警觉的目光随着他们身子的转动扫视着四周。林子里除了沙沙沙枯叶被风吹起的响声外,并无其它的异样。大蟒阿威,突然昂起头,朝三个小伙伴扭动一下脑袋,示意着要跟它走。
阿威在前开道,阿猛在后押阵,三个孩子走在中间,一行人攀爬了二十多米后。阿威突然停住了,它昂起头冲着一处直摇晃起来。阿召一手举着砍刀,一手轻轻的拨开蒿草,突然间,蒿草里出现一个直径约2 米的黑洞。这个山洞的洞口,被蒿草遮拦得严严实实,即便从旁边经过,也未必发现,山洞被草木遮得一丝光线都透不进,人的肉眼去法辨清洞中的情况。阿威此时显得格外的焦急,一个劲地想望里钻,美纳紧紧地搂住阿威的脖颈,安抚着它,不让它进去。
阿召突然想起什么来了:“美纳,这山洞我记得好象进去过,里面不深,什么也没有,可阿威为什么一定要进去,这真是有点怪!”
阿彰在一旁问了起来:“哥!你记清楚了没有这洞里究竟有没有危险!”
“没危险!这山洞我真的来过,最多也就二十来米深,以前是这样的,现在究竟怎样我倒是拿不准!”阿召说这话时显得有些不自信!
美纳想了想:“咱们进去看看再说,让阿威带路,恐怕不会有事的!”
“对!让阿威带路,我去点个火把,把山洞看个明白,这洞里到底有些什么?”阿召拣了一根油松,用火柴点燃火把,拨开蒿草,缓缓地走向洞口。一行人缓慢的跟着阿威走着,拐了个弯就倒头了。山洞果真象阿召所讲的那样浅,美纳和阿召兄弟都感到十分的奇怪。这空无一人的山洞,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他们不明白阿威它为什么一定要闯进去?阿召高举起火把,仔细地打量着山洞,见阿威和阿猛盘据在一堆乱枯草堆旁脑袋朝他们不停地晃动。
阿召和阿彰用手势让大蟒蛇离开蒿草堆,随后把砍刀插在身后,拨拉起枯枝草叶和石块,阿彰和美纳也忙着前去帮忙,等他们抱开那些枯枝草叶后,三只黑色的大背包出现在他们的眼前。阿召打开背包上的拉链,见里面装得是满满的一包用塑料纸封口的方形东西。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阿召自言道 :“奇怪!这洞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看来决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好人也不会把东西藏在这里的。”
“哥,咱们把这些东西取出来,交给警察叔叔!”说着阿彰提起背包,使出了全身的劲,可拿不动:“是啥东西,这么沉!”
美纳从阿召手里接过东西,借着火光仔细地观察,沉思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来啦:“阿召哥,这东西可能就是毒品海洛因,前几天,依诺阿爸他们不是上山搜查,怪不得他们没有搜到,原来藏在这里。”
“那咱们怎么办?”阿彰着急地问了起来。
“有人藏,就会有人来取,咱们先把东西按原样放好,不要让那些坏蛋看出有人来过!”
“那以后呢?”
“你真笨,咱们马上下山告诉警察叔叔,让他们把这帮坏蛋统统抓起来。”阿召指着阿彰的头。
美纳赶紧将东西递给阿召,阿召按原样放进了包里,拉上拉链,随即和阿彰美纳将枯枝草叶堆放在上面,再用几块石头压上。为了防止被那些贩毒者发现痕迹,他们用几根枯树干在地上划拉几下,将留下的脚印抹去,然后带着阿猛和阿威悄悄地离开了山洞。
大山里的日头特别的短,太阳一落到山后,山林里就暗谈下来,美纳,阿召和阿彰随着大蟒蛇沿着山路缓缓地朝寨子走去。一路上没有笑声,没有歌声显得十分的沉闷,就连他们砍下的柴火也没有背走。他们的心头被这件事压得太沉太重,他们还不知道,寨子里的人们为了他们三人,已经闹了个人仰马翻。
中午时分,依香摘完菜,除完草,匆匆回家,准备给孩子们做饭,可一回到家里,却没见到孩子和大蟒蛇,她的心中开始不安起来,她也顾不上做饭,忙着到寨子各处寻找孩子。走了一圈,问了许多乡邻,即没孩子的身影,也不知孩子们到何处去的消息,这下可真让依香急坏了。她急步朝村委会走去,在那里她不仅见到了自已的丈夫,还见到了二个警察和几个村干部,这些人正在商谈着什么?
满脸焦虑又带着一丝希望的依香见这里也没有孩子的影,真得慌了神,用那个带有哭泣的声调对依诺说:“依诺!孩子们不见了!”
“什么?”依诺和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警察老张忙招呼:“依香妹子,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十点钟的时候,三个孩子还在竹搂前同阿猛阿威玩耍呢!我见他们玩的很高兴,就上菜园子里干活去了,等我回家后,却不见了他们的踪影,忙到寨子里去寻找,找了一圈还是找不到,寨子里的乡亲和其他的孩子都不知道他们是哪儿去了。”
依诺显的很沉着:“阿猛阿威在吗?”
“它们也不见了!”
“要是它们和孩子在一起,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要是不在一起,那就``````”
老张是这儿的老警察,他站立起来,安慰着依香:“依香妹子,别着急,咱们立即组织全寨的乡亲,马上到四周的山林里去寻找。”说完这话,忙转身对小王警察:“小王,你立即到所里去,让所长通知邻近的寨子一起派人寻找孩子。”小王听后立即转身走出屋子。
老张同依诺和其他人说:“现在情况很严重,我们一定要找到孩子。村长你立即去通知寨里的所有民兵,让他们分成几路上山找孩子,一旦找到,立即鸣枪为号。”
依诺把猎枪往肩上一扛,把长刀别在腰间:“老张,我路熟,先走了。”
依香紧随在依诺的身后:“依诺,我也去!”
二人走向自家的竹楼,走向竹楼后面的山道,依诺突然听到一阵阵刷刷刷的脚步声,忙拉着依香,躲藏在道旁的草丛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三个人影从山林里时隐时现地出现在依诺依香的眼前,依诺依香从暗谈的光线中清楚地辨出,这三个人影就是阿召他们。依香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朝孩子们奔了过去,白色的长统裙飘飞起来,嘴里不住地呼唤着:“美纳!美纳!”
美纳他们也听到了呼唤声,这永远抹不去的,是母亲的声音,勾起了她心中的回音,她随即奔跑着叫唤起来:“阿妈!阿妈!”
依香将美纳紧紧地搂在怀里,眼眶中透出点点泪花,嘴里嚅嚅而动。
依诺抚摸着两个儿子,一脸的严肃似怨,似怒,更是爱。
依诺想起什么来了,举起猎枪,朝空中放了一枪,枪声震荡在山间,火药的烟雾倾刻间飘散在山林中。
他们刚走到坡下,老张警察他们也赶来了,他们见到三个孩子平安归来,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所有的人都长长的叹了口气。
依诺伏在老张的耳边低咕了一阵,老张的脸色从紧张转想兴奋,他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意识到必须立即向上级汇报。 于是他忙吩咐着:“乡亲们,孩子已经找到了,大伙可以回去了,我在这里向大家表示感谢。”
老张用电话立即向所长汇报,所长自然不敢耽误时间,又迅速地向局长汇报,局长接报后迅速带了一队警察赶到了依诺的竹楼里。
依诺一家人刚吃完晚饭,只见局长他们匆匆赶来,依诺在美纳耳边低语几句,美纳就来到了阿猛阿威的身边,又是搂,又是抱,又是低声地说着:“阿猛阿威,你们到楼梯口守着,不准任何人上来。”两条大蟒蛇似听懂美纳的话,摇了下尾巴,晃了下脑袋,从窗户游了出去。阿威趴在在竹楼梯的第一个台阶上,阿猛盘据在楼梯的中央,它们高昂起蛇头,不断地晃动,扫视着四方。
局长带来的警察见到这个情景,心里好生奇怪,几个警察围住美纳,打量起美纳:“漂亮的女孩,这蛇真能听懂你的话?”
“叔叔,我叫美纳,它们一个叫阿猛,一个叫阿威,它们可是我的好朋友,当然能听懂我的话。”
几个警察笑了起来,连声地称赞,他们轮着个儿地抱起美纳,在她漂亮的小脸蛋是吻了吻。
局长用眼神示意着警察,他们放下美纳,相继地围坐在一堆,听美纳和阿召兄弟讲起上山的经历。
孩子毕竟是孩子,他们讲叙完后,个个神态显得有些疲惫,依香见到这种情形,对局长悄悄地说了几句,局长点了点头,依香把已在打磕睡的美纳抱了起来,带进了里屋,阿召兄弟也跟在母亲的身后走进另一间小屋。
外屋,局长带着警察和依诺他们几个依旧围坐在火堆旁,边喝着茶边商讨着。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一辆巴士驶进了朗诺寨,依诺全家和两条大蟒蛇都被接到省城去了。
在省公安厅的大草坪上,美纳见到了阿召,阿彰,也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依诺阿爸和依香阿妈,还见到了自已亲密的朋友阿猛和阿威,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她一会儿拉着阿召阿彰手跳着,一会儿依在依香阿妈的怀里一个劲地撒着娇,一会儿又到依诺阿爸的嘴边吻上几下。阿猛和阿威见到了美纳,象发了人来疯似的,又是摇头又是摆尾的,一会儿用额头紧贴在美纳的腮边,一会儿用尾巴缠在美纳的腿上,一会儿又在美纳的身旁跳起舞来,它们的举止引起了那么多警察的关注,草坪上站立的人们个个脸上都透出好奇和惊讶的神态。
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天气有是那么地晴郎,阳光灿烂,凉风习习,公安部将在这里举行一个隆重的授奖仪式,国家公安部特地派出赵付部长前来主持这个会议。刘厅长带着一群人从大楼里走向草坪,带队的警官忙着指挥草坪上的警察列队警礼。刑警总队的队长亲自把参加这次行动的武警战士,刑警队员向赵付部长一一地介绍,最后他们来到美纳,阿召,阿彰和依诺依香的跟前,当然那两条大蟒蛇也中规中矩地盘在美纳的脚边。
部长,厅长及一些领导同美纳的父母,阿召兄弟的父母亲切地握着手。部长走到美纳的跟前,将美纳抱了起来,在她的额头上亲切地吻了吻。厅长从一个女警官的手上接过一枚奖章,亲手挂在美纳细长的脖子上,同时也吻了一下美纳的额头。另外两个领导也将奖章挂在阿召,阿彰的脖子上。
在宽敞的休息厅里,美纳正在指挥阿猛和阿威为部长他们表演节目。美纳一会儿指挥阿威来个就地十八滚,一会儿又指挥阿猛盘柱而上,一会儿又指挥阿猛阿威同首长和警察亲热亲热,一会儿又指挥两条蟒蛇跳起舞蹈,最绝的是她佯装受伤,让阿猛阿威救护出去。这些表演真的让警察大开眼界,也得到了许多有识人士的高度关注。
表演结束后。部长设宴招待美纳和阿召二家。宴会上,美纳几次想对部长厅长说些什么,可总被妈妈李晓芳的眼神制止。
这一切全落在了部长和厅长的眼里,厅长趁夹菜的机会说:“美纳,有什么要求,可对部长爷爷或我说,别吞吞吐吐不好意思。”
“部长爷爷,厅长伯伯,这次能抓到这些坏蛋,阿猛阿威的功劳最大,要不是它们,我们也找不到那个山洞,要不是它们,我们也不会发现这么多的毒品,要不是它们,警察叔叔也抓不到这些坏蛋。”
部长微笑地回答:“美纳说的对极了,阿威阿猛的功劳最大,可我也给它们颁发了奖章。”
“部长爷爷,听说依香阿妈他们也要搬到城里来住,听我妈说城里不允许养大蟒蛇这样的动物。警察叔叔还说,这两条大蟒蛇要放归山林里去。要是这样的话,阿威阿猛可就惨了,一个多月前,我离开朗诺寨到县城才几天,阿猛阿威就不吃不喝,成天地在我住过的小屋里游荡,幸好那时阿召哥和阿彰哥在那里照料着它们,才没有被饿死,倘如真的要将它们放回山里,那阿猛和阿威就会活不成的。”
“美纳那你说怎么办?”
“部长爷爷,我要把它们养在家里,将来它们还会立大功的。”
部长开心地笑了起来:“美纳,你和大蟒社的这段神奇经历,连总理他们都知道了,他们都为你开了绿灯。他们说,一定要保护好你和阿召家人的安全,还要保护好这两条大蟒蛇。厅长伯伯已经给你找了个好地方,让你和这两条大蟒蛇安全地住下。不过爷爷有一个要求,今后不准带大蟒社到大街是去玩耍,否则会引起不良的后果。”
“部长爷爷,只要你同意让阿猛阿威留在我的身边,我保证不会让阿猛阿威上街去的。”
“美纳,我还有个要求,你不仅要管好大蟒蛇,还要好好地学习,成为一个好学生。”
“爷爷!我保证一定好好地学习。将来我长大了,也要当一个好警察,不过到那个时后,你们一定得收下我。”
“一定!一定!到那时,厅长伯伯要是敢不收你,你就到北京来告诉我,我先把他给撸了。”
这句话让美纳高兴得很,她离开座椅,拉住部长的手,又是蹦又是跳的:“部长爷爷,你真好!你真好!”
赵宏兵和依诺两家住进了省城的一个公寓大楼的底层,两家人同进一个门洞,屋外有一个挺大的院子,院内铺有青青的草坪,还有十几株高大的树木。院内靠围墙的一角,搭起一个小木屋,那就是阿猛阿威的家。阿猛阿威也在这里安上了家,平时它们很无聊,只有当美纳他们放学后,才能和它们乐上一阵子。这也使得它们安下心来生儿育女。几年功夫它们倒是养育了几对儿女,这下让主人们感到有些为难起来。住在这里虽有人供吃供喝,可时间一长,它们的儿女会失去野性,不再有它们父母那种勇猛的性格。依诺征得公安厅的同意,仅留下二条最为健壮的小蟒蛇,其余的都送进了动物园。为了这些,美纳,阿召,阿彰还和父母翻了脸,整整有一个多星期,三个孩子没有同父母说一句话。好在时间一长,孩子们也就渐渐地淡忘了。
春去秋来,美纳一家与依诺一家在这里一住了三个年头。这三年来,孩子们在一所学校里上学,依诺在这所学校里看个大门,依香在一家医院里做做饭。而赵宏兵如今已在一所中学里当副校长,李晓芳从主治医生升任为副院长。他们之间的地位起了很大的变化,可两家的关系越来越好。赵宏兵依然称依诺为大哥,晓芳还将依香看作大嫂,美纳还一样地依偎在依香阿妈的怀中,她视依香阿妈为自已的亲生母亲一般的亲,一样的热。两家人,大人和大人同进同出,孩子们也是同进同出,还经常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初春,北国还沉浸在冰天雪地时,江南也还是处于冷风凄雨之中,即便在岭南,也会感受到寒意时,春城早已成了百花齐放,万树争绿的季节。一天,二个不知好歹,四处流窜的窃贼,闯进了春城。他们趁楼里的大人上班,孩子上学家中无人之际,开始了疯狂地偷盗行动。
在楼道的走廊里,两个身着名牌西装的家伙,肩上背着皮包,轻轻地敲着美纳家楼上的那户人家的房门,见没有人反映,一个小个子的家伙从西服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磁卡一样的硬纸片,从们缝里捅了进去,不一会,门锁给打开,两个人影如幽灵一般地窜进房里。
这两个盗贼真是胆大妄为,把屋里的橱柜全都翻了个底朝天,值钱的,该拿的东西全都塞进了包里。他们专拣现金,高级手表,黄金手饰,高档相机,其余的一概不收,两个人翻了一阵,还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视,拉开冰箱,一面喝着饮料,水果,一面看着电视,临走时还在厕所里撒了泡尿。俩人似乎还没偷过瘾,推开阳台的窗户,四下里张望,并不急于逃走。高个子用手指了指楼下,小个子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高个子双手搭在阳台上,翻下阳台,踩在墙壁的一道砖缝里,沿着墙体滑了下去。小个子也紧跟着用同样的方式下到楼下。
楼下正是美纳和阿召两家相通的院子,两个盗贼鬼头鬼脑地透过玻璃门朝里张望了一番,随后大模大样的拧开大门闯了进去。小个子拉开客厅里小柜的抽屉,见里面有一迭纸币,欣喜如狂,伸手去抓,随后得意地把钱币放在西装的是衣口袋里。大个子倒不急于出手,他坐在桌旁,品赏着美纳早上还未吃完的糕点。正当二人得意忘形之际,二人的神色突然地紧张起来。原来二大二小的四条蟒蛇已在他们的身边,小的二条昂着头,吐出长长的红信子,忽闪忽闪,阿猛阿威已经将两人团团的围住。
这两个小贼顿然间变了脸色,方才那种得意的模样化作惊恐万状,欢笑变成哭泣。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双脚颤抖不已,浑身发软,根本不敢移动一步。四条蟒蛇,两个盗贼,就这么在屋里僵持着,小个子头脑渐渐的清醒起来,他趴在地上,缓缓地朝大门处爬去,不时地还回头张望一下。然而,他还没有爬到门口,阿猛呼的一下,从他的身上窜了过去,脑袋对着脑袋,并用红红的长长的信子引逗起小个子,这小子禁不起这一吓,尿也从裤档里流了出来。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分的过去了,两个贼偷双腿已经站立不住,象海蛰皮一样瘫倒在地上。前后左右,四条蟒蛇守在四方,蓝汪汪的眼睛注视着二个小偷。还算是这两个贼偷胆小,倘若他俩真的想图谋逃窜,兴许早就被阿猛阿威活活勒死。
中午时分,孩子们放学了,美纳用钥匙打开房门,见客厅里躺着而个陌生的大男人,吓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门外。阿猛见到后,忙的游了过去,挡在美纳的身前,护卫着美纳,阿威也不甘示弱,它不停地用尾巴扫来扫去,似乎在警告那两个贼人。
美纳借着光亮,看清这两个陌生之人已瘫倒在地上,于是心就放下来了,她立即拨通电话,先是通知110 ,然后又给爸爸妈妈拨通了电话,等到这一切全做完了,她就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二条大蟒蛇守护在她的身边,二条小蟒蛇监视着两个贼人。
美纳开始训斥起两个贼人,美纳的训斥声惊动了楼是的邻居,他们从门口探头进来,见到这一情景。即不敢进去,也不想离开,中国人天生这么好奇,一会儿功夫,美纳的大门口站立着十几个邻居。
远处已传出警车的鸣叫声,美纳的父母和阿召的父母,几乎和警察在同一时间里赶到。楼上的那位邻居,看到家中失窃,也走下楼来告诉祥情。五六个警察走进屋里,迅速地给二名贼偷带上手铐,架上了警车。
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又是一个阳光普照的好日子。在美纳就读的学校门口,一辆警车停靠在学校的大门口。二位女警官等后在校门外。放学的铃声响过之后,一群群系红领巾的孩子涌出大门,美纳刚到学校门口,就被二个女警官带上了车,警车径直地开进了省公安局的大门。
公安局长见美纳走了进来,满面含笑地:“小美纳,几年不见,你可又长高了许多,也长得更漂亮了。”
美纳见局长称赞她,甚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局长忙着招呼:“美纳,快坐!快坐!小金,拿饮料!”
美纳才坐在沙发上,女警官小金手里拿着两罐可乐,放在茶几上,局长拉开罐口,递了过去:“美纳,喝!到我这里来可不要客 气!待会厅长要来看你呢!”
“真的!”美纳闪动着那双明亮的眼睛。
果真,厅长的声音很快就出现在门外:“美纳呢!赵美纳在哪儿?”
闻听此声,美纳兴奋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冲着厅长奔了过去,搂住厅长粗粗的腰身,连声地叫了起来:“厅长伯伯!厅长伯伯!你怎么老不来看我,我好想好想你啊!”
厅长摘下警帽,金警官接过后挂在衣帽架上,厅长搂住美纳:“美纳,你长大了,伯伯可抱不动你了!”
“我都十岁了,早已不是小孩子了。伯伯你好吗?”
“有你这样乖灵的孩子,我能不好吗!这次你又给我立了一个大功,伯伯得好好地谢谢你!”
“厅长伯伯,你可不要给我记什么功,这功得记在阿猛阿威和它们儿女的身上。”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能不居功自伟,来!来!来!咱们先坐下,听听这位局长伯伯讲讲情况!”
“厅长!”局长开口便称道:
“别老是厅长厅长的,说正事!”
“是!这两个疑犯是黑龙江人,流窜作案十几个省市长达八年之久。他们到过北京,上海,广州,南京,武汉,重庆。还到过新疆和内蒙。一路作案无数,受害者太多太多。早几年,他们已经上了全国通缉的名单,这次到省城才三天,又作案十二次之多。盗得现金等贵重物品价值高达六十多万之多,刚才已经派人去他们居住的宾馆,将他们盗得的赃物全部取出。”
“你们还得抓紧时间,突击审讯,一是将这个特大的盗窃团伙一网打尽,二是收缴全部赃物赃款,这样才能使受害者尽可能地减少经济上的损失,三是要保密,在没有全部抓获同案疑犯前,一定不能泄露,否则给我们的抓捕工作带来麻烦,这个重大的案件不能及时地结案。”
“厅长,局里抽调几十名年轻力壮而又有经验的刑警队员组成了一支行动小组,专门负责此案的侦破和抓捕,我们已经对抓获的疑犯进行了突击的审讯,案情也有了重大的突破。”
“好!此事向部里和有关部门通报了没有?”
“我已经向公安部赵部长作了详细的汇报!”
“老赵怎么说?”
“部长三点指示,一是要尽快的破案,二是要一网打尽,三是要表彰侦破此案的有功人员。”
“你告诉他是谁抓到罪犯的?”
“告诉了!我说此案又是小美纳破的!”
“部长如何说?”
“部长说了,等此案全部破了,他要派专人把美纳接到北京去。”
厅长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抚摸着美纳满头乌黑发亮的秀发。随后又问道:“疑犯当地的公安机关联系上了没有?”
“厅长,还没有,我想等今天审讯后再同他们联系!”
“即然没有,那这事就交给我了,我会马上同他们联系的。”厅长说完这话,走到电话机旁,拨通了直线电话:“喂!省公安厅吗?”
对方传来话音:“是的,你是哪里?”
“找老陈听话!”
“喂!我是老陈,你是谁?”
“你这个老家伙,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
“噢!你这个小东西,有事吗?”
“一桩天大的好事!”
“什么好事?”
“你那里的二个全国通缉的盗窃犯,昨天在我这里落网了!”
“好!太好了!”话筒里传来对方欣喜的叫喊声:“恭喜恭喜,你这小子又碰上了好运!”
“别这么说,这事跟公安局没多大的关系,现在我把这破案的人请了过来,让她跟你说几句话好吗!”
“好!好!让她听电话!”
刘厅长捂住话筒,用手对美纳招了招,美纳显得有些紧张,小脸都红了起来,金警官忙将美纳拉到厅长的跟前,厅长在美纳的耳边低咕几句,便将话筒递给了美纳。
“喂!你是陈部长吗?”
陈部长从话筒里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甚觉奇怪:“是啊!我是陈部长。”
“部长爷爷,我叫赵美纳,今年十岁,在念小学三年级。昨天,两个小偷先是偷了我家楼上邻居家的东西,后来又偷到了我家来了,被我家的阿猛阿威给抓住了!”
陈部长听着听着就糊涂起来,於是对着话筒说:“赵美纳,你叫刘厅长听电话!”
美纳忙把话筒递给了刘厅长。
“你这个小东西,又跟我玩什么花样!”
“你这个老家伙,美纳刚才说的那么清楚,你都没听懂!”
“什么阿猛阿威的,还有什么念书,乱七八糟的,我能听得懂吗?”
“好吧!我慢慢地跟你说你得仔细听着,到时可别说我在糊弄你!”刘厅长故意拿他一把。
“你这个小东西,又想拿我一把是不是。”
“老家伙,我可不敢啊!”
“不敢!我看你是存心的,快给我说清楚!否则``````”陈厅长用善意的口吻威胁起来。
“好吧!好吧!我说给你听,这两个盗贼就是刚才和你通话的那个小女孩抓住的。她叫赵美纳,今年才十岁,还在念三年级。她是个知青的女儿,三年前咱们省破获的那个中国第一大毒案,就是她和两个小伙伴破获的,不过还有阿猛阿威的功劳。”
“喂!你慢点说,三年前的那个案子,我从简报上见过,是这个叫赵美纳的小女孩破获的。”
“怎么!你不信,我可告诉你,赵部长还亲自给她颁发奖章。”
“那阿猛阿威是怎么回事?”
“阿猛阿威是美纳家里养的二条大猛蛇的名字,说真的,其实破这两桩大案真正的功臣,就是这两条大蟒蛇,要说起阿猛和阿威这两条大蟒蛇,可有着许多神奇的故事,一时间也讲不完,等那天有空时,我给你讲讲!“
“你这个鬼东西,每到这关健的时候,就会拿我一把,搞的我心里痒痒的难受,你现在就给我讲,省得我今晚谁不着,要不然,我让我的老太婆跟你说说!”
“你这个老家伙就只会用这个法宝来镇我!”
“我不用这个法宝,你能痛痛快快地说吗!”
刘厅长这才将那段精采的神奇般的事情讲了出来,让陈部长听了不住地叫好。
陈部长听完之后,忙着对刘厅长说:“小东西,快让小美纳听电话,我得向她道个歉。”
刘厅长把话筒又一次递给了美纳,美纳将话筒放在耳边,话筒里传来了声响:“是美纳吗?”
“是的,我是美纳,部长爷爷!”
“小美纳,方才爷爷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些糊涂,这话说得冲了点,现在爷爷向你道个歉!”
“部长爷爷,美纳不怪你,美纳不怪你。”
“美纳,爷爷一生抓过许多坏人,也听说过许多抓坏人的故事,可从没有听过象你这样带有这么多传奇的故事,你这次抓到这两个坏蛋,爷爷代表我省的警察,代表所有受害的老百姓谢谢你,谢谢你和你的朋友为社会除了一个大害。等这件事了结后,我一定到你那里去,亲自把你接到我们这里来,让我们这里的老百姓看看你这位英雄的小美纳。”
“爷爷``````”美纳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说了!不说了!让厅长伯伯听电话!”
刘厅长从美纳手里接过电话,冲着电话叫道:“喂!老家伙,还有什么要说得!”
“好了!不说了,等案结了,我会亲自来一趟的,可别忘留几瓶好酒!”
“好啊!只要你来,这酒管你喝个够!”
当晚厅长特意把小美纳带回家去,让自已的老伴看上一看,也好了却她的一番心愿。到第二天的一早,厅长亲自把美纳送到学校里去。
这个大案惊动了那些记者,无论电视台的,还是各大报社的,纷纷涌进了美纳的家中和学校,弄得美纳和依香两家终日不得安宁,搞得整幢大楼,整片小区沸沸扬扬,美纳和大蟒蛇的神奇故事象风象雨一般地刮遍了每个角落。
刘厅长得知这一消息,立即汇报到部里,赵部长得知这一事,立即下令,将美纳和依香两户人家转移出去,在最初的那段日子里,他们两家的门口还常有警察的身影,他们在保护这两家人家的安全。
美纳和阿召两家如今被安置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这里远离闹市的尘嚣,一时间家庭得以了安宁,可对于喜好热闹的孩子一时间不能适应。可这个地方对阿猛阿威一家子倒是个很理想的地方。大蟒蛇不必在突不破的围墙的小天地里生活,使它们无法享受到大自然里的空气,新迁之地虽然也有高墙围着,但高墙下有着可以自由进出的洞穴,高墙的后面有着宽阔的山林草地,它们不再寻觅不到新鲜的食品而感到烦闹,这山林和草地里有着它们终身享用不尽的野味。
深遂的夜空里,闪烁着亮光的星星按照自已的座位排列在遥远的空间,闪亮的目光注视着地球上的每个角落。
阿威带着它的一对儿女游出了高墙,游向草地,游向山林。阿猛依然留守在家中,承担起保护美纳他们的重任。阿猛阿威的这对儿女,美纳给它们起了个极好听的名字,那个小雌蟒蛇叫阿美,雄的叫阿俊。如今他俩比起其它几个兄弟姐妹幸运的多,那些被送进动物园的蟒蛇,虽说不愁吃喝,但没有自由活动的空间。
阿俊和阿美的身体已有一米多长了,它们的腰身也有大人的胳膊一般粗细,它们不仅能捕捉到田间里乱窜的老鼠,还能捉到树丛里停息的飞鸟,它们已经能和野兔,山鸡单兵作战,随着时间的推移,野兔和山鸡已经成为它们常有的猎物,它俩的成功之处全靠阿威的严格训练。一次,阿俊在同一只小狐狸相斗,阿俊缺少的是经验,身上被咬了好几处的伤口,阿美忍不住地要上前相助,无奈父亲阿威制止,直到阿俊征服了小狐狸,阿威这才上前舔护着儿子身上的伤痕。
今晚,阿威又在指导儿女用飞扑的方式来捕捉野物,阿威带着阿美阿俊潜伏在一片草地上。不远处,几十只壮大肥硕的田鼠毫无顾忌地在草地里追逐嘻闹,渐而朝蟒蛇潜伏处靠拢,大蟒阿威用额头磨了磨阿美和阿俊,仿佛在对它们说:“看老爸的动作。”阿威将身子一蜷,猛地又使劲一弹,整个身子象一支利箭飞射出去,十来只田鼠一听到声响,便慌乱地逃窜起来。可有一只大田鼠兴许过于肥大,动作显得有些迟缓,在这一瞬间,大田鼠的脑袋及半个身子已在阿威的嘴里。阿美阿俊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父亲那优美的弧线和灵巧的动作。乱窜逃散的田鼠给阿美阿俊的训练创造了极好的条件。它们学着父亲的动作,朝田鼠冲扑而去。这一个晚上,阿美阿俊各自捕捉到二只田鼠,一只飞鸟,鲜美食品让它们吃得肚子滚圆滚圆。阿威早已吃饱了。可它的嘴里还叼着几只还在蠕动的田鼠,这是它给爱妻带去的礼物。
星移斗换,阿威带着儿女回到家中时,天色已经放亮了,待到美纳一家子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它们这才心安理得地在草丛里安然入睡。
岁月如同流逝的江水一样,时光也似天间飞飘的云儿一般。几番春秋,几度冬夏,美纳已长成了一个身材修长,美丽出众的大姑娘。而阿召,阿彰兄弟也早已变成英俊健壮的年青小伙。在孩子们成长的同时,岁月给晓芳,依香的眼角旁添上了几道鱼尾纹。时光在宏兵,依诺的额头刻上了几道纹路,同时又给他们的发间抹上了丝丝的银白色彩。
美纳高中快要毕业了,阿召阿彰也跨进了工厂的大门。晓芳升任一家大医院的副院长,宏兵当上了重点中学的校长。地位又变了,可两家的关系没变,两家的感情没变,两家日一然如同一家人。
依诺一家子离开故乡郎诺寨已经整整十年了,他十分想念故乡的山山水水,他准备带着全家人回去一次,看看那里的亲人,再给父母的坟头添上一把新土。在这年的清明前夕,他们一家人回到了故乡郎诺寨。
几天的一个晚上,美纳又一次地想着她的依香阿妈,依诺阿爸,阿召哥哥和阿彰哥哥他们一家子。这几天来,她深感寂寞,原本每天能和俩个哥哥说说话,还可以在依香阿妈的怀里撒撒娇。於是间她问起了不想问的话:“阿爸,阿妈,依香阿妈和依诺阿爸回去好几天了,也该回来了!”
正在看医书的李晓芳头也不抬地回答女儿的问话:“是啊!他们回去已有五天了,也该回家了。”
坐在沙发上的赵宏兵深知女儿的心,虽说他自已也在盼着傣家阿哥阿嫂早点回来,可他更愿傣家兄嫂多住是几天,他们毕竟十年没有回家了:“美纳,你阿爸阿妈他们离家可有十个年头了,难得回家一次,怎么说也得多住是几天。虽说依诺的父母都不在了,可那里还有他们那么多的兄弟姐妹,转是一圈,也得好几天,没这么快回来的,我看他们没个十天八天的是回不来的。”
“要那么久啊!”
“我也不清楚他们要住多少天,不过他们迟早会回来的,他们也在想你的。”
美纳点了点头,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美纳拿起话筒,听了一句,就递给了父亲赵宏兵。
赵宏兵问是谁打来的,美纳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那人说话怪怪的,爸你听听就知道了。”
赵宏兵对着话筒:“喂!找谁啊?”紧接着赵宏兵一言不发,脸色显得越来越沉重,直到搁下话筒,他深思片刻,忙对美纳和晓芳说:“快收拾一下更换的衣服,待会儿有人来接我们。”
也就十来分种的光景,三辆警车飞驰般地来到美纳的住处,警车是下来七八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四个手持冲锋枪,神态紧张而又严肃的警察守护在美纳家的门口,还有二男二女的警察敲开了美纳家的大门后,紧接着用最快的速度把美纳一家人护送到一辆警车上,美纳感到一头的雾水,问那个接她上车的女警察:“阿姨,我们要上哪儿去!”
女警察严肃地回答:“别问这么多,去了就知道。”
“那阿猛阿威它没怎么办?”
“这我倒忘了,快把它们一齐带走。”
美纳把双指扣在嘴里,吹出了二长二短的口哨声。哨音刚落,阿猛阿威带着阿美阿俊从墙洞里游了出来,很快就来到了美纳的身边。一个警察忙打开警车的后门,美纳用手一比划,四条蟒蛇先后快速地游进了车厢。
三辆警车载着美纳一家和四条蟒蛇,飞一般地驶离而去。
就在警车离开这里的一瞬间,高墙后的草从里钻出两个蒙面的黑影,其中一人掀起面罩的一角,嘴里忿忿地骂了一句:他妈的,又晚了一步!”随即钻进了林子,在这两人的身后,又出现了好几个人影。
警车直接驶进了省公安厅的大门,停在办公大楼的前面。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刘厅长,见美纳一家人平安到达,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美纳一下车就看到了刘厅长,只见厅长伯伯满脸的愁容,忙问话:“厅长伯伯,出什么事啦?”
“没事,美纳,咱们进去再祥谈!”刘厅长拉住美纳的手往大楼里走去。
在会议厅里,厅长办公室主任正在向在座的人们汇报几小时前发生的事。
“在今天的三小时前,也就在黄昏是分,郎诺寨里发生一件特大的枪杀事件,依诺一家四口在离家仅五十米的地方,遭到了六名歹徒追杀,由于事发突然,等警方和武警赶到现场,六名持枪歹徒已逃离现场,据目击者说,这六名歹徒全部逃到了境外,依诺一家四口当场全部死亡。
惊人的消息,如雷轰一般将美纳震得未说上一句话就晕了过去。宏兵早有预料,心里有所准备,除了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李晓芳见女儿晕倒,又是叫又是哭的给女儿实施急救,忙了一会,美纳终于醒了过来,她满脸泪水,她悲痛欲绝。
在场倾听的许多人都在为此而震惊,有的暗暗落泪,有的则紧握拳头。
刘厅长来到美纳跟前,轻声而又坚定地说:“美纳是个坚强的女孩,是个勇敢的女孩。咱们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说女孩儿家也一样,有泪不轻弹。”
美纳听到这里,用手背拭去眼眶中的泪水,又接过金警官递来的纸巾擦去腮边的泪水。
李晓芳见女儿止住了泪水,内心也稍稍地平静下来。可这恶耗终究来的太猛太凶太残忍,一下子撞在她的心上,疼得难以忍受,她无论怎样也止不住胸中的愤怒和悲伤,她的类水止不住地从眼中不停地流了下来。
刘厅长安慰了美纳一家后,走到中间,沉重,悲伤,憎恨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同志们,作为一个省公安厅厅长的我,失职啊!真是由于我的疏忽,导致依诺一家四口残遭毒贩分子的杀害。当时我想这事已经过去了十年,在所有人的心头上都已淡忘了,可没想到这伙毒贩分子依然象狼一样的凶残。幸好上级党组的果断,才避免了又一场的凶杀,就在接送美纳一家人转移的警车刚启动,那伙歹徒也赶到了。歹徒如此地精确,如此的大胆,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同志们,如今我们面对着这伙狐狸一般狡猾,豺狼一样凶狠的歹徒,他们有着同我们抗衡的武器,他们有着境内歹徒的接应,还有着我们内部一些败类的情报,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地向我们挑战,对我而言,对在座的人来说,是一种奇耻大辱。我们不能忍受这种耻辱,我们要主动出击,要不惜一切,挖出内部的奸贼,要不惜一切地向敢于同我们挑战的歹徒开战,并且一定要将他们彻底的消灭。
刘厅长又一次来到美纳的身前,抚摸着她的头,用决心,用自责去抚平小女孩心灵上的痛处:“美纳,伯伯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依诺阿爸,依香阿妈和阿召阿彰,我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我一定将所有参于这场谋杀和报复的歹徒全部铲除掉。”
美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抹去腮边的泪水:“厅长伯伯,美纳求你一件事。”
“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伯伯一定答应!”
美纳坚定的口气说着:“伯伯,我已经十七岁了,我要当警察,我要带着阿猛它们把杀害依诺阿爸一家人的凶手统统抓起来,我要亲手杀了他们,替阿爸阿妈阿哥报仇雪恨。”
刘厅长听了这话,心里涌出一股喜悦之情,他懂得女孩的心,他知道美纳并没有被恐怖的谋杀所吓倒。这女孩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变得坚强起来,这才是自已所希望的。虽然他十分愿意接受美纳这个女孩在自已的手下当警察,可他还有顾虑,一则年纪太轻,二则又是个女孩,最重要的是美纳在学校里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她将来会干更多更好的事。可眼下为了安慰这个女孩,只得答应:“美纳,你想当一名警察,伯伯举双手赞成,可如今你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你还要去念大学,还要去血液更多有用的知识,将来等你大学毕业了,只要你愿意,伯伯一定收下你。”
赵宏兵和李晓芳也在低声的劝说:“美纳,厅长伯伯都这表态了,你难道还不相信吗?当下,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考大学,是学知识,只有学到更多的知识,才能更好地为社会,为人类服务。”
美纳看了看四下里的人们,他们的目光都闪动着赞同厅长和自已父母的意见,她也懂得在此地再作任何争辩也是无济于事的,为此她只得点了点头。
刘厅长吩咐秘书:“金警官,你马上安排一下美纳他们一家今晚的住处。”
“是!”金警官向厅长行了个礼:
“慢!还得把阿猛它们安排好!”
金警官说:“知道了,我一定会办好的!”说罢她来到美纳的身边,拍着她的肩,低声地说了几句。
美纳有礼貌地向大家行了个礼。
会议厅里,灯火通明,一宿没关,各地区分局的领导,省刑警总队的队长,政委及其他有关人员相聚在这里,召开紧急会议。
三天后,美纳一家在武警战士和刑警队员的保护下来到了郎诺寨。
美纳见到依诺阿爸,依香阿妈及阿召哥哥和阿彰哥哥的遗体,他们被放进了才做好的棺木里,埋葬在依香阿妈竹楼后的土岗上,墓前竖起一块刻好的石碑。
美纳在墓碑前哭喊的嗓子都哑了,泪水也流干了,几百名前来送葬的乡亲都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一排武警和刑警举枪列队整齐地站立着,他们把枪高高地举过头顶。美纳手握依诺阿爸留下的双筒猎枪和他们一样高高地举起,一齐朝着天空射出誓将复仇的子弹。
美纳跪在了依诺阿爸,依香阿妈的墓碑前:“阿爸,阿妈,阿召哥,阿彰哥,我一定要亲手抓住杀害你们的所有凶手,一定要用他们的血来祭奠你们的英灵。”
高考结束了,美纳每天加入到武警战士训练的行列中去,进行着正规化的训练。刘厅长和其他的领导认真考虑过,同意了美纳的要求,这样对于美纳来说,也是多了一份自我保护的能力。
美纳身穿迷彩服,跟武警战士整天的练习格斗,擒拿,学习开各种车辆,还练习各种武器的射击训练。每当训练休息时,她还调教阿美阿俊,并且还让它们表演各种特技,武警战士也感到心情舒畅。
将近两个月的特别训练,美纳显得更加地成熟,更加地稳重,更加地健美。别人的肌肤在阳光灼热下变的又黑又粗,而她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兴许她自小就在阳光下生活,所以不畏这烈日的暴晒。
军讯即将结束的这天,刘厅长带着李晓芳和赵宏兵来到了部队,刚出院的刘厅长虽然显得有些苍白,但精神状态还很好,他见到美纳的实际演练,心里特别的高兴:“美纳,最初我还真怕你受不了这么多的苦,看来伯伯小看你了。你不仅有毅力,这领悟的能力也特别的强,将来一定能成为艳丽夺目的警中之花。美纳,刚才连长对我说,你的枪打的特别的准,武警总队的司令员知道后,准备把你送到射击大队进行特别的训练,他们想让你成为一个军人运动员,将来参加世界军人体育运动会。”
“厅长伯喔,我只想当一名刑警,当一名出色的女刑警,要把那些干坏事的坏蛋统统地抓起来。厅长伯伯,害死阿爸阿妈的坏蛋有没有消息!”
刘厅长摇了摇头:“这帮坏蛋太狡猾了,那些杀手如今都躲到境外去了,一时间难以下手。”
“对这些人真的没有办法?”
“这些人是跨国犯罪,又不是中国的国籍,尽管前段时间进行排摸调查,抓住了几个与此案有关联的成员,也挖出了公安内部的几个败类,可如今真的没办法抓到那几个杀手,这伙人躲藏的地方,就连当地政府的军队也无法进去。美纳,伯伯知道你的心情,可你也要理解伯伯的心情。这件案子确实太复杂,涉及到许多外交方面的问题,伯伯也天天在想,恨不得一个晚上让他们全部落网,可是不行啊!不过,我相信这伙人躲不过一辈子的,总有一天,他们会落入法网的。”
美纳看着厅长,她的脑海里涌出一个大胆的设想。
又到开学的时候,赵美纳离开了军营,除了正常的学习外,美纳总是在翻阅各种书籍,她自小生活在傣家人的圈子里,她的肤色,她的相貌在外人看来,是个道道地地的傣家儿女,加上她能说上一口流利的傣家语,更无人怀疑她是上海知青的女儿。她努力地学习英语,缅语,短短的几个月,她已能说出相当熟练的土语和英语。其实她的英语水平本来就不错,早在高中的时后,她基本上已能用英语进行交谈。
放假了,美纳回到了属于自已的家,这已经是她第四次搬得新家,阿猛和阿威已经显得有些苍老了,好在阿美阿俊正值当年。如今的阿猛阿威基本上守护在家中,而阿美阿俊却担当起重任来了,每当美纳回家,它们就象见到亲人一样纠缠在美纳的身边。
美纳失踪了,突然不知了去向,就连她的父母也不知道美纳到何处去了。省公安厅最终在进出边境的登记册上找到已经更改了姓名的赵美纳,她持有假护照潜入到相隔一河的对岸去了。
《 欲看后事!请看下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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