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不厌其烦的侍弄着春夏秋冬这四枚书签。
大西北的荒凉也许吓乱了季节的思维,在这个北方的小镇上生活了多年的我,从没有见到春的信使。看不惯夏的那股子热血沸腾,也不能在冷竣的冬面前得到一点温存,因而偏爱秋的金色。
而今,又见黄叶四起。独坐林间一隅,倾听叶的昵喃,醉眼睨去,那诱惑人的容颜让我终究拣起又放下。我明白,一片一片的枯黄里,一定有过碧绿的誓言。风中的精灵忍不住想窥视,结果却扬起了叶的裙角。于是任性的心幽幽穿过秋风,在日光铺砌的草尖上,舞出一袭金色的火焰。
是谁窃来清香?装饰了风,让我微翕着跟着酝酿?哦,是饱食麦香的镰,是倔犟耕翻的犁,是吐絮纳蕊的棉,是横吹岁月的雁。于是,我贪婪了:咂吮着粒粒馥郁的麦儿,呼吸着泥土新鲜的味道,牵挂出心中的丝丝缕缕,让南飞的雁捎给远方有心的人儿。不知是哪一朵秋花,藏了起来,引的蝶儿沿着山的脊背,逡巡迂回。害羞了,靠在苗条的温柔的玉米身上,开始撒娇。
风帮我挽起起耳边的秀发,耳朵张成蒲叶,静静的捕捉秋的歌谣:民歌开始纳凉;鸡与鸭的抒情此起彼伏;知寒知暖的蝉在向阳的坡地磨出了最高音;被抽成弓形的溪水,没有了怒发冲冠的回首,轻轻与青蛙说着断尾巴的故事,偶而,还能听到青蛙爽朗的笑声,我的心听的咧成了月牙。麻雀从早到晚,不停的发表着对汗水的慰问,板结的皱纹,舒展,又舒展,像是在答谢麻雀的热情。
扑闪着的烟锅,为疲惫的心滤尘。锅沿边,风箱用最粗旷的号子,煮着被汗水泡咸的收获。麦秸在火的怂踊下,敲着秧歌的鼓点,红袄绿裤的高跷踩出年年有余的笑颜。
我真想与季节促膝长谈,看它如何使得秋如此的媚眼,惹得心儿只想变成最坚实的胸膛,来抵挡冬的迫不及待。
本文已被编辑[遥远的风铃]于2004-10-24 10:06:11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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