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面食,尤爱馄饨,常去早点摊买一碗解决早餐。尤其是在冬天,我还特意叮嘱店主,汤水要活络些,一碗馄饨下肚,浑身热乎乎的,好生畅快。每逢此刻,我总是想起母亲裹馄饨的情景。
记得小时候,当时生活困难很少买肉,为了让我一饱口福,母亲从自留地里搞些青菜或者荠菜,加上几个鸡蛋做成馄饨馅,皮子是用擀面杖擀成的。经她手裹成的蔬菜馅馄饨,不比肉馅的差多少,味道照样鲜美。母亲裹的馄饨一般大小,如一个模子里出来的,煞是漂亮,一只只放在筛子里,盘成圈圈,整齐而有序,看着满眼里舒服。有时觉得,吃馄饨不全在于盛在碗里的诱惑,更在于它盘在筛子里那让人眼馋的劲儿。
每一次裹了馄饨,母亲总要端几碗给隔壁邻居们尝尝。记得有一次,馄饨裹得不多,她先给邻居每家一碗,剩下的就只够我一个人吃了,她只好以剩饭将就。隔壁邻居裹了馄饨,也常常端来一碗,不消说是归我享受的。以前在乡村,邻居之间但凡是裹了馄饨,都要相互送一碗的。这传送的当然不单单是一碗馄饨,里面盛的还有邻里和睦的朴素感情哩。
裹馄饨,馅既要咸淡适度,又要味道鲜美,所以馄饨馅不是人人都可以随便调制的,调得不好,馄饨上口就“味同嚼蜡”。此外,皮子要求薄而有韧性,以下锅后不露馅为最上乘。母亲是一把好手,不仅馄饨馅调制得好,自己动手擀出的皮子也与摇面车轧出的相差无几。
小时候,常常听到母亲一边裹着馄饨,一边吟着一段关于馄饨的歌谣:“白纸包财洋,抛到东海上,听见潮头响,快用网来装。”我一边听着这段歌谣,一边吃着馄饨,真别有一番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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