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看得最远的地方,和你手舞足蹈聊梦想。
——一一念起
我有一个习惯,说不上是好还是坏。我在乘车的时候总是喜欢选择一个靠在窗子的位子,然后总会把脸朝向窗外,面无表情的看车窗外疾速滑过的一幕一幕。
脑子里想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总是一些琐碎的事情,或者是一些在某篇书中看到的精致的情节。那是一种漫无目的的思考,而且我喜欢那般的思考。没有约束,没有限制。
看着窗外的一切都被时光拉扯着逃亡背后,去往我所不能回去的以前。
如今的时刻,已然是秋季的末节。记得前天的中午,我和一位朋友在一起吃午饭,路边有飞起飞落的麻雀,唧唧喳喳,一副毫不怕人的天真。有那么一只便落在了我的背后,我回头看了看,那小雀也瞧了瞧我,不谙世事的样子,我看着一只疾速飞过的另一只麻雀说,你看那些燕子... ...然后,我就止住了话语。我低下头,再次回看背后的那只麻雀,然后又抬起目光,在那线谱般的电线上停留的鸟儿并不是我所想象的燕子。我那一刻竟是突然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心里酸酸的失落着。
然后,我说着似乎很久没见到燕子了吧?语气竟有些低沉。朋友只是莞尔一笑,兀自的嗤嗤笑着说,你很在乎燕子没有向你道别吗?
是吧,我是在乎燕子没向我道别吗?这一刻,目光仿似逃离了窗外的一切,只是看到路边的有些树木已经憔悴了容颜,有的树上还在无声的飘落着叶子。手中的屏幕依旧发出苍白的色彩,模糊的亮着几许字迹,夏至未至... ...耳边低沉的徊响着那首最近在听的歌曲,似乎是很久之前的歌曲了,只是如今听来,依然觉得好听。一遍遍循环,麻痹着沉睡的心情。
走在熟悉的街道,那个曾经埋藏了我整个青春时光的城市,在这秋风吹起的时候,有些怀念,在心间,像是很久之前吞下的糖果,此刻才慢慢融化开来,只是,味道变得苦涩。难以释怀。走到那株法桐下的站牌旁,静静的等待通往乡村的班车。法桐那宽大的叶子,毫无征兆的垂落在我的肩上,单薄,脆弱。无力的擦着我的衣服滑落。在落地的那一霎那发出苍白的绝响。很轻微的声音却一直回响我的耳畔。我想起了望一望天空,淡薄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天空晦暗而苍白。流动着丝丝的凉意。
只是我等了许久,班车迟迟不来。只好又翻开那些文字来消磨这等待的时光。我是一个习惯于等待的人,可以说已逝的我那些年华之中,大部分已归于等待。等待有很多种,精神的等待,抑或肉体的等待。只是,我有时觉得自己更像一只迷途的羔羊,丢了回家的路,只是一直的站在原地,等待那个可以带我回家的那一束光。只是,仿佛我的等待注定是一场烟花的表演,冷峭而惨烈。开始时还有些美妙,只是末了,依然逃不过宿命,归于虚无。
“我可以等待,等更多的时间... ...”
有些话语永远那么的单薄,无力,却会涌起心间的波澜,此后,不复平静。如果有人,对你讲了类似的话,那么,你比我幸运。那么此后的日子,你将不再孤单。不会再觉得很凉,不会再觉得自己曾是被丢弃在尘埃里的人,不会总是一个人哭了。又一片桐叶,在一段纠葛的挣扎之后还是如尘埃落定了。在车轮滚滚的路上发出肢体碎裂的声音,凄凉而决烈。宣诉着一段轮回的结束。天空是阴翳的,浮着淡淡的雾霭,空气流动着湿润而冰凉的气息,似乎昭示着一场雨水的到来。
我终于还是等来了通往乡村的班车,长达一个小时的等待,伴着我身体传来的阵阵不适,浑浑噩噩。心里咒骂着感冒的无往不利,在我身上的耀武扬威。有些无奈,有些荒落。我依然把目光抛向窗外,路边的枯草或是正在走向枯寂植物。看着那无边落木萧萧下,突然想着不尽长江滚滚来的场景。遗憾,我并未生在江南,所幸,我便又多了一份对于生活的期许。
远处的原野,有两株柳树,蓬松的枝叶舒展开来,很像是两朵蒲公英,我就想,会不会有那么一阵风吹来,然后,只留下秃秃的枝干。那定然是荒谬与惆怅的。那些落叶并不会在漂泊之后扎根荣生。
耳边依旧响着一些淡淡的音乐,一直在响,一直在想。也就觉得那音乐似有似无,若即若离了。喜欢这般感觉。我很惧怕一个人时的寂寥无声,那样会把我变得疯狂,至于会不会真的疯狂,我没有试过,只是每次临至边缘的时候,我总会大呼一声。然后,惊醒,然后,重新慢慢滑落。周而复始,单调,乏味,惊险。有些歌曲的部分歌词早已经深入骨髓,受我朋友的耳熏目染,我会记住某一句或是两句歌词,那些可以引起共鸣的歌词,植根于心间,等待着某一天,枝繁花开,然后我会在一片汪洋般的曲库里搜索到那一首歌,仅仅是为了明白那一首歌的歌词与心情,想象朋友听时的感触。于是,很多的夜里醒来,耳边依旧会响着某段低沉的回音。
是夜,果真下起了雨,竟是低低的兴奋,我喜欢下雨的时候。有人说,喜欢下雨天的人是寂寞的。或许是吧,只是那般雨水交响的世界更显得真实与接近。会更令人觉得安心,在灯光熄灭的时候,会安然入睡。耳边的雨水,便像是儿时耳畔的摇篮曲。有一段时间,我很喜欢听一首钢琴曲,很好听的名字,kiss the rain 。睡前的片刻,我想起了一些朋友,那些在旧时光里时刻念起的身影,那些透过阳光的枝桠般的韶好年华。在我即将踏入梦中的一刻,携着岁月里的尘埃,汹涌着决堤般的咆哮而来。很快,我便被淹没其间,孤独无助的心情。然后,我做了一个冗长而缓慢的梦,依稀记得有和美的阳光,熟悉的身影。那些游荡在原野的单车上的背影,几个人各自手执一束蒲公英,顺着那般温热的季风,一同吹拂。然后,梦境便像那离散的蒲公英一般,破碎开来... ...
事实,仿似映照了梦境。我们何曾不是那一束蒲公英?如今,随风散落,彼此远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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