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知道毛泽东诗词《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的时候,我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屁孩。记得当时我正和邻居的小伙伴教娃一起在巷口道旁的一个大粪堆旁边玩泥锅锅,正在为究竟是谁的泥锅摔在地上裂开的洞口大争执不已的时候,头顶大榆树丫子上架着得大喇叭就开始吼了:“下面请欣赏诗朗诵《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作者:毛泽东”我们俩支起了耳朵,嘘,别吵了,毛主[xi]。教娃抬起手用袖口擦了一下鼻涕,瞪圆两只眼,神圣地看着我,毛主[xi]不是已经逝世了么,怎么还能念诗?我没搭理他,用泥手拄着腮帮子,遥望着远方......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不经意间,这句话飘进了耳朵里,我和教娃都有些迷茫。“三十八年,弹指?咋讲?”这实在超出了我们当时的理解范畴,因为,据我们的经验,“弹指”就是那些大我们几岁的孩子们相互打弹的玻璃球,我们始终也没有弄明白,在地上滚出老远的玻璃球——“弹指”究竟和抽象的三十八年有什么关系。
问题是,一个月前,班瑞中86级同学25年回母校聚会的消息传来,我的心里第一次体会到25年沉甸甸的分量!不知道多少个懵懂的梦萦里,睡梦中的自己分明还是一个有点任性的少年——有点自负,有点羞涩,甚或还有一点胆怯——即使是伪装出踌躇满志的神情来总也免不了会时不时揪一揪衣袖捋一捋前额的头发。可谁知道,即使目前混出点人样来也大都经历了带多太多的煎熬,如今终于熬出点明堂了,买了房子,买了车子,有些余钱了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在别人面前终于可以昂起头来扎扎势了,可有一天走在大街上碰见昔日的老同学,竟然异口同声的惊呼:伙计,你咋老成这了?心里不禁一沉,是啊是啊,孩子的个子都飚过咱了还能不老?回头在看多年相濡以沫的那口子,更是悲凉之气油然而生,那个当年里秀丽温柔的少女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下来,岁月的风刀毫不留情地将皱纹和两鬓的白发给雕刻和镶嵌给了爱人的面庞。当年俊朗帅气的小伙曾几何时成了沉稳壮实的老爸,当年娇艳可人的姑娘曾几何时成了娴雅敦厚的老娘?尤其叫人不能接受的是,我们相逢的瞬间,往往深思飞扬地自以为我们的分别就在昨天?
今年5月2日,全级近200名来自五湖四海的老同学重逢在瑞中,大有沧海桑田、人是物非之慨然长叹,更喜瑞中振兴人才辈出的荡气回肠!但现实是残酷的,我们都在岁月的磨砺中步入中年。这怎能不让人心潮起伏,感怀万千?每个人心里都藏着另一个活力四射的自己。在别人的眼里,我们都快成了老头老太婆,但在我们的心里,个个都是风华正茂的美女与俊男!25年后母校重逢的机缘,正是青春复燃的导火索。一旦步入故地重游的秘境,当初那个纯真青涩的少年便立刻复活,梦境与现实进入一种亦真亦幻的灵动世界。这是怎样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世界啊?那些日子,那些深入骨髓的记忆啊,此刻都有了坚硬的质感:酸、甜、苦、辣、咸,风、霜、雪、雨、冰,软、硬冷、热、寒等等,这些有些抽象的定义,对我们来说,往往在重逢的一瞬间变得真真切切,令人无不感怀万千。
纯真的回忆能够让漆黑的漫漫长夜变得光明无限,温暖心扉!说实话,分别的25年就是一口大蒸锅——催人老去的岁月扬起巨手,将我们的身躯连同所有百感交集的滋味混搭到一起,推入锅内蒸煮——薪火一直不断地燃烧,我们都在经历上下求索,不屈不挠的拼搏与煎熬。25年的,真的是弹子一挥间的神速,我们却变得越来越衰老越来越宽厚平和,我们的事业和孩子们辛劳的日子里一起茁壮成长。我们的身躯变得不再挺拔,我们的笑容却无不充满着自信与从容!
致友人
——写给全体86级同学的诗
为了一个青春的约定,
我们迎着风雨踏上归程
奋斗是永恒的主题
母校是心灵的港湾
往昔娇柔豆蔻女,那年玲珑美少年
头顶乌云踏泥泞,脚闯歧路寻光明
书声朗朗如潮涌,悬梁刺股超苏秦
人才济济逐浪高,风流才俊聚瑞中
春华秋实写沧桑,相逢何须怨白头
最是相对一笑处,青春最是知秋人
草于5月4日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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