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经常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念叨“喜鹊叫喳喳”的歌谣:
喜鹊叫喳喳,亲戚来到家。娘说,作啥饭?爹说,杀个鸡吧。鸡说,我腿短皮又薄,杀我不如杀个鹅。鹅说,我腿短脖子长,杀我不如杀个羊。羊说,我四条金蹄往前走,杀我不如杀个狗。狗说,白天我跑千千路,黑夜叫个嗓子哑,杀我不如杀个马。马说,被上鞍子下西周,杀我不如杀个老媞牛。牛说,犁地耙地都是我,杀我不如杀个驴大哥。驴说,套上磨呜呜呜,杀我不如杀个猪。猪说,吃恁的糠还恁的糠,一刀下去见阎王。
不知为什么,儿时的这个歌谣几十年后依然记得。仔细琢磨,非常耐人寻味。那时的家中没有有文化的人,邻里也多是文盲。这口口相传的歌谣不知流传了多少辈。
小鸡、小鸭、小狗们是农家儿童最常见的小动物。把它们的故事编出来,让它们相互争辩,蛮有意思的。看来,只有小猪别无所长,就该一刀下去见阎王。别的动物都有所作为,都能出力干活,是不能被杀的。
这支“喜鹊叫喳喳”,出场的都是村里人再熟悉不过的家畜,每个家畜的形态特点,特殊能力和发挥的作用,都恰如其分地得到了描述。刻画精细,准确到位,浅显易懂,琅琅上口,所有才深受乡村邻里的喜爱。由老奶奶的老奶奶传给老奶奶,再一代代传下来,易懂易学易记易说易传,喜闻乐见,乐此不彼。
来亲戚要招待,小鸡、小鸭、小狗、小猪,牛、马、羊,都是常常在身边见到的,把它们都编在故事里,真切、有趣、感人,说者听者都容易产生共鸣,让人不由得被打动被感染。
我们的儿童读物作家们,有一些人往往眼睛向外,跟美国的风,跟日本的风,跟韩国的风,其实我们自己的好东西并不比洋人的差。象喜鹊叫喳喳这样的歌谣本身就深深地扎根于民众之中。老一代有赵树理等为代表的“山药蛋”派,他们就是把中国老百姓自己的土得掉渣的东西表达出来,又有谁能说不好呢?近年来歌曲界新兴的原生态,不就是深藏于民间的艺术瑰宝吗?和一些只知道崇洋媚外的人的想法不同,越是民族的才越是世界的。我们川剧的变脸被世人瞩目,剪纸和木偶的剧作让人们耳目一新,美猴王的故事让人们百看不厌!
喜鹊叫喳喳这类歌谣深深扎根于民众之中,是老百姓的文化,多少代传承不息,有着强大的生命力,应该值得我们永远珍惜!中国的新文化应该很好地从这类老百姓流传的东西中汲取营养,推动中国文化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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