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我称呼妈妈为“妈”,而写字的时候总喜欢用“老妈”这个词。并不是我多希望妈妈赶紧老去,而是“老妈”在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神圣感和亲切感。老妈永远不老,是不可能实现但一直渴望着的梦想。
两年前,我不顾老妈的反对,坚持要到遥远的海南来上大学。老妈并没有用多么激烈的手段阻止我,只是劝说。因为她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希望女儿可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可另一方面她又是那么的不舍。于是,我还是穿越琼州海峡,从贵州飞往海南了。
其实我要离开家乡的原因并不复杂,不是为了自由,因为我一直很自由,我的父母从不干涉我的生活,都是任由我选择喜欢的方式活着的。我仅仅是因为没出过远门,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已。当然,更深一层的,还是希望能在比贵州更发达的地方有所发展的。
离开家以后,才知道女儿的心和老妈的心是连在一起的。她不停不停地打电话询问我的情况,而我,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面对不能适应的高温,咬着舌头和老妈说话。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哭了,老妈会更担心,叫我回家重考的可能都是有的。
也许这并不值得一说,每一个刚离家的孩子都会这样,习惯了,就好了。是的,习惯了,就好了。我渐渐习惯一个人在面外的生活,渐渐习惯没有老妈打理一切的生活,开始自己的求学生活。就在我离开家那半学期,老妈就动了两次手术。一次是急性阑尾炎,由于庸医误诊为普通妇科病,差点要了老妈的命。现在想起来,还很后怕。手术成功后爸爸才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的,因为他们怕我担心。老妈在电话里用微弱的声音告诉我她很痛,很想我的时候,我好恨自己那么固执地选择了远走他乡。如果我留在贵州读书,我就可以照顾老妈,守着老妈,她就不会在病痛之时还饱受想念之痛了。另一次是妇科病,又因为庸医误诊为癌症,把全家吓个半死。同样的,我还是手术后才知道的。当时我正在学校外面的饭店做兼职,挂掉电话后一边洗碗一边掉眼泪。后悔,还是无尽的后悔。该我尽孝的时候我却不能,这是多么令我痛心的事情。
那一年,我们家运气真的很差,应该说老妈运气真的很差。大学以后的第一个假期回家,老妈高兴得不得了。我们约好了第二天一起去取钱,然后逛街买菜,然后把住在楼下巷子里的外婆接到家里吃饭。到了第二天,老妈看着睡得正熟的我,不忍打扰,决定一个人出去。结果老妈在巷子里被抢劫了,当时一个人都没有。不仅如此,老妈还被划了三刀。两刀在脖子上,一刀在手臂上。还好伤口不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我的第一个假期,灰朦朦的。
今年我已经是大三了。这次从家里回学校,因为走得早,不忍喊醒父母让他们送我,便自己走了。后来,老妈打电话哽咽地说:“早上起来看到你的房间收得空空的,觉得特别难过。读完书一定要回家,不要嫁到外地。”我许诺过一次又一次,我不会,我一定回家。
关于把手放在胸口上睡觉会做恶梦这件事,我一直觉得很神奇。每一次从梦里惊醒,我都有注意到,手确实都是放在胸口的。前两天,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纳沙”来袭,搞得我有点小恐惧,或者睡不安,辗转反侧之后把手给放胸口上去了。做了一个梦,梦见老妈被坏人抓走,我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半夜里,我感觉到自己哼了两声,随后从梦里转到现实世界,不能自控地哭得稀里哗啦,把寝室的人都吓醒了。我一边说对不起一边说我控制不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如果不听到老妈的声音就会死掉了。于是我拨通了老妈的电话。如果是平常,只是想念,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知道半夜打电话肯定会吓到她。可是我当时觉得自己胸口闷得难受,我必须听到她的声音。
电话里,老妈不停地说“幺儿(在贵州有宝贝的意思)你别哭,你知道你哭的话妈妈心里会难受的。”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母亲的魔力,无论你是否长大成人,成熟懂事,母亲的安慰总能让你安心。二十二岁的人了,像一个孩子一样对老妈说着话,然后觉得安心许多,然后便能再次睡去,那种感觉,真的很神奇。
在以上这段包含一千五百四十八个字符的文字里,我没有提到太多老妈具体为我做的事情,更重要的还是在表达我对老妈的爱。不是没有做过,而是我认为我的文字水平实在无法去叙述从我出生到现在,老妈所做的一切。前两天看到一则新闻说一个母亲为救自己重病的儿子,要将头皮割下来。我只能借这件事说明老妈所能做的一切。只要儿女好,哪怕割掉自己的皮,自己的肉,也是心甘情愿的,这是大多数母亲的天性。
每次看到儿女对父母不孝的新闻,觉得很难理解那些人的想法。我承认确实有少数不值得爱的父母存在的,但是真的极少。什么样的人,可以抛弃自己的父母?什么样的人,可以虐待自己的父母?
我这一生,虽然我才二十二岁,还不能说一生,但我想说,我一生并无多大要求,并不奢望荣华富贵或者别的什么极乐生活。只要能给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老妈带来幸幸福福的生活,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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