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一层是一种挣扎/一层是一种蜕变/而在蓦然回首的痛楚里/频频出现的是/你我的年华/你给我多少时间/多少语言/才能填满/心中所以无字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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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还是走了,终于像大病一场后初愈,心里静了下来,淡定的,我不再慌乱。我们曾经离的那么近,和他就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他却最终没有握住我的手。我爱上萧,最初的理由,是他初次拥我入怀的夜晚,替我暖手,仅此而已。可温暖的是奢侈的东西。奢侈到需要用很深的寒冷和疼痛才能体现。
爱了,又能怎样?不是谁离开了谁就无法生活。遗忘,让我们坚强。而我在疼痛中继续成长,并老去。我不再相信爱情,但我会接受它。因为它是一种安慰。我想一个走了太远太久的人,的确是应该停息和平淡一段时间。埋葬了往事,遗忘了深爱的人。也许这样的平静下面蕴藏的疼痛更激烈。就像一个曾经历经沧桑的人,会悠然地抬头观望云天,却终于能够无言。一切的宿命在手心得到平息。
今天上街,我和一个男孩并着肩走着,他很爱我,给我安全的感觉,所以我把我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他是我交往了两年的bf,我们即将结婚。忽然,街角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一惊,是萧?我定神一看,那里已是空空如野。“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身旁的人担心的俯下身。我浅浅一笑,把头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头,“没事,真的。”原来,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们用生命坚持,这就是真相。繁华落尽,如梦无痕。
举行婚礼的那天,宾客如云。我穿着婚纱,依在丈夫的身旁,笑的幸福。“凌,过来一下。”是鹃在唤我。我撇下丈夫,走了过去。“给,”鹃把一个小巧的盒子放在我的掌心。我打开盒子,被一道银光刺伤了眼。盒子里安静的躺着一枚银戒,是萧,他真的回来了。我轻轻抚摩戒身,发现上面刻着字——“我爱你,凌。”
“以前,你为什么不肯说,萧……”我在心里轻语。曾经我想着,我还能为你流浪多久。为你美丽多久。但最终明白,不是爱的人就可以和他在一起。宿命给我们的结局,只是叫我们摊开手心。里面是空洞的。没有诺言,也没有永恒。
萧,天天天蓝的日子,我曾试着,为你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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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当我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时,如潮的记忆向我涌来,三年了,我终于回来了。凌,你可知道。我有多想念你。有多牵挂你。
那是凌,我站在街角,远远的望见了她。她的手放在一个男子的掌心,笑的明媚。瞬间,我明白了很多。所以,当她的视线扫向这边时,我离开了。我爱凌,所以,我不打扰,她的幸福。一首歌从音箱店里飘了出来,那略带悲情的嗓音留住了我的脚步。那个男子在悠悠的唱着——
“孤单是一种冷/让我想起我们/回忆这东西/来的时候/总是那么狠/很想念一个人/隐约记得你的体温/我扪心自问/还能不能爱上别人/你的温暖的体温/像一个吻/让我好心疼/我承认我是有点笨/爱还有一点余温/你的温暖的体温/在我灵魂/爱是那么深/我的心中住了个人/所以心痛/好真……”
一个无法实现的约定。我们的生活,原就是为期待而延续着,为失望而忍耐着。我们所做过的一切,都是捕捉的风,手里注定一无所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因为不舍而获得怜悯。所以,我们放开手。我见到过做新娘的凌,浑身流淌着幸福,美到了极致。那样的幸福,我给不了。所以,我走开。不久,我飞回了那个我生活了三年的国度。从此我们,海角天涯。
我在我的花园里种下了一片荼靡。荼靡,属蔷薇科,茎上有钩状的刺,叶如羽毛,开白色香花,那是夏天最后的花。“开到荼靡花事了。”荼靡花开时,花期也就结束,一切的故事,无论有没有结局都得收场。它的花语正是——末路的美。
我相信,凌是为我盛开的荼靡,我是为她停留的路人。
天空依旧寂寞,鸟群已飞过,我站在岁月遗留的尽头,仰望苍穹。这是个寂寞而受伤的姿势。但是,我很喜欢。
凌,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因为,我在你看不见我的时候,才最爱你。
尾声
草地上,女孩和男孩相依而坐。
女孩问男孩,你下辈子要几个人生活。男孩笑着回答,两个人。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男孩问女孩,你下辈子要几个人生活。女孩笑着回答,一个人。因为我爱的那个人,他从没有告诉过我,他爱我。
谁让瞬间像永远/谁让未来像从前/视而不见别的美/生命的画面停在你的脸/不曾迷的那么醉/不曾寻得那么累/如果这爱是误会/今生别的事/我不想再了解/年华似水/匆匆一瞥/多少岁月轻描淡写/想你的心百转千回/莫忘那天你我之间
(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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