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
我出生的地方叫通什现在叫五指山。我还是喜欢它旧时的名字。
印象中好象宋时这里就叫了通什。据说当年东坡先生被贬儋州行至此处,忽然间接到快马廷报,皇上回招。先生痛哭流涕,激动地在小溪里赶忙洗去尘土,坐南面北地磕谢圣恩,从此这条小溪就叫了南圣河。河边上的小镇就是通什。海南话“通什”叫“轰大”,不是中央台念的“通十”,有什么典故无从考证,从说文解字和音节来讲都有“通达”之意,我估计通什和“三亚”一样(海南话“单啊”)均来自阿拉伯语语系。
通什四季如春远非西双版纳可比。这里365天有300天天是湛蓝色的。我想,这里可能离天堂更近一些吧,月亮明显比别处的要大一些,星星也亮一些,不然国家也不会把卫星发射场设在这里。通什有“翡翠山城”之说,它的美在于南天丽日下,群山环带,“满城尽带红金甲”的凤凰花开的景象。凤凰树干粗大,树的枝叶婆娑四散,象极了躲藏在竹子丛中害羞地露出尾羽的孔雀,婀娜而又多姿。树梢上星罗棋布着盛开的夏日的花。远远望去,就如同见一仙人在夕阳那端打着一把细花油伞。如果你到这里碰巧是个好日子,你就能见到凤凰树在和风细雨中摇曳着身子,向远方来的你,招手示意。每当见到此景总是不禁地让我连想起:落红、碾泥、伴人行这些词句来。
要想进山城就要翻越阿托岭,过了山那边就是我的家乡。外地来的人,往往车到山顶就会被山道的崎岖搞得头晕脑涨,也往往就在这个时候,目光会被远方悬崖上绽放的山花所吸引。那花形似百合,色如杜鹃,叫什么名字?应该是野杜鹃吧?人们总会这么想,旅途上的劳顿也会随之提振跑的无影无踪。小时候我们上山砍柴常在山崖边歇息时,就经常看到这山花,有时在你不经意间会从狭小的山路的另一头溜出来一、二位腰间挎着砍刀,肩上挑着柴伙,头上戴着这山花的黎家少女,那景色刹是动人心弦。这花实在太普通,没有芳香也不知道名字,以至于一年四季你都能在山中见到她的影子。也正因为她的普通,所以才叫人对她长在野外,宁折不弯,绰约而不娇滴的性格念念不忘。即便后来我人到了广州这样的大城市,见到了盆栽的牡丹、温室的蝴蝶兰都不能叫我拿来与之相提并论,这大概是一种念旧的心态在做祟吧。
曾经不少人问我为什么给你取名叫岩而不是颜?大概你内心也常范滴估;当初你母亲怀着你时,我一心想要个女儿,果真的来了我又一时无措,翻遍了《康熙字典》也没想好,慌忙中想到了我故乡阿拖岭山岩中的花:老爸是山的儿子,女儿当然就是“岩”上的花了。
老爸,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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