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在特定的日子里写一些文字,多愁善感的也好,阴郁寡闷的也罢;说是偶记某时某日,说是日日赋予风月,都好;似乎都与那一片醉色皎洁牵绊;你在这头,我在那头,月是背景,月色更迭。
蓦然回首处,她也好,你也罢,总被那一片朦胧月色攥住袖摆,在溢光秋水间,漠然孤灯独处。不增抬头望月时,传奇的神话铺就了一天又一天,一段又一段童年的光阴;刚憧憬美好时,月已然冰冷无常,‘岁月’就是这般的更迭不矢。
但,那片月还是那片月,仍旧铺就一些暗暗的天堂,供我们享受独处时光。
我爱那一片捣衣声伴音的月,那一片笼罩村落似仙境的月。我在阴影里,你在月光下,你看不到我猫着的姿势,我却能看到月晕下你补红的双颊。
最美的时候,是十五的月亮,当然是十五。
无论是一月里的中旬,还是一年里的中旬,又或者是一个人年华初发十五的年岁,都是最美的,那纯碎、那圣洁,不谙世事一如天边那一轮钝月。
月,月饼,为什么不做成苹果的形状?小时候学了公转和自转,就想月亮明明是圆的,为什么月饼是扁的?是做月饼的人无知,还是为了节省食料?那时候想长大了一定做一些果月饼,这或许就是最初的创业想法吧。不过随着那片月色的更迭,这想法也就愈来愈浅,直到现在想起来觉得可笑。人就是这样的吧,彼时那日,那日彼时,如此而已。
不知怎么的,如今的节日似乎总需要别人提醒,才能恍然大悟似的记起。如今的月光一片模糊,就像远去的那一段争抢不犯法的岁月。忆起小时候挣着吃月饼的境况,一点一点似猫吃食般,那味道是一年一度在特定时间段里才有的人间美味。
如今,我在想是不是月饼毁了这代人的月色?从好吃到不好吃,从不好吃到记不起节日,忘记月色。树荫森森,这一天的味蕾留在了童年,月色这般更迭,谁还在楼台怀念苍白无味的月?
曾几何时,不再抬头望月了呢?
那昼伏夜潜的圣洁,不与白昼争辉的孤傲,一如冷清千年的嫦娥仍旧看不上那‘只’元帅一样。用不着说与谁懂,宁缺毋滥;看尽了世间冷暖事、纷纷扰扰万千情丝,怕遭人间情爱的恶,宁肯冷清独守宫阙,只为留住心底那一洼没给野蛮踩踏的芳土。
不忍看你又舞起孤独的月舞,曲调和着推杯换盏的美酒,没人懂的哀婉。你身姿柔曼,为舞而舞,她和谁谁谁,都只是为你而伴舞。一声长叹,也只有冷漠到极点的人才能在推杯换盏谈笑间,欣赏你跳了千年的舞。
他不懂,我知。可说与谁谁又愿详解?
‘此夜红楼,天上人间一样愁。’天上、人间,月里、月外,其实,同理。
月色这般更迭,更迭的又何止只月色?——树荫,河流,草地,更甚者,你的眼神,你心底的那片芳土。
那年如实的童话,一如塌了一月的宫阙,断壁残垣,那月之表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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