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秋高雨未绸，骄阳似火炙神州。今秋北盘江上走，触景情生几多愁。

——序

东归兮东归，唯我凉都风景让人迷。看大旱难奈，骄阳胜伏天，酷暑让人靡。

今秋北盘江⑴上走，微风轻拂袖，泛见碧树撒落叶，方知秋已临。树叶婆娑，荡漾惚恍，斑驳掷影于大地，姿态朦胧醉人影。放眼望，庄稼垂头笑秋风，无奈柏杨沙沙愁人绪。天高高，云淡淡，青光乍妍艳，热浪滚滚逼人晕。秋风迎，野花香而沁心脾，百草盛而劲不现，始，知秋乃煞人！顾茫茫四野，碧彩翠翠而芊绵，千叶飘飘而相看，新苔始奄奄，匍匐青石岭。旱已久，水源皆枯竭，山涧青泉潺潺之声渐消遁，久不闻。山麓里，百态生机皆寂静，媚态色失尽，缥缈勿翩跹，朦胧形已殆，雾霭似萦烟。值此景，灵与肉兮皆俱焚，心憔悴，顿觉天下风光竟凄迷！

若乃在他日，北盘江上显生机。这次第，水声涛涛振天宇，浪花呼啸似雷鸣，两岸葱葱又绵绵，繁花千万点，如织又似锦！当是时，鸟雀欢腾树梢鸣，蜂蝶花木飞嘤嘤，鼠兽穿梭食野苹。看丛林，虽无虎啸猿啼之鬼魅，亦无锦鸡孔雀之瑰丽，然则游人狂放难以抑己心！情安在，心胸开阔明朗又澄明。若夫登高而望远，必荡漾春心，宠辱愁乱皆偕忘，并悲欢之万情，兹一感于霄云。赴此地，当世遗恨如流水，皆逝去，心喜见无因，气爽见无名，神清见无形。当是也，若夫拣一所之僻静，独自而栖息，则可洒爱恨情仇于波澜，寄悲欢离合于逐流，抛功名利禄于红尘。此无为之境，心必释然兮。

至若春和景明时，则可揽繁花之妖媚，赠天涯之佳人。登山凝望，可溯牂牁江水之神秘，此一江多县风光之旖旎，收眼底。这次第，遥想江水东流以归海，仰视乌云飘渺之蔽日，眺望青山绵延之逶迤。若心存志者之高远，则可放故乡于四海，纳四海于故乡。噫！何叹无竿以一举，患得患失而增忧？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买不来！放眼天下事，心境皆可觅，岂非定要采药蓬丘欤？

然沧桑之世事，致乱象之浮生，得失何足息：神龟终成灰烬，神马亦如浮云。人生成败如攀岩，挫折不可免，跌起皆平常，旨在心态坦然焉。况，高高乎，危危矣！得失何足息？君不见“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青山依旧在，何愁鸟不归？

忆昨日，汉祖断蛇倏登顶，一朝长辞兮缟素耶。项王力拔山兮气盖世，四面楚歌哭虞姬。绝色陈后乃失宠，春草罢绿兮秋萤飞。大夫屈子歌高亢，心死楚地兮魂飘曳。学富五车李太白，无奈手棒金樽兮三对影！叹：噫吁戏，行路难，难于上青天。笑看子美豪情高万丈，终究孤身遗恨茅屋边！无奈兮：不见天下寒士俱欢颜。纵使东坡豪情在枕边，天南海北豪迈显，乃神伤，壮志成云烟……俱往矣，君看那千年日月依旧在，不见昨王侯燕堂飞！

看过往，庖丁解牛兮似过雁，周公吐哺兮如寒砧。难觅文惠兮戒伯禽，敲碎文字兮空长吟！黑发已作兮冯唐老，大浪淘沙兮空悲切。涛声依旧兮南归雁，回头相闻兮百鸟鸣。人生多少兮沉浮事，地久天荒兮永不知。秋风弄纸兮空余恨，闲敲字句兮月如钩。哀惋世人兮供禄米，卑躯独善兮又何求？蛮地飞尘兮飘如絮，如纱轻抚兮乱石壁。浮浮沉沉兮十余载，擢升戍谪兮鬓毛摧。闲暇诗书兮乐字句，遗恨朗文兮悠悠喜。余生自洁兮如白羽，岂管喧嚣兮尘埃生？心犹在，奈何周公兮不复回！笑靥看万物，神龟终成灰。嗟夫，微斯人，余生临窗饱览何可哀？蝼蚁空台兮歌无尽，唱与谁人听？

噫，山一程，水一程，今秋北盘江上行。千年传说依旧在，只是不见那赛花布依女⑵。山一更，水一更，北盘江上感慨生。可怜那落榜张汉青⑶，文章虽盖世，马无足兮怎能行？龙须马，土冢坟，周西城⑷，神话早已随江去，无踪迹。遥望眼前北盘江流逝，不问世事蹉跎与纯真！

已矣哉，此生赏尽眼前景，不留余恨在人间！

注解：

⑴：北盘江古称牂（zāng）牁（kē）江，珠江水系西江左岸支流。发源于云南省宣威马雄山西北麓，流经滇东、黔西南、水城境内，于贵州省望谟县蔗香双江口与南盘江汇合后称红水河。干流长449公里，流域面积2.583万平方公里。

⑵：卢赛花，布依族山村农家女，出身在北盘江大峡谷，后进宫，学得了不少礼规。后受皇帝恩宠，因难奈宫庭寂寞之苦，常常思念家乡的田园生活的乐趣，故回乡重享家乡田园生活的乐趣。传说皇帝曾赐现广东广西的鱼米之乡与桂林山水胜地，让其尽情享受那里的美景。卢赛花却认为那些都不如家乡的享乐毛澶（指现在关岭县境内的享乐村和毛澶村），请皇上改赐。最终皇帝赐其回故乡。并许诺她回故乡后，若生太子，将带着人进宫报喜，皇帝将拨东仓西库银两在她的故乡修座皇城，若是生千金就不须报喜。卢赛花返回故乡不久就生了一个“太子”，此时的卢赛花浮想联天，想到了进宫的寂寞无味，想到了皇帝想要的是个“太子”，她经过思考，最后作出决定，不返宫。故此，迟迟不向皇帝报喜。因天长地久，年复一年，卢赛花生“太子”的事儿不胫传到皇城。皇帝知道后，甚感高兴，拨出东仓西库用马驮到黄果树时，不料“太子”刚刚满10周岁，就得病夭拆了，此时皇帝大怒，下令：将马驮的金银全部倒在黄果树犀牛潭里，便转回京城。

⑶：落第秀才张汉青，居住北盘江东岸边的关岭自治县花江镇。传说此人学富五斗，身高八尺。自幼固执的张汉青聪明，有才气，但就是他的眉毛长得与别人不同，高人三分，又因他的性格孤高，逗人嫉恨，张汉青所教的弟子多数考上秀才，举人，他本人变成了“名落孙山”的落地秀才。在一次考试中，主考官看到张汉青的相貌很不感兴趣，在这次考试时，张汉青撰文，引用《长恨歌》的句子“宛转峨眉马前死”时，把马字底部的四点成了一横，评定考卷录举人时，主考官抓住这一误笔批语道：“文章盖世，马无四足不能行也！”张汉青受到打击后，自然落榜，从此，他就不参加科举考试了。

⑷：在北盘江畔边的李家屯，是原贵州省军伐李晓炎军长的家。他家房屋是座南向北，房屋前面是一望无际的稻田，稻田边有着一股天然泉水，供此田坝种植，泉水是从犹似一只青蛙的嘴里流出来，清甜可口。门对面是雄伟的一群群连绵不断的大山，大山犹如列队待发的卫士。山崖峭壁处呈现出一面面巨大的红色战旗，群峰由主峰领队举着旗帜往前行去。李晓炎家原将一位祖人安埋在滔滔不绝的北盘江岸上，这里名叫椎江。是位姓王的风水先生选的地穴，这里人称金线吊胡芦的龙穴。点中此处时，王阴阳死活都不准李家将祖人安埋在此，后经李家再三要求，王阴阳道出了真话，若你家果真要将已故的祖人埋在这里，我的眼睛会瞎的，你家除非要供养我一辈子，李家听后完全同意王阴阳提出的条件。于是就将已故的祖人安埋在这里了。没过几年，李晓炎当上了军长，李家养了多年的那匹马下了马崽，随后王阴阳的眼睛果真瞎了。开初，李家对王阴阳还可以，没过几年，叫王阴阳去冲碓等不公的对待。王阴阳记在心里，每天坚持完成李家交给的任务，惟有待时机成熟，将叫徒弟搭救，机会终于来了，王阴阳用手指头的血，秘密地写封血书找人带给远方的张徒弟，当张徒弟接到书信后，尽知师父正在受难，按照信中的线路图，装扮着一位游人，查找到师父为李家点的真龙地，然后在一个盛夏的清晨，稍稍将李家坟上的青草用小尖刀将青草的根割掉，断了根的青草几天后就干枯死去。张徒弟借此机会在附近的村寨大造言论说：“江边的那所坟不知是那家的，埋着火龙地了，坟上的青草却死光了，若此坟不迁，将会遭灭顶之灾难。此事不胫传到了李晓炎家后，李家逐渐产生了疑怀，然后派人去坟上看，果真是事实，后又细细想想，家里养了多年的马崽，象条小狗那样的，小得可怜，虽然小马崽有3岁的年龄，但象条小狗似的真是千年不长一皮毛。李家联想这些。开始产生恐惶不安，便提出找位高明的阴阳好好地查看这座祖的情况，经众多人的推荐，最终请了张阴阳来查看此坟。张阴阳被请到李家后，盛情款侍，然后听张阴阳的高见，择日迁此座祖坟。迁坟另择地安埋后，他家挽留张阴阳在他家做客数天，在做客期间，李家主动提出来商量付给张阴阳酬金时，张阴阳说，施恩不望报，望报不施恩，家里缺少劳力，只要帮你家冲碓的那瞎子去帮助家里做些事和你家栅中那匹小马崽，待我上山寻龙点穴时牵着玩玩就心满意足了。李家听后满口应答。迥然，张阴阳牵着王瞎子，一手牵着小马崽走出了李家。两师徒来到了离李不远处时，小马崽突然停住了脚步，昂着嘶叫几声，前足创地，创出一股清泉水来，顿时，小马崽满身大汗淋漓，张阴阳用手捧此泉水给小马崽沐浴全身，惟见小马崽越洗越大，洗完后，又用此泉水给师父清洗眼睛，刚清洗完，师父的眼睛立即复明。师徒挎上马背腾空而去。师徒走的当日，李家之妻当天就生下一个男婴，男婴刚刚见世，就会说话，他的第一句话是问，我的龙须马在哪里，蓦然间，李家明白了，即派人马追赶两位阴阳，要回龙须马。当追到花江时，寻问人们，均说是早饭时过的，又续速追到安顺时，仍然众说是吃早饭时看见过安顺的，李家见追回龙须不成，便返回。就在李家迁坟的当年，李晓炎搬滇军攻打原贵州省主[xi]周西城，并想在黄果树的鸡公背枪杀了周西城。李晓炎战胜后大设洒宴，发银赏滇军，接着将滇军撒回原籍，任了贵州省主[xi]，但他只任了十八天，又被周西城的遗部政打败了。留给人们的是“好个李晓炎，贵州只坐十八天”的戏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