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 ,在做了一场恶梦,并在恶梦里想吃西瓜,醒来才发现口很渴,忙喝了口水。全吃西瓜的欲念仍在,若是以前,当立即去买。然今非昔比,相应该不可再随意放纵,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要改变一下自已的风格,从柔和向冷峻过渡了,因此放弃了。西瓜不吃了,干什么去呢?此时没有好看的电视剧,于是决定去翻地。
本来那地剩下一小块了,因近来感冒,加上我嫌那刚打过的草仍绿着,锹踩不下去,故而拖延了下来。今日再去的时候,见那最后一小块地,经几日的秋风与夜晚寒冷之后,剩下的绿色果然不多了,已经大片干枯了。
我试着挖了几下。感冒之后,身体仍未恢复。反正也不急,于是索性坐了下来。却那时,当秋风阵阵吹过,夕阳斜照,心里油然而生了独坐夕阳的感觉。这感觉并非凭空而生,也与昔晶之浅意不同,这回感觉更深刻而深沉。
原来有点复杂。最真接最深层次的原因,是我在大战之后,对血腥厮杀的极端厌恶与心有余悸在做怪。想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如此欣欣向荣,日新月异的和平世界,也人有如此让人不堪的硝烟弥漫,刀光剑影的一面,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瞪目结吉。这到底是怎样的人间?难道在过去战争年代那些书生意气的愤怒的发问,我今朝还要问吗?然而不问还真不行。人的道德底线还有没有,又沦丧到什么地步?而我自已又做对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多年来,我一直在避世与入世间犹疑不定,避世难,入世更难,而我更根本无入世的资本,所以才偏居一隅,在这与世隔绝的小小山城隐居了下来。不想至今日,方醒悟,这里也并非纯朴劳动人民之净土。不小一座城,也有怪力乱神,妖魔鬼怪在作怪,并能兴起惊天的大浪来,实在是让人惊世骇俗,不敢想像。要说这些人也真有才,让人不能不配服得五体投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现在,我坐在这块小城边缘的这地之地,紧挨着铁路,四周人家很少,远处那的房子无人居住,四面被荒草困着,半天也没一个人经过这里,想,这回终于避无人区了,无人再来打扰我的清梦了。于是想,鬼有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人,这句话我理解得太不透彻与浅溥了。
环顾四周,尽是荒草,在秋岣,依然顽因地不肯退去最后的绿色。时已深秋。正是这些荒草,夕阳,与无人区的感觉,和我松驰下来的心情,让我这种感觉格外强烈起来。那是一种欣赏深秋时节景色,沉思,沉醉,反思历史,展望未来,并一个拥有这片荒草,远处的青册,这缕斜阳,这个美丽世界的感觉。而独坐在意境与感觉是,我在想些什么呢?
想的很多,但又很少。之所以想的少,是没想的多的本事。想这个时代,本来劲为是商业时代,商战时代,现在又退回到冷兵器的战场时代了,真是可笑至极。想人心沦丧到如此地步,社会如何进步?想这一盘棋从一岁那年就开始下,一路下来一路凶险无比,到如今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在困局与破局中,已是狠毒凶残,招招致命,你死无活,凶险无比,一招错,就是血溅七步了。不由感叹到了如此地步,何至如此?
想人这一生要经过多少苦难。九九八十一难。本以为一生只受穷困了倒之苦,可总也赚不到钱。有了钱,就万事大吉。到如今,又要让战场厮杀,从看戏看热闹的,变成演戏被人看热闹的了,来了一个大转换,不适应不说,更是何其苦哉。记得小的时候,就格外喜欢那些女孩。然自小就倍受排挤,无人问津,看人家少男少女成又成对,形影不离,甜蜜,浪漫,快乐,幸福,缠绵,美好,自已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心里格外不是滋味。然我毕竟浊个么痴情人,顶多也就是多情。于是没经过什么心灰意冷,心里在一反感,心里一横,远去吧,心就死了。你不搭理我,我还看不上你,于是放下爱情,立地成佛。一生也没再想或者是奢望过什么爱情,只是想心中可以等一个一千年前的某个人,那是我的爱人。至于地老天荒,海枯石烂,似乎与我无关。而今心上人已心脏病,虽是可以化解误解与恩怨了,却还是只能相见不能说话,又凭添了一生也无法了却的牵挂与思念,岂不痛哉。心上人出现了,战场紧随其后,真是让我恶心至极。我讨厌上战场。那娇艳欲滴的玫瑰,我要力呵护它,绝不想让这在战场上被弥漫的硝烟熏得枯萎。
想人生一世,草木一和,输了赢了,到头来还不是秋风瑟瑟,荒草成堆。白发渔樵江渚上,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然现在活着,只能拼命活着,不可丝毫懈怡,否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而活下去,就要面对算计,厮杀,悲欢离合,儿女情长。
再看看眼前的荒草,很多种类,形态各异,却不免在秋风中,有一天退尽最后一丝绿色。这时耳听到秋风一阵极强烈的呼啸声从头顶吹过,有势不可挡之后之势。再看那此高高的荒草,倒伏又起来,起起伏伏,如海浪。我喜欢这秋风中起起伏伏的感觉。想这一生,大起大落不知多少回了。
那渐西沉的夕阳,已暗淡的阳光,以极斜的角度打在那些此时深秋时节五彩缤纷的荒草上,明快而亮丽,让人为之一振,又如梦如幻,好一幅黄昏秋色中的绝美的图画。但很快,阳光被云遮住,眼前的景物暗淡了下来。我想,在经过一个冬天的洗礼之后,
枯草之下仍会发出新绿,这是永恒不变的法则。
就这样,在秋风中坐了很久。我喜欢被秋风吹过的感觉,比微风而言,格外的凉爽,强劲,清新,透彻,一扫心中的郁闷之后握,凭生几分豪迈与快意。我喜欢洒脱,不喜欢拘束。就这么坐着,静静的,一动不动,仿佛入了禅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超凡入圣一般。独坐夕阳,是一种意境,感觉,境界,亦或是图画。而夕阳无语,不知是否看到了我,只是把那光辉洒来,让我触动,感慨。
终于该回程了,但思索在归途仍在延续。细细品味独坐夕阳这一场,有睦意犹未尽,也有些深入的不到位,不全面。然我水平有限,只能到此为止了。于是把自已同心的感想与感悟及心境的轨迹,一齐记录了下来,是为此文,名叫独坐夕阳。
写罢,再想起那感觉。我一个人独坐在那荒凉之处,一个人面对夕阳,那感觉竟然更加强烈起来。此感觉并非此时有,很早就有。只是面对镜子时,看到自已苍老的面容,明白在苍老与青春之间,独坐秘的是同一个夕阳,感觉并不一样。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各有各的浓烈与精彩,也各有各的枯索与平淡。有些逝去的不现来,有些没到来的已经到来。而我坐在夕阳与荒草间的这幅画,只能我一个人欣赏了。没人看到我,看到我的人,也并不欣赏这幅画。那我就自已欣赏自已,自已独坐在夕阳里的那份情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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