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起身的时候,顺便唤了我一声——我是幸运的,因为这惬意的秋晨传递给了我人生的快慰与清爽……
若心安静了,似乎太多的美好,总会透过窗户的阳光让心情润泽在温煦的况味中,尤其在这醉人的秋日时分。
昨晚和几位老同学约会,让我的休息时间不小心又开小差和凌晨幽会了一把。不过今天这么早就醒来,却一点儿都没欠睡的感觉,实在很难让我按耐住窃喜之情。按理说今天周末完全可以让睡眠肆无忌惮一番,可是当我发现自己窗前天井中的那盆滴水莲很绿,我知道视觉的清晰度已证明我心的愉悦。
再看那围墙顶上的土坑中,毛毛草在今年上海少雨的秋天枯黄得有些无助,不过那并不影响我的手指在秋晨还有静意的时段中,弹出自我沉醉的弦韵。上班一个多月来,虽琴弦拨弄得少了,文章也没时间读和写了,但心情倒是并未受到任何影响。有时,偶得一点空闲,想重温同文字的缘分,但又被琐事牵引去到那更柔顺心意的地方。有些不礼貌的是,还格外庆幸自己没有因担虑时光的流逝而去着急排列文字位置,也没有刻意去为应付什么而让自己击键的手指忍气吞声。
以前常常睡到自然醒的我,如今周一至周五工作日的早晨不到六点就准时起床,并通常在七点前我就出发去工作的地方,一般都会提前近半小时抵达工厂。由于工作的环境很令我心怡,所以上班前的空闲里,我常在浓密的树荫下,如年轻时那样背诵英语短文。那时刻,我觉得时光犹然以往,因为当年的状态在如此情境中,是一份无法存疑的至尊拷贝。有同事问我,还能记住所背的内容吗?我的回答自然到无懈可击。我说我的感觉还和过去没有任何分别,以前我就记得慢,但却记得很牢固;现在我还是记得很慢,依然记得和过去一样有信心。
是的,在这样的幸福里,我不知道人的年龄究竟是怎样被递增的。是时光吗?还是情绪?静静地想来,人真有那么需要在乎时光吗?既然我们已知道天堂的门无法消失在生命的尽头,那么,生命的长与短总会由一个已知的句号,来结束我们心率的搏动,而任何在乎又怎抵得上一颗活着的心在活着的时候一直跳动着幸福的符号?也许岁月的流逝,会让人们的容颜渐渐老去,从而导致心情无名的失落。然而,谁能预言一颗满溢失落的心,可以创造出幸福的奇迹?
我如此行文,并没有灌输的意识需要张扬。我喜欢在自我的陶醉中,留下些许独自以为是真生活的印痕。我的幸福点似乎并不高。比如在我现在每天的上班途中,会看到马路旁绿荫丛中许多花木,而在那样的花丛中,我看到了数量众多的紫薇花时,我的心情激动不已,还悄然发现,原来上海也还是有我可以忘情的地方的。
周末的阳光,让我享受着珍惜的快感。我让洗衣机沉着地工作了两回,所有该洗的都让它们去那旋转世界短暂失重吧。当然,乘它们逍遥之际,我去到天井给滴水莲等植物松土浇水。曾被告知,滴水莲在温暖潮湿、土壤水分充足的条件下,会从叶尖端或叶边缘向下滴水,亦因其开的花像观音,因此又被称为滴水观音。我将洗好的衣物全都晾晒完,便打开了近南窗的电脑。
此刻,写,还是不写,已成了一个问题。因为我突然发现跟文字的此次“小别”,并未使我产生胜似“新婚”的感觉。而当古筝很虔诚地躺卧在我视线中那会儿,我觉得,“一个人的时候”,弹弹古筝,似乎比敲击键盘,更来得有情趣些。
直到下午三点多,我去天井收衣服的时候,蓦然看到滴水莲的片片叶尖上,果然挂着点点晶莹的水珠。于是,我再次打开了电脑。
这时,我的手指舞动得非常惬意。当写到需要略微喘一口气的时候,我将目光转向那些翠绿的滴水莲叶上……此时,围墙顶上的毛毛草,在秋风的导演下,婉约起舞——一对小蝴蝶,正在那么不起眼的枯黄中,幸福地追逐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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