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哈尔滨回到这座小城,想来大概已经有五年了吧。这五年,想了许多,也发生了许多事,算是我人生的一个重在转折点,因此在此想简单的回顾一下。
之所以在哈尔滨待了那么久,突然想撤回来,是因为一夜之间感觉我的判断错了,同时,那时哈尔滨的情况发生了变化,找工作已经很困难了。我在想了很久,身无分文,无路可去之是,终于痛下决心,走最后一步,也只能如此的棋,回到我并不愿意回到的小城。我的意图并非休养生息,以备再战。因为岁月饶人,我又一事无成,一无所长,心里想 只是隐居,混日子,了此余生,再不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让我捡到了。然而要能吗?我自已都不相信。
那时我依然很幼稚,对世事依然一无所知。看见别人都在赚钱,却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没有人很真诚,诚恳地向我娓娓道来他们的心里所想,那如意算盘是如何打的,那如意经又是如何念的。他们把门关得死死的,我又无开门撬锁的本事,自然是依然被死死的关在门外。我想这里比哈尔滨要清静和多,不如躲在这里,永不涉足人世间的争斗,一直到永远。
然而那时我还有最后一根稻草。我是学理科的,因为学生时代贪玩,又为英语所累,故而一心只读理科书,对文科几乎一无所学,一无所知。不过在高中后期时,我对语文课本及报刊杂志上的文章开始产生了兴趣。同时更着迷的是电影。记得印象深刻的是英雄本色三部。那只对文学只能有所稍微的触动,绝无半点非分之想,想有朝一晶,我也能写出什么文章来。因为小城自建局以来,三,四万的人口,五,六十年,也没出一个作家,或者能在小小的市级刊物上经常发表文章的人物,何况我这等小民乎?岂不是痴心妄想?会理科并会得登峰造极的人人山人海,我身边就比比皆是,可真能报刊上发表文章,且不说成为作家,那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想都不要想。我身边的同学,看他们的作文水平,我就已心知肚明。故此,文科我一直荒废着。考上大学时,基础知识几乎不会,只是作文得了个高分,才勉强得了八十多分。直至大学又全是理科补考催着,一直四年之后的最后一刻,在流火的七月,听着张学友的祝福从校园里广播里播放出来(莫回首,莫回头,怕听怕泪水轻轻的滑落)眼含着热泪,惜别于校园与同学之前几个月,当我终于明确自已终于可以有时间和精力研究一下文科时,我在宿舍里就夸下了连我自已都不相信的海口,说将来我也要在杂志上发表文章,当个作家。下面那个整天弹不成调的破吉它的吵得人头痛的家伙当时说,你行。他当然是开玩笑,嘲弄我那时太傻,但学习成绩却出奇的好。然而我却多少有些认真,记得当时就人学校图书馆里借出了文学刊物看了起来,想先探一下路,看看这到底是啥东西。我不喜欢武虾小说,喜欢诗歌,散文,文学性强的文学作品,这是我与他们之间的区别。我在茫然中做了判断,却不想在将来的有一天,成为既定事实。也正是从大学毕业伊始的那一天,一方面因为条件的具备,因为不用再学什么了,有的是空闲时间,另一方面,因为摆在面前的诸多因素,把我挤在了一个极小的空间之内,都促使了我开始对文学的试探。
我不得不承认我不是什么天才,而且,文学本身和生存是有紧密联系的,那时如此这般幼稚到无知的我,在探索救在的路上,我是只见文学,不见生活,其道之艰难崎岖,要绕多少个,多么大的弯子,可想而知。看了好多书,却写不出哪怕几百字的感想来,就是我当时的现状。而文学,又不是数学什么的,它是一门综合性很强的学科。没有办法,我只能学蚂蚁啃大树,就这么一直啃了下来,一直啃到了今天。到我从哈尔滨回到小城时,我已啃了将近七,八年了吧,总算是初入门路。刚在网站上正式发表了一首诗,一篇散文,小说也在乱七八糟的凭着感觉乱写一气。那诗句我至今记得,叫燃烧的雨。很短,内容不记得了。当时不知写的是什么,现在想来,写的是那种对幸福与爱情渴望却遥不可及自已又看不到未来的心境。也就是说,就在我刚刚挤进文学大门的门口,我回到了小城。此后,在小城五年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的日子,才算正式开始了我的文学之路。
之所以如此强调文学之于我,是因为这五年,我所走过的道路,与文学密不可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是我生活与生存中的主线。
在家赋闲,无事可做,只能看书,看电视,再不在街上闲逛。小城是中国最美的地方,如今正在建设中国唯一的国家公园。整日沐浴徜徉在赏心悦目,幽静清雅里,闲看街上那些美丽的女孩,对我的已是千创百孔,心灰意懒的身心,也是不小的慰藉,我的受伤的心灵,渐渐的平抚了。涛涛逝去的汤旺河水,你是如此的深情,而站在岸边的我,又是如此多情。那时正愁没书可看,买又太贵了。恰在回到小城半月有余,小城开了图书馆。于是我有一年多,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一般是下午二点去,四点半回程。图书馆里书很多,杂志,报刊,各类书籍一应俱全,而且很大,宽敞明亮,整洁舒适。这归功一位后来异地做官的好官。我在书的海洋里,欣喜若狂,不知看哪一本好了。因为我看书喜欢细吕,所以看得很慢。正是那将近一年斗的图书馆的日子,为我后来的文学之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背下了许多词语,学了许多知识,也领悟了许许多。后来图 书馆管理员换了人,看不我顺眼。我也是个知趣的人,不愿自讨没趣,天天讨人嫌,至些再也不去了。
那段图书馆的日子,常常是偌大的一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也时常会有漂亮的女生来,与我对面坐着,眉目传情,嘴角含烟,一切尽不言中,在图书馆那样异常安静的场所,浪漫的情丝一圈圈荡漾开来,让人终生难忘的日子。春夏秋冬,我来回的一路沿河一路风景一路走,四季皆是让我赏心悦,美不胜收的景色。有时,图书馆因为在文化宫内,有什么节目排练,我总能赶上,就独自坐在那偌大的电影院的不显眼的角落里,看他们跳舞,唱歌。水平都很高,而且不是那种庸滥之作,颇合我的口味,我在阴暗的角落里,感受着那种从音箱里震撼而出的音乐声,品味着那舞蹈里洋溢出的每一个动作的感情与激情。舒展,柔美,大开大合,或动感活泼。那是一段无经清静的日子,悠闲,宁静。看书看累了,就看窗前那花,仔细观察。以静观静,如面壁坐禅一般。后来我写现代诗,其中有几首是关于兰花的,正是那时我努力做到细致入微观察,并深刻思考而产生的灵感。以至有人评价我的诗歌里有禅意。我听了,还不知禅意为何物呢?那是多么清静,多么寂寞的日子,至今仍是回味无穷,并永远无法忘记那曾经纯洁如白雪一般的风花雪月的心情。
然此时文学大门我已踏出半路,胸中已有些点墨,并能不断地写出仍是乱七八糟的诗歌,散文,小说之类的东西了。图书馆不去了,我就从理论开始走向了实践。我整天泡在那家网吧里,每天都在网吧往网站不停地发表我的粗糙之作,然后玩玩枪战游戏,再不与网吧的美眉闲聊几句。网吧是个人群密集,鱼龙混杂场所,在这样的地方,我能大开眼界,看到各种我看不到的稀奇古怪的人和事。在网吧,让我明白了那些漂亮的女孩们喜欢我,也骗我,让我明白了人有多么险恶,虽然他们并不会写文章。明白了很多很多。我在网吧里成长着。与此同时,我在这些现实体验中,不断的让我的作品日瑧完善,并学习着如何躲避着这些明枪暗箭,直到几个月前,我觉得我还是没有练成绝世武功,还不能出山之时,网吧让我给混黄了,关门了。那时,我正要开始正式好好地创作一部长篇小说了。
一条道走到黑,必受其累,这教训对我来说是极其沉痛而深刻的。因为我大小也曾经是个理科天才,可是最后却落得个英雄无用武之地的下场。所以,当我的文学天赋日渐突显时,我的警惕性也越来越强。我不想在同一个地方栽两个跟头。直觉告诉我,此路不通。我明白如果我成了文学天才,很可能不但不会受益,而反受其累。历史不容忘记,我不能再沿着文学一条道路走到黑,到转弯的时候了。我得另辟蹊径。或者激流勇退,舀当隐晦,养精蓄锐,加强自已,以备将来卷土重来,再度血战。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虽死无憾。亦或开辟第二战场。
五年来,就是这样在波澜不惊,其实时有危难中度过的。就在最近的几个月前,发生了一系列的巨大变故,可谓九死一生。然对于身经百战,一生经历过无数次九死一生,大风大浪,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我来说,这次虽说不是个小查曲,但也并非是头一遭。我硬是挺了过来。每一次我都明白,我算得上是个无畏的英雄,但我不善谋略。我前面总结的经验,将来往往都在新的情况面前,不适用。我总是很被动的,等着那些埋伏的事件在我面前突然显露出来,然后给我致命一击。现在如此,过去如此,将来亦是如此。所以我才隐居,不愿抛头露面,争强斗狠。
此时此刻,在九月末还剩几天就是十月一日的日子的上午,我写文章时同,因为还未送暖气,我得盖两层被子。我知道,时已深秋了。
每天深秋,我的步了就会慢下来,款款地走过那大街上被秋风扫落的那一地铺满的黄灿灿的秋叶。面对此情此景,我的心态并不太复杂。我略有些伤感,同时又感觉着这独特的,独具韵味的美丽。而大街被这些秋叶,在凋落的意境与存在中,装饰得更加缤纷,绚丽,凄清,静冷。我轻轻地,款款地走过,像是走过一段美丽与青春,一段沉醉与下想,一段痴恋与激情,一场风雪,一轮明月。两旁高大的杨树,一字成行。我,向前走。
这五年,每一个日子,都是一片叶子吧。这五年,我日复一日的徜徉走在小城的山山水水,街头巷尾间,并非一帆风顺,有顺流,也有逆流,但总体上还算是逍遥自在。五年间,我成长了许许多多。文学之路迈进了一大步。未来仍不明朗,是此,我铭记在心。
那渐起的瑟瑟的秋风啊,这五年间,每一年都是如约而至,而今年尤其不同。你是多么无情,扫走了时间一去不复返,扫落了那秋叶不能再还绿,扫得人不能再返朴归真。我喜欢秋天,清爽,干净,有种静冷优雅的美。而当我穿地这那落中满地的街道时,我应该有一种感觉,是总结与反思。这种感觉不知何时存在,只是今日今时,我才明白它是什么感觉。当繁华渐逝,尤如战场上一片狼籍,尸横遍野,无限凄凉,不正是反思战争的起因以及如何打赢它的时候吗?我把五年来的秋天,凝聚成如今这同一个秋天。看看那每一片黄叶,是我每一个日子,每一段足迹,还有一段感情。它们都逝去了,但却值得回味与思索。秋天,是对过去的冬春夏的反思与总结,还有回味。所以深秋时节的青山,才会如此的色彩班斓,浓烈灿烂。
至此,在这五年后的深秋,这是个终点,也是个起点。想不知哪一个明日,当我走在那已存在六十余年的大街上时,仍然会看到那一幕,一地铺满在阳光下的灿烂闪炼的黄叶。到那时,我还要迈着那款款的步子,轻轻的走过。耳边,听见那秋风呼啸的声音,看见那秋叶被秋风卷起,落下,聚成一堆,随风飘零。我心里会一动,又是一个深秋了。紧了紧衣服,我在思考,在这个深秋,我该做些什么呢?又能总结出什么呢?一切都还在延续,我还是在犹疑中思索。剑还未到出鞘的时候。裤脚,被那聚拢的黄叶缠绕着,轻轻的迈了过支。身边美丽女孩们轻盈的脚步,她们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我希望那我之未来能在灿烂中见到的灿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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