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我那位像狐狸的情人《第十四章》城市玩偶

发表于-2004年10月18日 早上8:37评论-0条

为这,既然王晓薇能屈尊降纡的几次三番的到我家去,我到南京去接她回家也就是必然的了。

虽然到了学期底的大考,但是一点紧张气氛也看不出来。大家明白,该知道的能考到的和不知道考不到的到现在已成了定局,临阵磨枪虽然不快也光,但那已扭转不了大局,而且在商院这帮‘天之骄子’眼里是不肖为之,以为那是中学生的小儿科。所以,到这时大家除了放松的心态,就是回家的心已归心似箭。再去宿舍已一片狼藉,自从搬出来之后,我还没有回来过,老大也走了,看着他那光光的床,一时间有点百感交集,要说,他也是个不太坏的人,只是太世故了点。老四看我回来,很热情的站起来,给我拿了凳子问这问那,还是那样一幅对什么都好奇心无城府的样子。老五看到我,讪讪的要出去,我叫住他说:“老五,上回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现在事过去了,要是愿意,我们还是好兄弟。”总觉得,我和胡媛与她是没多大关系的,但至少,老五喜欢胡媛是在我之先,但我虽算不上是横刀多爱,只是,心理上还是对他觉得是有点欠缺。老五看我没说话,只坐在那儿默默的抽烟,一下子,宿舍有点尴尬,我掏出中华一人散了一支,老五闷着头说:“肖晓鸿,我虽然败给你,但我心里倒不觉得是太难为情,无论从家庭出身和自身条件,你都比我强。我不说我虽败犹荣,但我到现在也是心悦诚服,唯一希望,你对胡媛好一点,她是个好女孩。”我未想到老五突然说出这话,反而,这使我自己无话可说了,沉闷的坐了一刻,我起身出来时,心里还在想,我自己爱胡媛吗?如果爱为什么不敢给她任何的承诺,如果不爱,那又为什么这样对他牵肠挂肚?我也不知道,胡媛是不是真的爱我,从来,我对男欢女爱的事看的并不是上升到伦理道德的高度,如果可以了,两个人在一起,包括接吻上床只要两个人都愿意,说不上谁欠谁。只是,对爱一个人要给她永远的保证要实现已经承诺的东西要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从来,我没想过,我知道,还是年轻的我们无法把握情感无法把握爱人无法保证我们的将来。在我眼中也没什么好女孩怀女孩之分,除了那个我无意中夺去我童贞的女人,我觉得她靠身体的下半部分吃饭虽也是自食其力但总是不太光彩,除了她,我不知道好女孩和坏女孩之间有什么区别?胡媛是不是好女孩,我也没认真想过,她长得美长得水灵谁都承认,她对我的好也是有目共睹,但是她眼中那有时自然流露出的一点狐仙样的流光异彩让我觉得是她最不同与常人的地方,我的对她的痴迷也多半是因为那低头抬头间的顾盼生辉风情万种。至少,我现在是喜欢她,她也从来不和我要什么承诺和将来的保证。对于老五说的什么家庭出身,我想胡媛是不知道的,从来,我没和她说过我的爸妈是做什么的,也从来没有和她说过我们那来来往往的圈子,和她在一起,我以为我不食人间烟火,和她在一起,我感受她的小家碧玉的柔情细腻,和她在一起我轻松快乐,和她在一起,我可以为没钱时的沮丧去要稿费然后一起上街快快乐乐的买回一条裙子看她在我眼前转成婀娜多姿摇拽出种种风情,和她在一起,有钱了可以谈小资及到一家有着暧昧灯光的咖啡屋里一坐一下午。

就让时间在你我相拥的时候悄悄流逝,让光影从你我的指缝里慢慢移动,我以为,那是移动的注脚;看,窗外的雨,细打着芭蕉,那不是我的泪;看,你我的额头,慢慢爬上皱纹,每一道皱纹里都装满了爱的深痕。早前,我写过这样的诗句,拿给胡媛看,她把头深深的埋在我的怀里。

南方人说话还是很受信用的,一个礼拜内把一万块钱稿费打到了我的卡上。我和胡媛取了钱,买了裙子,剩下的一人一半,她问我给她那么多钱干什么,我说有苦时两个人一起承担现在有钱了不是也要平分,更何况这部小说也有她的血汗,我没好意思说,其中的女主人公是以她为原型后我的艺术加工。她也不多说,只是说:“我先收了,除了回家给父母买点北京的特产,剩下来的留着下学期我两花。”

后来趁一个阴雨天,我和她去了香山,又去了颐和园,因为都不喜欢圆明园经过破败后人工的复原,又怕碰到那些古里古怪的流浪和行为艺术家,所以改作了去十三陵。说真话,我对那十三座皇陵和一条悠长神道所形成的神密幽阴之气的十三陵并无多少的好感,去了定陵的地下通道也去了永陵的地上宫殿,看了也就看了,但是胡媛却不同,自从进了神道后,她在石牌坊下呆呆的站了半刻,从那以后,一直没说话,在定陵的时候,地宫里幽阴,一种无可名状的感觉,在工字形的地宫里,她走走停停,流连忘返,出来的时候,看她眼上有泪,我问怎么了,她没说话,只是要摇头。在永陵,地上宫殿,她在那黄墙红瓦下,在那根根的巨大支撑屋顶的柱子间袅袅婷婷的惶惑痴迷,有一瞬间,我真以为她和这建筑有着某种的牵

连,或者她就是刚才的一瞬间,从地宫里翩翩走出的千年的狐。

看完十三陵,她说:这有个地方,你一定没去过。我问:是哪里。她说:西山青云寺。我诧异:“西山不是在京城之西,又名香山吗?”她笑:“这就有点胶柱鼓瑟了,既然称为西山,相对于东,不也就是西了吗?天地之大,又为何‘西山’的名称只有个香山独占?”我倒为她的东东西西折服,但又不甘心就这样被她说服,故又说道:“北京有名可核,有迹可查的寺庙甚多,为什么独没听过有这‘青云寺’?是不是寺是刚建,或又是什么人附庸风雅,建一座寺来愚弄众生。”她倒不恼,只是说:“不知700年算不算老?虽然你不是三界中人,但若去清凉世界走一遭,倒也不枉了在这三年的忙碌。”

去就去吧!烧香拜佛的事本不是我这种终日无事却是忙碌人的所为。但是对于那种黄墙黑瓦、青砖铺路、檐悬铁马的建筑,总是心生相往。对于出家人的清谈平和总以为也是自己最后的境界,何况这又是夏日,大地一片片青绿和远山的峻灰黑瘦,正适合以步当车,削足野游了。

寺在山之巅,山在水之上。半日的奔波劳累,到日将落西山时,远远的听到梵钟暮鼓的幽远,这就快到了。“已经到了”紧跟身后娇喘微微的她和我一样,喜欢这暮鼓晨钟。这时我才发觉脚下踩实的已不是刚才的毫无灵性的乱山碎石,而是铺就莲花的青砖甬道。而甬道的两边却也是愈老愈粗壮的银杏、木樨、榕树。银杏叶已多半枯黄,晚风中片片如枯蝶幽然落下;而木樨也都细碎的,枝头不留多少;只有榕树依旧郁郁葱葱的,也难怪,榕树是菩提,佛家的东西在这寺的面前当然是抢尽风水、独占鳌头了。抬头却见在万木的绿黄中抢出更黄灿、灰黑的一檐一墙,这山巅的最险要穷尽处紧紧抱住临崖欲坠的古寺。700年,到了跟前,只觉得这寺所建的时代或老更久,更或者就是与这山同在。因为我所看到的建筑,在别处和周边的山水虽是想人为的做到统一,但总能找到牵强附会的迎合,只有这儿,山和寺相抱相镶,山就是寺的基柱,而寺就是山飞出的一角,山和寺,已亘古就在那儿了。

最显要处,现出“青云寺”三字,那字陷在厚重青砖里,力透砖背,笔力遒竣“难得了这样好字,难得了这样好寺。”我掩不住出声。却有个面目清俊,年约三十的僧人温步跨出山门,在跟前站住,合掌为朴素的敬礼,躬身答询:“施主有礼了,可是为这‘青云’二字。”我忙还礼,有点不伦不类,僧人也倒见怪不怪。“其实一切都是无根,施主怪这寺攀高附贵,但施主心中的‘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前面不是也有句‘韶华休笑本无根’吗?好风也好,青云也罢,也都只是个形式了,再说本寺占尽西山,日出而鸣晨钟,日落而击暮鼓,倒也不铡了这满山的明月清风,春华秋实。”在他的曼妙玄姿中我却听出了缕缕乡音,不禁合掌问询:“仙僧可曾来自故地?”僧人不置可否,只合掌答道:“出家人不问出处,两位施主若是有缘,今晚可在本寺委屈一夜,也不枉了来此一遭。”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若我这凡夫俗子能在青云寺睡禅床,食斋饭,倒是也与佛有缘了。夜里却突然的感觉幽凉清冷,听窗外,不知什么时候,滴滴答答的下起了秋雨,淅淅沥沥、若有若无。看胡媛,还在沉沉的睡梦中,轻微的鼾声更弥补了这秋雨里少了的芭蕉和梧桐。朦朦胧胧的,不知这雨什么时始,也不知什么时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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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遥远的风铃点评:

语言还说得过去,还是有些错别字呢,希望作者以后认真对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