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想到我，有如

瓷器从泥中掘起——被焚烧过的瓷

难以与土融合。

塞满那么多的记忆、种子

我不该发芽，立刻死去。

那么多的风雨侵蚀——

曾坚信你是我的——

有如被放飞的鸽子

被挪到别处的笼；多年以后想到我

飞回到空荡荡的角落。

剩下的脚印，平躺生长的森林

多年以后我忘记你

从掏空的泥穴里埋回记忆

那些碎片不曾割伤我

只因睡下的是一具僵尸

在半夜沿着楼梯——他要探到

却不愿伤害你。

只因你就寝时的样子

那娇嗔的嘴角，一轮新月

正在趋于圆满

岁月锯它时溅出粒屑

两个人的车站到此为止

一场风雪盖没铁轨

远远的鸦群昭示着——

多年以后我将忘记你

赵阳　于2005-10-03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