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绵绵起伏的山,耳际总有一丝幽幽的钟声回荡。
布满岁月的沟壑,挂上苍老的容颜,消融时间的色彩,尺寸片瓦的学堂里,长满了枯碎的杂草。我独自徘徊在这一久无人迹的荒地,冷冷清清,满目萧零。
这可就是我们昔日欢笑的天堂?这沉浸过辛酸与泪水的土地,这掩埋着纯洁童话的园林,这全村的锦绣之城,怎是这般荒芜?这般沉寂?这般了无生趣?我独自彳亍在这寂寥的荒地。
干裂的操场上,还遗留着那锈迹斑斑的篮球架,挂着三五片枯老沉默的木版,张着嘴,似在向世人诉说光阴似箭的残酷,百无聊赖的寂寞!几副白色的瓷砖在黑色背景的衬托下,更是夺目。操场的几个裂口处,布上的,是干枯的杂草,脱下紧有的枯叶后,越显苍劲孤虬。在那枯枝拜叶中,我艰难地找到了那几个石墩,只是消散了那时的光彩,觉得灰暗。曾在石墩上飞过的鸟儿们呵,你们可曾想到过今日的场景?你们可回在梦中遇见如同白雾般的依恋?
石墩两旁的柏树还站立着,在布满枝叶的那儿,却显得松散。校门的那口老槐树还耸立着,在这寒冬,稀疏的令人担忧。地上铺上了一层有一层的落叶,中间夹杂着数不尽的早已溃烂的只剩下核的子儿--这可是我们儿时的宝贝啊!当年想方设法打摘的场景历历再目,将一截木棍抡去,落下几颗或是几串,我们也随着他们的落下而一哄而上……
无尽的酸痛,环绕在记忆的苦海中,阴沉沉的天气,加重了人世的苍凉。
学堂烂了!学堂终还是烂了!还是没了她存在的意义了。古老的艺术,黑紫色的泥土砖头,彰显着她古老的容颜。面北靠南,东西各伸出一偏楼,几十年的建筑了,从这儿,走出了祖辈和父辈,而我们这一代也已展翅高飞。即使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也难以将我们拉回,重聚故地。正中间的,是那神圣的办公室。不知道小时侯我可曾进去过?也许没有吧。毕竟这儿充满了老师的威严。门是半开着的,刚下了点雨,地上坑坑洼洼的,还有水的踪迹。办公室里,因为潮湿,长了一层青苔。空荡荡地,紧剩下一张断了腿的,紧靠在门后的办公桌。也许,我的作业本就曾孤独地躺在这,早已废弃了的桌子上吧!墙上,挂着残碎的,字迹模糊得独留下浅白色“奖状”字样的东西,在从破窗中吹来的寒风中摇曳,还有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毛主[xi]四个伟人的巨像,蓝底却有些泛白。不知道他们可会寂寞?也许不会吧!毕竟时常有麻雀飞过、栖息。天花板上破了几个大洞,从几片瓦的尖角中看天,阴暗,压抑,令人窒息。走出这儿,费力地把门带上,弄出一阵吱呀的惨叫。可是您欢迎我的归来?还是,不舍我离去?又或许是在向我诉说,向大地呼号吧!
办公室的两边则是教室了。门前全挂上了沉重的,早已面目全非了的铁锁,门上方的班牌稀稀落落,白底上曾鲜红的的字迹,仅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默的悲哀,是历史的印记还是愤怒的斥责?有或是思念导致的苍老的容颜?本该泛出童年的朝气,却是沉默的盼望!飞走了的鸟儿们呵!四周全成了庄稼地,后门的那棵槐树的根边发出几支新芽,树后面还修了座土地庙,红巾飘飘......香火甚是鼎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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