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我是混子,我从没计较,事实情况我的确是个混子。天性乐观开朗,有时偶然才又会带着几分多愁善感。
说我是混,完全是错的,我不计较是因为面红耳赤或头大脖子粗,很难收场不说,又丢掉彼此面子。
事实情况我有份工作,并且还极为稳定,在某一个国企钢铁集团,职务嘛不过是打打酱油。自然有时会满足有时则又不甘心,满足是因为下半生有份劳保,不甘心是上半生多少需要像模像样。
所以我开始了混,混在茫茫的大城市,完成了一天的辛劳后,我开始了混。在外来务工人员多过本地常住人口的郊县,工业区边缘,一个小的鸡不生,鸟不拉的地方,我开始了混。
有人看不懂我在忙碌些什么,有人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忙碌。我租住的地方,是一间狭小的小农院落,一间不大的毛坯瓦房。住了早一年有余,可每天我苏醒时见不着邻居,每天我要就寝时邻居也见不着我,只因为早出晚归成了我改变不得的习惯。
很喜欢付出一次劳动,就能换取一份回报,这样谁似乎也不欠谁,既简单又很好。
也很喜欢在空气中与风晒跑,那样我感觉像只疯狂的小鸟,这似乎与天生自由不羁的性格有关。所以我热爱骑摩托车,驻足在热闹街头物色“猎物”,小镇与周边始终有我的身影,来来回回着反复穿行,挺爽!
于是我开始为了下半生的劳保,而在单位继续打着酱油,每日先签到,再打瞌睡,反复看手表,吃饭后洗把澡,最终欢呼雀跃得下班。
于是我也开始为了上半生的目标,便混在街头,做一个善良却贪婪双重角色并存的混子。混在小镇,混在这一个老乡多得,一棍子甩下去就有两三个与我一样乡音的地方。
有人会好奇,会问,为什么那么猖獗,却没有相关的部门,相关的人来管理整顿?
吃哪行的饭,就必练就哪一门的技能。做一个混子,做一个摩的司机,如何会不惧怕交通法规的管制呢?
只是我们在左顾右盼瞅着,谁会做下一个需要接送的客户时。贼溜溜的眼睛,自然会时刻观察那稍远处,穿着荧光马甲的老兄,那位一丝不苟吹哨子、打手势的大哥。
实事求是的说他们也不那么容易,撇开他们每个月薪水到底可以扛多少斤大米和提多少桶食用油回家。同样的与我们风里来雨里去不说,还要面对蜂拥而至如潮水一样的车来车往,同样面对狡猾的我们,老练的这些混子们。
宽阔的马路,俨然便是你我之间的壕沟与阵地,彼此间到底谁才是敌?或许已不言而喻了。
有人又会好奇,又会问,你一次可以赚多少?一天收入几何?本来我想对此保密,因为我是个混子。但我只想说我没有积极得交纳税收,不是偷税漏税,不为别的,只因为衡量交还是不交的界限,它忽然升高了。
之所以又说自己是贪婪的,是因为我学会了见风使舵,学会了表演。这其中主要是面部表情的合理运用,与语言时不时巧妙的抑扬顿挫几下。更弄懂了,背大包小包赶火车的,是不在乎三块五块的。而往往穿着十分考究的,却必会斤斤计较的。
真不知道读这短文的朋友,有没有尝试过,被咱们的同行们,载着到处的跑呢?在车水马龙里,如鱼得水的随意穿梭着!
虽然咱们看着是慵懒了点,会肆无忌惮的,在阴凉下面,四腿拉岔的悠哉悠哉。或者三五成群,蹲在街头没有行人走动的边角。一只瓷碗,里面转悠着三只骰子,同时围绕它旋转的,是一圈高高矮矮,胖胖瘦瘦的我的同行。
不过,这其中每次都不会有我,我只是默默得坐在那儿。头顶着耀眼的烈日,任由光线亲吻着我经历了一夏天早已经黢黑的肌肤。时刻做着一副干渴难耐的龇牙咧嘴状,这时往往可以引得路过的人不坐也会坐,是不是同情心促使不知道,但也或许真的是因为我表演功底已入木三分了呢。
当然什么事情有人说好,自然也有人说坏。曾经就在闲暇时等客的空挡,树荫下把玩手机里一款被称作“贪吃蛇”的玩意儿。身后也刻意得留有一米左右可以让行人通行得道,虽说交管部门给咱定得罪是占道停车,但咱也不能让路人抱怨或以此发生了口角,虽然咱是混子。
就曾有一对男女匆匆从身后穿过,别的没听着,只听那男声嘟噜道:“摩的都玩大触屏,伤不起……”
我敢说“这是一种误解,这是一种偏见。”其实默默流汗的时候,其实默默流汗的人也不是某一个行业或者某一个人。纵然是混子,其实也是有正反两面的。喏,就好比随便一个人,就好比随便一枚硬币。
所以纵然有人说我是混子,我也从没去计较,事实情况我的确是个混子。但天性乐观并且非常开朗,是因为我正做着使我快乐的事。有时偶然才又会带着几分多愁善感,那是因为我在努力得应对着百变的生活,正学着找适合它的状态、和属于我的状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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