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场只自增萧瑟,人海无由慰寂寥。”这是国学大师王国维发出的清醒的感喟。人生是寂寞的,读一本寂寥的书,或许能够安慰孤独的灵魂。诚如北宋诗人尤袤的读书名言:“饥读之以当肉,寒读之以当裘,孤寂而读之以当友朋,幽忧而读之以当金石琴瑟也。”读书人不断地买书、读书,其实,就是为了在人生旅途中搜寻新的伴侣。一本本来寂寞的书,一旦融进了读书人的血肉,就可以成为起伏人生的心灵的支点了。
寂寞是宁静、散淡、纯粹、智慧。著者和书一样清寂、超然、独立。著者站在时代的边缘,将自己的思想、学识、情感融注书中,传达出一种稀世之音,这样的声音能够穿透喧哗躁动的都市,砥砺时间的腐蚀,这样的声音因其智慧内省、心纳万境而显得落落寡欢、大有一种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的慷慨悲凉。
“行到水穷处”时读寂寞的书会让人悟到人生的去路和归途;“会当凌绝顶”时读寂寞的书会让人看透命运的底细;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独怆然而涕下”时读寂寞的书会让人穿越历史的阻隔,读懂人间的悲凉与沧桑;客舟中、僧庐下,伴随着风声雨声涛声读寂寞的书,会感到人生的短暂和时间无情的流逝,人生如寄,生命万古如斯的悲凉。寂寞的书可以嫁接思想的奇葩,拓宽心灵的空间,让灵魂在高处飞翔,让思与诗在心中悄悄萌动。
寂寞的书是书中的隐士。我读的寂寞的书不多,其中,中国的书有《顾准文集》,外国的书有《忏悔录》和《宠儿》。
中国的这本寂寞的书是作者在人生的困厄境遇中写下的,象《红楼梦》与《史记》。读到了满眼的辛酸与悲凉,涌动着“鲜血做墨水”的责任和沉重的思索。思想者是寂寞的,不仅要坚守自己思想的宿营地,还要承担时代加之的苦难与厄运。
外国的两本寂寞的书与时代的变革和解放黑奴有关,那里活跃着人类进步的必然经历的痛苦和生命的挽歌。它拥有诗意的美、丰盈寂寞的心灵、接通智慧的源泉。
读寂寞的书是一种情感的选择,更是思想的志向,意味着舍弃外界的纷繁与遮蔽,崇尚简单,返归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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