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往大处说天地空间,时间,人类,历史,可谓无始无终,无边无际;如果往小处说,则就是前一阵子闹得皇帝都坐卧不宁寝食难安的富士康的员工争先恐后的跳楼不叫跳楼,而叫一个一个的世界的末日到了。其实人人都有各自的生命的终结,一个人或者多少人的死亡,与世界严格地说是拉不上关系的。不过人们都知道,世界之所以成为世界,如果世上没有人的存在,是无从谈起的,至少绝对不是“世界”这个称呼的。所以世界其实也就是人类的世界。
形形色色的人组成了人类世界,世界容纳了多元素的人。因此谈到世界,就无理由不谈人和人类。而半个世界,针对“绝对”二字来说,同样是无从谈起的。谁能划分的整个世界不差分毫地成为两半个世界呢?故而半个世界,也是相对而言的。
世界上有二三百个国家,有大陆、山川、沼泽、湖波、河流,森林以及海洋,有人和飞禽以及行尸走兽,人又分黑、白、黄、棕等几种皮肤的物种(还有杂交出来的说黑不黑说黄不黄说白不白说棕不棕的物种)。是没有办法分出让人认可的“半个”来的。好在人有男女老少,又有地位高低,事实上还有尊卑贵贱、三教九流,有奴隶,有奴隶主,有嫖客,有娼妓,有拍马屁的,有撅着屁股等着被拍的,有压迫、有反抗、有搞破鞋的有养汉的……这样一来,武断地说一下半个或者多半个、少半个的世界,也就不是多么底气不足了。
单从“劳动”上说,精神劳动与体力劳动,就各占半个世界。精神劳动者,就是单靠动脑筋吃饭的人;体力劳动者,就是单靠出苦力吃饭的人。这两种人合起来,其实也正是世界的全部。虽然我们都知道,动脑筋吃饭的人,永远少于出苦力吃饭的人的倍数或者数百倍数千倍。数倍数百倍数千倍于动脑筋吃饭的人的出苦力的人,却一直是受压迫和受剥削受欺负者——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富士康一十三连跳三十一连跳的,就该是紫禁城的皇帝皇子皇孙们在连着跳城楼自杀了。皇帝跳楼自杀的先例,在中国至少还是零。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制人,但绝对是没有一个人喜欢被人所制。吃不到葡萄嘴上说葡萄酸的大有人在,一辈子受苦而打心眼儿里说受苦好的一个也没有。圣人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但是圣人没有说人为什么有劳心劳力之分?其根源在哪里?在什么情况下消除这“之分”?这“之分”是短暂的、还是永恒的?看来圣人说话,就如同新媳妇放屁,碍于面子或者为维护什么,是不喜欢一下子放完的。
动脑筋者,就是劳心者,劳心者,说白了,就是领导者;出苦力者,就是劳力者,劳力者,就是被领导者。这是人类世界的两大阵营。也可以说自古来就是一直格格不入各自占据着半个世界。
富士康的员工为什么要一个一个的蹦迪一样的跳楼,自然是有原因的。而这原因,随着那些跳楼者的一个一个的呜呼哀哉而已无从得悉。好在我们还知道他们是被领导者,而被领导者又占了世界人口总数的大多数,还可以以此推彼,考证一下。
首先说,世上没有一个人愿意死。既然选择跳楼,必然是活够了,换言之,完全绝望了。一个工作单位接连十几人完全绝望,说明了什么呢?什么也没有说明,只因为应该去追究的人没有去正儿八经地追究。为什么不去追究呢?因为这牵扯到了人数少的那半个世界的毫无公道和毫无人性而可言。另一方面也说明了,法律这玩意儿有时候也是蛮有趣的。这法律有趣到什么程度呢?戴套不算强j*,一个人身中九刀致死乃自杀。
戴套不算强j*?那么蒙面偷东西自然就不算盗贼了。其实这也正应验了圣人的一句话: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世间是没有公理的,法律是为领导者服务的。
前几天一位朋友给我说过她辞职的趣事。这年头没有背景没有门路没有势力找工作也是很难的。她为什么要辞职呢?很简单,由于领导者总是喜欢员工们:小小的驴,大大的劲儿,少吃草,多攒粪。老板就给我的这位朋友安排的一天的活儿,至少是三天也干不完。天黑了,老板过来验工,一看活儿没有做完,就大发雷霆之怒,狠狠教训了一顿,而后,才拿出惯用的刑罚来惩罚。怎么惩罚呢?老板自己坐在转椅上,要我的这位朋友围着他跳钢管舞。跳得他开心了,这事就算过去了——我理野想,应该不是“事”过去了,而是丑闻出来了。我的这位朋友一气之下,就辞职了。毛泽东时代,毛泽东曾打倒过两个人,即老刘与小邓,原因是这两个人大肆鼓吹阶级斗争熄灭论。我不知道老板与员工算不算两个阶级的代表人物,但是我理野毕竟清醒地知道: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永远存在着明争暗斗。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就不会六个指头挠痒痒——多出来“和谐”这一道子了。提倡和谐,就是害怕这明争暗斗闹大了,不好收场。现在不是没有阶级了,而是改了名字了,工薪阶层,蓝领阶层,白领阶层……阶层了!
领导者与被领导者所组成的这整个世界的斗争,不是不会停息,而是永远不会停息。最终谁胜谁负呢?谁可也别指望“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句话会发挥什么作用了。因为用来杀人和“镇压”的武器先进了。这两天央视上所说的伊朗总统与发言人的发言,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成立。伊朗人说什么了?伊朗人说:卡扎菲前几年决定不再制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是惨痛的教训,我们必须掌握这“杀手锏”。他们所说的这杀手锏当然不是中国的门神秦琼与尉迟金德手中的四楞锏,而是核武器。
老板给你安排的活儿你干不完,叫你跳钢管舞你却要为自己立贞洁牌坊,辞职自然就是面临着挨饿,而反抗,可怜手中连个气枪都没有拥有权,与其饿死,倒还不如选择跳楼给它来个一时堵心呢!
人从性别上说,我们都知道,分男女。男人占半个世界,女人占半个世界,男男女女,就组成了整个人类世界。男人女人,又可以夫妻而代之。只是有的国家是一夫一妻制,而有的国家则是一夫多妻。中国是一个民主又很道德的国家,讲究一夫一妻。就是一个男人,匹配一个老婆。这样,一来,显得公平,二来是为人类世界的不至于残缺而设想,省得穷人家的男人都打光棍儿,绝了种,世上就都是富人了,就等于少了半个世界了。不过就现在中国的现状而言,应该是三三三对三的世界了。怎么回事呢?又多出了一种人,包二奶、小蜜、情人、小姐,总之名不正言不顺而吃不愁穿不愁的女性。这种女人,已经不少于“妻”了。我们单位前一阵子来了几个新工人,想跟我学些笨拙的技术,熟了,有一位就跟我笑着说“理野师傅,下午跟我去安城吧,让你见识见识学生妹!”我问:“那里有很多你的同学吗?”他笑了,笑得很灿烂:“理野师傅,这你都不懂呀?学生妹就是小姐呀!”原来如此——学生妹就是小姐!
学生妹无疑有爹有娘。学生妹的爹娘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外边干这种事吗?如果知道了,自己苦巴苦结的女儿上好了学,只是去靠卖身养活自己,做为爹娘会做如何感想呢?如果知道女人在干这工作,一旦接到女儿邮寄回来的钱,拿在手里,可如何花呀!?
理野虽然不知道这些学生妹的爹娘是穷人还是富人,但是毕竟还知道中国有一句话,叫做: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也就是说,这些学生妹,必然都是穷家的孩子了。唐朝才子罗隐有绝句这样道:钟陵醉别十余春,重见云英掌上身。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学生为什么要变成学生妹和被包养?因为不如人呀!做为这些已经成为旧世界中的翻版、新时代的玩物的孩子们的爹娘们,你们可别再想不开呀!中庸之道说得好,好死不跟赖活着,知足者常乐。如果做为父母逼着自己的孩子们去上吊和跳楼,那么,世界上可就只剩下了富人,可就残缺不全了,不能成为整个世界了。玩物就玩物吧,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命苦不能怨政府,不能给政府添乱的。
我当然婉言谢绝了徒弟们的美意。由此我也很满足自己的现状了。虽然咱是劳力者,一个月两三千块钱,人家是劳心者,一个月一万多——这是明面数字,毕竟老天给咱安了个男儿身,不至于成为劳心者的肉体玩物呀!当然了,如果不幸安了个女人身,也许就是玩物了。既然明白这些,哪能自己去玩弄自己这玩物呢?这便是我婉言谢绝美意的抑或是理由吧。
世界很精彩,世界也很无奈。之所以说精彩,是因为它千姿百态、花红酒绿、斑驳陆离、应有尽有、没有的也有;之所以说无奈,是因为它有享受的有被凌辱的、有剥削有压迫、有狞笑的有心灵啼哭的、有一手遮天的有神无立足之地的、有为虎作伥的有忍气吞声的、有巧取豪夺的有麻木不仁的……千差万别,高下荣辱,红肥绿瘦,当真是,夜来儿女试新装,却是人间天上。
值得我们任何人都欣慰的是,这个世界还是完整的。至少跳楼的自杀的还占了少数。如果有朝一日,这个世界中的一半或者联合自杀了或者联合起来像《国际歌》中所唱道的那样起来了。那么,不是世界末日到了,就是这个世界沸腾了。然而我们大可放心,2012年,既不是世界末日,也不会忽然沸腾的。因为时辰不到。什么时候时辰到了呢?佛家有诗云: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佛家还有诗句云:湛湛青天不可欺,此行未举我先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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