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每逢佳节加倍思亲
独自椅栏遥望夜空,很久没有这样的心情。站在故乡的小桥上,沐浴着一月清辉,好像在告诉我,又一年的中秋到了。“每逢佳节倍思亲”每每忆起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虽然他诗句中的佳节指的是九月九日重阳节,与中秋节相差一个月,但想起佳节,不管是九月九日重阳节,还是中秋节,都让人倍感亲切。特别是为独在异乡的异客一个量身的打造,每逢佳节倍思亲啊!每年的这个时候望着天上的明月,不由忆起故乡,忆起故乡的明月。因工作关系,很多年没能驻足在家乡的小桥,今夜终于有时间,也有心情,便骑着驴车来到家乡的小桥上。桥很旧,如一位老妪蹒跚身躯,经过了一年一秋一水,日渐衰老,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但不管怎么样,家乡的小桥总永远勾起我的回忆,想儿时与小伙伴们结伴而行,相约在家乡的小桥,共赏那一轮皎洁的明月。今夜独自一人欣赏着那一弯如钩的新月。再拟一颗青春年少的心,翘首仰望如水的月色,荡漾着弯弯的小船,秉着一弯新月,乘风归去。月亮再怎么圆,总还是那把如钩的月亮,翘首摇曳,勾起每颗游子的心。可惜啊,可惜!往日的朋友却客远他乡,音信全无。忆起童年的伙伴,人如初夏,忙着摘花,又有谁还能忆起曾经的你我。有,那只是少数,人生短暂,快乐的时光不多,相伴的朋友堪少,儿时的欢乐只能尘封在记忆的长河里,每当口渴了,打开土塞子,品一口友谊之酒,醇美而清香,是甜美。
每逢中秋佳节,心情都是愉快的,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管是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再者是在外打工的还是蜗居在家里的,总是盼望着这个节日的到来。中国大大小小的节气二十来个,但没有哪个节气比得上中秋节来得快乐,来得开心,除了春节,其次就是中秋了。每逢中秋,海外的游子不管怎么忙,都停下手中的工作,踏上归家的路途,带着圆圆的月饼,带着圆圆的心愿。跋山涉水,一路奔波,回到久别的家与亲人团聚。每当年迈的老母或者年幼的小孩看到自己最亲的人回来了,脸上写满着灿烂的笑容。
想起张九龄《望月怀远》诗中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竟生起相思。每年的中秋佳节,良辰美景依旧,唯独“不知秋思落谁家”。而最亲的人远在他乡为异客,想年幼的时候,每年中秋,几兄弟姐妹欢聚一堂,围在双亲的身边,做着馍馍,购些礼品,等着晚上共赏那一轮明月,然后吃着月饼,点着孔明灯,放飞着思念,放飞着梦想。现在而立之年,各在他乡,另组新家,出嫁的出嫁,纳妻的纳妻,因此团聚只是渺茫,只能各自在他乡,按着摇控手机,道声祝福,举杯邀月,天涯共此时。如果天时地利人和,再来团聚,我想这样的机会此半生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可他乡的异客只能望月感慨:“逢人渐觉乡音异,却恨莺声似故山”诗人的那份思念重燃在我们心头跃然于纸,字里行文间无处不在隐藏着对故乡深深的思念之情。对于那些远在他乡的人来说,无疑是最真实的写照。望着那一轮明月,稀似故乡明,只有把酒问青天,明月几时有?
年年中秋,今又中秋。每年的这个中秋是合家团团圆圆的日子,是游子思念亲人而又渴望团圆却又难以实现的梦想。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团又是一番滋味涌上心头。
自从结婚以后,很少在娘家过中秋,每年只是匆匆过客。昨天带着单位发给的中秋礼物,回了趟老家看母亲。今天我又要起身了,真舍不得离开母亲。人有时候聚又匆匆,散又匆匆,倒是应验了苏轼笔下的诗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每次母亲总是问我:“今年在家过节吧!”可我总是让她失望,每次回家只呆一天又匆匆离开,又奔向另一个家。虽然母亲强颜欢笑,但我能读懂她心中的那份依依不舍。儿女大了有自己的家,而这个家总是匆匆的过宿,也只有想母亲的时候才想起这个家。想着小时候不知离别的痛苦,而如今“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却如此纠痛。望着日渐苍老的母亲,两鬓渐白的她,再望着她那稍微发胖而臃肿的体态,这几年腿脚不灵便,让她吃了不少苦。
母亲总是在我离开的时候,帮我打包一些本地土特产捎回家。还装了一只鸡,放在箱里,然后嘱托大哥送我到车站。
不管是谁?在出门前,总是准备些礼物给捎上。虽然她的礼物很普通,微乎其微,但层层包裹却蕴藏着一份浓浓的亲情,那就是母爱。
二、中毒的中秋节
沿着岁月滚动的足迹,鼠标轻轻一点,搜索出岁月走过的痕迹。一手按着ctrl键,一手点击中秋节的链接:那年中秋。
31岁的我,过了31个不同的中秋节,每年的中秋节都在故乡过。唯独2002年的中秋节是在异地过,那年我刚好大学毕业,那年的中秋节也是我今生最忘不掉的中秋节。
刚刚毕业的我,待业在家,人无所事事。不知情的奶奶唠叨着:“送了那么多钱读书,出来没有工作,也不是办法。”其实那时我在等候通知。这时在外打工的姐姐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呆在家里,不如利用空档出来散散心,顺便找份工作或者做点别的什么。”其实她真正的用途是叫我出去找份工作做,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没事做的我,用不着什么考虑,就答应了她的想法,毕竟她的出发点是为我好。
在广东打工的亲人还有弟弟,小弟比我小一岁,而大姐比我大两岁。他们都在广东淘金,而我这个未出过远门的,也出去见识见识。听说广东是淘金的好地方,没去过,肯定很想去了。因此,2002年9月10号这个教师节,我整理行旅,母亲把我送上南下的大巴,临行时,母亲也用纸箱装着一只鸡,让我捎给姐姐。
那年中秋,刚好是星期六,姐姐和弟弟的工厂放假三天,他们为了欢迎我的到来,为了姐弟仨人能相聚在一起搞个庆祝晚餐。
那天早上,我们一起到市场购物。同去的还有弟弟的女朋友。四个人高高兴兴地上街,买了几把青菜,那里的青菜很贵,三块钱一斤,真抠门;转到猪肉行买几斤猪肉,当时猪肉十块一斤,而家乡的猪肉才五六块钱一斤;然后买了一只白鸽,白鸽二十多块钱一只,不是很大,一斤半左右,要了两只。下来买一碟扣肉,十几块钱,还买了些配菜,买完菜就再转去买月饼。回到租房已是上午十点半了,下来是杀鸡,鸡是从家里带去的。姐姐热好开水后,由弟弟
弄好。后面的工作是我来接手。我给鸡拔毛,完了之后,就由姐姐整理。鸡和白鸽一起炖清汤,其它菜小炒就可以了。扣肉是现成的,里面放有八角,还有芋头做配料,放在电饭锅内保温。
过了半个小时,一切准备都煮好了,我们四个人在那里开心地互相敬酒、干杯。菜肯定没有家乡做得那么丰盛,但也很好吃,人也不像在家时那么多客人。往年的中秋节,客人满盈,香客如流,十桌人左右,如办结婚宴席一般。而这里少了份热闹,却多了份欢聚。我们互相祝福对方,祝姐姐找到如意的郎君,祝弟弟早日踏进结婚殿堂,早生贵子。他们祝我找到一份好工作,越长越漂亮,还有就是找到一位青蛙王子,我却说找一位蟋蟀王子。对于找男朋友,我还不想,工作没有着落,我最不想谈恋爱,我是一个现实型的人物,不想过早被恋爱束缚。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想起了古代诗人王维写的诗句。。姐姐说:“如此佳节,没能和远方的家人共度中秋,想念家人了!其实我很想家,三年没有回去了。”弟弟接着说:“我也一年多没有回家,也挺想家的,不懂家人过得怎么样,爷爷、奶奶是否安康,爸爸、妈妈是否辛苦……”。而我说,既然想家就打个电话回家,反正家里已经装电话了。姐姐说:“吃完了午餐,我们再去电信局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四人来到电信局,姐姐打通家里的电话。是爸爸接的电话,我们很高兴,每人都跟父亲说上一句祝福的话。而爸爸在电话那边千叮嘱万叮嘱地说:“听说今年的中秋月饼不好,很多人吃了都中毒,千万不要买来吃……”。
我们都点头答应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请爸爸放心。
晚上是赏月的好时光。
太阳一下山,我们冲好了凉,换上漂亮的衣服。准备好水果、糖饼出发了。
地点是附近的公园。那里早就人山人海,成群结队,双双对对。我们找近湖的地方,放好东西,然后坐下来聊天,一边吃东西。公园内每隔五米就有一群在赏月、聊天,今晚公园免费开放,往常十五元一张门票,所以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杨柳依依,微风轻舞,湖边的人儿,千姿百态,偶尔发出一阵阵开怀的笑声。中秋佳节,造就了多少良辰美景,也造就了多少白马王子和灰姑娘成双成对。
中秋之夜明月很皎洁,月光如水。
8月16日早上,我八点半钟就起来了,要去电脑培训中心培训电脑。这是我刚到广东第一件所做的事,要想找工作,就必须懂得电脑,而培训中心不放假。
为了赶去培训中心,就糊乱吃了点粥,粥是姐起来煮好的。而姐叫我拿点菜送,菜是昨晚剩下的扣肉,我没有热,把它放在粥里泡吃。
吃完了早餐,我步行去培训中心,离姐的租房不远。那天不懂是什么原因,总感觉心情很郁闷,有点恶心的感觉。可能是昨晚休息不够的原因,要不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那天起来,心情还是好好的。
我就没放在心里,心里只有挂念学习电脑的事。
大事不好了,刚到培训中心的大门,我的右脚还没踏进大门槛。肚子反胃很厉害,不容我多想,感觉脖子上涌起一股酸味,不到一秒钟就吐了出来,把培训中心的大门吐得到处都是脏物。
本以为吐完那脏物,就没有什么大碍,心里还是想着学习电脑。可是,当我再次抬脚踏进大门时,头在旋转,身体摇摇欲坠,此时两眼昏花,跌倒在地。
身体一向很好的我,今天怎么会这样?还有点意识的我,试着拌一下头,再去晃一下。可是,想吐又吐不出了,想站起来,又站不稳……我只好挪着虚脱的身体往租房走去,说是走,不像走,而像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妪在行走。晃来晃去,本来五分钟就到了,结果花了十几分钟才到。一路吐着回到三楼,然后推开姐的租房门,不容得我说话,一头栽倒在床上,这时吐出来不是脏物,而是黄疸水。
进门时,姐在那里凉衣服。她见我回来了,问我为什么不去学电脑。我也没有空回答她,也不容得我去说一句话,只趴在床上吐。连垃圾筐都不来得及拿过来,一边手捂住肚子,一边手抓住床,吐得满地都是脏水。
后来姐见我不对劲,就过来看我。
问我怎么了?
我说,“肚子反胃得难受,不懂是什么原因?”
问我是不是吃了月饼。
我说,“没有吃月饼呀,爸爸昨天不是说叫我们不吃月饼吗?我哪里敢吃。”
姐见我这样难受,就下去叫房东老板娘帮买点药。可吃了还是不行。
我从早上吐到十二点多钟,不懂是什么原因?得洁癖的姐,也开始吐。可能是受我的感染,见我吐得太那个了,她受不了。唉,以为能得到她的照顾。
结果两姐妹一直吐到下午五点多钟,打电话给小弟,小弟又跑去出差了,晚一点才回来。
怎么办呀?两个吐得不醒人事。到傍晚,姐吐得比我更惨,吐到站不起来,我呕吐一天了,怎么也动不了。
姐迫不得已半端半爬挪到一楼打电话给现在的姐夫,当时是男朋友,他当时在广州上班。可能是我们的命不该死。
姐夫当时接电话的时候已经在半路。
从广州到东莞,说实在也要一个小时。
姐回来说,“你未来的姐夫等一下到,等他来再送我们去医院。”
我说,“还能等到他来吗?他来到时可能我已经哦呜了……”
姐说,“不会很久的,还有五分钟就到,他打的过来。”
“姐,我好难受,好累好累,想睡了,我等不了了……”
姐在那里难过地说,“傻瓜,不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听话,慢慢地等待,我们一起等你姐夫来,会有办法的……”
“如果上帝让我死,我也活不了今天。我感觉上帝在向我招手了……”
“没等我说完了,我的记忆沉了下去。”
……
等我醒来的已是第三天的中午,记得当时醒来时,看到很多人陪着我看弟弟、弟妹(现在成了弟弟的老婆)、七叔(他听说之后特意从深圳赶来看我们),还有姐夫。(姐夫是第一次见,真不好意思,小姨子和姐夫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要不是姐夫,医院说有可能我就那样走了。后来姐告诉我,医院给我做了清肠手术。
我看一眼姐姐,问她感觉怎么样?她说,“没事,只是当时受不了你在那里吐,跟着吐,早就好了。”
我静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再一次深深地打量姐夫。他很帅气……
我在心里祈祷,姐姐会幸福的,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2002年的中秋,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中秋,是姐夫帮我捡回了一条命。祝好人一生平安,在中秋佳节祝有情人终成眷属,团团圆圆,美美满满,合家欢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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