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坐无聊,遂予闻歌。初闻无衷,亦未动容,静如处子。又闻,亦只嗯、噢、啊,亦未现何冲撞。再闻,始觉言涌,亦有倾吐之欲。如是者再。悲乎,既为消遣,何必徒添烦恼?亡之速矣!
今人所言歌者,乃辞与乐之杂糅为一也。而古人所言歌者何?不得而知。似古人所言韶乐者,亦未见有辞也。不然,何曰“余音缭绕三日不散”耶?又,曾传为千古佳话之“高山流水觅知音”者,盖因无辞也。不然,又何必费那大劲去寻觅耶?至于后来被奉为儒学经典如《诗经》者,却为记录辞作者也。犹此可知,古人似把乐与辞两相分离也。而现今被称之为歌者,并非单一一辞,而是与乐之有机融合为一体者。倘将一体硬拆开,则变为歌词与音乐两体也。
至于古人何时将辞与乐糅为一体而称之为歌者,未为详察,似此,亦不可妄言也。
歌如诗,亦言志亦言声。然歌却又有别于诗。诗者,讲究平仄、对仗、工整、奇偶、押韵。又有格律、绝句之限定。可谓束缚大,包袱多。写作者可谓带着脚镣跳舞。倘偶有斩获,亦为世人瞩目。言诗乃文学家族中之皇冠亦不为过也。歌却不同。歌乃后世之物。歌虽承继了诗之韵律,却只求押大韵。句式可长可短,字数可多可少,亦挣脱掉了诗之诸多束缚。一则好歌,观之如画。闻之如仙乐。吟之如嚼甘霖。让人如醉如痴如狂。亦又欲哭欲笑也。更有甚者,忘之形骸。裸露出一个自然的我来。
今人作歌,没了诸多禁忌。只要写得来,只要写得出,均可涉猎。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中至人文。且唱来亦皆动容。而古人却没了如此之宽泛。颠来倒去也只才子佳人。虽已涉及情爱,却也只是压抑后的抗争。而所胜者寡。其它,也就无从涉及矣。这一现象,究是古人的拘谨,抑或是古人的迂腐?却有待详察。
今人唱歌,在唱法上,有民歌、通俗、美声之分;在声音上,有高、中、低之别。而古人似没了诸多讲究,只要心情所致,展喉一歌即可。
闻歌虽倡心平气和,却又有平抑浮躁之功效。心情浮躁时,闻些舒缓的乐曲最宜。待心平气和,似不拘曲调矣。而此时的状态恰好契合了乐曲所营造的氛围,闻者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一举手一投足似都不由己掌握矣,似都随了乐曲的演变而演变。
以上种种,乃余闻歌一点悟,至于确否,还有待方家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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